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萬峰回繞一峰深

48 萬峰回繞一峰深

楊雲縱趴臥榻邊,祖母一手為他提著那條豆綠sè團花袷褲,一手探進褲子中為他揉肉,如心疼一個調皮挨打的孩兒童一般,眼角擠出幾滴老淚邊哄邊怨怪道:“也不怨你老子手重,你也太過頑皮了。”

珞琪曾見過幾次丈夫在老祖宗跟前留露出孩兒童般的天真爛漫模樣,不過那都是避了旁人的情景下。

隻要一見有人來,即使是妻子,楊雲縱也會立刻正身威立,端其尊矚,一臉少年老成的樣子。

如今當了父親能有如此嬌縱之態,也頗為有趣。

珞琪曾暗想,世人皆歎“年少登科大不幸!”,怕丈夫也在其列。

二十三歲,應是年過弱冠的chéng rén,隻是在祖母眼中竟還是個孩子。

“都是你大伯父昔rì把你驕縱得無法無天!目無祖宗家法!”楊焯廷喝叱,雲縱貼在祖母身邊一臉的委屈。

“你氣他就隻罵他便是,如何的夾槍帶棒!當年過繼吉官兒給你大哥,是娘的主意!你這閑話甩給誰個聽?”

老祖宗怒道,楊焯廷一臉無趣,連連賠罪。

一場鬧劇告終,不明原委的姨太太原本隻等了看珞琪同人通jiān生出野種的好戲,如今見老祖宗召集了眾人進來,一個個麵容上不是喜不自勝,就是心裏暗懷鬼胎,隻霍小玉一臉愁容擔憂。

進到堂屋中,見過老祖宗。

老祖宗緩緩道:“你們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平地裏興風作浪!大少nǎinǎi身懷有孕是不假,但那肚子裏確實是大少爺的骨血。”

四姨太驚愕地望了眼七姨太,七姨太反生出些失望的神sè,垂頭不語。

老祖宗道:“不信?毋寧這不是真的?嗬嗬……”

眾人臉sè浮出尷尬笑意。

清高孤傲的七太太伸著天鵝般秀長的頸迎奉道:“老祖宗說是,自然就是!”

“啐!你巴不得看大少爺的笑話不是?大少爺就是戴了綠帽子,也輪不到你個二等的奴才笑話!‘太太’二個字前麵加個‘姨’字,就猶如那‘龍’前麵多了個‘烏’,落地成了奴才!”

珞琪心中暗笑,卻也驚於老祖宗話語過於刻薄刁鑽。

“烏龍”是狗的代稱。晉朝陶潛《搜神記》有載:傳說晉時會稽張然養狗名烏龍,有奴與張然之妻私通,yù殺張然,烏龍傷奴以救主。後人由此以烏龍為狗的代稱。唐代白樂天詩中有雲:“烏龍臥不驚,青鳥飛相逐。”李義山也有詩為憑:“遙知小閣還斜照,羨殺烏龍臥錦茵。”皆屬此意。

烏龍自然就不是龍,是奴才,一字之差竟然是天上地下了。

一時間屋內鴉雀無聲。

珞琪反是可憐那立在一旁落花無言的小夫人霍小玉,出身清寒的她在楊家規矩本份做人,竟然也被捎帶罵了進來。

“這事情查證得清楚了。都是吉官兒沒臉!我拘了他媳婦在我房裏養身子服那普陀山的賜子仙丹,他可倒好,耐不住饞嘴的xìng子,偷偷摸到大少nǎinǎi的房裏廝混。它媽媽和雨嬈怕我惱,合夥地瞞了,這眼下大了肚子讓人生疑了,才供認出來。”

“恭喜老祖宗,賀喜老祖宗!大少nǎinǎi這是有了楊家的血脈了!”霍小玉忙賀道,姨太太們被臊得沒趣,也異口同聲地祝賀。

老祖宗這才笑逐顏開,更是吩咐下去,這珞琪搬到她旁邊的房子養胎,平rì不得再和大少爺同房。

看著孫兒依依不舍的樣子,老祖宗拐杖輕輕戳了他一下罵:“可曾記下,再若胡鬧,讓你老子揭去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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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rì來,珞琪如尊菩薩般被供了起來,身邊的丫鬟也是多了四名,老祖宗身邊的雲媽媽也來照顧她的起居。

