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入學考試
067◆ 入學考試
“楚……承希?”容華還沒有從失重的感覺中回過神來,她本能地扯住了楚承希的衣襟,然後愣愣地說了這三個字。
楚承希直到接住了容華的身體,這才鬆了口氣,但轉念一想,自己活了快八十年,還真是頭一次這樣抱住一個女人,即使這還是個女孩,即使這女孩是他的後輩。他有些尷尬,忙彎腰將女孩放了下來。
雙腳著地的時候,容華也猛地回了神,她想起剛才直接叫了這人的名字,也不禁尷尬了起來,她唯唯諾諾地喊了一聲:“楚首長。”
這時候袁燁也從極致的驚恐之中清醒了過來,他大步跑了上去,急切地拉住了女兒的手臂,根本顧不上身邊還有別人在,差一點就老淚縱橫了,這要是楚楚摔了個好歹,袁燁真會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驚嚇之後,袁燁的胸腔裏就溢滿了憤怒,他 第 072 章 的一般都是考生,除了被學校留下來義務管理秩序的學生,幾乎沒有已經入校的軍校生。
八名抱著步槍的軍校生站在大門口的兩側,他們站得筆挺,目光如炬,直視前方,有著很好的軍人做派。這樣的場景讓考生家長們見了,心裏就更是滿意,愈加希望兒子能夠考入這種軍校。
當袁林的車子開過來的時候,其中一名軍校生走了過來,要求他停車,並且去東側的一般車位。
“我們應該開大哥的車來,有軍用車牌在,總不至於被攔住了。”袁林挑起眉,低聲諷刺。
“袁林!低調一點!”容華翻了個白眼,然後探頭對那位軍校生說道:“不好意思,你說的那邊的停車場已經滿位了,我們隻能開進來。”
容華長得很漂亮,這明媚的一笑,頓時俘獲了軍校生的心,不過他還是為難地皺了皺眉,然後說道:“你們來得有點遲,所以沒有車位了,這樣吧,你們去西側,那裏是學生用的停車位,應該還沒有車子過去停。”
“好的,謝謝。”容華點點頭,然後催促著袁林去停車。
“你對他笑得這麽燦爛幹什麽,使美人計也不用這麽泛濫吧。”袁林看著那軍校生陶醉的表情就不爽。
“你小子說話怎麽這麽酸啊,還不允許我朝著別人笑了?”容華輕罵了一句,然後又猥瑣地笑了起來,她捏了捏小弟的臉頰,調侃道:“不會是你嫉妒我笑得比你好看吧?”
“哈?”袁林真是無法理解容華的腦結構到底是怎樣的,她是怎麽想到這裏的?還有,“楚容華,你不要太自戀好嗎?我有這麽幼稚嗎?嫉妒你?”
“唉唉,你這種鄙視的表情是什麽意思啊,難道我笑得不好看嗎?”容華哼了一聲,也不等袁林反駁,就走下了車。他們已經停在了學生用的停車位裏。
袁林仍舊坐在車子裏,看著車窗外的女孩,低喃了一句:“當然好看,最好看。”
兩人去報名處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所以報名處的人並不多,隻有三個,而容華應該是最後一個了,因為排了一會兒也不見後麵有人來。
很快就輪到了他們。
“名字。”坐在報名點的老師頭都沒有抬,直接用命令式的口吻要名字。
袁林對於這種口氣本能地不悅,不過容華沒覺得什麽,她並不是脾氣好,而是覺得沒必要生氣。
“楚容華。”容華拉了拉臉色不愉的少年,然後朝著他討好地笑了笑。見此,袁林也不再發作,隻是冷哼了一聲。
那老師剛剛在單子上找到了楚容華三個字,要在前麵打一個勾的時候,就愣住了。楚容華?這不就是袁將軍的愛女嗎?他可是等了很久了!
他忙站起來,一瞧之下發現,袁家三少也來了,這標誌性的淡金色短發,他怎麽可能不認識呢!
