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爺爺
054爺爺
蔣天祺似乎在擔心著什麽想要靠近卻又不敢,手臂慢慢的從電梯的壁板靠了過來,一把將我摟進了懷裏,喘著粗氣在我耳邊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我抬起頭看著蔣天祺的輪廓,回憶著那晚的每一幕,那一聲聲低沉的笑,一次次輕撫,一次次唇齒的廝磨,突然間天都黑了!
邱晨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抬起手放在我的胸口,我哽咽著說:“這裏,這裏疼得就要窒息了,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這麽對我?”
蔣天祺突然的手臂突然箍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拿出了手,並撥了藍的號碼:“藍叫醫生馬上過來。”
我沒力氣和蔣天祺掙紮看著蔣天祺嗬嗬的笑了,看著蔣天祺腦子裏全都是那晚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就清晰了,朦朧中再也不能欺騙自己,我突然的尖叫著,蔣天祺將我抱緊脊背抵在電梯的壁板上,手機掉到了地上。
蔣天祺低沉的吼著:“冷靜點,冷靜點,不能再出事了。”
“冷靜,啊!你叫我怎麽冷靜,怎麽冷靜?你們到底當我是什麽?是什麽?你們是畜生麽?”我激動的一直掙紮,蔣天祺看著我漆黑的眸子閃爍著心疼與不忍,我淒然的笑著看著蔣天祺:“你心疼了,不忍心了?你當初怎麽就忍心了,怎麽就寧願做個畜生也要要我?啊?你是打算讓我給你生個孩子,是吧?我到底哪裏叫你獸欲難平了?啊?你說啊?我現在就給你,你不是要麽?現在就給你,給你!”
我咬著牙怒吼著,雙手用力的撕扯著身上能夠得到的衣服,蔣天祺抱著我,眸子盯著我,突然的怒吼。
“你以為我願意麽?你以為我願意被你當其他的男人麽?你們有血緣關係,是至親,你知道那樣的後果嗎?你難道不知道邱晨和我有多痛麽?你隻感覺到了你的痛,你感覺到我的傷麽,邱晨的傷麽?邱晨愛你愛的痛徹心扉,我愛你,愛的已經到了卑微,所以寧可為了你付出生命,付出一個男人的尊嚴,你難道看不到我的心在流血麽?”
“別和我說,別和我說這些,你能說你自始至終都沒有想要我的身體麽?沒有麽?”蔣天祺看著我喘息越發的急促,突然瞪著我怒吼:“我是男人,想要和自己愛的女人zuo愛難道也不對麽?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心痛一點都不比你少,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知道?”
“知道,你要我知道什麽?知道你和邱晨導演的一場魚水情歡麽?啊?”
“瘋了,你他媽是活膩了,真他媽的想掐死你!”蔣天祺突然俯下頭用力的親吻著我,唇齒所經之處都流了血,我想要推開蔣天祺卻一點力氣都用不上。
我咬了蔣天祺,像一隻餓狼一樣狠狠的咬著蔣天祺的唇舌,像是兩隻野獸在撕咬一樣,我咬一口對方對方就咬兩口,痛猙獰著兩個人的心,眉目,口中的血腥越來越重,直到電梯的門開了,蔣天祺才一把將我抱起向我的房間走。
“放開我,你聽到沒有?”我瞪著蔣天祺卻沒有掙紮,蔣天祺低頭看了我一眼,伸出舌頭舔了舔被咬破的唇,吐了一口血水在地上,冷冷的說道:“你要是讓孩子出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孩子是邱晨的。”我自欺欺人的堅決。
蔣天祺忽地笑了聲音變得低沉,看著我:“誰的都沒關係,你敢讓他有事我饒不了你。”
“放開我,不然我保證讓你這輩子就後悔。”我的話讓蔣天祺笑得更加的猖狂,但卻放下了我,並跟在我的身後推開門我直接進了門,坐到床上。
蔣天祺站在我的眼前對我說:“有什麽事衝著我,孩子是無辜的。”
我抬頭看著蔣天祺,輕蔑的冷笑:“那你可以死去了!”
