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脫韁
第10章 脫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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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角的天空》在一片熱烘烘的期待聲中正式開拍。
因為這部偶像劇匯聚了眾多一線大腕明星，造型師和化妝師全都邀請的是國際時尚達人，編劇是和女俠詹靜雯有著“南姚北詹”之稱的姚嵐，導演是進軍青春偶像劇多年的楚翹人物陳銘章，所以許多廠商和投資人都普遍很看好，在電視劇剛剛開拍不久，多家電視台已經開始瘋狂地搶購該部勵誌偶像劇在國內的首播權。
拍攝過程中，探班的記者和影迷很多。他們為熱切期待這部戲的影迷朋友們帶來了拍攝前線的一些軼聞趣事，網絡上各種精美劇照和探班視頻被貼著到處都是。
清澄色的天幕，氣質大方美麗的空姐，漂亮迷人的各國風景，甜美動人的微笑。
蔚藍色的大海，英俊瀟灑的海軍，白色的海魂衫，帽簷上的藍色飄帶，整齊劃一的部隊生活。
一時間，網絡上好評不斷，如火如荼，鋪天蓋地。所謂的未拍先熱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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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角的天空》拍攝現象。
場上一片寂靜。
攝影師聚精會神地進行最佳角度的拍攝。
空曠華麗的機場大廳內，一排排拉著皮箱走出關口的空中小姐。
淡薄清澈的陽光如流水一般揮灑在她們甜美動人的臉上，她們一邊說笑，一邊走了過來。
“卡————！”陳導演急急叫停，冷靜的臉上浮起一絲怒容。
心底一震，所有的攝影師都紛紛地落下了手上的攝像頭，然後齊刷刷的抬起眼睛來，看著場上的演員，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大廳內，一時寂靜無聲，安靜得有些詭異。
所有空姐們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問題出在誰的身上，隻能一一瞪大了眼睛，不安的看向導演。
陳導演將手中的腳本放在玻璃上，雙手叉腰，有些不耐煩地原地踱著步子。
“陳導，怎麽了？”喬煜第一個開口問，目光像排除障礙一樣清冷地掃過周圍的女子。
“彩詩你怎麽回事？”陳導演遠遠地走了過來，站定了腳步，目光穩穩地落在了一個低頭的女子身上，“請問，周彩詩，你是怎麽回事？”低怒的聲音瑟瑟地發出，他的眼神有些銳利，“你走你的路，你為什麽要不停地向後張望，你在看誰啊？”
恐慌不安地掃視了一眼窗外，被責罵的女子臉色蒼白，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半響才低低地說了一句：“導演，對不起！我剛才有些走神………”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陳導演揚聲打斷了她的話，有些煩躁地攤了攤手，“我的膠片是要花錢買的，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拜托你認真一點，敬業一點，行嗎？”陰冷地說完了最後一個字眼，他沒有多做停留，大幅度轉身，打出暫停拍攝的手勢。
嘩啦啦的聲音響起，劇組人員紛紛四下散開，準備休息後拍下一場。
冷滯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空氣是尷尬的，周彩詩的臉一陣白一陣青，她驀地用力咬了咬嘴唇，然後強打起精神來。
雙手抱肘，喬煜冷笑了一聲，早就聽說陳導演脾氣不好，她一直等著看誰第一個吃癟，終於等到了。她冷峭的斜睨了一眼身旁挨罵的女子，然後在助理的恭迎下淡漠地走開。
大廳內一時顯得空洞冷清。
周彩詩的助理小光在眾人散開後才急急地跑了過來，一邊惶恐不安地勸慰著，一邊擔憂地注視著藝人蒼白失血的臉色，“你沒事吧！”
勉力地笑了笑，周彩詩接過助理手上的紙巾，一邊說著沒事，一邊輕輕地擦拭著額頭的冷汗。她覺得很丟人，很不好意思，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隻能硬著頭皮挨了。
“陳導演脾氣不好，他的話，你隻須左耳進，右耳出，不用放在心上，要繼續加油哦！”耳畔傳來柔和恬美的聲音，周彩詩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是笑語嫣然的靖晚冰。
她擰開一瓶純淨水遞給她，眼珠子靜美如流嵐，目光是溫婉而友好的。
“謝謝你——”從胸臆裏微微鬆了一口氣，接過對方手上的東西，周彩詩感激涕零地笑了，她透過陽光，淡淡地打量著這個精致清秀的女孩子。
下一刻，她不得不承認，靖晚冰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子。
她的漂亮不是因為出眾的外貌，而是從她的眉宇間透出來的那一種清逸脫俗的氣質。
她的目光如此淡薄，寧靜而又純潔，像透明的空氣，又像清澈的流水，讓人頓生恍惚。
“我們在一起工作，所以要一起加油哦！”晚冰微笑著伸出手，神情舉止落落大方。
周彩詩愣了一下，隨即咧開嘴開心地笑了，她緩緩地伸出手，準備與她交握。
“等一下！”
“等一下！”
不遠處，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女演員們看到了眼前這一幕，激動人心地都跑了過來。
“我們一起加油吧！”爽朗地歡笑著，女孩子們齊齊地伸出手，然後疊落在一起。
“一起努力——！”
清脆甜麗的笑聲飄蕩在大廳上空，縈繞不絕。
