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預謀
預謀
轉眼就到了月底，龍雀劇組正式開拍。
為了不影響程讚的期末考試，李化生大筆一揮，就將敬澄的戲份給拉到了最前麵拍攝。
向班主任請完假，程讚就開車去了B市的郊區，在那裏，將要進行龍雀的開機儀式。
在場隻有龍雀的工作人員，所有記者都被謝絕參加，甚至連這出場地都是當天早上剛決定的。記者再聞風而動怕是也找不到。之所以將保密工作做得如此之好，還要托了男主，李穆的扮演者——蔣星耀的福。
蔣星耀今年29，是一位難得能紅遍整個中國的大陸人，同時也是盛世手下最當紅的影帝，由他擔任李穆這個角色的扮演者，由此可知李化生這位大導演在盛世擁有怎樣的地位。
“星耀啊，”李化生滿臉笑容，看來心情不錯，“一會和你對戲的，你知道是誰吧？”
蔣星耀生有一張就連程讚見了也會自歎比不上的英俊臉龐，非常英氣，身高185CM，怪不得能扮演李穆這位將軍出身的攝政王殿下。
他和李化生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對於這位導演的脾氣很熟悉，心知哪怕那位程少真成了邵家的大少爺，要是李化生看不上，那也不能得到這男配的角色，思量一番便知道如何接話的他於是便道，“是邵家的程少，上次宴會我在N市拍戲，沒趕得及，真是可惜了。”
李化生看了他一眼，欣慰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這樣很好。”
蔣星耀19歲出道，曆經8年的磨礪，終於憑借一部警匪片在其27歲時拿下金馬獎影帝的桂冠，自此紅遍全中國，近兩年盛世已經將他的名號打出了中國，相信要不了兩年的時間，這位影帝就能紅遍整個亞洲。
其實在盛世，比蔣星耀更帥氣，更有演技的不是沒有，隻是到了如今，扛鼎的卻隻要蔣星耀一個。不隻是因為蔣氏擁有龐大的資產作為背後力量支持著他，也因為蔣星耀太會做人了。和他合作過的人幾乎都不會對他產生惡感，於是在娛樂圈這個巨大的交際圈裏，蔣星耀便越走越遠，到了哪裏都能吃得開，盛世便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毫不餘力的對他一捧再捧，終於給捧成了一位非常年輕的金馬獎影帝。
蔣星耀當然知道李化生在說什麽，臉上也帶著好脾氣的笑容，坐在一邊默默的喝著茶。
程讚緊趕慢趕終於在開機儀式前半小時趕到了片場，還來不及鬆口氣，就被Angela拉到了化妝室去好好打扮一番了。程讚看到Angela一臉嫌棄自己的樣子，低頭瞧瞧自己的打扮，也就默了。
等化妝師替他整理好造型，煥然一新的程讚變穿著一套Armani的黑色西裝來到了李化生麵前。
李化生拍拍他的肩膀，沒有多說話，便指揮著工作人員請出關公。
蔣星耀低下頭，微笑著對程讚伸出手，率先道，“你好，我是蔣星耀。”
程讚微微抬頭，經過這段時間的惡補，他當然知道蔣星耀是誰，甚至對這位影帝大大小小的一些事都能說出一二。
臉上綻放出歡喜的笑容，“我是程讚，很高興能和你合作。”
蔣星耀倒是有些詫異，要知道，他見過數不清的後輩，其中對自己的主動招呼有惶恐不安的，有暗自欣喜的，也有表麵恭敬實則鄙夷的，卻惟獨沒有遇到過一個能將自己定位在平輩之交上的人。
圈內人都很會笑，但是到了蔣星耀這份上，輕輕一瞥便能知道這笑是真笑還是假笑，他能看出來，程讚是真正歡喜的笑。
他有什麽好歡喜的呢？蔣星耀在心底有了疑問。
開機儀式很順利，眾人吃了午飯便打算直接開拍了。
這裏位於B市的郊區，同時也是李化生為李穆這位攝政王殿下選的府邸縮在。而程讚在這裏要拍的戲份自然就是和蔣星耀的對戲。
穿上一襲白衣，一頭黑發如瀑布般隨意披散在身後，上了妝，雌雄難辨的敬澄便出現在王府後院的涼亭裏。
這一幕，拍的是年僅15歲的敬澄被送進王府的一段。
那一年，李穆36歲。
身著蟒袍，頭戴白玉冠的李穆正對著滿園芭蕉自飲自酌。
敬澄低著頭，一步步緩緩跟著老管家來到後院。
“去吧，機靈點。”老管家歎了口氣，對敬澄吩咐道。
“是。”
敬澄依然低垂著頭，緩步踏入涼亭，他走得很穩，也一直沒有抬頭，隻在離李穆三步處停了腳步，乖乖的喚了聲，“王爺。”
接著便替李穆倒了一杯酒。
李穆沒有理他，隻是一杯接一杯的灌著酒。
當滿地的酒瓶都被喝空以後，李穆已經酩酊大醉，兩人之間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話。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敬澄雙手顫抖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就在李穆腳步不穩差點絆倒時，敬澄終於忍不住伸手扶了他一把。