蔣天祺笑了,笑聲爽朗,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我死了你也得陪著!”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死了我慶祝你下地獄。”我撇開了臉,抬起腳踹了一腳蔣天祺。
“你就不能不動腳麽?”蔣天祺突然上前將我壓在了床上,眸子流轉審視著我的唇瓣,邪魅的笑著:“咬的太重了。”
我沒說話,看著蔣天祺其實也有些愧疚,心裏說不出是為什麽。
心裏明白不管是邱晨還是蔣天祺,他們的初衷都是為了我,可我真的沒法釋懷他們的欺騙。
我審視著蔣天祺的臉突然的問:“孩子如果和你沒關係你還能像今天一樣對我鍥而不舍麽?”
“你難道感覺不到麽?”蔣天祺的唇貼了上來,我撇開了臉。
蔣天祺的唇貼在了臉上,順著臉頰慢慢的親吻,直到找到了唇,我推開了蔣天祺,蔣天祺起身看著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愛你!”
“男人從來不輕易說愛,掛在嘴邊的愛都是騙人的謊言。”我起身走到鏡子前沒事人的樣子看著鏡子裏腫了起來的唇。
“我要休息,你走吧!”我轉身看著蔣天祺。
“等醫生來了我在離開。”蔣天祺說著走到酒櫃拿了一瓶紅酒出來,我的身體不自覺的輕顫了一下,那晚蔣天祺喂了我不少的紅酒。
“別亂動我的東西。”我看著蔣天祺說。
蔣天祺沒說話打開了紅酒的塞子,對著瓶子喝了一口紅酒走向我,我向後退了一步,“離我遠點。”
“蔣少。”門口的藍叫道。
我轉身去開門,蔣天祺跟著走近了,並站在身後用力的呼吸,我猛然的回頭瞪著蔣天祺:“離我遠點你聽不到麽?”
“多遠?”蔣天祺退了一步魅笑看著我,我防備的快速開了門,門口的藍身邊跟著一個男人,我認識他,給邱晨看過幾次病,是邱晨的醫生。
“蔣少,你的手機。”藍把手機遞過來,蔣天祺拿到手裏道了聲謝,然後就看著醫生禮貌的打招呼。
“麻煩你了。”
醫生看著蔣天祺點了頭,並進門給我檢查,聽了之後說沒什麽事情才離開。
離開的時候我叫藍把蔣天祺帶走,蔣天祺起身看著我沒等藍說話就離開了,我以為蔣天祺會安分一點,結果這才隻是個開始。
人都走了我就坐在床上發呆。
邱晨騙我騙的我幹脆徹底,而我卻一點都恨不起來邱晨,蔣天祺騙我騙的我滿心的淒楚,可我也恨不起來蔣天祺。
無力的躺在床上好久才能起來去浴室衝洗,一邊洗一邊的捫心自問,邱晨真的對不起我了麽?沒有!
蔣天祺對不起我了麽?也沒有!
自嘲的笑了,都沒有對我起我,那對不起我的就是我自己了?
洗了澡有些疲憊的鑽進被子裏,才想起來邱晨的那張記憶卡,又起床找了出來放進了電腦裏。
邱晨的樣子一點沒有變一如初見時的樣子,豐神俊朗,眉目如畫,薄唇抿著的時候帶著一點堅毅。
邱晨在笑著,坐在床上看著我笑,低下頭的時候才開口說話。
“沒什麽能留給你的,隻能留給你個純淨的未來,我知道當你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我已經去了你去不到的地方,我太了解你了,你一定是把我的賭場和資產都給了藍,但我知道你會留著我帶你的這家,因為你知道這是我唯一一家不會給任何人的賭場。”
“你一定是怕我會叮囑你,所以沒有看,這是我早就猜到的事情,你的那些小聰明或許別人不知道,可我怎麽會不知道?”邱晨抬起了頭看著我寵溺的笑著,我抬起手捂住了嘴眼角的淚不經意的滑落,邱晨總是了解我。
“我知道你想看這張記憶卡的時候就是已經知道了‘惜’是蔣天祺的孩子了。”
“心怡,原諒我,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遭受那種蔑視的眼光,更不能讓你為了我一個人孤苦的活著。”
“心怡,如果你想恨就恨我,蔣天祺是被我逼著做的那件事,我告訴蔣天祺如果他不肯我就找別人,所以他才答應。”
“心怡你很固執這一點我一直都清楚,但我相信你會找到屬於你的春天,給蔣天祺一個機會,就當是為了我。”
“還有一件事,心怡你一定還在埋怨我沒有等到你最後一麵——”邱晨沉默了,那張洋溢著陽光般光潤的臉牽強的扯出一抹笑,叫人看了心酸一抹苦澀醞釀在心頭,敲擊著心房隱隱作痛。
“我從沒有害怕過任何的事情,我卻害怕你看到我離開的樣子,所以我打算故意支開你,我想你會沒辦法見到我的最後一麵了。”
“你應該沒忘記我們的賭約,惜的將來,我不需要闡明,你該清楚我的意思。”原來邱晨賭的是惜的將來,來到這個世界的權利?而我以為是走上賭途的將來,我應該願賭服輸麽?
