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債,勢必討回!

第四十章 這債,勢必討回!

“哈哈,都是爺們,說這些幹什麽!”劉尚隻覺得胸口的悶氣被衝散不少,心下欣慰,開懷大笑,平日裏時常板著的麵孔現在平易近人,更是充滿著爽朗的豪氣。“是爺們,就不要拘泥誰對誰錯!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而有所不為,一昧的忍讓並不是君子之德!那隻會助漲挑釁者的氣焰!”

“有時候,不需要考慮太多,該出手時就出手!不要想著後果會是何等嚴重,會帶來怎樣的災難,隻要你問心無愧,就算是死也無憾了!”一番鏗鏘有力的激昂言辭,叫眾人的心仿佛都霍然開朗了許多。是啊,人生苦短,與其縮頭縮腦像個鼠輩一樣過著碌碌無為的生活,為何不如活得精彩些?為何不如活得快活些?

“阿爹,好一個該出手就出手,好一個問心無悔、死也無憾!”夏侯顏心神一動,微笑著說道,當那先前略帶茫然的氣息消除開來時,她眼眸愈發明亮溫潤。

是,她真的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太過在乎這幾乎夢一樣的親情,生怕一個弄不好就會支離破碎,或者是醒來之後就沒有了,所以她很小心翼翼去維護。

從出生開始,孤獨與冷寂就與她為伴,她喜歡黑暗的氣息,但並不代表她討厭陽光,相反,她異常的喜愛,因為她總是覺得陽光的氣息很溫暖,就像是小時候有位大哥哥輕撫她臉頰的溫柔一樣,她永遠都無法忘記那雙美麗的眼睛,眸裏邊的華光,就像是星光淒美的墜落,叫人沉溺。

她知道,作為一個沾滿血腥之氣的殺手,尤其還是成功的殺手,暴露在陽光之下是最要命的,因為陽光會讓長年累月浸在血味中的殺手無所遁形。可是,她不在乎,因為,她是如此的渴求填補麻木心靈的溫暖!

因為對某樣東西一旦在意了,所以考慮的事情就多了,這次之所以沒有對楚無塵趕盡殺絕,不是因為她沒有實力,而是因為她擔心一旦楚無塵被殺的消息傳出來,根基才紮穩沒幾年的劉家堡能抵得住楚家的暴怒?更甚是讓劉尚與楚肖雲這對兄弟反目成仇,不死不休?

就算現在是等同放虎歸山也好,不斬草除根也罷,隻要家人安在,就算是將自己置於風尖浪口又如何?隻不過聽了這番話,她的心底下的想法就愈發堅定了。

“嗬嗬,這道理其實是恩師傳授於我的,隻不過拿出來照搬而已。”劉尚微微一笑,卻見對邊的少年表情刹那變得猙獰,一張本就堪比惡鬼的麵孔經一扭曲,就愈發恐怖瘮人了。劉尚心裏頭暗叫糟糕,自己不該在這個因不明原因而沉睡一年的少年麵前提起他最敏感的名字的。

隻不過那份猙獰怒意來得快,褪得也快,夏侯顏又恢複到那副漫不經心、玩世不恭的模樣,肩膀懶懶下垮著,“阿爹不用擔心,在孩兒還未有實力之前,絕對不會意氣用事。”輕柔的話語又驀地一轉,隱隱變得淩厲起來:“隻不過當孩兒有能力踐踏榮光之時,我定要殺他滿門,讓他斷、子、絕、孫!”

最後的四個字,她的聲音完全喑啞晦澀,是從咬牙切齒中一個字一個給擠出來的,給人窒息壓力,給人森冷寒氣!更是從那壓抑的音調裏,醞釀著一份滔天怒焰!一份不共戴天的血債!

少年的聲音很陰冷,但劉尚卻能夠聽出他不報此仇、永世不休的決然!登下,心裏也湧上一股豪氣,讓他點燃了曾經的年少輕狂,“好!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真性情的男兒就該如此!我兒,不愧為頂天少年!”他何其有幸,竟能以這般的兒子自豪!

收斂起有些不穩的情緒,少年整理一下衣衫,勾了勾嘴角,眸底掠過幾分狡黠的神色,“否也,阿爹才乃真的英雄男兒,想必不是銀樣鑞槍頭,我等望塵莫及,豈敢奪名!”

劉尚臉色一愣,旋即浮現出錯愕的笑意,粗眉一擰,笑罵道:“好你個小子,拍老子的馬屁竟是拍到這個份上,你看我饒不饒得了你!”他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一隻大掌就要朝這邊抓過來,似乎要狠狠修理一頓泄心頭之氣。

先前冷硬的氣氛頓時轉換成其樂融融的場景。

“啊呀!劉堡主惱羞成怒,要謀殺無辜啦!”少年扮了一個鬼臉,扯著嗓子怪叫一聲,身子輕巧一溜鑽,躲著溫婉婦人的背後,“娘親,你看阿爹,好可怕啊!”少年伸出個頭,悲憤不滿指控著,“我不過就是說了他幾句嘛,居然對我發火!蒼天啊大地啊,我有做錯什麽嗎?”那比竇娥還委屈的嘴臉,簡直叫人無語了。

何初柔寵溺敲了敲夏侯顏的腦袋,淺笑著,“你這個小孩子,腦海裏怎麽淨是這些……這些……”畢竟是保守的婦道人家,聽到那禁詞,臉也不禁騰紅,又不好意思開口,隻得含糊的支吾過去。

惹得兩人一陣笑聲。

過後,屏退眾多位師兄弟,何初柔也善解人意離開之後,偌大的正廳內就隻剩劉尚和夏侯顏兩人了。

劉尚端坐在主位上,臉色不複方才,帶著凝重嚴肅的氣息,就像是一座壓抑著爆發的火山,周身都是濃濃的火藥味。“小顏,老實告訴爹,這三年來,可有人趁著爹不在之時,對你下手毆打?”他的聲音低沉雄厚,使得壓迫感更甚幾分。

“有。”夏侯顏利落回答。她明白這個聰明的老爹是瞧出了倪端了,尤其是楚憐兒無意的泄露。既然都是明白人,遮掩就未免太過矯情了。“誰?”劉尚鷹目一凝,有種不言而喻的危險氣息。“李宇軒以及其他嫉妒的師兄們。”夏侯顏頗為乖巧的應答。

“小軒?”劉尚呆愣了下來,眼裏隱隱有些無法相信。良久之後,他霍然抬眼,兩道猶如實質性的鋒利光芒從眼中射出來,緊緊看著那安靜站立的少年,仿佛要把人給灼傷,“你說的可是真的?”他的聲音更加低沉了。

夏侯顏身軀如青鬆挺直,目光沉穩內斂,毫不畏懼對上他的目光,“三年,一月一次,共三十六次。”她掀開唇,吐出一個令她感覺到非常恥辱的數字。“我夏侯顏,是第二次受到這樣恥辱的待遇。”她冷冷看著劉尚,眼神竟是比他更加犀利十分!

劉尚隻覺得在這個少年的眼神壓迫下,居然是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

“這債,勢必討回!我要讓他李宇軒永遠都做不了人!永遠都生不如死!我還要讓他嚐嚐,什麽叫做真正的無恥!”擲地有力的清越語音,帶了一份淡淡的殺意,以及幾縷不屑的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