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直到掛斷了電話司徒姚才抬眼瞧著已經呆愣有一會兒的閔夏楠。

“原來結婚了的人就是不一樣呢。”

閔夏楠回過神時不說道。司徒姚瞥了她一眼。

“你傻了麽這是我第二次結婚。”

“我的意思是這次看起來才真正像結了婚的人嘛。還是第一次看你對一個男人這麽輕聲細語呢還這麽羅嗦的。”閔夏楠好笑地瞅著她。“不過你還真舍得在這大天讓他跑過來啊。”

司徒姚拍開閔夏楠的手。

“你壓到我的文件了。”她拿起被壓皺的文件“是他有事恰好就過來了。”

“哦。這樣啊那我正好可以見下你傳說中的新婚丈夫了。嘖嘖還特地把人從鄉下那地方接到這裏來你也算是煞費苦心了啊。哎呀當年怎麽就不見你這木頭有這份心呢?”

司徒姚沉默不語知道閔夏楠又說著說到她跟楚陽上去了。

本來中午的時候都是她跟閔夏楠出去吃的現在閔夏楠不得不等候她自己的丈夫下班然後一起去吃飯。

半個鍾頭過後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邊應聲邊推開門走出去。閔夏楠扶著自己的丈夫也跟著走到大門口去就為了親自瞧瞧司徒姚的另一半長什麽樣子。不過結果閔夏楠左看右看就是瞧不見那人的樣子。直把一旁的徐克給惹怒了。

“寶貝千萬別生氣你要記得你肚子還有一個啊。”

閔夏楠低聲下氣地摟著自己的丈夫眼睛還是死瞪著前方大門口的人。那人頭上戴著帽子到了這裏也不取下來全還穿著長衣長褲總覺得越看越看熟悉。

“司徒。”

最後閔夏楠還是忍不住叫出聲。

閔夏楠這一叫倒是把那人驚到了。那人頓了頓慌忙地拉好衣服。

司徒姚站在秦榕前手裏還拎著秦榕拿來的便當臉色有些沉。

“我們先進去再說吧。”她扭過頭牽著男人的手往比較少人的電梯走去。

閔夏楠被徐克揪著耳朵正想走卻瞧見那人似乎對司徒姚說了什麽司徒姚又扭過頭看了閔夏楠一眼。“閔夏楠徐克你們也一起來吧預備了三人份的。”

於是兩人行變成四人行。

公司的休息吧一陣陣飯香味徐徐飄出來坐在裏麵的人更是吃得萬分盡興。

“閔夏楠你不會忘記了他是誰了吧。”

瞧見閔夏楠的眼神不時在秦榕臉上轉悠看得秦榕躲躲閃閃的一直不太敢抬頭看人。司徒姚瞪了閔夏楠一眼。

“之前你不是看過他的麽?在大商場的前麵。”

經她這麽一提醒閔夏楠突然大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是不是是不是那個派發傳單的?”司徒姚沒應閔夏楠閔夏楠自己在那裏一直猛點頭。“怪不得啊看著就覺得怎麽那麽熟悉呢?夏天穿這衣服不麽?雖然現在有冷氣吹……”

話說到一半閔夏楠的大腿就被徐克狠狠地擰了一下。

“就你多嘴。吃你的飯吧。”

“哦。”

閔夏楠被徐克一瞪就乖乖地住口了。又舉著湯勺喂了徐克一口湯手指輕輕摸著徐克的肚子一臉笑意。

司徒姚看了徐克的肚子一眼那肚子已經有了三個月了有一點起伏而已。她暗暗看著側從剛才起就一直安安靜靜地吃飯的人她想到當初男人那懷了孕依舊平坦的肚子。

飯後她將放在抽屜裏的照片遞給秦榕。秦榕捏著那照片淡淡的表瞬間變得生動眼眶微看著照片久久未出聲。

她站在他側看著照片上的人。

照片上麵有個男人正是秦榕照片有些發黃他上依舊穿著長衣長麵容看著有些別捏嘴角黑著一大片眼眶那處也是。照片裏的秦榕看著很青澀比現在年少許多懷裏還抱著個小孩子即便如此臉上卻帶著淺笑那抹笑笑得有些羞澀。令她注意的是秦榕的手上還拿著類似甜筒的東西。

“秦榕這是你幾歲的時候了?”

秦榕默默地摸著那照片許久才應聲。

“十七歲的時候。”

17歲。司徒姚暗自思索了下摸約著這孩子應該是還活著的那九歲的小孩。

“之前我聽周海那家人說你喂了孩子什麽孩子生了場大病。是不是就是喂了他這個?”她指著照片裏的甜筒。

秦榕低著頭眼睛凝望著那照片嘴角帶著淺笑和照片的笑容一模一樣。他點頭。

“恩。那時候我自己比較貪吃看寶寶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手裏的甜筒我就忍不住給他喂了幾口結果……半夜的時候周家的人就把寶寶送進醫院了。”說到這裏他的眼神帶著些抑鬱摸著照片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她也知道這話題扯到了還留在周家的那個孩子她安撫地拍拍秦榕的肩頭。又問道。

“你今天是不是去過那片樹林了?”

司徒姚臉上的表很認真她俯下頭臉在距離秦榕的臉很近的地方呼出的氣息暖暖的。秦榕濃密而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下猶如扇子般在眼瞼處留下一個淡黑的影兒。他點了點頭。

“對不起我忘記告訴你這事了。你那些東西都被管理處的人收拾掉了我隻拿回了這張照片。”

秦榕搖搖頭眼眸深處帶著欣喜。

“謝謝你我就隻是想拿回這張。”他又看了那照片喃喃自語。“這是他滿周歲照的那時候有個人剛好要照相就順便幫我們照了。真好找回來了我還以為……不見了。”他不住地摸著那照片眼眶又泛了。

看他那麽寶貝那張照片司徒姚坐在旁邊感覺心底有些奇怪有點不是滋味。臉色也有些沉。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事嗎?”