“我愛你!傻丫頭——”
視頻沒有了,我坐在電腦前發著呆,就這麽風輕雲淡的消失了?
我起身呆滯的回到床上蓋上被子閉上眼,邱晨你難道都不痛苦麽?
眼睜睜將我送進別人的懷裏,你的心到底痛到了什麽程度?
還有蔣天祺,為什麽要這麽的作踐自己,就會讓那麽荒唐的行為發生?
不知不覺流著淚到了天亮的時候,天亮了我才有些困,才睡著。
當我再醒來的時候蔣天祺已經坐在身邊看著我了,像是突然間被驚醒一樣,我快速的後退,蔣天祺看著我發著怒:“我是吃人的野獸麽?”
我坐起身看著蔣天祺想了想:“你比吃人的野獸還不如。”
“很好,你還會反擊,起來吃飯!”蔣天祺的聲音有些冷。
我沒理會繼續坐在床上看著蔣天祺,蔣天祺眸目微眯看著我:“要我抱你起來?”
“你什麽時候離開?”我想了想說。
蔣天祺的臉色立刻染上了風霜起身突然怒吼一聲:“明天,明天就離開,你這個蠢女人!”
蔣天祺大步的摔門離去,我起了床才下樓。
到了樓下沒看到蔣天祺的影子,藍說蔣天祺帶寧雪兒先回去了,有什麽事叫我打電話給蔣天祺。
我沒什麽事找蔣天祺,走了清淨不少。
可我沒想到蔣天祺離開不全是因為寧雪兒,一半的原因是李心柔出了事情,當我知道的時候李心柔已經上了電視。
‘某是企業總裁的女兒因驚嚇過度患上了嚴重的精神疾病,現已走失三天,請有關愛心人士在見到我右下角這張照片的時候撥打本台的電話,或者是下麵的手機號碼。’
我是無意中看了一眼上麵的照片,卻震驚的無法言語,那上麵的人竟然是李心柔。
手中的玻璃杯一下就掉到了地上頃刻破碎,看著碎了的玻璃杯心裏一點都不踏實,說不上來是為什麽。
我起身走向樓上打算去監控室坐一會,隻有那裏能讓我安靜。
一邊走一邊的想著,猶豫了很久才打電話給蔣天祺。
“李心柔出事了?”
“看到電視了?”蔣天祺的聲音帶著低沉似乎在擔心著什麽。
“看到了,她會去哪裏?”希望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最近別出來,我已經叫藍不要出門了,我在找她一有消息就告訴你,不用擔心。”
“我知道了。”掛掉電話的時候我坐在了椅子上,抬起頭看著監控器上,那個男人的手法引起了我的注意。
“把帶子調出來給我看。”
看了一會,我才問:“拿走了多少?”
“幾十萬,雖然一直在贏,但是一直是那些,沒見到贏多少。”
很意外的答案,總在贏卻沒贏多少。
“叫桌上的人把錢都給他,分的多一點。”我看著站在身後的情說,情啊了一聲我回頭看了一眼情,情以為我不知道她站在身後呢。
那天我一直在觀察著桌上的那個男人所以忘記了李心柔的事情,等我起身離開的時候也已經天黑了。
賭場做的是生意開門迎客,什麽樣的客人都有,注意到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對那些看上去不起眼的人從來很少留意,正因為是這樣賭場裏混進一兩個人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我下樓的時候就遇上了混進來的人,而且還是個熟人,李心柔。
李心柔是突然闖進我的視線的,本能我向後躲了李心柔,然而瘋了的人速度比正常人卻敏捷了很多,李心柔一把就勒住了我的脖子,並且瞪著眼睛問我是不是很舒服。
我斜著眼看著李心柔:“你在說什麽?”
