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試鋒芒(全)
第五章 初試鋒芒(全)
“就是這裏了。”羅爾毫不猶豫地將手指指向圖中的一間密室。
在仔細地研究了喬爾繪製出的五個據點的地形圖後，排除了不可能的四個地方，他終於將焦點鎖定在其中一個據點上。說起來喬爾的地圖繪製特技真是不簡單，連這種從外部完全無法看出的密室結構圖都被他畫了出來，至於什麽通道、暗道、機關室，更是難不倒他。
“好像是這裏沒錯。”索德也認同了羅爾的判斷，“怎麽看都象！羅爾你真不簡單！我們犧牲了兩個去探查的隊友都毫無頭緒，你一來就摸清了情況。”
“這不是我的功勞，應該是喬爾的特技實在是太好用了！沒想到道提斯特團隊裏居然有如此的人才！”羅爾並不是個擅長謙虛的人，更不會平白無故地拍人馬屁，這樣的話從他嘴裏說出更是有分量。
“沒有啦！”喬爾雖然有點不好意思，心裏卻是十分高興，“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特技還能夠這麽使用，以前隻是拿來繪製普通的地圖而已，從沒想過可以用來畫山洞和地道。還是羅爾你厲害！”
“你們先別急著互相吹捧。問題還沒有解決呢！”索德的眉頭又鎖了起來，“即便是鎖定了一個據點，我們依然沒有能力進去取出秘寶。這個據點可是駐守著一百名盜賊呢！”
“是呀，看看喬爾繪製的地圖，這些地道裏麵的崗哨可是毫無瑕疵的！根本就別想能夠偷偷進去，隻能依靠強攻！”其他隊員也分析道。
“這個我也考慮到了，我們團隊確實沒有強攻的實力。而盜賊的戒備也是相當不錯的，基本上無法采用盜取的辦法。所以，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嘿嘿！”
“什麽辦法？你快說呀！”絲凱依拉著羅爾的手臂使勁地晃動著，象個小女孩般地撒嬌。
“好，我說，我說。你不要再搖了。”羅爾一陣心神激蕩，雖然很希望絲凱依一直這麽握住自己的手臂，但是又怕自己受不了色誘而失控。
等到絲凱依鬆開雙手，羅爾才略帶失望地換上了一幅看似嚴肅的表情，“我們要光明正大地走進去取秘寶！”
“光明正大！”維拉苟的粗嗓子吼了起來，“你瘋了麽？當那些盜賊不存在呀！”
“你說對了，就是要讓那些盜賊不存在。我們就來個‘調虎離山’！嘿嘿！”羅爾不由得為自己的第一次謀劃深感滿意，“就讓你們了解什麽叫做‘軍師的謀略’吧！”
“這樣就可以了麽！？”索德一臉的不相信。
“我說可以，就一定可以，這就是我的特技‘軍師的謀略’。基本原則是符合邏輯，然後隻要我的謀劃嚴密而沒有漏洞，就一定能夠成功！”
“確定？”索德還是無法相信。
羅爾卻已經不打算再多做無謂的解釋，“斯坎博，你有沒有自信在地道中衝一個來回而不被盜賊捉住？”
斯坎博是個長腿族外星人，從見到他的第一天起，羅爾就總是忍不住地要多看他兩眼。“這樣的長腿若是讓地球上的女人們知道了，一定會羨慕死的！”
雖說他的身高隻能在道提斯特團隊裏排行第三，但腿長卻是絕對的第一，比維拉苟的還要長那麽一截。不同於其他人種0.618的完美比率，斯坎博的腿長占了一米九七身高中的七成，也就是一米四左右。因此，他走一步路跨出的距離達到了一般人的兩倍。
“沒問題！別忘了我的特技可是‘疾速奔跑’，我可不認為盜賊之中會有人跑得比我快。”有過人的長腿和善於奔跑的特技，他當然有這種自信。
“很好，你進地道的時候速度盡量放慢，不要讓盜賊們察覺你的真實速度。在存放秘寶的這件密室周圍是條環形的通道，你到時候隻要繞著這條通道走一圈，然後取出事先準備好的贗品，假裝是從密室裏盜出了秘寶。”