男人又點了點頭歪著頭看她有些不解為何她的臉色有些奇怪似乎很生氣。

“你在生氣嗎?”

最終男人還是問出了口。司徒姚矢口否認卻帶著微怒。

“你為什麽……”男人想問她為什麽生氣腹部卻一陣陣痛痛得他握在手裏的照片也握不緊一個前傾半個體趴在桌上桌上的水杯也被他揮落在地上碎成幾大片。

“秦榕你怎麽了?”

她慌忙俯下頭看他。趴在桌上的人臉色極為慘白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他咬著唇朝她搖搖頭卻在下一秒腹部更痛了起來他連話也說不出。

司徒姚見狀連忙抱起他往外麵走去。

“司徒怎麽了?咦秦榕怎麽了?”

在半途遇見徐克徐克看到司徒姚懷裏的人暗道不好忙跟在司徒姚後麵為她按電梯電梯裏的人都一臉吃驚地看著她懷裏的。那些人不乏有司徒姚公司的同事連阮文心和楚陽也在場。

楚陽瞧著司徒姚懷裏的人頓時皺了眉頭感覺有些礙眼卻在看到司徒姚那副著急的模樣和阮文心對視了一眼。阮文心倒是抱著雙臂看好戲。

“司徒你可要冷靜啊。我看他是腹部那裏痛了。你替他輕輕地揉下或許可以緩解下痛楚。不要太大力了。”

徐克小心地避著電梯裏的人撞到他一邊叮囑司徒姚。司徒姚臉上的表沉不定雙目緊緊地鎖定懷裏的人痛苦的神很久之後才微不可見地點頭。

在去醫院的途中她的手幾乎不敢碰男人的肚子。她的手一碰到他的肚子他就小聲小聲地痛苦地呻吟起來額頭的冷汗沾濕他的軟發。他的眼睛半閉著看著她眉頭緊鎖嘴唇蠕動了下。

她把他小心地扶好靠在自己的肩頭想聽清他在說什麽。

“我隻是肚子……有點痛……”他說話斷斷續續的她費勁聽了許久才總算弄明白他在說什麽她的眉頭皺地更厲害。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想著跟她解釋在安慰她麽?

“秦榕你疼叫出來吧不用忍著。”

男人點點頭眼睛微微閉上了些兩頰的冷汗不斷從額頭留下她握著的手心更是冰冷著。

秦榕被推進急症室的時候閔夏楠的電話也來了。她瞧著那電話揉著眉心。

“喂。閔夏楠。”

“司徒他怎麽樣了?需不需要我過去?”

“不用了。”她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亮著的手術燈。“他剛被推進去急診。你先替我請一天假吧。”

“好。同誌你可要冷靜保頭腦清楚我家那位說可能隻是普通的腹痛呢。”

閔夏楠還在電話裏嘮嘮叨叨的司徒姚的臉色卻緩了下來。她按著自己的心那裏一直在跳著很激動這是二十八年來第二次這麽緊張了。對於這急診室不管看了多少次每個人都會覺得心底不舒服的吧。

希望真如閔夏楠所說的。她雙手掩著臉有些疲憊。耳邊的響聲卻不斷刺耳的鳴聲劃破了寂靜。

好好……照顧你爸啊。不要……讓他迷路了……盡量牽著他回家拜托了……

司徒姚坐在那裏抬著頭看著周圍的人來來往往聞著那繚繞在鼻邊的消毒水味眼底的漠然卻越濃重。

“閔夏楠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的是什麽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默了許久閔夏楠輕聲笑了下緩緩吐出兩個字。

“醫院。”

“閔夏楠你厭煩它嗎?”

她又問了句。

“答案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閔夏楠說話很輕快聲音帶著沉重。“司徒你還會想起你媽嗎?”

“那你呢?你會想起你姐姐嗎?”

司徒姚嘴邊帶著冷笑在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在拐角邊出現抿著嘴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人的背影直到那人推著一個輪椅遠去。

直到回神時電話裏的人已經掛斷了電話了。她有些無奈地收起手機。她似乎又戳中了閔夏楠的痛處。明明看著活著那麽沒心沒肺的人隻要她一提這事這人便會變成另個人陌生而疏遠。

急症室的燈滅了。

她握著秦榕的手看著他沉睡的模樣。本該鬆了一口氣心中卻依舊沉著塊石頭手指輕輕捏了捏他的臉終是眉頭一皺。

“你這個傻子是不是習慣了忍著所以從開始就不說也不告訴我看著我這個狼狽的樣子你很高興嗎?”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本來昏睡著的人睫毛微微動了下眼睛沒睜開卻是輕輕搖頭。

“對不起。”連說話也沒力臉色在醫院的冷光下隱下越發得慘白。

“你不用跟我道歉的。”她垂著眸子原本有些怒氣的此刻見到他被腹痛折騰成這樣子怒氣倒是消散了不少聲音也柔和了許多。“本來就是我的錯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她摸著他消瘦的臉她怎麽就忘記了這個人的體承受不起她的折騰的。就為了她的穀欠望這個人還悶不吭聲地任她去。

“我沒注意你體剛流產不久我就不該那樣的。這樣的行為還真跟禽獸沒兩樣呢。”她苦笑著。耳邊還一直回響著剛才醫生出來時的話。

你丈夫是不是流產了不到一個月?

是。

流產一個內是不能行房的你丈夫的子底還很不好真的需要好好休養啊。

她握著他的手臉埋在被子中。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今晚要了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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