“說什麽你會不知道,你叫蔣天祺把身邊所有的女人都清理了,你的本事可真大啊,你不是要都清理了麽,那好我就先清理了你,反正我有神經病殺了人也不用償命,你說我們誰比較劃算。”李心柔的話暴露了李心柔在裝瘋賣傻的事實。
我收回眼看向已經開始恐慌的人群,情站在我的麵前我用眼神示意情不要輕舉妄動,我怕傷了肚子裏的孩子。
藍是從樓上跑下來的,來到身前的時候犀利如劍的眸子落在了李心柔的臉上,那兩片唇燦然一笑:“原來是個精神病,看來我有必要打個電話去精神病院了,叫幾個人過來處理一下比較好。”
“你打啊!”李心柔的聲音很尖銳,帶著劇烈的顫抖。
藍與我對視了一眼,隻是眨眼一個抬的動作李心柔就放開了我,藍的臉異常的冰冷看著李心柔那雙眼冰封了一般:“給精神病院打電話。”
李心柔一聽就害怕了,那張臉花容失色,蒼白一片。
“不,我不去。”李心柔似乎很害怕會去精神病院,剛剛囂張的樣子完全的消失了。
然而藍怎麽會理會李心柔的叫囂,人很快就來了,並且核實了李心柔的身份,李心柔離開的時候瞪著我的雙眼都是憎恨。
我坐在了椅子上,藍把所有看熱鬧的人都打發了,我沉默的很久才看著藍說:“我想要一個人離開,想安靜的把孩子生下來,別告訴蔣天祺知道。”
藍想了很久才點了頭,我知道藍是不放心我一個人,所以我告訴藍我會過段時間離開,現在還不是時候還有一些事情要做。
當天我就買了去蔣天祺那裏的機票,事先我並沒有通知蔣天祺,當然我也沒有去蔣老太爺那裏,我去了洪軒的家裏。
說實話洪軒的家真的很好找,這要我隨便的說到本市最大的富商哪裏去,司機師傅就把車子停在了山頂路的豪華別墅群。
下了車站在洪軒家的別墅門前,還沒有走進裏麵的洪軒就已經跑了出來,像一個大男孩一樣的邋遢,滿身的染料。
我笑了笑,雖然天氣還有些冷,但看到洪軒笑就覺得很溫暖了一樣。
洪軒給我開了門一把將我摟在懷裏,聲音激動的都在顫抖:“我以為你在騙我。”
“我有那麽無聊嗎?”我推開洪軒低頭看著我的肚子,已經開始鼓起來,被抱在懷裏真有些不舒服。
洪軒看著我眼睛落在肚子上竟然伸手來摸,我一把打開了洪軒的手:“離她遠點。”
洪軒捂著手看著我埋怨:“好歹我給你做過保姆你的心狠了點啊?”
“是啊!”我笑了笑,向別墅的裏麵看著,想了想:“我沒地方住,你這裏有地方給我住幾天麽?”
“住幾天?”洪軒一下瞪起了那雙狹長的星眸,“怎麽也要一年半載的,你來了我就不缺伴了。”
笑著洪軒拉著我的手提起腳下的行李走近了別墅。
洪家的別墅是現代的奢華別墅,擁有著頂級的設計理念,其中充滿夢幻般的感覺,就外表而言看上去叫人想起那種奢華藍。
大海的顏色,鑲嵌著白色的浪花。
別墅分四層,每一層都各有千秋,我沒有都看,但是樓下是典雅的貴族風,二樓是簡潔的淳樸風,洪軒的房間和畫房在二樓所以隻看了樓下和二樓,洪軒把我的房間安排在洪軒房間的左麵,並帶著我看了他的畫作。
滿屋的狼藉,推開門不知道該把腳放到哪裏,我看著洪軒說:“藝術家都是這樣的生活。”
“你看到了麽?”洪軒完全沒有聽見我說的話一樣,踢開了腳下的畫紙走了進去。
我跟在洪軒的身後不知所謂的四下看著,真是亂。
“你看到了麽?”見我沒有回答,洪軒又問了一次。
我看著已經站在牆壁那裏的洪軒搖搖頭:“你說的是你的滿屋狼藉麽?”