“接下來就以我最快的速度衝出地道，我明白了，我會隨機應變的。”斯坎博已經把握到了羅爾的意圖。
“維拉苟和斯坎博一隊，負責在外麵接應斯坎博。當有盜賊追出來時，斯坎博便暫時停下來，和維拉苟一起消滅一兩個盜賊，然後你們再接著逃跑。這樣一來，盜賊們便會傾巢出動的。”
“但是你確定所有的盜賊都會追著斯坎博出來麽？”索德還是不放心。
“我相信會的。通常來說，肌肉發達總是對應著頭腦簡單。”羅爾這句話更多的是在影射維拉苟，“你們既然說盜賊團都是清一色的武力型，可見他們的智力不怎麽樣。到時候，隻要負責吸引他們那兩個大叫一聲：‘快走，秘寶已經到手，我們去和大隊人馬匯合！’盜賊們一定會傻乎乎地傾巢出動的。你認為他們的巢穴裏還會有比秘寶更重要的東西需要保護的嗎？”
“你確定？”索德又問了一遍。
“當然，不是說過這是我的特技嘛！”羅爾已經被問得有點不耐煩，“我策劃的事情，就一定要成功！”
“有這麽神奇！？”索德不敢再問羅爾，隻是自己叨念著，“那不是什麽事情都隨你說了嗎？比預言家還厲害！”
“這個方案其實還是滿安全的。隻要斯坎博有信心跑出來，即便是盜賊不會全部追出來，我們最多也就是放棄這次行動，應該不會有什麽損失。”喬爾也讚同羅爾的辦法，其實從羅爾找出了他“地圖繪製者”的新用法後，他便一直很相信這個地球人。
“除了維拉苟和斯坎博，其餘的人另組一隊。等第一隊成功引開盜賊後，第二隊潛入地道，盜取秘寶。”
“好吧，這樣的分隊應該算是合理。我和維拉苟，兩個武力型的分在兩隊，可以保證各隊的實力。從地圖上看，進出地道需要的時間總計是半個鍾頭，再加上進入密室可能需要的時間。這樣子，一個鍾頭，隻要斯坎博你們能拖住盜賊一個鍾頭，就足夠我們盜取秘寶。”
“不用一個鍾頭，半個鍾頭就足夠了。算上來回時間，隻要讓盜賊們離開據點半個鍾頭的路程，我們就能安全離開。”羅爾糾正道。
“對哦！半個鍾頭就足夠了。不過，你不要去。羅爾，你留在這裏。”
“為什麽？我也想看看自己謀劃的成果！”這下子輪到羅爾一臉的疑惑。
“你覺得自己能夠勝任嗎？你不會想拖我們的後腿吧？看你的樣子，似乎連絲凱依都打不過。”索德的話雖然有點殘忍，但確實是實情。
“打不過絲凱依！”羅爾不滿地叫道，看看那個精靈般的美人，怎麽也看不出自己哪點比她弱，“你也太誇張了吧！”
“不誇張，一點也不！你的短跑速度有多快呢？你的長跑耐力又如何呢？你在新手區時又是怎麽和怪獸苦戰的呢？”索德似乎是要打擊一下羅爾越來越囂張的氣焰。
“我……”羅爾有點啞口無言，索德提到的這些確實是他的弱項，但也不至於比一個嬌滴滴的美女弱吧，“我的一百米速度是十四秒，應該不會比斯凱依慢吧？長跑嘛……這個有點差，我承認。可是讀書的時候，一千米好歹也是達標的，雖然跑完差點累趴下。至於新手區的怪獸，我可是消滅了一隻老虎！”
“呀！原來你真的不如我！”絲凱依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的高興，“一百米我跑得雖然不快，在隊裏麵排最後一名，但也隻要九秒。至於長跑，平常跑個一萬米左右應該不成問題，不過也是隊裏麵最差的成績。當然咯，現在我已經晉升到倒數第二，真高興呀！”
羅爾發覺自己與絲凱依比起來，真的有點弱不經風，但他還是不死心地問道，“那新手區的戰績呢？”
“老虎嗎？那種怪獸那麽弱，三兩下就被我打跑了。”絲凱依不以為然地說到。
“也對哦，如果連新手區的怪獸都搞不定，如何進入正式遊戲。”原先總是為自己是個打虎英雄而沾沾自喜的羅爾覺得很沒麵子。
