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然姐威武
第四十八章 林然的秘密
一個星期的日子過去了，宣茹開始漸漸地適應了身為設計師的工作。
這天，宣茹剛一下班，林然便帶著小宣傑一起到門前來迎接這位白領媽媽。
“這段時間工作還順利吧？”林然笑著問宣茹說道。
“當然，我開始漸漸愛上這個工作了。”宣茹嗬嗬笑了笑，隨後抱起了兒子親了一口，說道。
“習慣就好，有沒有人欺負你啊？要是有人欺負你的話，你就跟姐說，姐幫你修理他們，就算我修理不了他們，還有小軒子呢。”林然揮了揮拳頭說道。
“哪兒來的那麽多的壞人啊？公司裏的人們都很和善啊，對我也很好，沒有人欺負我的。”宣茹笑了笑說道，“先不說這個了，今天公司組織跳繩比賽，我得了獎金，我給你買了一件禮物，你要不要看看？”
“又亂花錢，有點錢就禍禍，臭丫頭，你跟錢有仇啊？”林然笑中故作嗔怪地說道。
“你都照顧我這麽久了，買一點禮物，聊表寸心嘛。”宣茹嘻嘻笑了笑，做了個鬼臉說道。
“好啦好啦，知道你乖，是什麽禮物，拿來給我看看。”林然揉了揉宣茹的頭發，笑著說道。
“來來來，你進來，試著穿一下，看看合不合適。”宣茹招呼著林然，將他拉進了臥室，神神秘秘地說道。
“是什麽啊，搞得神神秘秘的。”林然笑著搖了搖頭。
片刻之後。
“我嘞個去，然姐你真是一個人間胸器啊，好大的說！”林然的臥室裏，宣茹驚訝地說。
“去去去，別拿姐姐我尋開心。”林然笑著說道。
“可是真的好大啊，我故意買的f的，誰知道居然能正好啊！”宣茹驚呼一聲道。
“原來你是用尋開心的心態在給我買禮物啊？臭丫頭，嗬嗬。”
兩人在房間裏笑著打鬧，歡聲笑語充斥著整個臥室。而宣茹口中的禮物，則是一個紫色的性感文胸……
然而就在兩個人還在房間裏打鬧的時候，突然聽見了“咣當”的一聲。
二人循著響聲看去，小宣傑不知道什麽時候順著林然書桌前的椅子爬上了書桌，而這個小淘氣則趁著兩人不注意的時候，將書桌上放置的相框給碰了下來。
“啊！”林然飛快地跑到了書桌前，第一件事不是將小宣傑從書桌上抱下來，而是將掉在地上的相框撿了起來，抱在懷裏。就連被殘留的玻璃刺進了胸脯前的嫩肉，流下了殷紅的鮮血，都仿佛完全沒有察覺。
知道小家夥闖禍了，宣茹趕忙將小東西從桌上抱了下來，怕他再犯什麽錯誤。
抱著小宣傑，宣茹走到了林然的身邊，看見從她的胸口滲出的殷紅的鮮血，有些擔心地說道：“然姐……你流血了。”
“沒關係，我沒事的。”林然連頭也不抬，隻是淡淡地說道。
“你先把相框給拿出來吧。”說著，宣茹便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將相框從林然的懷中抽出去。
“不！別動它！”林然像是受驚的小獸一般，大聲喝道，“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一個人待會兒……”
宣茹帶著小宣傑退出了臥室，滿是擔心地看著緊閉的房門，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麽來勸林然。
直到半夜，林然才打開了房門，穿著一件寬大的t恤走了出來，再看他的胸口，已經簡單地包紮好了。
“姐你沒事吧？”看著有些失神的林然，宣茹關心地問道。
“沒事，我能有什麽事啊？嗬嗬……”林然被宣茹這麽一問，當即便作出了一副我很好，不用擔心我的模樣說道。
“姐，你就別死撐了，告訴我吧。我能看得出來，那張照片，那個人，對你很重要對不對？”宣茹單刀直入，開口問道。
“沒有，你感覺錯了。”林然笑著打著哈哈，想要岔開話題，“你趕緊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明天是周末。”宣茹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說道，“姐，你就別瞞我了，告訴我吧，說出來之後會好受一點。”
“哦？明天是周末啊？看我過日子都過糊塗了。既然明天是周末，我們明天就出去購物吧？”林然笑著說道。
