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出院
第一章 去酒吧工作
終於到了出院的那天。
最讓宣茹過意不去的，就是在住院的這段時間裏，自己的一切開銷，小到吃喝，大到住院費全部都是林然掏的腰包。這讓本來不打算依靠任何人的宣茹感到萬分的過意不去。
“然姐……這幾天實在麻煩你了。住院費和醫療費……我會還給你的。”宣茹像是做了什麽錯事似的，低著頭走到來接自己的林然麵前，低聲說道。
最讓宣茹感到感動的是，這段日子裏，林然像是上班似的，每天都定時來到她的身邊看她，還像伺候月子似的，什麽活都幫她幹。雖然宅了很久的林然似乎有些東西不大清楚，她對於這些東西的常識似乎還停留在很久之前，但是她還是冒著被別人認出來的風險事事替宣茹而為。每每看見林然為自己奔波的林然的背影，宣茹就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已經很久沒有人對自己這麽好了。
自己病了，原來也是有人會擔心擔憂，忙東忙西的。這樣的溫暖，從媽媽逝世之後，宣茹已經有十多年沒有感覺到過了。
可以說，假如現在林然叫她去死，她恐怕一點都不會猶豫。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那麽信任林然，隻是一種感覺，她總覺得林然不會害她，不會做任何傷害她的事。
對於宣茹來說，林然此時不但像一個鄰家大姐姐一般和藹可親，更像媽媽一樣，散發著一種光輝，讓人覺得發自內心的溫暖。
林然聽見宣茹的話，登時就笑了：“哈哈？啥？你要還我錢？傻丫頭啊，我要是想找你要錢的話我最早連救都懶得救你了。你也知道的，我不缺錢，誰叫我這個傻大姐喜歡你呢？哈哈。別跟我提錢，再跟我提錢的事我就跟你急哦！”
“然姐……”林然這番有些匪氣的話說得宣茹眼中的淚水再也包不住了，登時便“哇”的一聲哭開了，撲進林然的懷裏就是一通痛哭。
“好啦好啦，姑娘家家的老哭怎麽行？再哭就醜了。”林然像是哄孩子似的說道，隻是看見宣茹沒反應便撫著她的頭發，緩緩說，“你一個人出門在外，無依無靠的，很難過的。我要是見死不救，那豈不是變成了和那些路人甲乙丙似的了？反正啊，你隻要能以後好好地活著就是對姐姐我最好的報答了。”
“嗯。”宣茹抬起了自己的頭，用力地點了點，像是小姑娘似的，眼圈通紅。
“好了好了，別哭了，咱們回家了。我做了紅燒肉，今天到我那兒去吃飯好不好？”林然的微笑是那樣的美，讓人實在不忍心拒絕。
“嗯。”宣茹笑著點了點頭。
她開始慶幸，如果當天自己沒有幫林然那點小忙，自己會不會就已經死了？
想著林然給自己的溫暖，宣茹在這十幾年中第一次覺得——
能活著真好。
美美地在林然家吃了一頓後，宣茹帶著滿臉的微笑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這半個月的經曆簡直就像是做夢一般，帶著回憶，宣茹沉沉入夢。
“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姑娘，是吧，親愛的？”等到宣茹離開，林然緩步走到了自己的臥室。
堪稱淩亂的臥室卻隻有一張書桌是整整齊齊的，沒有絲毫雜亂，與整個屋子混亂的格調顯得格格不入。
書桌上，筆、本子、書擺得整整齊齊。隻是，這不像是一個藝人的書桌，看其格調，倒像是一個文人的創作之地。
書桌上還擺著一個相框，裏麵的照片卻赫然正是林然自己。
自己擺上自己的照片？
怎麽想都是有些奇怪的。
照片中，沒有別人，隻有林然一人甜甜地笑著。
當林然坐在書桌前時，她伸出了手，將書桌上的一副眼鏡緩緩拿起，戴在了自己的鼻梁上。
忽然間，不知是不是錯覺，竟給人一種林然不再是林然的感覺！
她好像變了，變成了另一個人，變成了男人，一個因為整天伏案寫作而近視的人。
他眉目清秀，典型的書生形象。眼鏡的度數並不高，他的眼睛大大的，沒有因為眼鏡的存在而變形。儒雅兩個字用在他的身上簡直就是萬分貼切。而這個人，似乎就是林然手機中的男子！
林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男子生前的氣息，微微地笑了，口中喃喃道：“我來了，今天好像遲了點，沒辦法，有客人嘛。你不會介意我帶客人來家裏的對不對？”
屋裏沒有任何人回應，隻是林然一人在自顧自地說道。
“你知道的嘛，我這個人怕寂寞，又怕黑。要是沒個人陪著還真的不行。我看那個姑娘就不錯啊，家裏還有間臥室，我叫她搬過來住好不好？”林然閉上雙眼，依舊自言自語地說道，笑得有些淒然。
“你別不說話啊，這樣……這樣我會以為你已經不在了的……”說話之間，林然緩緩揚起的臉上，兩道淚痕緩緩流下。
終於，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摘下了自己臉上的眼睛，俯身痛哭起來：“我又如何不知道，你已經不在了……但是我好怕啊，我真的好怕……我不想繼續一個人了……我錯了，真的錯了。當年我為什麽會那麽衝動？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好後悔……你讓我嫁給你好不好？”
