076 悲微的替身
076 悲微的替身
暖暖的陽光照在紀伊嬈赤/裸的身體上,這具沐浴在陽光裏的身體一直蜷成一團,安然的熟睡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悠悠轉醒,睜著惺忪的眼睛,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
這裏個房間很漂亮,可伊嬈卻沒有心情欣賞,她撫了撫依然又暈又疼的額頭,慢慢的直起身體。懶
剛一下地,紀伊嬈就一個趔趄,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全身的疼痛開始蘇醒,她感覺全身就像被卡車碾過一樣酸痛不已,尤其是雙腿間,那裏傳來的陣陣疼痛更是讓她無力站起。
所有的記憶,開始排山倒海的湧來。
她記得,姐姐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還請她吃飯,後麵喝了一杯果汁,她就感覺很不舒服。
姐姐說帶她來酒店休息,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後來越來越難受,姐姐說送她上醫院。
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姐姐不見了,而她卻看到了一個男人撲在了她的身上。
她努力的想看清那個男人的容貌,卻一無所獲。而後她的下體就好疼好疼,那個男人嘴角還一直笑著,最後,她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紀伊嬈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身體,昨晚駭人的場景再次回放。那個男人好大的力氣,她疼的受不了悲微的乞求那個男人放過她,可是他依然無動於衷,在她身上為所欲為。
就算她再笨,也總算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別人有預謀的對她好,她就傻傻的中了招。蟲
視線向下,紀伊嬈看到自己赤/裸的身體沒有蓋任何東西,上麵布滿了青青紫紫的痕跡。嘴角不由得冷笑出聲,她這個姐姐還真夠無情,用完了就扔,連旁邊的舉手之勞就可以蓋到她身上的被子她也沒有做一下。
頭有些暈,她不知道是因為藥的原因還是涼了這麽久所以有些感冒了。紀伊嬈突然奔向了浴室,她厭惡這一身的痕跡,不停的用水衝刷著身體,狠狠的抹著沐浴露,不停的揉搓著自己嬌嫩的身體。
溫熱的水卻溫暖不了紀伊嬈的心,她依然感覺到瑟瑟發抖。她的人生還真是悲催的可憐,從小被媽媽遺棄,進入紀家也常常被家奴使喚,好不容易長大了,她遠離著紀家,小心翼翼的避開他們的接觸,最終他們還是要連這最後的東西都要給她奪去。
紀伊嬈沒有哭出聲,隻是靜靜的任由淚水混進水裏,流過她的每一寸肌膚。
昨晚真實的痛楚告訴她,那才是她的第一次,那個叫做夜天洛的男人,並沒有碰過她。
為什麽他沒有要了她的第一次,紀伊嬈淚流滿麵,如果第一次給了夜天洛,也許她就不會這樣難過。
最起碼那時她喜歡他,給他她的身體她心甘情願意,現在這副幹淨清白的身體,卻成就了一樁肮髒的交易。
過了昨晚,姐姐的目的終於可以達到,嫁一個好人家,做一個富太太,而她隻不過是一個悲微的替身,連哭泣都隻有躲在角落裏。
直到一個小時後,紀伊嬈才走出了浴室。雙眼紅腫,身體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嘯著疼痛。但是她卻決然的把昨天的T恤衫和牛仔褲穿回了身上。
看到鏡子裏那個狼狽的自己,紀伊嬈隻是輕輕一笑。從今天開始,她隻會愛自己,把這具殘破脆弱的身體縮進殼裏,不再相信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抹溫暖。
她饒過桌子,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看到桌子上有東西,腳步一滯,最後還是慢慢的走了過去。
桌子上放著一張紙和十萬元的支票,紀伊嬈拉起那張紙,隻看了一眼,就忽然笑了起來。
紙條上寫著:紀伊嬈,這是十萬塊錢,就當我買你的第一次。從今以後,銀貨兩訖,你我再不相欠。
她突然有些生氣,把那張紙揉成一團,扔向地麵。
有錢就了不起,十萬塊就可以買走一切嗎?她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廉價,連貨物都不如。
