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這天晚上，為了準備明天早上開卷考的《邏輯學》，水蓮和成君早早吃過晚飯就到圖書館自習室找位置複習。
約八點的時候，兩杯可樂突然空降到她們的桌上。
兩人吃驚地抬頭，此人正是劉軍。
“你來幹什麽，”成君先發製人。
“小聲點，這是自習室。”劉軍得意地提醒。
“你也知道這是學習的地方，那還不快走？”
“是學習的地方，所以我才來的呀。”劉軍理直氣壯地說。
“那你坐別處，別妨礙我們。”成君沒好氣地說。
“沒空位了，就這座位剛剛有人離開。”劉軍可不會承認，這是他剛剛用眼神威脅師弟得來的座位。
“水蓮，你說說他啦。臉皮真厚。”
水蓮看了他一眼，無所謂地聳肩。
劉軍打開原文書，安安靜靜地看，倒是成君，不時用千瓦眼神企圖消殺他。
終於，劉軍出聲了：“小姐，雖然我長的是很英俊啦，不過，你不覺得在自習室是學習，而不是調情嗎？”說完還故作哈哈大笑的樣子。
“你，可惡。”成君氣得猛喝可口，好象可口就是劉軍，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似的。
可惜的是，劉軍居然還不知死活地伸過頭來在成君耳邊低語：“你緊張什麽，我對你又沒興趣。”
成君氣得想把可口潑他的臉上，忍住了，一口氣把大半杯可樂喝光。咬牙切齒低聲說道：“水蓮可是有男朋友的，你，沒，機，會，了。”最後幾個字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來，成君才覺得痛快了點。
“隻要沒結婚我就有機會。”劉軍大方地笑著。
“你，別作夢了。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謝謝。”
下課鈴響，學生魚貫走出自習室。劉軍邀請她們去吃宵夜，被兩人拒絕了。
劉軍看著她們的背影，搖搖頭，笑了，他低喃：“生活越來越刺激，越有意思了。”
“那人真可惡，整晚的時間都浪費了，明天考試得靠你了。幸好是小組完成課題，不然肯定被當掉。
“好啦，別太在意那人的話了。走，請你吃冰淇淋。”
終於，結婚的日子還是到了。
他們兩人去登記之後直接到花園酒店。易家在那裏定了幾圍酒席，宴請較親的親戚。
車開到花園酒店，水蓮擔心的問：“不會有記者吧？”
“你放心，你應該相信你老公的能力。”看著水蓮那絕美的臉，易官揚好幾次失神。
“你別這樣看我。”水蓮低下了頭。
抬起水蓮的臉，易官揚的吻輕輕落在水蓮的嘴唇上，如蜻蜓點水般。“很早就想這麽做了。”易官揚如偷吃了的貓似的笑開了。
“討厭。”水蓮跑開了去。
“喂，新娘子怎麽可以拋棄新婚老公呢。”易官揚在後麵追著。
花園酒店整個十八樓都被包了下來。易家就在這裏宴請親朋。
果然，隻是一些相熟的人，沒有媒體記者。在一係列習俗和敬酒下來，水蓮早已累得站不住了，那要命的高跟鞋把腳都磨起泡了。
家人都來了，弟弟也來了，隻是行動還得靠輪椅。奶奶和媽媽在敬酒的時候悄悄地給水蓮簡單講了一些夫妻之間的義務之事。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要命的是，成君她們送給她的新婚禮物，那性感的睡衣，真的沒勇氣穿上它。
好不容易，送走了賓客，回到易家別墅。
一家人坐在客廳裏，易南中仍興奮不已，大談他的房子改造計劃，他要為寶貝金曾孫建多功能嬰兒房。直到官彩玲提醒他為時尚早，他才嚷著劉媽給他放熱水洗澡。
水蓮坐在新房的床上，看著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恨不得現在有個地方可以鑽進去。或者她應該先洗好澡先躺上床，說不定睡著了一覺醒來這緊張的夜晚就過去了。正想這麽行動的時候，響門聲就傳來了。
水蓮嚇了一跳，吸了好大一口氣才過去開門。
門外是婆婆官彩玲，水蓮鬆了一口氣。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官彩玲說：“官揚喝多了，我讓小翠給他泡醒酒茶，待會他才上來。我們聊聊吧，本來應該早點找機會和你談談的。”官彩玲拉著水蓮坐在床上。