“這裏。”洪軒抬起手指著房頂,我看著洪軒皺眉不解,抬頭才發現房頂的美麗。
那是一副叫人癡迷的畫卷,澎湃洶湧的大海,藍色海水卷起白色的熱浪,那是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我激動仰起頭在原地轉著,我說:“洪軒謝謝你。”
“很榮幸為你效勞。”洪軒走過來伸手在我的臉上摸了一下,摸了一些染料。
我看著洪軒:“我會報複你的。”
“用你的一生報複我好了。”洪軒抬起頭平靜的說,看著洪軒我笑了,有洪軒這樣一個藍顏,也不枉今生了。
“洪軒……。”我的話哽咽在喉嚨中沒能說出來,洪軒低下頭清俊的臉上染上溫潤:“如果能有一個人永遠的埋在心裏,或許對我而言是一份安慰。”
在沒有說過一句話,給不了的愛,我隻能淡漠的站在原地不動分毫,起碼這樣不會傷害到自己和洪軒。
洪軒看上去**不羈,其實洪軒這個人骨子裏幹淨的像一池透徹的清水。
很多的時候在洪軒的臉上都能看到那些男人身上看不到的聖潔,就像冰山上綻放的雪蓮,傲然毅力在風雪中洋灑著他獨有的芬芳。
洪軒拉著我教我作畫,讓我閉上雙眼想象著自己置身藍色的海洋中,讓我試著想著周圍的東西然後在畫紙上慢慢的勾畫。
可我怎麽看我畫的那東西都是一團亂麻,深得深淺的淺,真是看不懂那是什麽東西。洪軒看著我手握在我的手上一點一點的添加染料,一點一點的勾勒,一番功夫之後一副湛藍澎湃的海洋出現了畫上,隱約的看見海麵上有一條人魚,我吃驚的看著洪軒,洪軒扔下畫筆一邊走向畫房的門口,一邊說著:“看到了什麽?”
“真的有麽?”我看著那副畫才發現是我花了眼,可是當我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的時候又覺得畫上有一條人魚。
很神奇的感覺,洪軒風輕雲淡的笑著,唇角邊淺淺的味道,一身的粗布麻衣染得看不出原先的顏色到底是什麽,然而洪軒走起路拽上天的樣子卻將那套可笑的衣服穿出了味道。
藝術家的味道。
洪軒用手指扒拉了兩下頭發,回頭看著我問:“吃什麽?”
“東道主自便。”我愣了一下回答,洪軒看了看我的肚子:“你肚子裏的小家夥是男孩女孩?”
“不知道,我沒問過醫生。”這麽小能知道麽?
洪軒看著我的肚子沉思:“既然不知道就當男孩養,吃火鍋,這時候適合吃火鍋。”
“這和男孩有關係麽?”
“怎麽沒有,男孩都喜歡火鍋,我發現我開始喜歡男孩了。”根本就挨不上邊。
不過洪軒是個烹飪的高手,廚房對洪軒而言是個遊樂場,做著菜哼著歌,有時候還會走出漂亮的舞步。
我站在一旁給洪軒打著下手,洪軒總是叫我嚐一下鍋子裏的東西味道如何。
紅軒說我嚐東西的樣子像是一直貓在偷腥,這個形容真是有點遜!
飯做好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了,飯菜上桌洪軒拿了果汁,我不覺的笑了。
洪軒對紅酒過敏,所以隻能喝果汁。
洪軒用力的放下果汁故意眯著眼睛問我:“很可笑麽?”
我要這頭忍俊不禁:“不可笑。”
我以為洪軒是一個人生活,然而,別墅的大門開了,一輛黑色的車子開了進來,我和洪軒看向大門的地方,洪軒不經意的解釋:“我大哥回來,你會不習慣有電燈泡麽?”
“很不習慣。”我玩笑的說,洪軒看了我一眼想了想:“那就做掉我大哥。”
我實在是忍不住捂住了嘴笑了出來,洪政是這個時候進的門,見到我那張銅色發黑的臉有些陰鬱。
“邱小姐來了?”洪政看著我放下了手裏的公事包,我笑了笑,洪政走去了洗手間。
洪軒回頭看著我:“看來你不是很受歡迎。”
“看上去是。”我皺眉一臉的無所謂,我也不是來看洪政的。
洪軒把筷子擺上看著我:“你可以給他點顏色看看,例如做掉他。”洪軒用手掌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點了點頭:“可以考慮。”
洪政走出來的時候我和洪軒已經有說有笑的吃飯了,洪政一邊走過來一邊脫掉了身上的外套,一旁的傭人馬上走過來拿走了外套,洪政解開了深色襯衫的袖子挽了挽拿起了筷子,開口便是:“邱小姐過來祺知道麽?”