“原來是三少和大小姐,這是報名表,往裏走左拐就是考試地點了,不過請您先填寫一下這裏的手機號碼。”老師的態度變得極好,這樣的變化袁林看在眼裏,他隻是傲慢地抬起了下巴假笑了一聲。
“謝謝。”楚容華點了點頭,然後拿過了那張淡紅色的報名表,上麵已經用很標準的正楷填寫好了她幾乎所有的基本信息,除了手機號。
她記得這張單子應該是考生自己填的,她看了不遠處正在填寫報名表的考生,眼露不解。
那老師似乎就是在等容華的這個眼神,他拉大了笑容就說道:“為了節約大小姐的時間,我們特地為您填寫好了這些信息。”
“多事。”袁林冷哼了一聲,那老師聽了隻得尷尬地笑了笑。
容華對此,朝著老師歉意地笑了笑,然後道了聲謝填好了手機號,與袁林一起走進了校園。
“這裏和你以前來的時候有變化嗎?”走進大門,容華就問道。
“變了一些,不過還是這麽醜。”袁林挑眉,然後諷刺一笑。
容華失笑,挽住了少年的手臂,然後撒著嬌要求他給自己講一講學校的布局。
“這種東西,你隻要考過了就能知道。”袁林雖然這麽說,但還是緩緩地說起了學校的布局,聲音清脆悅耳,帶著少年特有的細膩,讓人聽得很舒服。
容華並不急著去考試地點,因為時間還有半小時。兩人在一條林蔭大道上慢慢走著,袁林嘴裏一直說著學校的事情,一邊又抱緊了容華的肩膀,為她撐好傘。
直到快走到考試地點的時候,容華終於忍不住仰起了脖子,離袁林的耳朵遠了一些,她喘口氣說道:“袁林,你不覺得我們靠得太近了嗎,我有些呼吸不過來。”
“有嗎?”袁林無辜地微微蹙眉,然後將容華抱得更緊,他假笑道:“親愛的姐姐,我們隻有一把傘,如果不夠近,你可憐的弟弟會被淋到的。”
“……好吧。”很多時候,容華都是說不夠袁林的,特別是當他耍無賴的時候。
考試地點之外,考生和考生家長都有些焦躁不安,他們一邊興奮,一邊又忐忑。甚至有一些女孩抓住了父母的手,帶著哭腔要求安慰,她們擔心考不進。
袁林和容華正好看到了這樣一對,隻見那梳著花苞頭的女孩拉住了她母親的手,哭道:“媽,如果我考不進怎麽辦?我好擔心。”
容華覺得可以理解她的心情,於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那母親溫柔地笑了笑,然後給女兒整理了一下頭發,說道:“考不進?嗯?你說呢?”
那女孩頓時倒抽了一口氣,淒苦的小臉一換,握拳道:“我會考進去的媽媽!”
“這就對了,要是考不進,十次跳樓機等著你。”母親笑得特別溫婉,不過那女孩卻好像被嚇到了,跳樓機,她最怕了!死都要考進去啊!
“這媽好個性……”容華咽了咽口水,她也有些害怕跳樓機,那種毫無辦法隻能尖叫著等待落地的感覺很糟糕。
“或許你也可以這麽朝著我撒撒嬌,我一定不會這麽個性,我會好好安慰你的,姐姐。”袁林假笑著說道。
“不用了,你的安慰不名一文。”容華哼了一聲,還嫌這句話不夠氣人,又道:“對著一個車速稍快一點就能吐得死去活來的小孩子,我真是提不起一點撒嬌的念頭。”
袁林頓時臉色鐵青,他磨著牙將容華往自己懷裏抱了抱,然後頷首道:“不知道剛才是哪個白癡拉著我的手臂撒嬌著要我給她講學校的事情!”
“誰啊?”容華眨了眨雙眼,無辜之色盡顯。
袁林狠狠吸了口氣,心道,很好,回家第二天就氣我!