“很緊張吧？放心，做咱們易家的媳婦並沒有想象的那麽難。我也是和你一樣的家庭背景，不過你爺爺並不存在什麽門戶之見，除了對外沒有那麽自由以外，其實在我們這個家和一般家庭沒什麽差別。隻要真心相待，沒有過不去的坎。總之，咱們相互之間好好相處吧。有什麽困難或不愉快就和媽媽說。”
“謝謝，謝謝媽。”
“對了，這個給你。”官彩玲從手腕上脫下一個玉扼，為水蓮帶上。
“這個是我媽在我結婚的時候送給我的，現在我把她送給你。將來，你再送給你的媳婦。”
翡翠綠玉扼，晶瑩剔透。
“謝謝媽。”
“好了，你準備休息吧。你就像我的女兒一樣，要是官揚欺負了你就告訴我，我幫你討公道。”
“謝謝媽。”水蓮原以為婆婆是個有講究的人，沒想到這麽隨和。不管怎麽說，自己一定要努力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
水蓮洗好澡在更衣室磨蹭了很久仍決定不了是否要穿成君她們送的性感睡衣。她們說收到這樣的禮物一定要穿才吉利。可是這樣式太暴露了，簡直引誘人犯罪。火紅色的絲質透明布料，低胸超短的設計，要命！
最後，水蓮決定在外麵套上之前的睡裙。
走出更衣室，易官揚早已洗好澡換好睡衣坐在床上等候了。
水蓮緊張得手不知往哪放，隻得往梳妝台走去，拿起化妝品補養皮膚。
“怎麽那麽久，我等得都要睡著了。”
易官揚走過來站在蓮身後，捧起幾縷發絲聞著：“這頭發我喜歡。”
水蓮手一滑，梳子掉在了地上。
“緊張麽？”易官揚圈著水蓮的脖子，雙手來回在她的兩臂撫摩著。
“時間不早了，我們，我們早點休息吧。”水蓮掰開官揚的手往床上走去。
“好主意。”出其不意地，他從後麵抱起水蓮，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惹得水蓮低喘出聲。
易官揚的吻從水蓮的額頭一直到脖子上，最後回到唇上。有好一會兒，水蓮意亂情迷不知身在何處，直到一隻手撫上她的胸部，她才猛然驚喘著拉住易官揚的手，低喃：“別這樣，我怕。”
“寶貝，別怕，把一切都給我。”易官揚的吻落在水蓮的耳上低聲語語。
大手再次撫上那大小適中的胸部，又被水蓮扯住。“今天不行，我來例假了。”
官揚疑惑地看著水蓮。
“真的，我不太舒服。”
易官揚咕噥一聲，重重地吻上水蓮的唇，水蓮情難自禁地輕吟出聲。
“要命。”易官揚翻身躺好。“睡吧。”
水蓮調整著呼吸，拉緊被單。
“我衝個冷水澡。”
“哎，易官揚。”水蓮半坐起身，渾然不知被單外的自己已經酥*胸半露。
“躺好，別引誘我。不然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麽可怕的事來。”易官揚走進浴室。
水蓮翻來覆去想快快睡著，可是就是睡不著。浴室的水聲停止了，她趕緊逼上眼睛。
易官揚站在床邊注視她一會兒，掀開被子在另一邊躺下，並關了床頭燈，水蓮慢慢張開眼，看著黑暗的慢慢長夜。
突然有力的雙臂伸了過來，把她撈進一具結實的胸膛。她輕輕地掙紮了一下，易官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別動，就這樣乖乖的。”
這一晚，本來該發生的事，就這樣推遲了。聞著易官揚剛沐浴後的味道，水蓮打了個嗬欠，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手機鈴聲響起，水蓮猛然清醒。第一天早上得給長輩奉茶，媽媽說的，這事可誤不得。
推了推仍熟睡的易官揚。隻見他咕噥了一聲，說：“還早，再睡一會。”說完，臂膀橫過來搭在水蓮的胸上，仿佛這還不夠似的，連身體都壓過來壓在水蓮的身上。
水蓮看著這張睡臉，竟覺得有點孩子氣的可愛。可是，他壓得自己快透不過氣來了。
“起來，第一天你得陪我。”
“別吵，再睡一會。”
“再不起來搔你癢咯。”說到做到，小手往腋窩攻去。
易官揚嗬笑著張開眼睛，壞心地吻上水蓮的唇。有好一會，兩人都沒聽到再次響起的手機鈴聲。
易官揚咕噥一聲，企圖把手機按掉。水蓮趁他起身的那會兒，急忙從床上起來。再不起來還不知要被他纏多久。