我吃著東西不經意的回答:“我明天去拜訪蔣老太爺。”
洪政在沒說話沉默的吃著飯菜,洪軒給我夾了菜問我:“孩子想好名字了麽?”
“惜,珍惜的惜,邱惜。”我笑著也給洪軒夾了菜。
洪軒點了點頭喝了一口果汁看著我:“很好聽。”
我沒說話對著洪軒笑了笑,邱晨一開始就是想要告訴我這孩子來之不易,要我好好珍惜,是在告訴我這孩子他也有份麽?不然為什麽會賭那個將來,有了將來就要生下來。
我笑著低下頭吃東西,卻聽到洪政淡漠的言語:“邱小姐還是回蔣家好,我親自送你。”
我淡笑不語抬起頭看著洪政,洪軒眸眼微眯:“好歹是師兄你就這麽不待見你這個師妹?”
洪政眸色淡然看著洪軒:“邱晨帶出來的人師妹稱之不上。”
有道理,我看著洪政低下頭吃東西,突然的一句:“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出去住酒店旅館。”
洪政放下碗起身離開,我抬起頭看著洪政硬朗的背影皺眉:“你大哥人格沒問題?”
“你懷疑我大哥人格不正常?”洪軒笑嘻嘻的眸眼眯成一條細縫,我看著洪軒很深沉的點了點頭。
洪政看上去是一個內斂沉穩,而且很呆板的男人,一身的剛毅淩然,不解風情。
可我覺得這樣的一個男人很幹淨,很透徹。比起蔣天祺那種到處留情,瀟灑如風的男人,洪政價比天高,蔣天祺分文不值!
吃過飯洪軒拉著我到他的房間看他小時候的照片,有一些是洪軒傷痕累累的黑白照片,我看到的時候有些吃驚,洪軒還會有這些黑白的照片。
眼眶有那麽一瞬間險些流淚,洪軒仰躺在床上夢囈一般的講述著那個淒慘的童年,震撼著我異動的心。
“有時候我想到了死,可還是很害怕,你知道被吊在陽台的感覺麽?很恐懼,就好像滿腦子裏都是那些恐怖的東西。”我看著照片聽著洪軒聲音慢慢的消失,我回頭洪軒看著我:“過去的已經如風一樣逝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轉回頭笑了,洪軒走出了那片黑暗的世界,是想要告訴我什麽?
“可是有些東西永遠都不會消失。”我合上手中的影冊,抬起頭看著牆壁上的風景畫發呆。
那時候我還很小,我記得是八歲的時候。
我和妮兒在空曠的院子裏玩,妮兒是個鄰居家的孩子,和我很投緣,因為妮兒是個不會說話的聾啞孩子,聽不見,說不出,也因為周圍的孩子都不和我玩,我和妮兒成了朋友。
妮兒比我大一歲,雖然聽不見,說不出,但是卻很照顧我,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給我,因為我們是朋友。
妮兒有個哥哥,叫什麽我不記得了,不過對我很好。
妮兒和我每天都形影不離,好得恨不得穿一條褲子,妮兒雖然是個殘缺的人,但妮兒的性格很開朗,我每一次受了欺負,妮兒都給我出頭。
久而久之妮兒成了我的守護神,妮兒在地上寫著這樣的幾個字:“我們是永遠的朋友!”
我感動的哭了,我說:“妮兒是心怡一輩子的好朋友,一輩子的!”
可是,妮兒死了!
死在我的眼前,滿身是血,小臉蒼白僵硬,那雙黑葡萄一樣的眸子定格在了那個寒冷的冬夜,從此後我就在也說不出話了!
媽媽不知道哭了多久,不知道自責了多久。
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是高燒將自己的喉嚨燒的不能說話,卻沒有人知道我想要替妮兒活著,替妮兒看那些繁花似錦,秀麗山川。
妮兒的哥哥問過我妮兒怎麽會被車撞,我始終呆呆的不做任何的回應。
時間過得真快,妮兒離開我都已經十四年了,這一次我也想去看看妮兒,順便跟她說一句抱歉。
“那是因為你從來就不打算放開那些過去。”洪軒坐起身看著我,我低著頭搖了搖:“妮兒臨死的時候看著我,那雙空洞的黑葡萄印在了我的心裏,我知道我讓妮兒失望了,所以妮兒做鬼也不會放過我。”
“心怡你…。”洪軒握住我的雙肩,我抬起頭雙眼看著洪軒:“如果當時我不是害怕,不是因為太小,不懂得什麽是捍衛,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洪軒將我摟在了懷裏:“她會原諒你的!”