“你周末從來都不出門的。”宣茹搖了搖頭說道，“姐，你就別死撐著了。我知道你一向很堅強，不想露出軟弱的一麵給別人看。但是，你首先得是一個女人，你才能堅強的啊！作為一個女人，偶爾軟弱一下又怎麽了？你這樣，就算是我看著也會很難受的你知道嗎？”
“別說了！……別說了……”林然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一般大聲喝道。
“姐！”宣茹開口勸道，“你沒有必要這麽為難自己的！”
“不，你錯了，這是我應受的罪。”林然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帶著幾分虛弱地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的過去嗎？好，今天我就告訴你，全部。”
“我們到你臥室裏去說吧。”宣茹攙扶著林然，走進了臥室。
二人坐在床上，林然開始講述自己的過往：“照片裏的那個男人，他叫文仁，是不是和他的樣子很貼切？嗬嗬。”
“他是什麽人啊？”看著已經沒有了玻璃的相框和相框中那個笑得很燦爛的帶著眼鏡的男人，宣茹開口問道。
“他是我一生的痛。”被宣茹這麽一問，林然登時神色黯然，低聲說道。
“然姐……”宣茹當然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麽，當然也知道這個人對於林然來說意味著什麽，當即便握著林然的手低聲道。
“我沒事。我記得那是十年前了，當時我剛剛走到了事業的巔峰，網絡社交也剛剛才開始興起。我，當然也就成為了這第一批嚐試者之一。因為網絡，我結識了他。當時的網絡遠沒有現在這麽亂糟糟的，很多人都本著交友的目的去網絡尋找朋友。他就是這樣的人。有了網絡這樣的一層外衣，我沒有了明星的光環，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女孩，少了很多恭維，卻多了許多的真心。”
“就算不知道我是明星，他依舊以誠心相待，這讓我感到很溫暖。拍戲、錄唱片、開演唱會這些事之餘，感受著他對我的噓寒問暖，真的很溫暖。那段時間，也是我最開心的一段時光。他隻是一個沒有多少錢的窮寫手，當時的網絡文學也才剛剛興起，他也是其中一個。但是他並沒有像現在的所謂大神一樣的人氣，一直掙紮於寫作之中。那家夥是個傻子，真正的傻子，他說自己寫作不為了名利，隻為了學習魯迅先生，用自己的文字去改變人們的思想。而且他有個很有意思的習慣，他出門總是會背一個包，而包裏總會放上三把雨傘。根據他的解釋，這些雨傘之中有一個是給自己的，另外兩把則是給別人預備的。如果有人沒有帶傘的話，他就可以把多出的兩把傘借給別人。隻是，很多的時候他總是把自己的那把也一起借出去，然後自己淋著雨回去。這家夥就是這樣，總是提別人著想，從來不考慮自己。”宣茹驚訝地發現，林然在談及這個文仁的時候似乎特別的興奮，臉上笑意不斷。
“那麽現在他在哪裏呢？”宣茹也對這個文仁有些興趣隨即便開口問道。
“他死了。”林然嘴角的笑意登時消失不見，轉而便是滿目的失落與悲戚。
“啊！對不起！”宣茹驚呼了一聲，雙手捂著嘴，帶著幾分驚駭與抱歉地說道。
“沒關係。”林然淺淺地笑了笑，口中說道，“這個家夥真的是很少見的人。就算我告訴他，我是當紅的明星，他對待我的態度也沒有絲毫的改變。我問他，你知道我是明星，難道沒有覺得驚訝嗎？他卻隻問了我一個問題，明星就不是人了嗎？按他的說法，隻要是人，他對人的態度就永遠不會改變。”
“也許是他給我不同的感覺，讓我覺得依戀吧。他的影子，漸漸地留在了我的心中，再也揮之不去。直到有一天，他告訴我，他好像愛上我了。習慣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我也開始不習慣他不在的日子。在他的麵前，我不是當紅的歌手影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我喜歡這種被人嗬護的感覺。而我們，都一直以為這樣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就這樣，我們一直在網絡上交談了八個月零二十三天，我趁著開演唱會的時候，邀請他來，我想和他見麵。我也想著，如果見麵，我就答應他，做他的女朋友。他也向我許諾，他一定會來。”