“哎，沒事弄什麽鬧鍾呀。”他無奈地搔搔頭發。
水蓮和易官揚一起出現在客廳，易正天夫婦正坐在餐桌前看早報。官彩玲見新人下來，連忙招呼：“水蓮，快來吃早餐，劉媽今天做的是西式早餐，你看合不合胃口。”
“謝謝媽。爺爺呢？”易官揚拉開座位讓水蓮坐他的旁邊。
“你爺爺在花園裏打太極呢。等會就來了。”
“爸爸媽媽，還沒給你敬茶呢。”
這時劉媽走過來說：“我去叫老爺，茶都泡好了。”
不多時，易南中走了進來。笑嗬嗬地。
“這杯茶等了很久了，要敬，要敬。”
敬過三位長輩，一家人坐下吃早飯。
易南中問：“新婚蜜月旅行打算去哪呀？”
易官揚說：“隻有三天假，會計軟件剛剛使用，還要多觀察幾天，目前比較忙。”
“再怎麽忙，怎麽能委屈新娘子呢。”易南中責備道。
水蓮趕忙勸說：“爺爺，其實是這樣的，我學期快結束了，考試比較多，所以才不去蜜月旅行的。”
“多好的媳婦呀，多會幫你說話，你這小子，要好好珍惜，知道嗎？”
官彩玲說：“水蓮，別介意哦，男人忙事業是為了女人生活質量的提升。媽媽過幾天陪你去添置些衣服。”
“謝謝媽。”
易官揚提著公文包打開司機等候在主屋門前的賓士車，準備坐進去，“謝謝你剛才幫我說話。”關上車門的時候，他又探出身子，“一起去吧，處理完公事就有時間了。”水蓮還沒點頭同意，他就把她拉進了車子。
“你去上班帶我去幹嘛。”水蓮低呼。
“說吧，等下想去什麽地方。”
“你說什麽？”水蓮不確定地問。
“等下想去什麽地方？”
這男人沒出問題吧？為什麽語氣這麽溫柔？
水蓮坐的藍天附近的咖啡廳等易官揚。一個小時之後，他出現了。
“等久了吧，我批了幾件急件就下來了。”
他坐下又接著道：“想好去哪裏了嗎？”
“恩，想好了。”
“那走吧。”
z大圖書館門前。
“你說要來的地方就是這裏？”易官揚探頭看著裝潢氣派的中大圖書館，十分驚訝。
“是的。很快就要考試了，得抓緊時間複習功課了。”水蓮推開車門。
“可是你來要複習，我來幹什麽？”
“你可以在那裏看書呀，趕緊走吧。”
圖書館三樓借書處，易官揚不悅道：“我需要看什麽書，家裏就有了，借好了咱們趕緊走吧。”
“不行，借好了還要到自習室把這麽資料消滅掉。”
“喂，要做你自己做，最好連午飯你都吃那個好了。”易官揚氣呼呼地說。
水蓮瞥了他一眼，笑了：“好吧，要不你先回去好了。我，今天要把這些看完。”揚了揚手中的書，水蓮往自習室的方向走。
“喂，把丈夫丟在陌生的地方就是你的禮貌嗎？”易官揚在後麵大喊，不得不跟上來。
坐在自習室的座位上，易官揚無聊地翻著水蓮借來的那些資料書。
“喂，你沒事幹嘛讀中文呀，它又不能給你賺很多錢。”
“在你的世界隻有賺錢，在我的世界裏卻不。至少在現實中不能自由的東西在書裏卻可以，我從這裏得到很多快樂。”
“好啦，看你的書吧，我可不想到吃飯的時候還要陪你待在這裏。”
水蓮不答話，專心地查找資料。等到她翻完一本抬起頭來，發現對麵的易官揚居然走了！她四處看了看，沒人。不禁納悶：要走也打聲招呼吧。
看了眼手表，時間還早，才十一點，還可以看半小時。她正要翻另一本的時候，易官揚端了兩罐可口進來。
“喝吧。”
“你待不住出去轉悠了？”
“別瞧不起人，你要找的資料我都幫你做了重點了。你看。”易官揚把書遞給水蓮，並把他查到的資料翻給她看。
“哇，沒想到你對文學不敏感的人找起資料來還有一套哦。”
“我說文學不能賺錢可沒說我不喜歡呀。”
“總之，謝謝了。這樣吧，午飯我請。”水蓮大方地說。
“那早點走吧。”易官揚起身要走。
“那麽早就吃飯呀？”
“還早？咱們出去找餐廳也得要半個小時了。”
“哪還用找，今天請你吃點特別的。”
“什麽？”
水蓮站在打飯的隊伍後排隊。身後的易官揚叫道：“你說的吃飯是在這裏？”
“沒錯。怎麽，你沒吃過？”
易官揚滿不在乎地站著，不答話。他才不要被人知道連食堂也沒吃過呢。
“真沒吃過？”水蓮低喊出聲。
易官揚趕緊提醒她到他們打飯了。
“吃公用的餐具多髒呀！”易官揚叫道。
“才不呢，比起外麵的，經過高溫消毒的學校餐具衛生多了。放心吧，我吃了快兩年了，每年乙肝檢查都正常。”水蓮大口地吃著。