“妮兒不會,因為我讓她失望了。”我的聲音突然哽咽了。
“忘了吧,妮兒如果真的愛你也不願意看到你自責。”洪軒拍著我的脊背,我流著淚,就算是妮兒原諒了我,我也不回原諒我自己,所以我要給妮兒一個交代,不然我這輩子也不會安心。
可能麽?妮兒真不會怪我麽?
我推開了洪軒勉強的笑了笑,“你就好就像是妮兒一樣,我感動著,卻不能給你什麽,洪軒你怪我麽?”
我一直都知道我是個自私的人,總是在別人毫無防備的時候給別人猛然的一擊,可是我不想讓洪軒對我還留有遺戀,我想讓洪軒有自己的歸屬,那份屬於洪軒的美好。
我不能,也沒有權利讓洪軒就這樣為了我而放棄了今生。
從來我就不是個懂得情感的女人,從一開始的阿華,到後來的蔣天祺,邱晨,以及眼前的洪軒,我不想拖欠任何一個男人,所以我想在離開之前讓每個人都得到解脫。
洪軒看著我發了一會的呆,繼而笑著放開我轉開了頭,洪軒的側臉帶著那秋天的蕭瑟,真的有些心疼,卻不能抬起手輕撫去那抹蕭瑟。
“你想要離開去什麽地方?以後還會回來麽?”洪軒的話風輕雲淡卻刺痛了我的心,洪軒什麽都能知道,我低下頭淡淡的笑了,手掌放在小腹的上麵,我說:“我想一個人安靜的把孩子生下來,以後的事還沒有想過。”
“離開可以別讓我失去你得消息,哪怕讓我知道你一切安好,你能做到嗎?”洪軒沒有轉過臉,語氣異常的淡漠,我還能怎樣回答?
即便是我再不願意讓洪軒知道我的下落,我也不能傷害洪軒的那顆心。
“我知道。”我回答的很輕,似乎隻有我能聽到,可是洪軒聽到了。
洪軒說如果我在外麵飄的累了倦了,就帶著小的回來,他隨時給我建造避風的港灣。
我笑了,我說:“如果那樣,我想看見你的她可以站在你的身後。”
洪軒不再說話,隻是走去了畫房。
我跟了過去,洪軒把一副看上去隻有雲霧的畫給了我叫我帶在身邊,洪軒玩笑的說說不定這幅畫以後會價值連城。
我看著那幅畫,笑了,抬起頭眸清似水:“畫我留下不能把你的心帶走,你得你答應過我你會找到另一個人守候著你。”
洪軒始終不肯正麵回視我,手掌輕輕的放在了我的小腹上,雙眼凝視著我的小腹:“我的愛讓你帶走,不求你回身留下一抹塵埃,隻希望你天涯海角能憶起有我這麽一個人,曾對你深深的凝望。”
“你真傻!”這樣的洪軒讓人心疼,可我卻什麽都不能給洪軒。
“傻就傻吧,以後想傻都難了,你不在我還真不知道傻給誰看。”洪軒的話讓我很想要抱著洪軒,而我也真的這麽做了。
我抱住了洪軒,洪軒的雙手放在我的脊背上輕輕的拍了拍:“你的一個擁抱可真不容易。”
“……。”我再也說不出話,喉嚨的哽咽叫洪軒摟緊了我:“在外麵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嗯…。”
那晚洪軒睡在我的身邊,我們躺在一張床上,洪軒側著身子看著我,修長的手指伸進了發絲裏,皺眉不解的問我:“怎麽沒見過你留長發?”
我眯著眼睛喃喃而語:“以前覺得長頭發打工的時候整理麻煩,後來養成了習慣。”
“男人都喜歡長發的女人。”洪軒慢慢的將手指放在了我的後頸上,將我的頭貼在了他的胸前。
我平靜的喘息,聽著洪軒同樣平靜的心跳,有時候平靜也是一種愛!
早上的時候洪軒早已不再床上了,我起身四處的看了看,洪軒的房間幹淨整潔,沒有那麽多的奢華,很簡樸。
下了床準備出門看看洪軒在做什麽,就聽見洪軒在門口問我早上吃什麽。
推開門看著一身深色家居服的洪軒皺眉不解:“早上不都是特快餐麽?”
