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結尾的最後一刻
第七十四章 結尾的最後一刻
“嘶……”倒吸一口冷氣，手上的青筋忍不住暴起，俊美少年緊緊咬著唇，因為用力過度，都被咬破了好幾塊皮，殷殷的血盡是浸漬了那薄嫩的紅唇。
擦著膏藥的動作一頓，絕色男子揚起臉，托著她下巴，有些心疼的問道，“真的有那麽痛苦？”夏侯顏看不到他的臉，但能聽出他的關心，於是點點頭，“眼睛灼熱的痛，好像被針紮一次又一次紮著，當你塗藥的時候，就像是把針給抽出來！”那痛感是如此的錐心！
牙仰起頭，微微眯了眯眼。夏侯顏長發被利落高紮而起，整張幹淨的素顏完美呈現在眼前，眼睛上塗了一層透明的藥膏，好像睫毛被凍結在其中似的。看著她像小孩子一樣可愛皺著鼻子，他忍不住揚起了唇角。視線落到那泛紅的嘴唇，幾縷血絲還附在唇上，有一種別樣的風情。
他優雅挑挑眉，狹長的丹鳳眼眯成柳葉兒，幾縷魅紅掠過黑寶石的瞳孔，他卻突然靠了過來，將她的耳根咬得發燙，略微冰涼的臉頰輕輕摩擦著脖子。這感覺就像是被死神在靠近，興奮而又帶著致命的窒息，無比危險。
從來沒有現在這一刻，感受到他氣息是如此強烈，如此的有存在感，那是一種很強烈的侵占掠奪，他清清楚楚提醒著：他要入侵！
她用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是認真的。於是伸出手，輕而易舉就觸碰到他的臉，挑起那尖細的下巴，挑著嘴角輕笑著，“牙，別趁著我眼睛看不見，就想要更改這個不可能改變的事實。”她微微低頭，嘴唇湊近他的耳朵，氣息如此溫熱膩人，“你是我的，而我的還是我的。”
“何解？”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他微微側過臉，眼眸魅惑縱生，耳朵不偏不倚，剛好吻上她的唇。一股溫熱頓時融化，氣溫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灼熱燙人。她沒躲，依舊貼著他的耳朵說著話，清越的嗓音多了幾分迷離的低沉，“你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
他忍不住輕笑，胸膛在細微顫動著，“原來我欠你那麽多啊，真是沒想到。”她也笑了，緊闔著的眼眸似月牙彎起，語氣變得凶巴巴的，“所以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無辜聳著眉頭，卻笑得花枝顫抖，妖顏傾城，“可是我沒錢。”
“那……”她懲罰性重重咬了一下他的耳朵，認真而莊重宣布，“你被捕了！”他輕笑，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裏，“期限是多少？”就算他是罪人，也應該有一個被刑釋的期限吧？她躺在他的胸膛上，揚起了漂亮的下巴，手指把玩著他的發，嘴角的弧度如此明顯。
“直到盡頭的毀滅。”
他的眼眸溢滿著她難以想象的溫柔，然後，她聽見他說了一句她永生難忘的話，“不，這樣太久了，不如改成：直到，結尾的最後一刻。”
“直到，結尾的最後一刻。”這句話太抽象，看似很短，但實際上，比任何一種結局都要漫長。盡頭有時會毀滅，但是，結尾的最後一刻卻不一定走到了結束！這是一個永遠沒有期限的承諾，比任何浪漫都來得更加溫暖人心。
“好，就到結尾的最後一刻。”她在他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沉沉睡去。他俯下頭，視線再度落到蒼白嘴唇上的幾縷血絲，魅惑的紅光在眸底隱隱閃爍，伸出粉色的舌尖舔了舔，幽深的瞳孔愈發沉靜，隻聽見細微的一聲“哢嚓！”，世界頓時旋轉顛覆。
