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幻影劍菲利克斯
第19章19幻影劍菲利克斯
阿爾法的承諾就像釘在鋼板上的釘子，羅斯特曾經對他說過，男人就算豁出了性命也要兌現自己的諾言。大海孕育的男人都有著這樣的豪情，阿爾法自然也不會例外。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裏，阿爾法除了保持每天三小時的冥想，其餘時間幾乎全部投入到了魔法藥劑研究協會，跟隨在那些魔法藥劑學老師們身邊不斷的吸取知識和經驗。
協會中其他老師的助手們看到阿爾法的學習勁頭，不約而同產生了攀比的心理，學習起來格外的賣力。這一點令許多魔法藥劑學老師們欣喜不已，對於學生們高漲的學習熱情更是熱烈回應。
短短的兩個月不能讓阿爾法成為最優秀的魔藥師，但是對於一些戰鬥用的一級和二級藥劑他已經略有所得，他有信心在團比的時候為自己的隊友們提供自己最大的助力，而不是像個拖油瓶，跟隨在他們身後打醬油。
能讓阿爾法有這樣的覺悟其實還應該感謝那些副職業的同學們，特別是同為一年級生的魔法藥劑科學員，因為常在協會給老師當助手的緣故，他們對阿爾法非常熟悉，也因為阿爾法的學習態度對他不像對待其他主流職業者那樣生分，很多事情他們都會跟他說。
也正是因為這樣，阿爾法才知道自己在團隊中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
當然，這是一件好事，能夠改變真理學院主流職業者鄙夷唾棄副職業者的現狀也是他樂於看到的，隻是在他小小的內心裏，他不喜歡做一個沒用的人。
海邊的岩礁下，支撐著的是無數細小的沙礫。阿爾法認為自己就是眾多沙礫中的一粒，隻是和繼承者們比起來，他要小的多，但再小的沙礫也是岩礁的承載者，他會發出自己才能夠發揮的作用。
劍士科的龍蠻也沒有放鬆，特別是在得知阿爾法說服了繼承者們讓他加入那個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團體後，他變得更加刻苦了。
沒有契約坐騎的幫助，他的實力從前三滑落到第十，但這並不是他自暴自棄的理由。他的老師菲利克斯教導他，男人任何時候能夠依靠的都隻有自己和手裏的武器，想要得到什麽，就用自己的雙手去獲取，想要保護什麽，就用自己的雙臂去捍衛。
阿蠻深信這一點，也將此當做自己畢生的格言。
劍士科的演武場中，阿蠻不斷的反複揮劍，每一次都是標準完美的斬擊，每秒八次，一個對於劍士科二年級生來說算是非常不錯的速度，如果算上他規範的不能再規範的動作，那簡直就是完美。
但是這還不夠，阿蠻不滿意自己的速度，他還要再快才行。同為劍士科二年級的裏奇能夠做到每秒十二次的斬擊，動作或許不完美，但這不是阿蠻自我滿足的理由，他單純的認為別人能做到的他也一定能做到。
體內的鬥氣已經達到一個飽和峰值，阿蠻的體力漸漸有些不支了。
“阿蠻，來。”演武場的門口，菲利克斯衝還在執拗練習的阿蠻招了招手。
阿蠻眉頭一皺，很不甘心的放棄了今天的斬擊練習走出了演武場。
演武場外的白楊樹下，菲利克斯一手持盾，一手持劍。阿蠻認得到，那把劍是菲利克斯老師從來沒有拔出來過的佩劍，所以他很驚懼。
大多數人都隻知道菲利克斯是個教劍士科一年生的普通劍術老師，隻有很少的人才知道，這位菲利克斯是曾經一怒之下揮劍連斬三頭輝煌巨龍的大劍聖！阿蠻正是其中之一。
“今天拔劍是為了教你什麽才是真正的劍術，同時也是要告訴你，真正高明的劍士該如何正確的提高自己。”菲利克斯沒有廢話，用腳尖將地上另一把精鋼劍踢向阿蠻。
阿蠻抓住飛來的精鋼劍擺開防守的架勢，心中有些惴惴。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全副武裝的菲利克斯老師交手，光是那逼人的氣勢就讓他有些使不上力氣。
“攻我！”菲利克斯命令道。
阿蠻握緊了劍，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唰唰唰！”阿蠻強忍著心中的懼意，爆發出每秒七次的斬擊。這個成績明顯不如在演武場中的成績，但是實戰和練習是有很大區別的，練習時能夠爆發八劍，實戰時能夠發揮出六劍就已經是高水平發揮了，那些能夠完美發揮出全部實力的無一不是各方麵的精英。
“當！”劍盾相擊，隻發出了一聲交鳴，下一刻阿蠻便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法，身子僵在那一動不敢動。
他的脖子上橫著一把清冷的利劍……
“再來！”菲利克斯抽回劍，再度命令道。
阿蠻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想到自己七次斬擊隻發揮出了一次的威脅，他的臉就跟塗了血一樣，心裏羞愧萬分。
“喝！”再一次欺身而上，阿蠻鼓足了力氣，七劍連斬沒有變，但是力量上有了一個小小的突破。
“當！”還是一聲脆響，阿蠻的頸上泛起冰冷和刺痛的感覺。
菲利克斯收回沾染了血絲的佩劍，冷冷地看著阿蠻，喝道：“繼續！”
阿蠻瞪大了眼，手腳有些冰涼，剛才那一刻他的確感覺到了死神的臨近。
菲利克斯老師他……是認真的。