老祖宗總在自誇道,是她的誠心感動了菩薩,賜了仙藥才令孫媳婦懷了胎,全家上下喜氣洋洋。

才過了老祖宗的七旬大慶,就又迎來了天大的喜訊,

懷了身孕,全家上下都圍了珞琪張羅忙碌,珞琪才覺出異樣的揚眉吐氣。

一次去給公公請安,出門時公公竟然快走兩步為她打門簾,慌得珞琪不知所措。大戶人家規矩森嚴,公公給兒媳婦打簾子是無比的殊榮。

這天,丈夫偷偷來房裏看她。

進到屋向床上一仰,乜斜了目戲看她,問了句:“少nǎinǎi如今懷了身孕,可是獨享萬丈榮光了。”

珞琪毫不示弱地回敬:“你看看爹爹如今同你在老祖宗麵前的斤兩,就能掂量出rì後老祖宗有了重孫孫該如何輕置你。”

“揍他!”楊雲縱探到妻子的腹前想聆聽,卻被妻子製止道:“才不過兩個月,聽不出動靜。”

正在說鬧,冰兒大步進來。

“你來做什麽?不怕老祖宗見到罵你!”雲縱剛去責怪,冰兒得意道:“今rì學政大人在西苑賞析文章,冰兒的試貼詩奪了個頭彩。”

說罷從身後拿出一個jīng致的小盒子,打開看時是一個小巧玲瓏的西洋小人,裏麵灌了水銀,能自己翻筋鬥。

“這是學政大人在上海洋人火輪上購得的,賞了冰兒當彩頭。”

珞琪正在擺弄,冰兒又將一封封得嚴嚴實實的信遞給珞琪道:“嫂嫂,這時給你的信函,是冰兒在門口遇到一位洋牧師煩冰兒轉乘嫂嫂的。說是借的嫂嫂的銀票,必須要嫂嫂親啟。”

冰兒說的漫不經心,趴在桌上專心致誌地擺弄那翻跟鬥的小猴子。

珞琪也並不留意,嘴裏嘟囔問丈夫:“可是你將我籌來的銀兩轉借了旁人?”

“莫說不曾轉借,就是借也不會借於洋人。”煥豪答道,一把搶過妻子手中的信霸道地問:“不是昔rì的情郎寫來的什麽‘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拂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

說罷鬧著舉起信,珞琪羞紅了麵頰罵:“啐!可是當了冰兒呢!改不掉地輕浮放浪,看不告給老祖宗和爹爹聽,定是皮肉又緊了。”

冰兒反是驚得放下小猴子問:“嫂嫂饒了冰兒吧?冰兒這幾rì讀書辛苦,禁不住打了。”

反逗得珞琪哧哧地笑,一把奪過了丈夫手中的信函,拆開來竟然是張照片,臉sè頓時變sè。

“果真是被為夫猜對?”雲縱伸手來奪那信箋和照片,珞琪慌然退後側身塞進袖子道:“冰兒,你且去書館讀書,嫂嫂有正事對你大哥說。”

那聲音發顫,神sè慌張,惴惴不安的神情另冰兒奇怪,試探問:“嫂嫂,出了什麽事?”

珞琪陪出笑,輕拂鬢發緊緊那支檀木簪,悵然道:“京城裏的誌銳哥出了些事……”

冰兒知道是嫂嫂和大哥的私事不便多問,告辭離去。

雲縱從身後摟了妻子問:“交出來看看。”

珞琪定定神,從懷中取出那照片書信,隻將照片遞給丈夫,自己飛快掃了眼信箋上的言語,神sè大變。

楊雲縱見到照片更是驚得魂飛魄散,比沙場上遭敵人突襲更是意外。

那照片照得雖不是十分清晰,但是足以分辯出草地上那兩具裸的相擁在一起的身子。

珞琪仰麵被壓在身下,身上是楊雲縱的後身。

珞琪看得麵紅耳赤,而那封英文的書信寫得很清楚,請楊夫人準備出三千兩白銀來贖回這些豔照,否則就賣給畫刊報紙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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