第二天，美美的一覺起來，宣茹便像是獲得了新生一般。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宣茹開始覺得這個世界是那麽的美好。她終於開始真正麵對世界，麵對困難，不再逃避。
一連幾天的時間，宣茹都被林然拉著到她的屋裏去。
不知道為什麽，林然的屋子裏有很多的遊戲。甚至連插卡式遊戲機都有。雖然都是老遊戲，但是林然依舊樂此不疲地叫宣茹陪著自己玩兒。
所以幾天下來，宣茹什麽事都沒幹，光玩兒來著。
雖然宣茹一而再地說自己要去找工作，但是林然的一句話就把她給打回來了。
你大病初愈，現在去找什麽工作？而且你現在肚子裏懷著孩子，工作不了多久還得休產假，你覺得哪個工作單位會用你？消消停停地給我呆著吧。
宣茹細細一想，覺得也有些道理，所以也就開始天天陪林然打遊戲，吃飯，後來幹脆連自己的屋子都不回了，直接就在林然那裏睡了。
隻是，這麽輕鬆快活的日子顯然是不現實的，幾天之後，就把宣茹給帶回了現實。
這一天，宣茹趁著林然喝醉了，自己跑回了屋子。
然而第二天一早，敲門的聲音便響起來了。
宣茹最初認為林然又來找自己打遊戲了，所以猶豫了很久要不要開門。不過想了想，還是開門吧。
打開門的一刻，宣茹卻沒料到，並不是和自己如影隨形的林然，而是除了租房子的第一天之外就再沒見過麵的房東太太。
“小宣你這是已經出院了啊？哎喲喲，真是不小心，好好一個姑娘居然食物中毒，一個人很不好過吧？”房東太太滿臉堆笑地對宣茹說道。
“我……還好。”宣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她也有些搞不明白，她和房東太太的交情似乎還沒到這種值得對方噓寒問暖的地步。
隨後，房東太太的目的便暴露了：“小宣呐，你看，你也知道生活有多不容易了吧？我們一家老小也是指著這一點房租過活的。我們家老頭子和我都退休了，退休的工資也沒有多少，孩子也還小，到現在還在上大學，學費生活費什麽的都是錢啊，他現在連自己掙錢的本事都沒有，也就指著這麽點房租，你看……”
房東太太剛剛說完前半截，宣茹就知道她究竟有什麽目的了。等到房東太太說完，當即便說：“您等等，我這就去拿錢。”
說完，宣茹便一路小跑到了屋裏，但是當她拿起了自己的錢包打開一看的時候，隻覺得自己的頭“嗡”的一下就大了。
“額……”看著錢包裏總值不超過兩百的總資產，宣茹自知囊中羞澀，卻又無可奈何。
幾經掙紮之後，宣茹隻好磨磨唧唧地走到了門口，看著滿臉堆笑的房東太太，一臉歉意地說道：“阿姨，對不起，我隻有這麽點錢了。這個月最開始我沒能找到工作，後來又住了半個月的院，所以……”
“什麽？隻有這麽一點？這可和我們最開始說的不一樣啊！”房東太太看著宣茹手中那零零碎碎的二百塊，登時便笑臉一改，變成了一副嫌棄的嘴臉，“小宣，我知道你一個人出來闖蕩也不容易，但是你也不能這樣啊。如果你不能按時交房租的話，那你——”
“那她就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好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林然就已經出現在了門口。隻見林然一臉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對房東太太說道：“既然她沒錢交房租了，那就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吧？反正我這兒還有空屋子，老這麽空著也不是辦法，你說呢小茹？你願不願意？”
“然姐你……你願意收留我？”宣茹帶著幾分驚喜地說道。
“不然呢？難道看著你去睡大街？”林然撓了撓有些蓬亂的頭發，嗬嗬一樂，轉而說道，“趕緊去收拾東西吧，反正這麽大個屋子我一個人住還怪害怕的，要是有你陪著就好很多啦。而且，你搬過來之後咱們倆萬一相互有什麽狀況的話，也好搭把手啊。”
“嗯！”宣茹說著便樂嗬嗬地跑回屋子裏收拾東西。
“這個，小林啊，你看……”房東太太聽說了宣茹要搬到林然的屋子裏，當即便想，這兩個人住的話，水費電費之類的東西豈不是就要增加了？所以便又一次滿臉堆笑地湊到林然的跟前去說道。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除了房租之外其他的我都會交兩份的，你放心吧。”林然帶著幾分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
“誒誒誒好。”房東太太聽見了林然的這番話，臉都快笑成一朵花了，當即便什麽都不說，帶著滿臉的微笑走了。
看著宣茹回屋收拾東西，林然的嘴角也掛上了一分微笑，轉身便回了屋。
一會兒之後，宣茹帶著自己的行李箱搬到了林然的屋中，便已經宣告兩個人的同居生活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