考試一共三場,第一場屬於文化類,將語文,數學,物理,化學,地理,經濟,政治和英文的謎題揉雜在一張試卷中,題目眾多,考試時間卻隻有三個小時,所以一般來說是做不完的。
考場內一共有九名監考官,一小時輪一次班,也就是說一場考試一直會有三名老師在監考。
容華走進考場以後,就坐在了規定的位子上,她剛剛坐下就發現三名考官齊刷刷地看了過來,動作整齊劃一,令容華不禁再心裏抽了一下,麵上還是有禮地朝著監考官們點了點頭。三名監考官一見容華點頭,也忙笑著回應起來,惹得考場裏不少注意到的學生紛紛看向容華,他們的眼裏有探究,有好奇,有蔑視,也有羨慕。
容華來軍校上課的事情,一般人不知道,但是學校的高層都是知道的。監考官一早就等著楚容華來考場了,但他們並沒有見過容華的樣子,所以直到她坐下來,他們才確定是誰。
容華坐在第一個位子上,一個女性監考官為了討好她,連試卷都沒有讓她傳遞下去,特地為她拿出了一整套後,就直接遞給她身後的考生。這樣的特殊對待更是得到了不少考生的注視,容華有種撫額長歎的衝動,她覺得這監考官不是在討好自己,而是在開學初就給自己樹敵。
分發試卷的時候都很嘈雜,嘩啦啦的紙張的聲音,容華隻是安靜地坐在位子上。這時候,後麵的考生踢了踢自己的座位。
容華轉過頭去一看,是一個同樣紮著馬尾辮的女生,她的表情有些鄙夷,對著自己低聲道:“像你這種靠家裏關係進學校的人,我覺得最惡心了!”剛才監考官一係列的動作在她看來,那就是容華的背景深厚,監考官都要買她賬,為她走後門。
沒有人會高興別人對自己的汙蔑,容華也不例外。她微微蹙眉,然後勾起了一個假笑:“事實是,我們都還沒有成為軍校生,又何來進學校一說?”
“你就狡辯吧,惡心的女人!”那女生呸了一口,行為舉止很粗俗,這讓容華不悅地皺緊了眉頭。
她瞄了一眼這女生的名字——蔡楠,然後轉過了身體。她動了動凳子,因為後麵的人而有些不自在。容華如今的警惕性已經很高,現在發現身後的人對自己有惡意,她就無法全神貫注地考試,總是要分心去防備後麵的人。
袁林一直站在窗外看著,當然注意到了裏麵的情況,他眯了眯雙眼,看清了容華的表情,知道她心裏不高興,便朝著考場中一個男性監考官勾了勾手指。
顯然,因為袁林經常上報的緣故,監考官是認識他的。見袁三少找自己,監考官頓時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
“三少,您有什麽吩咐嗎?”監考官笑容可掬,讓站在一旁的考生家長紛紛側目,這些家長之前都還以為袁林是考生呢,沒想到他竟然才是陪同。
“我姐姐身後那個人,給安排另一個位子。”袁林也沒說什麽理由,直接下了命令,這樣直白的語氣令人不怎麽舒服,不過監考官卻不怎麽覺得,因為無論是三少的身份還是能力都有資格這樣驅使自己。
監考官走出去的時候,容華就扭過頭看了出去,見袁林對著自己比了個“OK”的手勢,她直覺認為,大概有什麽不太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果然,監考官走進來以後,對著自己友好地笑了笑,然後對身後的女生說道:“請你換一個位子,在那邊。”他指向了一個角落。
“為什麽?”蔡楠正低頭看卷子,聽了監考官的要求,就不高興地說道:“我幹嘛要換位子?因為這個走後門的千金大小姐不樂意我坐在她身後?”
容華在前麵聽了,有些無語,她哪隻眼睛看到自己指使了監考官要她換位子啊?雖然這件事情和自己也脫不開關係,因為她知道,監考官是受了袁林的指示。
“這位……小姐?”袁林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進了考場,他雙手插在褲袋中,用挑剔的眼神看著蔡楠,好像在確認這個女生的確是個女人一樣,他冷笑道:“請你措辭得當一點,什麽叫做走後門的千金大小姐?為了你這句話,我可以告你誹謗。”
“袁林!”容華低聲喊了他,然後扯了扯他的袖子,現在已經開始考試了,袁林這樣走進來影響不好,要是被狗仔隊看見,又不知道要怎麽寫了。袁林畢竟是公眾人物,這種負麵新聞還是少一點好。
“說話帶點腦子!”袁林明白容華的擔憂,拍了拍她的小手,然後眯起雙眼,冷冷地看了蔡楠一眼,這才轉身離開了考場。
監考官對於蔡楠的不聽話感到不悅,加上袁三少已經不高興,他也氣憤了起來,看了她寫在考卷上的名字一眼,然後嚴厲地要求道:“蔡楠,起立,換位子!這是命令!”