“不過索德說的也沒錯，曆史上的軍師們哪一個會傻乎乎地到戰場上去衝鋒陷陣的，當然都是待在後方的中軍大帳裏麵出謀劃策。粗活還是應該留給武夫們去做。既然如此，我也不計較，就留在這裏等待你們的好消息吧！”他很快就找到了自我安慰的話。
“我？我有說過這些話嗎？這些話又是什麽意思？”索德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話為何到了羅爾嘴裏竟變成這樣，“看來還是文化差異的問題！特技者公司似乎還沒有徹底解決好這個問題。”
這是一個相當樸素的小客廳，除了一條長木桌以及環繞在桌邊的十二張木椅之外，房間裏幾乎就沒有太多多餘的擺設。這張桌子在SR0007上很有代表性，通常被用來作為飯桌和會議桌兩種用途。圍繞木桌的十二張椅子正好是一支標準團隊的滿員人數，這是專為特技者團隊量身定做的桌子。
除此之外，客廳的一側有條通道，通道的兩邊分布著六個雙人房，正好也是十二個人的標準。與通道相反的一側是一道有著兩個門扇的拱形木門，很象地球上的古典式歐洲風味。
客廳南北兩個方向各開有一扇窗戶，通風和采光應該都算是不錯的。這樣房子雖然談不上什麽享受，但還是可以給人帶來愉悅的心情。不過此時的羅爾卻沒有什麽好心情。
“為什麽我這麽沒用！”羅爾獨自一人在房間裏來回地踱步。
此時他依然處於NW137區的一個鎮子的旅館房間裏，夥伴們都到藏著秘寶的那個盜賊的據點去了。說好聽一點他是留守，其實隊友們都知道是他無法勝任這樣的行動。比原先隊裏最弱的絲凱依還遠遠不如的身體素質使得他根本無法在實戰中派上用場。如果強行跟去的話，說不定索德還要專門派一個人照顧他。
為了自己謀劃的第一個任務能夠順利完成，羅爾也顧不得麵子受損，何況他並不是一個很看重麵子的人。不得已，他隻好一個人待在旅館裏等著，等著那吉凶未卜的結果。雖然這次應用了自己“軍師的謀略”這項特技，但羅爾也不知道成功的幾率究竟有多大。
“應該會成功吧？否則特技者遊戲豈不是浪得虛名！”他這麽安慰著自己，但心中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算算時間，行動也應該開始了。如果整個行動能夠按照羅爾所安排的那樣完美地發展下去，要等到眾人返回旅社，那也需要再等至少三個鍾頭。
“這段時間，你就一個人在鎮子裏麵逛逛吧，熟悉一下SR0007的一些風俗習慣。”這是絲凱依臨走時說的，但羅爾卻無法靜下心來去逛逛如今所處的小鎮。
“我居然連她都不如！連一個女人都不如！更不用說維拉苟那個假女人！”雖說臉皮很厚，羅爾還是很難接受自己不如一個女人的事實。
“那個快樂的，如同精靈般的女孩，居然身體各方麵素質都比我還強！怎麽看她都應該是個依偎在男人懷裏的那種小女人。”或許真的是神經比較大條吧，羅爾很快忘了令自己羞愧的事情，而轉向對絲凱依的遐想。“我還從來沒有抱過任何一個女人呢！不知道抱著她感覺如何？”
“不行，不行！”很快地他就狠狠地搖起頭來，“先不說絲凱依她是否會喜歡我，單單是她的種族就能引起很大的麻煩！爸媽那樣的老頑固怎麽說也不太可能接受我有一個外星人女朋友吧？再說了，帶一個象精靈一樣的美女回地球，一定會引起極大的轟動。說不定絲凱依會被什麽研究所抓去做實驗，被解剖！”一想起這麽漂亮的絲凱依會變成一個泡在福爾馬林裏的標本，羅爾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還是老老實實地想想如何讓自己強壯起來吧。”羅爾終於轉回正題。