自她的右眼角，蔓延出似藤蔓般的暗色黑線，在黑線上，冒出一個個黑色圓點，待緩緩擴大的時候，才看清，那是一朵緊挨著一朵的花骨朵兒！右臉上是著黑夜的幽光，暗黑色的花骨朵爬滿了半張臉，蜿蜒而下，吻上精致的鎖骨，一直沒入衣袍裏邊。
竟是難以抗拒的妖豔！
他的眸光湧動著深沉的複雜，手指撥開遮住她眼睛的碎發，繼續給她塗上藥膏，然後用一塊黑色布條將她的眼睛給蒙起來。
“嘩啦啦……”洞口外，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雨勢迅猛是前所未見，那些本頑強生長的小草，被雨這麽一衝，竟是攔腰折斷死了一大片，時不時傳來野獸痛苦的低吼聲。
雨勢如箭，自天上降落！
不祥的征兆！
牙懶懶靠在洞壁，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拂過她細嫩白皙的臉頰，兀自輕聲喃喃道，“顏，你要盡快變強，才能夠與我一起，守護我們的未來。這一次，上窮碧落下黃泉，所有敢阻止我們的人，通通都得下地獄！”輕聲的呢喃，卻蘊含著無盡陰冷殺意。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與他十指相扣的手，微微握得緊些。
休息幾日之後，夏侯顏剛把九霄訣運轉一周天，精神充沛開口道，“牙，教我煉丹吧。”正在打著瞌睡的某人被強行叫醒，習慣性揉了揉眼睛，然後打了個懶懶嗬欠，使得眼睛都泛出了一圈淚花，才道，“你的眼睛現在還看不見，能夠控製得了嗎？”
“沒問題，我會是你最得意的學生！”有了煉器的成功，夏侯顏很是自信和狂妄開口。
“拭目以待。”他勾了勾唇。
有了牙這個全能師傅的悉心指導，夏侯顏的進步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快速，才十幾日時間，她就已經逐漸掌握到了要領，無論是火焰的操控，還是材料的融合，初步完美。自然，這得感謝紫羅蘭秘境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藥材，一遍又一遍的練習，讓她愈發熟練和得心應手。
夏侯顏那過分出色的天賦，比不上她過分奪目的勤奮，兩者合一，讓她學什麽都比其他的天之驕子領先一個遙遙在前的地位。其間，夏侯顏煉製出了不少的高品質藥丹，還很好運氣煉出了地階六品丹藥皇元丹，初步鑒定為六品鬥丹師。
又過了兩個月，洞口外的世界，時間在飛快流逝。
“噗……”蒼藍色的火焰自左手心突地冒出，依舊是三寸之高，但是顏色比起之前的來，卻是淺色了不少，大半透明的蒼藍，就像是流動的水一樣，涼涼的。“噗……”於此同時，右掌心也陡然冒起一簇暗黑光焰，這比之前更加安靜，連一點點聲音都聽不到了，摸起來根本沒有溫度。
但無論如何，經過這麽多次的鍛煉，兩簇焰火都有了很大的改變，不僅是威力的改變，更重要的是，與她的默契更加親密無間！隻要夏侯顏一想，就能夠立即出現在她想要見到的地方，省去了不少的召喚時間，連煉丹的速度也快上不少。
“這次，也拜托了。”夏侯公子煉丹前習慣性說的一句話。回應她的是，兩簇焰火閃爍得更加明亮了。
夏侯顏用靈魂掃過麵前擺得整齊的藥材，菩提無葉果，地心蓮，海龍根，以及悲心草。這四種材料，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寶，煉製帝元丹的主要材料，市麵上有價無市。