李穆微眯著眼，終於瞧見這個白衣少年的臉。
李穆張了張嘴，盯著敬澄那雙桃花眼看了許久，眼中閃過驚訝，疑惑，痛苦，掙紮，最後卻凝聚在暴怒上。
他一把推開敬澄，低聲吼道，“滾。”
撞在石桌角上的敬澄吃疼，卻咬著嘴唇一言不發，隻是微微紅了眼睛，他抬頭，一臉倔強的看著李穆。
不是下位者的委屈，也不是來自上位者的憤怒。
很難把握的尺度，卻被程讚在這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
李化生在一邊暗自叫好。
李穆卻像是被他驚到了，扶住了脹痛不已的頭，重重扯住自己束好的發冠。
少年見他的白玉冠都要被粗暴的扯下，竟然膽大的上前輕輕扶住，他側目，因為水汽而泛紅的美目正對上另一雙因為酒氣而充滿血絲的雙眼。
各個角度的鏡頭紛紛拉近鏡頭。
接著，少年驚呼，竟然被李穆直接扛到了肩上。李穆扶住他的腰，一把扯下自己頭上的白玉冠，大步向臥房走去。
鏡頭凝聚到落在地上的白玉冠。
“卡。很好，不，是演得太好了！”李化生興奮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來回走動，滿臉紅光。
另一邊，蔣星耀把程讚放了下來。
程讚玩笑道，“力氣挺大啊。”
蔣星耀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是比看上去的重多了。”
程讚隨意理了理散亂的長發，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接著便走開了。
蔣星耀呆立原地，隨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是自己還沒出戲嗎？怎麽會因為他一個眼神就動心？
一旁的蘇華走到程讚身邊，輕聲問道，“剛真撞到了？要不要藥酒？”
程讚揮揮手，“沒事。”
接著便去李化生那裏看剛剛拍下的鏡頭了。
“小沐，演得不錯啊，看來是下了苦功夫的。”
“當然，李導，我可是把每個鏡頭該用什麽表情都記得清清楚楚。”程讚笑道。
李化生搖搖頭，拍拍他的肩膀，指著一旁正和工作人員有說有笑的蔣星耀說，“你真是，一點都不知道謙虛啊，多向星耀學學。”
程讚聳聳肩，“蔣影帝是出了名的脾氣好，我可不行。”
“你這小子，混娛樂圈不知道低頭可不行啊。我看你和東來在一起的時候可沒這麽鋒芒畢露，怎麽，現在是露出本性了嗎？”李化生眼中閃過精光，看似無意道。
程讚笑笑，對李化生的試探不置可否，反而回答了李化生的前一句話，他說，“我要做的就是讓所有人在我麵前低頭。”
李化生搖搖頭，一副‘你太自視甚高’了的表情。
程讚也沒有多說什麽。
補完妝後，繼續開拍。
正如程讚所說的，他已經在喬銘亮毫無保留的幫助下，將敬澄這個角色，每一個心裏變化，每一個動作想要表達出的意思全部吃透，於是在和蔣星耀對戲的時候便能信手捏來，這也是因為與他對戲的是蔣星耀這個實力甚好影帝，兩人對戲，很快便能入戲。
經過為期五天的拍攝，竟然就將原本預計一周的拍攝給結束了，李化生當即決定趁著大家狀態好，直接去取外景。
在李化生麵前，就算是最大牌的當紅演員也不敢有意見，於是眾人啟程，前往古都西安。
坐飛機時，因為蔣星耀的緣故，程讚終於在現場體會到了粉絲的熱情。坐在公司分派的車裏，程讚看著外麵被眾多粉絲包圍著的蔣星耀，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
蘇華難得見到一向驕傲的他露出這般表情，心想，再怎麽難帶還不隻是個才18歲的大小夥？於是便安慰道，“你以後也會有的。”
程讚收回眼神，挑眉看他，臉上是自信的笑。
而另一邊，安子隱看著手上關於程如沐的資料，陷入沉思。
“意大利已經沒什麽可以發展的餘地了，從現在開始，陸續將資金注入中國吧。”他淡淡道。
矮小男人一驚，“是您父親的那個公司嗎？”
男人放下手中的資料，眼中綻放出懾人的光彩，“不，重新注冊一家公司，不要用任何一個家族裏人的名字。”頓了頓，他盯著矮小男人，一字一句道，“我要一個全新的，沒有’M’和安家標記的公司，你明白嗎？”
矮小男人汗如雨下，被男人盯住的感覺就像是讓自己變成了被蛇盯住的青蛙，壓迫性太強，腦中根本來不及思考男人的意思，嘴上卻已經應下，“是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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