“隻可惜，等到演唱會結束，他都沒有來。”
“我當時覺得憤怒也感到悲傷。他將我們之間的約定當做了什麽？演唱會結束的時候，他打來了手機。我沒有接，隻是發給他了一條短信，我告訴他，我說如果你沒有能力去履行諾言就不要輕易許諾。而他的回信很簡單，隻有三個字。我愛你。”
“當時我還年輕，憤怒讓我昏了頭，我發回信給他，我說不懂得遵守諾言的人根本就不配去談論愛情，他根本就不配說愛我。可是我最後也沒能等到他的回信。”
“從那以後，他的頭像便一直是黑的了。”
“半年後，我覺得似乎有什麽不大對勁的地方，就叫人幫忙去找他。”
“等到我招到他的住處的時候，他的朋友們卻告訴我，他已經死了很久了。而他離開的日子，就是我開演唱會的那一天。”
“我當時簡直覺得整個世界都崩毀了！腦袋裏嗡嗡作響，什麽都聽不見，什麽都看不見。等到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裏了。等我冷靜下來了之後，他的朋友們告訴我，當天他為了去看我的演唱會，結果在路上出了車禍，臨終時，他最後給我說的一句話就是，我愛你。可是我卻連他打來的最後一通電話都沒有接！我居然還說他沒有資格愛我！……”林然不斷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哭泣不止。
“然姐！然姐……別難過了……”宣茹趕忙將林然的雙手抓住將她抱在懷裏。
“後來，我舍棄了自己的事業，來到了這個小城。這裏，就是他曾經住過的地方。我住了進來，就是希望找到哪怕那麽一點點他還活著的證據來騙自己。我呼吸他殘留的氣息，過著和他一樣的生活。他喜歡整潔，而我喜歡雜亂無章，這樣同居一個屋簷下，我也會感覺就像他就在我的身邊一樣，那麽親切，那麽熟悉。這裏就像是我們的家，而我們，就是那剛搬進新居的新婚小夫妻。”林然的臉上帶著幾分慘然地笑著，“這或許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
“這就是我的故事，也是我一輩子永遠的痛。我無法原諒自己，所以我選擇了自我放逐。這也是我為什麽會在事業的巔峰離開的真正原因。”林然長歎了一口氣，淡淡說道。
“好啦臭丫頭，我的故事講完了，你滿意了？”林然苦著臉，擠出了一絲微笑說道。
“然姐，我覺得你是時候放下了。”宣茹握著林然的手說道。
“我放不下的。你不用勸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如果我真的想隨他而去的話，十年前我就這麽做了。我現在，還沒臉去見他。”林然笑了笑說道。
“不是啦，我不是擔心你想不開，而是說你應該繼續有你的生活了。”宣茹搖了搖頭說道，“想必文仁也不希望你這樣不開心吧？”
“不，你錯了，我很開心。其實一直到離開娛樂圈，我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這麽輕鬆。我終於也能體會到他作為最早一批宅男的生活的獨到了。這樣的生活還不錯。我工作那麽多年攢下來的錢足夠我過下半輩子，而我餘生所要做的，就是不斷地懷念他。”林然笑著說道，“隻要不斷地懷念，我的這份心意一定也能像當年的他一樣，由我傳遞給他。”
“真不知道你這樣算是什麽？癡心？還是傻？”宣茹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不重要了。但是你可得抓緊啊，未婚先孕，娃都那麽大了，是不是也得想著解決一下自身問題了？”林然湊到宣茹的身邊擠了擠眼問道。
“我嗎？我還沒有考慮過這種事啊。”
“那你可得加緊了，身邊要是有好男人的話就得抓住啊。不要像我一樣。其實人與人之間的緣分都是上天注定的。等到上天要收回的時候，就連一分一秒都不會多給。”林然拍了拍宣茹的肩膀說道，“加油吧，小丫頭！”
宣茹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