“哎，這吃相，傳出去還以為我們易家虐待了你呢。”易官揚眉頭大皺。
水蓮笑笑，毫不在意。
走出食堂，易官揚說：“還有半天時間，還想去哪？”
“本來想去視教室的，不過今天你幫我找資料了，下午的安排就聽你的吧？”
易官揚點點頭，“跟我來。”
番愚歡樂世界遊樂場。
“你帶我來玩這個呀？”水蓮興奮地笑著。
“喜歡玩嗎？”
“喜歡，很想很想來玩了，不過因為門票太貴，來廣州快兩年了都沒玩過呢。”
“那咱們進去吧。”
“好。”
兩人購了全程票，盡情地尖叫，玩遍了所有的遊樂設施。
“這種感覺真好，以前在家對過山車就充滿幻想，可是，清遠那小地方的公園沒這東西。”水蓮擦著汗。
“你知道嗎？你這年齡適合運動。別整天忙著學習把自己弄得太憔悴了。”易官揚凝視著水蓮。
“我從來不覺得學習是一種憔悴。雖然出人頭地的想法沒有，但是用知識來提高自己，將來有個不錯的糊口工作還是我的努力追求的。你知道人不能活在理想裏。”
“其實，女人隻要懂得生活就行了，養家糊口的事讓男人來成全。”
“你有大男人主義？”水蓮微感吃驚。
“不是，我隻是覺得對心愛的女人，男人是舍不得讓她為了生活之苦而出來工作的。”
“你這話，我真不知道是給你讚揚還是——，我也不知還是什麽，就算我保持中立好了。”揚了揚手中空了的礦泉水，水蓮跑開去扔垃圾。
本來易官揚要帶水蓮去吃西餐，水蓮卻提出回家吃。她的說法是，一家人白天都有工作，晚上好不容易在一起，當然要盡量在一起吃飯了。
出現在晚餐桌上的官揚，劉媽整晚都笑得開心，她知道，這是少夫人的功勞。易南中更不用說了，居然還誇讚了易官揚。
沐浴過後，易官揚並不在房內。水蓮想，有些事得要談清楚。
她敲過書房的門，打開門，易官揚正在和美國方麵的合作人進行視頻會議。她看著那一排排的書龍，真讓人懷疑這是不是一個小型的圖書館館。除了商業用書外，居然還有文學類的，甚至英文的文學著作。
易官揚結束視頻會議，在水蓮的對麵沙發坐下。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等你，有些話想和你談談。”水蓮放下手上的書。
“好，你說吧。”
“易官揚，其實，昨晚，我說了謊，我從來不說謊的，就說那一次。我覺得我現在應該和你說清楚。”
“什麽謊？”
“就是我說，我來例假的那事。”水蓮輕聲道。
“其實，我知道。不過，我不會強迫女人的。除非你願意。你知道，我想要什麽樣的女人都有。如果你是為這個擔心的話，那就不必了。”易官揚說不上來為什麽在水蓮提到這件事是居然有點生氣。
“我還以為——”
水蓮接著說：“那你願意給我一段時間嗎？”
“多長？”
“半年？”
“三個月？”
“一個月？”水蓮看著易官揚的表情，一次次把時間縮短，生怕他一不高興就不答應。
“你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一個月？”水蓮疑惑地問著。
“說你的下一個要求吧。”易官揚清脆的聲音傳來。
“說吧，你把什麽都寫臉上了。”
“我想回宿舍住，周末才回這裏陪爺爺。”
“這個要求你得說服爺爺才行。”
“我明天就跟他說。”
“那我先去睡了。 ”水蓮見易官揚不語，開聲說道。
“誰說我同意了。我在公司附近有套公寓，離你們學校也近。周末我們回這裏住，上學就去我那裏。”易官揚說道。
“其實，我隻是想單純地過剩下不多的大學生活。”
“你以為什麽都要依著你嗎？”易官揚突然提高聲音嚷道。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這麽生氣，是因為水蓮的步步疏遠嗎？其實，像水蓮這麽年輕單純的女孩子，他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水蓮被他的聲音震住了。這男人到底是魔鬼還是天使？
出乎意料的是，易南中居然同意水蓮住學校，但是，一周五天內，至少得三天晚上住易官揚的公寓。爺爺的說法是，大學生活要享受，不過丈夫的日常生活也得照顧。他居然一大早就找爺爺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