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學
第2章 上學
1995年9月1號，暑假收假了，今天是全國中小學生報名的日子。姬琦玥也將重新踏入校園。
戎莊鎮小學裏很是熱鬧，各家家長帶著小孩搬著桌椅來給孩子報名。
“擠錘子哩，板頭塌著我腳。”有人罵道。
“我的胳膊，夾住了，鬆鬆，先讓我出去。”有人窘迫急道。
“刻立馬嚓，趕緊報了回去要飲牛呢。”有人火急火燎道。
“琒琒帶好你妹子，別遺了。”葉雲愛一邊叮嚀姬琦琒姬琦玥兩人不要磕著碰著了以邊擠著向前給兩人報名繳費，同時還要跟同樣給孩子報名的街坊鄰居搭話客套。老爸姬明朝他們學校同樣開學，不能幫他們報名
。
“雲愛，你家的奇奇這早就給送學校了？放心不？”在街上賣菜的林嬸牽著她家虎子邊抻著頭看人群前頭邊回頭問姬琦玥媽媽。
“她爸覺著早點好，在學校也放心。我做生意也沒時間一眼不拉看著她。”葉雲愛笑著說。“我媽年紀大了，都六十多了，精神頭更撐不住，能幫我看看門做做飯就好。”
“我看你家奇奇考女狀元沒問題，看那整天坐在椅子上看書的勁兒”旁邊的鄰居李大姐嘖嘖稱奇，“妹子以後準要享你女子的福。”
“嬸子你家仨牛娃啊，更有福氣，嗬嗬。”葉雲愛聽人稱讚自家孩子當然高興。
“上進個屁，就那猴樣，屁股像坐針尖上了，就沒一刻坐得住。我每天吃飯逮不著仨崽子，挨家挨戶找回來。”李大姐是個火炭脾氣，也許跟她家仨個蠻小子有關，大牛二牛三牛，當初生那老二老三沒少罰款，可是還是沒生出女娃來，所以李大姐特別羨慕家裏兒女雙全的人家。
在姬琦玥她們家鄉，大家不像別的地方那樣重男輕女那麽嚴重。要兒子傳宗接代，也很喜歡女娃，她們鎮上有十幾戶沒有女兒的人家都從別的地方抱養了個女娃，90年也正逢計劃生育實行嚴格的時候，很多女嬰剛出阿不久就被希望生個兒子的家人送人了。這不算遺棄，算是另一種策略，通常抱養的家庭和親生父母家會因為這個孩子形成幹親關係，逢年過節都會讓孩子走動。
“我說雲愛，你奇奇不是前段時間燒的腦子”一旁有個婦女擠過來擠眉弄眼地問，“你把娃這一年關屋裏，得是耍嘛嗒（出問題），治不好咧？！”
周圍頓時冷了一下，這世上總有一些見不得別人好的人，特別是家裏賣油麵醬的張八嬸，不過大家幾乎都叫她張八婆，跟八卦狗仔一個意思，每天吃完飯就愛跟人家常裏短戳事弄非鎮上。今晚哪家漢子婆娘生個口角，明天她嘴裏傳出來就成了幹架打得鼻青臉腫，鬧著離婚回娘家。張八婆家早年鎮上批宅基地的時候和姬家有過磕絆，想跟姬家換人家不願意，所以平時見了眉不是眉眼不是眼，加之葉雲愛生意做得好，家裏越過越好，更是讓張八婆眼紅得不得了。
“八婆你說的是人話啊，你咒我奇奇不怕明個一跤摔的見你先人去。”葉雲愛見她家心尖尖被人罵立刻眼圈冒紅，咬牙就罵。
“哎哎哎，我說啥咧，我說啥咧你就罵人咧！”一向帶點破落戶勁的張八婆立馬就想上來撕扯。
“八婆你今早上吃的饃就的糞撒？說點人話把你就難成咧。”葉雲愛性子好人緣也好，加上姬明朝是教書先生，姬琦玥她大伯更是在外做官，大家對她家都高看一籌，周圍人看不慣八婆就立馬聲援葉雲愛了。
“你狗娃學的嘹（好）得很，一年級念了兩年還沒上去，今年上幾年級哩？！”
周圍人一陣哄笑起來，八婆見人多勢眾臉紅頓時嘴裏罵咧著灰溜溜走了。
另一頭的兄妹兩人一點也不知道這邊的摩擦。
“奇奇跟緊，別丟了。”姬琦琒拉著姬琦玥在人群中竄來竄去，尋找自己的同伴。
“那你走慢些，我攆不上。”目前五歲還短腿短腳的姬琦玥一臉無奈。沒重生回來前她剛大學畢業，結果轉眼又要開始十幾年的寒窗苦讀啊，學海無涯誰來渡她啊。