又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圈，他很快地就放棄了，“開什麽玩笑！一百米九秒！即便是地球上的男子百米世界紀錄也要九秒八七，外星人的體質難道就這麽好麽！就算我再怎麽練，也不可能超過絲凱依的，看來我注定要墊底的……”
其實這時候的羅爾忽略了一個因素，那就是重力加速度的差異。SR0007的直徑事實上要比地球小一點，重力加速度也相對較小。在這裏，即便是以他的體質也可輕易地跑進十秒大關。若是再經過一段時間刻苦地訓練，超過絲凱依應該不算什麽難事。
“即便這樣，我還是需要鍛煉一下。”羅爾並沒有就這麽放棄，在這個遊戲裏，他不知道還要奮鬥上幾年，有個強壯的身體終究不是件壞事。“至少要練到象絲凱依那樣能夠跑完萬米！然後再向索德學習一些基本的劍技。至少自保的本事是必要的，至於英雄救美的能力嘛……暫時不必多想。”
說起來羅爾的身體素質真是不可恭維，由於整天泡在電腦前玩遊戲，幾乎放棄了所有的體育鍛煉。以至於還不滿三十的他，身體已經象個四十歲人般的缺乏活力。當然，大腦還是相當有活力的。
“伏地挺身勉強可以做二十個。”羅爾這是把姿勢很不標準的那種也算了進去才勉強湊足整數，“至於仰臥起坐，同樣的數量需要耗時一分鍾。真是慘！”
“再不鍛煉的話，也不知道你四十歲以後會是什麽樣子！”老爸總是這麽說他。
“哎，要練到超過絲凱依的水平，也不知道要過多久？”羅爾已經有點想打退堂鼓。
“不知道這個遊戲裏麵是否有增強肌肉力量和速度的藥物？很多RPG遊戲裏都應該會有這樣的寶貝！”羅爾已經開始朝歪門邪道上想。“嘿嘿，等索德他們回來時再問問看……”
“還有，為什麽魔法也是一種特技呢？原以為可以向同伴們學習的。要不然，象我這麽聰明的腦袋，學習魔法一定不成問題。如果學會了魔法，回到地球上去，到時候……嗬嗬！……嗨，有什麽好高興的，根本就沒有機會學會魔法了嘛！真是有點後悔，如果當時選擇一個‘魔法師’之類的特技，會不會比‘軍師的謀略’更好？”
在胡思亂想中，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過去。
“還剩下不到一小時的時間，他們就要回來了。”羅爾走到窗前，“咦？下雨了！”
記得不久前還是萬裏無雲的好天氣，沒想到轉眼間天就陰成這樣。大片的黑雲籠罩著小鎮西北方的天空，那正是盜賊據點的方向。小鎮裏的雨此時還不算大，隻是零星小雨。但是可以想象黑雲籠罩下的地方該是下著瓢潑大雨。
“看來他們要淋成落湯雞了。”羅爾有些幸災樂禍地想到。
突然他卻心思一動，轉身走向另一邊的窗戶。這扇窗朝南，從這個角度看去，小鎮東南方依然是一片明亮的天空，和西北方的情況截然相反。
“該不會是絲凱依吧？”羅爾開始擔心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片懸浮在西北方天空的黑雲慢慢地向小鎮飄移過來，窗外的雨也漸漸地越下越大。此時羅爾心中不祥的預感也漸漸地增強著。
“這天氣，真是隨著他們來的麽？”他不敢往下想，靜靜地離開窗口，走回長木桌邊上找了張椅子坐下。
“千萬不要發生什麽事才好！一切隻是我的胡思亂想罷了。”他閉上雙眼默默地祈禱著。
雖然羅爾一直沒有勇氣往窗外看，但是單單從屋頂上那如同機槍子彈般密集的雨點聲，還有傾盆大雨打落在街麵上特有的那種“嘩嘩”聲，很容易就能判斷出此時整個小鎮已經陷入了那片黑雲的籠罩之中。房間陷入一片昏暗，他也不打算點燈，隻是祈禱著隊友們不會在此時回到旅館。
一片紛雜的腳步聲在房間外麵的樓梯上響起，顯然那是以大群人正在上樓。
“不是他們！不是他們……”羅爾直到此時還在幻想著，腳步聲卻停在房間門口。