不過當夏侯顏帶著某人鍥而不舍走了幾遍紫羅蘭秘境的最高幾層，不費勁就輕易找到了。而且紫羅蘭秘境靈氣旺盛，天地能量雄厚，孕育出來的藥材自然都帶了些靈氣。
在開始煉丹前，夏侯顏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心神入定，先打坐一炷香的時間，以來穩定自己心中不該有的雜亂情緒。這次也不例外，夏侯顏盤腿坐在蒲墊上，很快就進入一個忘我的境界。一炷香過，她的嘴角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代表她的狀態好極了。
“噗……”暗色光焰自手心冒出，夏侯顏用鬥氣包裹的手抓住一株顏色鮮紅如血、蓮瓣上還散發出薄薄白霧的地心蓮，投入光焰之中。這地心蓮隻生長在幽暗的地心深處，終年被寒冷包圍，久久造成連蓮瓣上都散發出白霧，要是哪個白癡直接用手去碰的話，那隻手不殘也廢了。
當地心蓮一接觸到暗色光焰的時候，薄霧頓時砰得一聲炸開成水汽，撲哧撲哧的聲音不絕於耳，隱隱有些尖銳，要刺破人的耳膜。
但是夏侯公子老神在在，一點也不被影響。為什麽呢？原因是夏侯公子每要煉製一種藥丹的時候，事前總是要做一下的功課，所以在地心蓮被投入光焰裏的時候，她就已經用鬥氣將她的耳朵給掩蓋，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擁有一絲靈氣的地心蓮因為受到威脅而本能發出的悲鳴很快戛然而止了，暗黑光焰自滲入內部瓦解，很快的，地心蓮就被溶解成為一團鮮紅若血的**，散發出陰涼的氣息。將之浮於半空，夏侯顏又將海龍根、悲心草，以及菩提無葉果給一一煉化溶解。
海龍根是一種根須似龍的藥材，生長在幽暗的淺水處，若不是仔細留意，是根本不可能找到的，因為海龍根的根須就像一條刺般細小，即便是很仔細留意了，也不一定能夠找得到。悲心草是最好找的，白晝裏幽黑似墨，黑夜裏璀璨紅妖。
其實最難找的就是這菩提無葉果，似尋常提子一樣細小，表皮漆黑，觸手冰涼。菩提無葉果適宜溫暖如春的環境，也適宜寸草不生的荒蕪，生長地方基本就是不定點，找起來如同大海撈針。這還是夏侯顏運氣好，在尋找悲心草的時候，偶然得了三粒。
提取完成，下一步，提煉提純！
“噗……”收回暗黑光焰，柔柔弱弱的蒼藍色火焰搖搖晃晃自掌心升騰起來，夏侯顏將地心蓮的一團紅色**包裹進去，不出意外，又是一聲淩厲炸開聲，撲哧撲哧，就像是高壓漏電一樣。好一會兒，才停止了折騰，灰色的粉末殘渣不斷飄落而下。
經過半個時辰之後，地心蓮才被提純完畢，體積大大縮小，如一小拇指頭般大小，靜靜浮在半空中，發出幽幽的紅光。
夏侯顏又將其餘三團**各自提煉一遍，把其中的精華都提煉而出，體積又是急速縮小。待提純完畢之後，夏侯顏才可以稍微喘了一口氣，此時她的精神和體力因為運用感知力太過專注損耗了三分之一的能量。
因為煉丹不比煉器，更需要以水之滋潤，火之煆燒，木之生機，而且，一個出色的鬥丹師，是用感知力來試探火焰與藥材溫度的契合點，這無疑就是一心多用，稍微的走神就會導致失敗的後果，尤其是煉製高品質的藥丹時，感知力更尤為重要。
第三步，融合！
先前兩步都隻是小孩過家家，真正的重關，自這刻開始！
牙歪著頭，一隻手撐著下巴，眯著眼看著那認真專注的夏侯顏。蒼藍色的火焰焰影跳動在她那俊美的臉龐上，分外明亮，盡管她那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無法睜開被黑布蒙著，但是，她嘴角上揚的笑，卻如此醉人。“直到結尾的最後一刻……”在她聽不見的時候，他輕輕喃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