察覺到菲利克斯老師狀態的阿蠻收起了平時實戰訓練時的安逸心態，他閉上雙眼，將老師想象成想要取他性命的蒙麵人……
“殺！”這一聲怒喝夾雜了無窮的殺氣，白楊樹下的沙塵被一股無形的風吹蕩起來。
“唰唰唰！”八劍連斬！阿蠻的超水平發揮。
但是……
“當！”還是一次斬擊落在盾牌上之後，利劍就吻上了阿蠻的咽喉。
菲利克斯抽回佩劍，沒有再讓阿蠻發動攻擊，而是等阿蠻慢慢回味了一下剛才的戰鬥後才問道：“覺得自己敗在哪裏？”
阿蠻皺著眉頭，眼睛盯在菲利克斯老師左手的盾牌上。
盾牌，是的，盾牌，他的攻擊每次都是被盾牌擋下來的，如果沒有這麵盾牌……
“如果沒有這麵盾牌，你連一次有效的攻擊都做不到。”菲利克斯仿佛看穿了阿蠻的心思，一針見血的說道。
阿蠻身軀狂震，他試著在腦海中解析了一下之前的戰鬥，他發現事實正如菲利克斯老師所說的那樣，如果沒有盾牌，他連一次有效攻擊都無法完成。格擋隻是基礎武技中的一種，單對單的戰鬥中，閃避比格擋更加有效。
阿蠻麵色慘白，這樣的結果是他沒有想到的，但隨即他的臉上就湧起紅潮，那是激動和興奮。
“一秒十次的揮劍，也抵不住敵人封喉的一劍。你必須要認清楚，劍不是出的越快越多才好，而是要著重劍的意念。”菲利克斯很滿意阿蠻現在的表情，知恥而後勇，可成大器。
“劍的意念？”阿蠻咀嚼著這句話，一時間無法想明白。
菲利克斯知道，劍意對於阿蠻來說還太高深了，所以向他解釋道：“劍的意念，也就是你揮出這一劍的目的，你為什麽要揮這一劍，你要怎樣揮劍。”
“說起來很淩亂，但隻要你回想一下，你剛才的那三次連斬，你有目標嗎？”
“有目標嗎？”阿蠻閉上眼，仔細回憶自己當時的想法。
目標是菲利克斯老師……不，不對，沒有目標，他僅僅是朝著菲利克斯老師揮劍而已，他的劍裏沒有目標！更多的時候他都是慣性的斬向菲利克斯老師迎上來的盾牌。
“想明白了？那麽很好。”菲利克斯再次舉盾：“攻我。”
這一次阿蠻沒有冒進，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問題所在，他開始觀察菲利克斯的一舉一動，動作，心率，鬥氣以及精氣神。
在阿蠻的感知視角裏，菲利克斯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盾牌，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完美，他的呼吸配合心跳，心跳帶動鬥氣，鬥氣又凝聚了全部的精氣神，全身上下毫無破綻可言。
“世上不存在毫無破綻的防守，隻是你沒有找到針對它的方法而已。”
這句話是菲利克斯老師曾經對阿蠻說過的，他一直記在腦海裏，隻在剛才的一瞬間突然出現。
阿蠻福至心靈，雙腿後蹬再次撲向菲利克斯老師，手中精鋼劍高舉，怒喝一聲：“斬！”
菲利克斯舉起盾牌，盾劍交鳴聲響起，菲利克斯順勢刺出的劍卻沒有觸及皮肉的感覺……
“啪！”戰鬥經驗豐富的菲利克斯一個轉身，將不知何時繞道他身後的阿蠻一拳打倒在地。
“老師你耍賴！”阿蠻很不服氣的從地上爬起來。
剛才他差一點就要成功了，可實力上的差距終究無法令他真正對菲利克斯造成哪怕一丁點的傷害。
菲利克斯板著的臉忽然有點紅，但還是很強硬的說道：“這是實力，戰鬥中，你的對手不會因為你弱小就同情你，你要學會承認自己的不足。”
這番話說得還有些道理，不喜歡思考的阿蠻幾乎是當時就信了。
“是的，老師，我錯了，我會繼續努力加強自己。”
阿蠻的認錯態度很誠懇，菲利克斯很滿意：“實力需要長久的磨練，但是剛才那一次反擊很漂亮，你利用盾牌遮擋住的視角繞到我的身後，避開了我正麵無懈可擊的防禦，同時製造了我身後致命的破綻，很不錯！真的很不錯，就算是當初的我也沒有做到你現在的地步。”
阿蠻得到菲利克斯的表揚，臉上立刻露出羞澀的憨笑，這可是菲利克斯老師第一次這麽賣力的表揚他呢。
“不許笑，我隻說了你好的方麵，還沒說你差的方麵。”菲利克斯打斷了阿蠻的自我滿足：“剛才的一切隻能說明你掌握了戰鬥的基本技巧，但是對於劍意你還是沒有清楚的認識。”
說道這裏，菲利克斯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劍士為劍而生，但不是劍賦予了我們力量，而是我們賦予了劍使命和生命，我們的劍斬出去，不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劍術有多高超多華麗，而是帶有強烈的目的性，隻有這樣的劍才能被稱之為劍，這樣的劍士才能被稱為真正的劍士。”
“速度，我們要有，但是光有速度還不夠。一秒十次的空斬也不如致命的一擊，現在的你可能還無法理解，我隻告訴你一點，虛中有實，實中有虛，你的劍不能為次數而斬，而是要以次數來掩飾你真正的攻擊，如果你能做到這一步，才算是我幻影劍菲利克斯真正的傳人！”
這番話語氣之中前所未有，阿蠻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十次的斬擊隻是為了掩護其中致命的一擊……嗎？”阿蠻握緊了拳頭，一言不發的返身回到演武場，開始了新一輪的練習，這一次，他的劍笨拙而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