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美麗的定義

重生之美味關係

她的話峰一轉:“但是,僅僅光長得身材好,臉蛋好還不行。就像安然同學的作文裏寫的那樣,容貌,身材這些東西總有一天會變老,會凋謝,所以,真正讓人著迷的美人,不僅要有一副好容貌,好身材,關鍵在這裏。”劉老師說著抬起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額角:“有要一個美麗的,經得起琢磨和欣賞的靈魂。”

安然認真的,力求一字不拉的聽著劉老師的話,她這一個多月來認真的琢磨作文選裏的那些優秀作文,不斷的總結它們到底優秀在什麽地方,以求找到一條拿到高分的捷徑。

沒辦法,這人老了,想法就是功利,一切向分看齊吧。

她自己這些日子反複總結過後,心裏也模模糊糊的有了一點概念,但是並沒有形成條理,劉老師講得透徹,一下子幫她把那層窗戶紙給捅破了。

不過,能得劉老師說一句不錯,安然還是挺高興的,畢竟自己這作文經騰了五遍,說老實話,活了這麽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認認真真的寫過一次作文。

劉老師講解總結完畢後,讓學委吳澤榮把作文本發下去——開學時間太短,各科老師還不太了解班裏學生的情況,也就沒有急著任命課代表。

安然從吳澤榮的手裏接過自己的作文本,抬頭朝他一笑,輕聲說了句“謝謝”,吳澤榮卻聽得一愣。

學委發作業本就是執行老師布置的任務,班裏的同學對他的勞動不說覺得天經地義吧,卻也是看得理所當然,班幹部嘛,既然享受當幹部的榮譽,自然就要為班裏的同學服務,別的同學上趕著想服務老師還不讓呢。

而安然下意識的笑容和道謝在這樣的背景下便顯得相當與眾不同的難得,吳澤榮雖說與她前後桌坐著,但由於他的注意力一心都集中在學習上,開學的時間又短,對這個女同學從未多加留意,這會兒卻是下意識的多看了她兩眼,待想起按禮貌應該回上一句“不客氣”之類的話時,卻看到安然已經低下頭去,烏黑油亮的馬尾辮梢柔順的垂在肩頭,一段白晳瑩潤的脖頸弧度優美彎著,茸茸的睫毛微垂,正翻看著剛剛接到手裏的作文本,於是他那一句客套話便不上不下的卡在嗓子裏,一時間似乎有些悵悵的,怔了幾秒才又轉身接著發起了手裏剩餘的作文本。

其實安然不過習慣xing的進入了重生前的那種工作狀態,人在職場,微笑和客套不過是最基本的生存手段罷了,多年下來,那一切幾乎成了本能,原本要費力安裝的麵具不在何時已經與臉龐融合在了一起,血容相連,想摘也摘不掉。

重生後她忙著減肥,忙著學習,忙著與自己較勁,忙著考慮家庭的財路,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與同齡的少年們有何明顯的區別,至於說心態問題,她也無能為力,已經染上色彩的紙,無論如何也回不到當初的潔白無垢了。

此刻,她又忙著翻看自己的作文本,更是未曾注意到吳澤榮那絲愣然以及身邊正在起身離開的江傑雲帶著打量研究意味的一撇。

細細的看著手裏剛剛發回的作文本,安然心裏漸漸的對劉老師升起一股敬意,也對多年前自己的不求上進感到一陣的汗然。

短短八百字的一篇作文,劉老師批改異常用心,不僅在全文的最後寫上了長長的一篇評語,條理分明,逐條逐項的列出了她的這篇作文的優缺點,還指出了她需要繼續努力的方向,並推薦針對作文中存在的問題推薦了幾本參考書籍。

這些也就算了,她還在文中用紅色的鋼筆幫她修改了一些語句不通順的句子,又圈出她覺得滿意的句子,用小字在旁邊作出點評,指出好在哪裏,以及一些鼓勵的話語。

零零總總的加在一起,安然粗粗算了一下,總字數絕對要超過她作文本身的八百字。

在多年之後,看多了把對老師請客送禮當成常態的安然回過頭來看到自己少年時代這位平凡普通卻極認真敬業的老師,感動之餘也是肅然起敬,手裏輕飄飄的作文本一時間頗有一種沉甸甸的錯覺。

有些感慨的暗自歎了口氣,安然收斂了一下精神,又反複將劉老師的評語看了幾遍,並拿出一本空白的筆記本將其中的要點摘抄下來,同時,將劉老師推薦的書名單獨記了下來,準備周六周日去圖書館查找一番。

這堂課剩下的時間,劉老師也沒有往下講課,而是讓同學們好好看看自己這篇作文和她為他們批注的評語,進行一下自我總結。

這種通過老師的指點,再結合自己的體會不斷總結的方式對學習是很有好處的,但是劉老師的這一番苦心對於眼下這群凡事懵懵懂懂,隻對玩樂感興趣,對於學習大多處於被動狀態的孩子來說,根本體悟不到其中的良苦用心,大多數人拿到作文本後,隻注意老師給的分數不要太難看就好,至於她用心寫的批注和評語,有比較認真的同學還仔細的看了看,大多數也隻是草草瞄了幾眼,甚至有些連看都未看。

至於老師讓他們所做的總結,更是沒有幾個放在心上,拿總結的時間寫作業的寫作業,傳紙條的傳紙條,劉老師對此大概也是習以為常,並不多加管束,她的心已經盡到了,學生們能領悟幾分是幾分,願意學的自然會自覺,不願意上心的硬按著也不會往心裏去。

至於安然,她則利用剩下的時間,結合劉老師的評語,對自己的這篇作文進行第六次修改。

雖有劉老師的批注和指點,實際上卻如同之前的五次修改一樣,修改作文實在不是什麽讓人感到愉快的事,字斟句琢,反複推敲,每修改一句都是跟自己的耐心和意誌一次小小較力。

一直到快下課時,劉老師才從講台上的椅子站了起來,隨意的在教室裏走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