猶豫了一下,紀伊嬈還是把那張支票拿起,放時了口袋裏。
她是窮人,弄丟了她可陪不起。她要把這錢拿到紀媚兒的麵前,然後狠狠扔到她的臉上,表達她的不屑。
紀伊嬈走出了酒店,站在陽光下張開雙臂,靜靜的感受著陽光的洗禮。
陽光跳過指尖,一抹抹的溫暖不斷襲來,紀伊嬈半眯著眼看天,一平如洗的天空,連雲都沒有,就把那眩目的藍呈現在眾人麵前。
大片片的藍,一種陰鬱得出淚水的色彩,紀伊嬈突然感到很難過。
《人間喜劇》裏麵歐也妮的奶奶臨死時曾對歐也妮說過一句話:幸福都在天上,孩子,你今後就會明白。
紀伊嬈一直都記得這句話,所以她難過的時候總喜歡看天,空曠自由,雲卷雲舒,一直相信,那裏會有她想尋找的幸福。
可是今天,難過如她,連仰望天的時候,看到的都隻是天堂的傷,是不是她這一路的成長,都追逐錯了方向。
這就是所謂的宿命嗎?注定她這一生一世顛沛流離,愛情無處安放。她想起自己的個性簽名:生而為人,原諒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那麽努力的想把自己蒼白的人生活出色彩。
她突然就笑出了眼淚:紀伊嬈,你活得再努力又怎麽樣,卑微如螻蟻,如今還不是被別人輕易的就把你可笑的自尊踩死。
多年後紀伊嬈才明白,心如果灰了,就算是陽光,也照不明亮。
紀伊嬈走到一家服裝店,買了一件高領的女式襯衣,然後換下自己身上的T恤,遮住了滿身吻痕。
她實在沒有辦法頂著這滿身的吻痕走在陽光下,接受別人嘲笑的目光的關注。
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一點了,捂著餓得有些疼的胃,紀伊嬈決定坐車回學校,生活還要繼續不是嗎?
跟著人群坐上了擁擠的公交車,慢悠悠,開開停停,半個小時後,終於到了學校旁的公交站。
紀伊嬈下了車後走得很慢,雙腳間的疼痛讓她每走一步都備受煎熬。遠遠的她看見校門口停著一輛車,一個男人修長的身體倚在車門上,笑著看她走來。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裝,身體沐浴在陽光裏,笑得一臉溫和。紀伊嬈被那一抹幹淨的白瞬間刺痛,半眯起眼。
莫子軒本想等著紀伊嬈走近,可是突然發現她有些不對勁。雖然她平時冷冷清清,話也不太多,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精打采。臉色也白得嚇人,仿佛就像沒有靈魂一樣。
“乞丐老婆,你怎麽了。”莫子軒突然慌了神,大手拉起紀伊嬈的手臂。可是一接觸到她的手,莫子軒俊朗的眉頭就皺起。
明明是豔陽高照的夏日,為什麽她的手這樣涼,就像沒有溫度一樣。
紀伊嬈什麽也沒有說,隻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她現在真不想說話,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脆弱難過,更不知道那麽羞恥的事,可以對誰訴說。
她不說話,莫子軒更加擔心,他突然摟著她的腰,就把她往車裏帶。
紀伊嬈嚇了一大跳,用手撐住車門,雙眼冰冷的問著莫子軒。“你來做什麽?”
莫子軒被她清清冷冷的話氣了個半死,扣著她的大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滿是不悅的提醒。
“紀伊嬈,我昨天有給你說過,今天要來接你一起回一趟紀家,還讓你打扮的漂亮一點,你怎麽全忘記了。”
紀家,紀伊嬈被這兩個字嚇了一個哆嗦,如果以前對紀家人是冷漠,那麽現在就隻剩下恨了。昨晚慘痛的畫麵又浮現在她的腦海裏,她撐著門的手,不由得握得發白。
莫子軒看到她痛苦的臉,也知道她一直在紀家的日子不好過,不由得微微的歎了一口氣。放開了扣在她腰間的手,憐愛的撫了撫她柔順的長發,寵溺的說道。“別難過了,不想去,咱們就不去了吧。”
反正那件事也不是一定要她在場,隻要他的父親答應,她做他美麗的新娘就可以了。
紀伊嬈深吸了一口氣,對莫子軒勾起一抹蒼白的笑意,一字一頓認真的說道。“我......去”
所有的事情都要有一個結果,而她今天就是去做一個了結的時候。
紀家雖然撫養了她十幾年,可是給她的傷害也不少,她會把這十萬塊扔到紀媚兒的身上,然後對紀家的所有人說:我,紀伊嬈,這一輩子不再欠紀家任何,希望彼此老死不相往來。
莫子軒不明白紀伊嬈為什麽而轉變,但是有些開心她可以見證他為了他們的幸福而奔波的樣子,他打開車門,等到紀伊嬈坐好,他才關上車門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