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可以不善良
第26章 026 可以不善良
接收到皓皓投來的目光，淩天胤一臉無辜，不過經過秦蕪夏這一打岔，他自然也不好再問皓皓那個叫玄青的家夥到底是誰，隻是一想到秦蕪這般夏護著那個叫玄青的，他心裏突然不知為何梗得慌，清俊的眸子看著秦蕪夏不覺流露出一股酸味。
猶如實質的目光叫秦蕪夏無法忽略，抬頭掃淩天胤一眼道：“不好意思，你眼睛能往旁邊挪動下嗎，打擾到我吃飯了。”
淩天胤沉默不語，眼神越發的黯然幽怨。
他千辛萬苦才見到了娘子跟兒子，現在兒子卻告訴他已經有一個叫玄青的家夥捷足先登，搶占了母子心中那原本屬於他的位置，這叫他心裏如何能夠接受？
在那雙清俊眼眸哀怨的注視下，秦蕪夏夾著一筷子菜送至嘴邊，卻實在是沒辦法無視那雙眼睛把菜吃下去，最終淡淡解釋了一句道：“玄青是我師父，這樣夠了嗎？”
淩天胤愣了下，反應過來後立刻轉悲為喜，俊美如鑄的麵上露出明媚的笑容，輕聲問道：“阿夏，這些年，你心裏其實是想著我，在等我的，是嗎？”
想你個頭，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秦蕪夏心裏毫不客氣的接了一句，抬眸瞥了淩天胤一眼，幹脆扭頭跟皓皓道：“快吃，吃完飯娘親帶你去看星星。”
“那娘親要跟皓皓講故事。”皓皓立即補充一句，明亮的眸子眨呀眨的盯著自家娘親，滿滿都是期待，精致的小臉努力的擺出萌樣，生怕自家娘親不答應。
在莽荒空間時，每當他遇到挫折，娘親就會給他講生動有趣的故事，至今都還沒有重複過。
“沒問題，不過要把飯吃飽了才可以。”秦蕪夏笑著提出條件。
“嗯嗯！”皓皓點著頭大口吃飯，一連吃了三碗才放下筷子，幫忙收拾了碗筷之後，便拉了自家娘親往山洞外走。
外麵，天幕已經完全黑下來，漫天繁星閃爍。
母子兩尋了個避風的山石並肩躺下看著天上的星星，剛一躺好，皓皓就央求著要秦蕪夏講故事。
秦蕪夏笑著想了想，幹脆就說起了上輩子刺殺一名毒梟的事情。
那一年，她剛踏入國際殺手的行列，還未接過什麽大生意，那天她正和朋友吃飯，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那是一個危險的刺殺任務，完成了就能拿到五百萬的報酬，正巧吃飯時聽朋友提起了某個貧困山區要建希望小學，可是資金不夠，她想了想就將任務接了下來，後來才聽說，這個任務已經讓四名資深的國際殺手喪命，但當時的她已經沒有退路，隻能應著頭皮上。
她通過各種渠道調查了這名毒梟的身份，最終成功完成刺殺任務，可是真正殺死那名毒梟的卻不是她，而是毒梟的母親。
那是一個雙目半瞎的老太太，她沒有什麽文化，靠著撿垃圾掙錢供自己兒子上大學，卻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因為窮怕了，最終走上了不歸路，如果隻是為了錢也罷了，可是這名毒梟性子偏激為人狠辣，即便是他身邊的親信，稍有不慎也會被他做掉。
她將這些查到的治療告訴了這位年近七十的老太太，老太太聽過之後，在她老伴的墓前哭了整整三天，最後進了醫院，老太太醒來之後就同意配合她刺殺毒梟，然而那天不等她親自動手，那名毒梟就在飯桌上斷了氣。
原來，老太太在親手炒的飯菜裏放了毒藥，並親手將那放了毒藥的菜夾給了兒子，親眼看著他吃下去，然後老太太自己也吃了有毒的菜，後來她將老太太送到醫院，可惜已經晚了，老太太最終沒能被搶救回來，隨著她兒子去了極樂世界。
那件事過去很久，她才聽聞有人找到了那名毒梟留下的遺書，原來那天那名毒梟是知道菜裏有毒的，於是他在母親做飯的時候寫了這封遺書，然後在飯做上假裝不知道飯菜中有毒，平靜吃下了生命中最後一餐飯，更讓人吃驚的是，那名毒梟手裏的資金多半都已經通過暗中捐給了那些平困兒童，隻留了部分作為必要的資金運轉。
旁邊，淩天胤坐在母子兩身邊靜靜的聽著，總覺得這個故事太過真實，隨著秦蕪夏不疾不徐的講述，那些畫麵仿佛就呈現在他眼前一般，若非親身經曆，怎麽會訴說得這般栩栩如生？
思及此，他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複雜，這些年她到都底經曆了什麽事，為什麽他會突然有種離她好遠的感覺，就仿佛，無論他怎麽努力，都走不進她的世界裏……
暖春的夜風帶著絲絲涼意拂過麵頰，癢酥酥的感覺直達心尖，他突然有種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可是他最終忍住了。
講完故事的秦蕪夏沉默了很久，繼而深吸一口道：“皓皓，如果你是那個女孩，你會為你所做的事情感到後悔嗎？”
“如果是我，我不會後悔。”皓皓堅定的搖了搖頭，並將自己的看法說出來道，“娘親不是說，不以惡小而為之，不以善小而不為。何況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壞人就是壞人，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他都該死。雖然，那個女孩雖然間接害死了一個老人，但是我相信，那個老婆婆在離開的時候，一定沒有怪那個女孩。”
秦蕪夏笑了笑道：“那個女孩也沒有後悔，準確的說，她不是不想後悔，而是她不可以後悔。如果她不那麽做，就會有更多的人被那名毒梟害得流離失所，甚至家破人亡。皓皓，你記住，人可以不要善良，但絕不能有惡念。”
“娘親，皓皓記住了。”皓皓懂事的答應著，翻過身抱住自家娘親親昵的蹭了蹭，“娘親，這個故事聽得皓皓心裏有點難過，可不可以再講一個？”
“你這小子，還跟娘親討價還價起來。”秦蕪夏伸手捏了捏皓皓粉嫩的小臉蛋，眉眼間都帶著一抹溫馨的笑意，“好吧，再給你講一個賭神的故事，聽好了。也是在那個傳說中的世界裏，有一個天生有特異功能的少年，他有著……”
夜風中，秦蕪夏抱著兒子，笑著講起了上輩子看過的搞笑電影，她言辭本就犀利，講起笑話來自然很容易戳中笑點，沒多久就逗得皓皓咯咯笑了起來，這一笑就基本沒停下來，直到最後笑累了，才趴在秦蕪夏身邊睡了過去。
秦蕪夏本想起身抱皓皓會山洞休息，靜坐在一旁的淩天胤卻拿出薄被給依偎在一塊的母子兩蓋上，輕聲問道：“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嗎？”
秦蕪夏聞言轉過頭去，一眼就看到那雙清俊的眸子正看著她，似乎想要將她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