“牛奶煎蛋那種東西你喜歡?”洪軒似乎在想著什麽,我好笑:“誰會喜歡一成不變的東西每天出現在餐桌上?”
“那就好,你快點,出來幫忙。”洪軒快速的下了樓,噔噔跑到一半的時候回頭看了我一眼:“你兒子可以慢點。”
忍不住大笑不止,結果從樓上走下來的洪政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並且皺起了眉。
“早!”洪政的聲音真是不敢恭維,冷冷的透著寒霜。
“早!”我向樓下走著,洪政叫住了我。
我回頭看著洪政,洪政不緊不慢的走到我的身前,看著我:“邱小姐,洪軒和你不一樣。”
“我知道。”我轉身向樓下走,洪政應該很在乎洪軒這個弟弟,雖然保護的方法有些極端,但是洪政是真的關心洪軒,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不需要解釋什麽,更不要跟誰交代什麽,來找洪軒隻是為了告別,至於別人眼中我和洪軒是什麽關係對我和洪軒並不重要。
走進廚房,洪軒正糾結著該殺了蟹子還是該殺了那條看似醜陋的魚。
“你不覺得一早就這麽血腥叫人倒胃口麽?”我站在洪軒的身後看著洪軒手裏握著那把尖刀。
“希望你吃早餐的時候也會這麽說。”
我皺了皺眉:“你需要幫忙麽?”
“你行麽?”洪軒回頭輕蔑的看了我一眼,就好像再說不行就遠點。
笑話,這種事我做的多了,“行不行我做了才知道。”
我伸手握住了洪軒握著刀把的手,胳膊撞了一下洪軒:“離遠點,殺過魚麽?”
洪軒鬆開了手站到一旁一臉的拭目以待,等著看好戲的樣子,“見過女人殺魚沒見過挺著肚子的女人殺魚。”
“那你有眼福了!”我看著那條魚伸手把抹布拿了過來,打開把抹布蓋在了魚的身上把魚包裹上,手裏的刀子在魚腹上抹布開縫的地方直接紮了進去,向下一滑這條魚光榮的升天了,原本還打算撲騰一下,可惜我的手一動,那條魚就就再也沒了掙紮的動靜。
“你真殘忍!”這是洪軒唯一的一句話,我回頭看了一眼洪軒,“你不殘忍你別吃了。”
洪軒在沒說話什麽,開始處理我手裏的魚,早餐有些繁瑣,所以晚了很久,我和洪軒在廚房裏一左一右低頭不語,洪軒處理著蟹子,我做著魚,香氣四溢,廚房外的兩個廚子悠哉的聊著天。
早餐端上桌洪政已經上班去了,洪軒說真遺憾他大哥沒口福。
所以早餐隻有我和洪軒兩個人吃,吃過了早餐洪軒開了車送我去了蔣老太爺那裏。
車子開的不快,洪軒說想要看看沿途的風景,所以不遠的路程洪軒開了兩個小時,下車的時候我都快睡著了。
“要我陪你麽?”洪軒的意思是不想陪我進門。
我看著洪軒:“你什麽時候過來接我?”
“你什麽時候回去?”多好的回答,我拿出手機看著上麵的時間:“現在是十一點晚上十點來接我。”
“晚飯不回去吃?”洪軒走向車子,我點了點頭,洪軒的給我打了個手勢就離開了,看著洪軒的車子離開我才轉身按了蔣老太爺別墅的電鈴。
平時蔣老太爺的別墅都會有人,今天很不巧沒有人,就連門衛都沒有。
沒有等很久幾分鍾的時間,可我還是有些冷,春天的臨近似乎晚了一點。
出來的人是鍾阿姨,那個陪在蔣老太爺身邊的女人,雖然不知道鍾阿姨和蔣老太爺的關係,但是我覺得他們之間隻是親近的主仆關係,別無其他。
“鍾阿姨。”我開口禮貌叫道,鍾阿姨一臉的吃驚,隨即給我開了門激動的拉著我問:“少爺說的是真的?”
我笑了笑低下頭,鍾阿姨拉著我走進別墅。
一進門鍾阿姨就喊:“老爺您看誰回來了?”
鍾阿姨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笑著看向沙發的那裏,蔣老太爺站起身看著我一臉的吃驚。
“丫頭回來了。”蔣老太爺也有些激動,那張臉因為會心的笑多了許多的褶皺。
我走了過去,叫道:“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