“羅爾！羅爾……嗚嗚嗚……”絲凱依第一個進到房裏，一個箭步直接撲到他的懷裏，臉上掛滿的淚痕可比此時的大雨。
“現在的天空，真的是……你的心情嗎？”羅爾小心地問道。
沒有回答，但卻肯定了羅爾的猜測。隨後進來的眾人也都是一臉的陰沉，不知是原先就這樣，還是受了絲凱依“心情的天空”的感染。
“我的第一次，就這麽失敗了麽……”還是羅爾先打破了這種沉悶的僵局，“難道有什麽地方不對？”
“不，任務成功了……”索德用一種幹澀的聲音回答到，“從頭到尾都沒有脫離你的謀劃。”
“那你又為什麽哭？”羅爾不解地低頭問還在不停落淚的絲凱依。
“我……我……嗚……”絲凱依抬起那張俏臉，抽噎地想要回答，卻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雖然沒有得到回答，羅爾還是猜出了點端倪，“難道是……”
他抬頭看看眼前僵立的夥伴們，“一個、兩個、三個……少了……兩個！”
“維……維拉苟她……”絲凱依哽咽地說到。
“你是說，維拉苟和斯坎博……”羅爾也在此時意識到缺少的兩個夥伴是誰。
“他們GAMEOVER了。”索德終於給與肯定的答案。
“任務完成了，他們，卻死了……”羅爾放開懷裏的絲凱依，跌坐在椅子裏。
羅爾有種要窒息的感覺，兩個隊友的生命就這樣因為自己的失算而失去。GAMEOVER隻是種好聽的說法，他明白這就是死亡。曾經他也離死亡很近過，至今依然能清晰地記得當時的感覺。
但是與此同時，他的血液裏潛藏的易燃因子，卻慢慢地被點燃起來，變熱，變熱，漸漸地沸騰起來。在意識的最深處，在他無法察覺的地方，對這遊戲的熱愛和渴望已經漸漸地覺醒。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他突然跳了起來，瘋狂地大叫著。
“別這樣！別這樣。”索德撲上來按住他，“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正常的，常有的事。特技者遊戲就是這樣，前幾天，我們不是還剛剛失去了兩個隊友麽？再失去兩個，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不一樣！這不一樣！這怎麽不是我的錯！”羅爾雖然無法從索德強有力的雙手中掙紮出來，卻依然能夠發瘋似地大叫。“是我的失算造成同伴的犧牲！我太不用心了，本來可以避免的！我安排的不夠詳細……”
“這麽說來，我這個隊長的錯就更多了……”索德放開了已經無力掙紮的羅爾，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從道提斯特團隊組建到現在，我失去的夥伴足足有十七個！你知道嗎？十七個！比現在站在這裏的還要多出九個！你說你失算，那我不是更加地失算，我害死了足足十七個同伴！你明白嗎？這就是特技者遊戲，沒有死亡的話，怎麽還能算是SR？”
“這……”羅爾有些不知所措，看似沒有什麽壓力的這個隊長身後，居然還背負著如此沉痛的往事。
“你應該要看開一點。所有進入這個遊戲的人，都是抱著隨時麵對死亡這樣的覺悟進來的！死亡在這個遊戲裏隻能被稱為GAMEOVER。如果連麵對死亡的勇氣都沒有，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特技者呢？這次的責任並不在你。我了解維拉苟，她太好強了，也太過於自信。她為了讓我們有更多的時間，過多地與盜賊們周旋，結果身陷重圍，連‘鋼鐵肌肉’都保不住她。想開一點吧！”