一年前的那個暑假，突然重生回來的姬琦玥在思慮之下突然暈倒，接下來的一個月一直高燒，退燒藥退燒針什麽都用了，可是退了又燒，燒了又退，醫生也查不出別的問題，縣醫院市醫院都看過了，就隻說是發燒
。可也沒誰見過這麽來回燒的，不把人燒成傻子了。
原本姬琦玥就是姬明朝葉雲愛夫妻挨著計劃生育幾千塊錢罰款高齡生下來的寶貝女娃，這下急的家裏人差點都要上京城醫院去了，在姬琦玥出生那年被調往HC市做檢察長隻有過年才有空回來的大伯都回來幾次看了。
幸虧後來燒自己慢慢退了，雖然之前每天掛葡萄糖，手背頭頂腳都被紮成蜂窩了，可是人還是瘦成了骷髏架子。
養了大半年，每天雞蛋羊奶不斷，圓圓嫩嫩的姬琦玥才慢慢養了回來。話說雞蛋基本全是是鎮上人探病來送的，她們這裏的習俗就這樣。當時姬琦玥生病期間收到舊時洗臉盆那般大小六七盆雞蛋，幸虧家裏人搭著一起吃，不然這雞蛋幾乎把姬琦玥沒給吃傷了。
扔下妹妹跑去看看電視的姬琦琒被當做害姬琦玥生病的罪魁禍首，那個月被打了又打，幾乎把一輩子的掃帚把嚐過了。擱在一般人身上，說不定把害自己挨打的妹妹記恨死，這孩子卻神奇地成了一個妹控，並且在此路上一去不返。
醒來的姬琦玥也沒別的好想，隻好按部就班一步步來，根本沒別的選擇，就算有想法也不是四歲的她能做的。在周圍人眼裏，四歲的姬琦玥異常的乖巧，不哭不鬧，除了肉製品，給啥吃啥，也不纏著家裏人要零食，不去外麵玩，隻是喜歡翻書翻報紙玩。要不是醫生信誓旦旦的保證腦子沒問題，家裏人還真害怕孩子成了傻子。
就這樣時間悄然而逝，一般孩子五六歲就該進學校，但大多數農村小孩七八歲上學家長也不覺著晚。姬琦玥五歲了，可以上學了。姬琦玥姬琦琒兄妹倆能夠比較早上學的還是他們爸爸姬明朝是老師的原因，能夠深切的認識到知識改變命運的力量。
這時候的學前班分的及其仔細，小班中班大班，姬琦玥不明白這麽一個玩意就要蹉跎眾多小孩子三年，也太坑爹了吧，想想和一群好多還沒脫離尿褲子的孩子一起念aoe,玩尿尿泥，心情不順了哭哭啼啼找家長，撒潑打混，吵鬧不休，她簡直不能忍受。又想到記得她那時候周圍好像有過不少學生跳過級，雖然大多數是出於入學晚，年紀比同班大，已經有了小自尊心的孩子磨著家裏要跳級，大不了她受不住了就渾水摸魚也去跳級。
姬琦玥的報名沒費什麽事，鄉下也沒什麽入學考試。交了錢領了課本，把家裏早先就打好的一套木桌椅擺到小班所在的那孔窯洞裏就完事了。一年級到四年級是一排平房。老師住的也是窯洞，一人一孔，老點的學校教師住的窯洞還有炕，建的晚的學校基本上都是木頭床了。冬天教室和老師房間都生的爐子。
抽空給兄妹倆報完名的葉雲愛忙著回去看店，剛才吵架的事也沒透一點給兩兄妹，隻囑咐姬琦琒要照看好妹妹就匆匆走了。其實學校離家裏不到200米，離街上400多米。
姬琦玥家裏在街上有兩處店麵，一處是街南頭兩層八間的樓，被租出去了。在北頭接近菜市場的那裏的兩層下三上三的店麵，自家用了那下麵的兩間打通買服裝百貨，隔壁的租給一家買鞋。
葉雲愛雖然性格大大咧咧，但確實是做生意的好手。她店裏針頭線腦，衣服襪子，日用百貨多少都有，以服裝為主。每月都會去省會進貨，她眼光也不錯，進的衣服都是當時時興的。幾年間賺的錢就可以在她們PC城縣上買兩套房一戶四合院就可見一斑。姬琉玥很是佩服媽媽前瞻性的投資眼光，這麽早就知道投資房地產了。不過那時候的房子還沒這麽貴，他們那個剛買時16萬左右的院子在重生前已經漲到30多萬了，那兩套房子也是翻了一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