聽到了這一聲嘹亮的高呼，正在喝茶的陳導演喉嚨一緊，茶水便嗆到了鼻子。
臉漲得通紅，他劇烈咳嗽了幾聲，抬起頭來，卻發現劇組的工作人員都在目光怪異地看著他。
“嗯哼——！”努力清了清嗓子，陳導演拍了拍胸脯，臉色漸漸恢複了以往的冷肅。
他不自覺的看向人群中的靖晚冰，有些低低地埋怨了一句，“好人全讓她做了，我反倒成了壞人了。”不過，他的語聲裏卻沒有怨懟之意，甚至有一抹揶揄的笑意。
遠離眾人，坐在高腳椅上的喬煜一邊通過小鏡子瞄著唇線，一邊通過眼角餘光冷冷地掃視著人群中的靖晚冰。
挺會處事的嗎！還裝什麽清高！貝齒輕咬著，她心底暗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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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陽光很燦爛，結束了前半天緊張的拍攝，劇組的所有工作人員開始收拾東西。
休息室裏，傳來一陣陣銀鈴般爽朗清脆的笑聲。
“晚冰，你看看這段文字，寫得很有意思啊？”孫程程笑得合不攏嘴，她一邊拍著胸脯，一邊朝坐在窗前發呆的人招手。
頭發鬆鬆垮垮地披散在肩膀上，不遠處翻看劇本的晚冰回眸望過去，淡淡地笑了。
“你看看——！”孫程程站起身來，兩三步走到了她跟前，樂嗬嗬的指著手中雜誌上的文章。
“這上麵寫女人最容易被四種男人吸引，一種是帥得驚動宇宙型的，一種是癡情入骨型的，一種是幽默風趣型的，最後一種是冷酷憂鬱型的……”抬起手指，抵住自己的下巴，她嘖嘖地解釋道，眼睛裏閃著喜光。
沐浴著千萬道光絲和雲影，靖晚冰整個人恍若是透明的，她低著頭，靜靜地看著手中的雜誌，嘴角的笑容恬靜悠閑，溫婉得像一朵綻開的曇花。
“我想了想啊！覺得寫得很對哦！”微微點點頭，孫程程眯起了眼睛，鄭重其事地說，表情嚴肅而詭異，“晚冰，你覺得呢？”
沉默地笑了笑，晚冰從雜誌中抬起頭來，閑雅地看著她：“還有一種。”她淡淡地說。
孫程程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歪了歪腦袋，“哪一種啊？”她有些不解。
“樂觀堅韌型的！”眼睛裏亮堂堂的，晚冰低低地笑著說，抬指將手中的雜誌還給了她。
“哦！”身旁的人似懂非懂，愣了一下，有些古怪地笑了。
“那你覺得朱力安屬於哪一種類型呢？”孫程程怔怔地問，欣賞似的打量著靖晚冰。她本來想問的是宇文楓，忽然覺得有些不妥，立馬改了口。
纖長的手指輕輕地在劇本上摩挲著，“他啊——！”皺了皺眉，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晚冰仰起臉，莞爾地笑了笑。
“他絕對夠帥夠癡情，所以前兩個都很符合……”孫程程一手握拳，正兒八經地分析著，“再加上你說的那一種類型，五個裏麵占了三個，他的的確確夠有魅力！你可要把握住哦！”
空氣安靜了下來，陽光依舊明媚。
琥珀似的眼珠子靜靜的，驕陽下的臉色越發溫柔白皙，晚冰挑眉，不置可否地沉默下來。
她忽然想到，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
她忽然想到他正在進行緊鑼密鼓的演繹訓練。
她忽然想到他會不會覺得很累。
她忽然擔心他是不是按時吃飯。
輕微地歎息一口，晶瑩的臉上有絲絲縷縷的擔憂隱隱泛起，靖晚冰用力抿了抿雙唇，忽然感到呼吸有些緊滯。
“晚冰，你怎麽了？”看著她漸漸迷蒙黯淡的神色，眨了眨眼睛，孫程程呆呆地問。
靖晚冰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她的目光望向窗外，秋風炫舞裏，一片又一片的葉子相繼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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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內，一片片深紅色的帷幕遮住了外麵燦爛的天光，昏暗得像是在午夜淩晨。
光潔的黑曜石地板上閃著點點星光。
燈光，音響，舞蹈。
各色燈光交替著撲閃下來，在他無懈可擊的俊臉上灑下動人的光斑，微抿著薄唇，朱力安站在空曠的旋轉舞台上，輕盈地張開雙臂，腳下的舞步如行雲流水。
舞台前，音樂總監司青，柯理司，還有幾個舞蹈教練交頭接耳地談論著什麽，嘴角的笑容閃著自信的華光，他們討論得很熱烈，並且時不時的向舞台上認真訓練的人投去讚賞的目光。
“身體可以寧靜，靈魂永恒舞動！”
色彩斑斕的舞台上，高仰著頭，走著舞步的男子俊美得像一幅畫，濕漉漉的睫毛上掛著晶瑩透亮的汗珠，眉心的一點紅痣在他在無懈可擊的俊臉上奕奕生輝。他閉著眼睛，完美而沒有天理地瀟灑舞動著，時而優雅地轉圈，時而搓帽簷低笑，有一種振奮人心的魅力便從他的舉手投足間自然的，悄悄的散發了出來。
“不錯，很不錯啊！”心底是波濤起伏的激動，司青發自肺腑地籲了一口氣，看著身旁洋洋自得的柯理司，他的神色是複雜不明的，“Lese，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的星眼向來是獨一無二的，Leo絕對比楚思南更有潛力，你又一次成功了。”
“……”似笑非笑地咧開嘴，柯理司提了一口氣，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他目不轉睛地望著舞台上由自己一手包裝打造出來的天皇巨星，眼神卻是冷定無光的。
“他是一匹脫了韁的野馬，狂傲不羈，放肆任性，但是我會用我的智慧一點一點地捋順他帶刺的鬃毛，讓他發揮出他與生俱來的舞台魅力。”沉默了半響後，他低沉詼諧地笑了笑，眉宇間陰洌地像一把利刃。
聽得那樣的話語，司青微皺了皺眉，看著身旁神色陰寒的人，他震住了，似乎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