“不，我依然認為我有責任！”羅爾的心情總算好受了些，顯然夥伴們並沒有責怪自己，“身為軍師，心思就應該細密。‘先算不敗，後算勝’。我們沒有百萬大軍，隻有區區的不到十二名夥伴，經不起任何失誤。隻要稍稍的不夠用心，就意味著一個或者更多同伴的損失。我，還不算是一名合格的軍師！”
“不要這麽說，我覺得你已經很不錯了！第一次的謀劃就取得成功，這是非常不容易的！而且這還是個B級的任務。”
“若是要以隊友的性命來交換，這樣的成功我寧可不要！不但對不起犧牲的隊友，也同樣對不起‘軍師的謀略’這項特技。這樣的成功毫無價值！”羅爾一臉的堅決。
“不，你錯了。”索德出人意料地再次反駁他，“這次任務成功的價值或許你還看不到，但是作為辛苦經營了三年團隊的老夥伴，我和維拉苟都明白……你知道嗎？雖然你一直很瞧不起B級任務，但事實上，這是我們第一次，第一次敢於向B級任務挑戰。我和維拉苟都認為，我們不能再這麽讓自己淪落下去！一直在C級任務中打滾，隻會讓我們的團隊如同你所說的成為一支三流團隊。難道我們來到這個遊戲裏麵，隻是為了成為一支毫不起眼的三流團隊麽？我想，即便是一個再不起眼的玩家，都希望自己是最出色的，都希望自己的團隊是超一流的！我和維拉苟一起奮鬥了三年，卻依然擺脫不了這份平庸。即便是C級任務，我們也都是很艱難地在努力。我不得不承認，在我的領導下，道提斯特團隊一直都是很平庸而無能的。”
“隊長……”現在的這些隊員們並不像維拉苟一樣，是團隊組建的第一批成員。如今幸存的這些人，都已經不知道是第幾代隊員。他們從沒有想象過索德的內心會是如此的痛苦。
“你知道維拉苟為何會想要為我們多拖延一點時間嗎？”索德突然問羅爾。
羅爾無言地搖搖頭，他突然發覺自己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特技者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要走。
“因為，因為她看到了希望！她發現盜賊們正如你所預料的一般傾巢而出，跟在他們後麵。我可以想象她當時的內心有多麽興奮！是的，這是第一次，我們第一次挑戰B級任務，而且成功就在眼前。如果換作是我負責吸引敵人，我也會象她那麽做的。雖然失去她，我很傷心，但這卻掩蓋不了完成任務的那份喜悅！我想，即便是維拉苟，她在臨死前也一定是非常高興的！因為她所熱愛的團隊，終於有了第一次突破！終於在從平庸走向偉大邁出了第一步！從心裏麵，維拉苟一定是非常佩服你的，羅爾！如果說團隊不曾擁有過一個大腦，那麽你就是了，你就是我們的大腦！今後道提斯特團隊的發展，就要看你的發揮了。”
“那麽隊長你呢？”絲凱依小心翼翼地問道，她是害怕隊長萌生退出的念頭。
“我，我就是保護在大腦外麵的那層堅硬的顱骨！我就是團隊最鋒利的一柄利劍！”
“可是我們還是失去了一雙腿和一身的鋼鐵肌肉，不是麽？”羅爾一想起犧牲的同伴，終究還是無法輕易地興奮起來。
“是的，但是即便隻是剩下骨架子，我們也要拚下去，為了已經犧牲的十七位同伴！這一點，早在第一年我就已經明白了。羅爾，你才剛剛來，有些事情你還無法看開。這我明白！我相信很快你就能接受這樣的事實。這並不是世界末日，遊戲還將繼續，你也無法擺脫這個遊戲。為了自己，也為了犧牲的同伴，你更應該將遊戲好好地進行下去！這可是所有已故同伴共同的夢想！”
“我明白了……但是，無論如何，我保證！今後，我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一位在場的同伴，白白地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