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權利恨你

“我也有權利恨你!”

暖陽下,溫栩修長手指上扣著的卡蒂亞三環戒熠熠璀璨。身體的陰影壓下,右手五指直/插易歡濕潤冰冷的長發。易歡渾身一顫,血液幾乎倒流,堅持一秒,她被迫抬頭怒目瞪向溫栩。

於是,溫栩微笑,目光卻如鋒利尖刀,一點一點無情剜過易歡的每一寸皮膚丫。

這是一場殘酷遊戲。對溫栩來說,跟前這個名叫易歡的女人,她根本玩不起這麽一場遊戲!

然後,在易歡瑟縮的刹那,溫栩輕而易舉地抱高了她。他與她平視,笑容危險而恐怖。

“易歡,想不想試試?”他不懷好意地眯眼,慢慢地說,“試試看……在這空曠明亮的天空下……被我強行擁有?”

易歡陡然蹙眉,臉色慘白,嘴唇也幾乎已經凍得發紫。她突然伸手,拽緊了溫栩的襯衫衣襟。

“放開我!”她咬牙,一字一頓地命令。

“不可能!”猛然將她按向牆麵,溫栩低頭狠狠吻她。舌尖探進口腔,壓過她的舌麵,如入無人之境地肆虐著。他並不打算讓易歡體味到接吻的美好,所以他的吻蠻橫無理到了幾近令人發指的地步。

幾天前辦公室裏的那種痛苦感覺再度殘酷回歸,易歡無法掙脫,隻能絕望地用盡所有氣力揪緊溫栩的襯衫衣襟。指頭關節泛白的瞬間,她幾乎極端天理不容地產生了一種企圖將溫栩生生勒死的無奈掙紮。

缺氧……窒息…媲…

易歡臉色慘白,顯然已經痛苦到無以複加!

溫栩卻依舊置身事外。唇齒一動,他陡然加重嘴上力道,很快地,口腔內瞬間就溢出了一股血腥鐵鏽味。

痛!易歡遽然抽氣,全身劇烈顫抖。

溫栩饜足,冷笑著滿意退開。然後,他突然鬆手,失去依托的易歡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溫栩的身影隨之蓋下,他伸手扣住了她的下頜。

看著易歡那血液滲透的唇麵,溫栩頓時笑得猶如無情惡魔。“易歡,我最後問一次,你打算什麽時候坦白?”

易歡靠著牆,低著頭,急喘著。她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回應。

溫栩的眸內有怒意翻江倒海,他下移雙手,登時拽緊了易歡的衣領。

易歡陡然一驚,抬頭,慌亂大叫,“溫栩!你給我放手!”

“撕拉”一聲,絲毫不打算饒過易歡的溫栩,毫不留情地扯碎了她的製服。易歡那被冷水滲透得幾乎泛白的皮膚就那麽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氣中。

絲毫不顧易歡眼裏的懼意,溫栩迅速俯下頭,生生齒齧過她的頸項。力道微重。用著正好弄疼人的力道,他的舌尖帶著高熱迅速滑過她極端敏感的每寸皮膚……

因為害怕,易歡全身顫抖,但她卻是極端平靜地抬頭看向了天空。

那片如練似洗的湛藍天空啊!

曾經,她就是坐在豪宅的後院,握著筆,孤孤單單地抬眼望著同樣清澈的天空,數年如一日地想象著溫栩的一顰一笑。即便度秒如年,她卻依舊甘之如飴地用筆在畫紙上細細勾勒著,執拗不堪地,在那片蔚藍天空下製造著獨屬於她的絕望孤單卻彌足珍貴的回憶。

可是,現在回憶被破壞了。在同樣一片蔚藍的天空下,被溫栩生生破壞了!

“溫栩……”易歡低低叫喚了聲,幾近哽咽。

溫栩猛然頓住。

易歡依舊隻是望著天空,苦苦地笑,“當一個人的回憶被全部破壞殆盡的時候,那種痛苦,你能理解嗎?”

溫栩終於抬起頭,他望進易歡的雙眼,勾唇無情冷笑,“我怎麽可能不清楚!十七年前,你進入我們溫家。我的父親因為你離開這個世界。從那一刻起,我和我父親所有的美好回憶都因為你而被全部葬送。嗬!我怎麽可能不理解!”

易歡不再看天,而是很認真地看向了溫栩。好久,她才微笑點頭,“溫栩,我能理解你的痛了……”當唯一支撐著自己的記憶被生生毀滅的時候,那種痛,真的挫骨頓灰。

易歡顫巍巍地伸手,伶仃手腕被水浸泡到幾乎泛白。它們慢慢撫上溫栩的襯衫衣領。在溫栩錯愕的當下,易歡猶如一位賢惠妻子,很仔細很溫柔很體貼地替他理平了充滿褶皺衣襟。

“你這是做什麽?”溫栩冷聲問道,卻並沒有推開她的手。

“我們扯平了。”易歡眨了眨充滿濕氣的雙眼,盡量微笑,“溫栩,我們扯平了!”

溫栩的眼內,疑惑與憤怒同時而生,複雜異常。

易歡很幹脆地收回手,淡淡然地重複道:“我破壞了你的回憶,而你也毀掉了我唯一的回憶。所以,我們扯平了。如果你選擇繼續恨我,那麽,我也有權利選擇恨你!”

溫栩眯眼,他分明從易歡的眸內看到了恨意,一抹他從來沒見到過的恨意。他清了清嗓子,桀驁冷笑,“你盡管恨我。相反,我很高興曾經那個執迷不悟的女人終於願意收回那份廉價的感情了!”他緩緩靠近她鼻尖,兩人,鼻息幾乎相觸。溫栩笑得殘酷而無情,“易歡,我求之不得!”

然後,易歡終於完全微笑。眼角微微彎起的瞬間,兜在眼眶裏的淚水就那麽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她笑望溫栩。哭泣。

安靜無聲地哭泣。

曾經,易歡背著溫栩在暗處哭過無數回,但她其實並不喜歡掉淚。離婚的時候,甚至於在溫栩完全逍遙自在的那段歲月裏,她獨自生下他們的孩子,獨自麵對村裏人的閑言碎語時,她都以微笑麵對了。可是對她來說,在蔚藍天空下,她苦苦經營苦苦保護著的那部分有關溫栩的柔軟恬靜的回憶,真的太重要了……

所以易歡落淚。她任由自己在溫栩跟前毫無保留地生生落了淚。

那一刻,望著易歡時,溫栩居然鬼使神差地看清楚了她眼內的痛苦。刻入骨髓,幾乎要將他一刀一刀淩遲至死!

溫栩莫名其妙地鬆開了易歡。別過頭,他皺眉低斥,“不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