蔡楠知道這一回她隻能服從命令了,惡狠狠地瞪了容華一眼,然後抓過自己的卷子氣衝衝地走了下去。
容華搖了搖頭,真是流年不利,剛來學校就得罪了一個人,隨即,她又勾起了唇角,朝著窗外的袁林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但是,得罪人又怎樣呢,她是袁家的女兒,不是誰都能夠在言語上侮辱的。
卷子的內容並不是很難,與高考的程度差不多,而且沒有高考試題來得新穎。容華看了下題量,知道自己不可能將它們都做完,於是排除了幾道費時間相對又分不高的題目,然後快速地寫完了其他題目,開始糾結最後的作文題。
主題是“你為什麽要進入軍校”,用華夏文書寫,不少於三千字,並要求將其中的核心內容用英文表示出來,不少於兩百個單詞。相當於是寫兩篇作文了,這有點費腦子。
容華勾著筆想了一會兒,然後低下頭落了筆。
時間就在她的書寫中慢慢溜走,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離考試結束隻有五分鍾了。她忙停下了華夏文部分的寫作,結了一個尾後,就找了一些核心語段翻譯了一下。
考試結束鈴響起的時候,她也正好放下了鋼筆。
等監考官將試卷都收齊以後,大家才能走出考場,容華就在靠門的位子,所以沒有和大家擠在一起出門,她是最快走出教室的。
“怎麽樣?”袁林沒有參加這種入學考試,他跳級到了初中階段就直接進入了軍校。
“還行吧。”容華也不是很吃的準,因為考試有點匆忙,她沒有來得及檢查。
“嗬嗬,放心,考不進的話,媽媽不會讓你去坐跳樓機的。”想起考前聽到的那對母女的對話,袁林就笑了起來,他親昵地刮了刮容華的鼻子,說道。
容華被袁林這樣的動作嚇了一跳,這個動作,是大哥最喜歡做的。這時候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後腰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被袁林給握住了。
“袁林!你靠得太近了,這裏可沒有下雨。”容華低低地喊了一聲,心裏有些異樣,總覺得小弟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這一回袁林很爽快地鬆開了自己的手,自然地說道:“我們去下一個考場吧。”他的內心想要接近容華,所以控製不住自己的手腳,但袁毅的教訓告訴自己,暫時還不能讓容華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思,不然,他也會被容華打入“冷宮”,從此不理。
第二場考的是武試,既有身體素質的考驗,也有動作靈敏程度的檢測。這一項考試並不決定考生的錄取與否。能不能進入軍校,看的是第一場考試,隻要考前的身體檢測合格,文化課考試到達分數線,考生就能被錄取。
第二場和第三場考試的結果是用來分配班級的,從A到F,也是從優異到一般的排列,在這兩場考試中表現優異的人可以進入前C的班級。
因為第二場考試是三人一組進去的,所以容華和袁林都等在了外麵。
等了一會兒,袁林就讓容華待在一邊,他自己先走進了考場。雖然大家都已經知道了考試內容,但他還是想去看看裏麵到底是怎樣的情況,他可不能讓容華在考試中意外受了傷。
對於袁林的小心翼翼,容華心裏覺得挺溫暖的,也就由著他去了。
聽著身邊的人都在談論著自己能不能進入前C的班級,容華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語道:“什麽C班?不是說是S1、S2、S3這樣的分班嗎?”
旁邊聽見了她說話的一個男生露出了非常誇張的表情,湊過來說道:“你這都不知道?S1、S2這種班級可是從初中開始就已經入學的人,我們是直接進入大學部的學生,和S班是不一樣的。”
“就是,他們大多數都是貴族,一畢業就是少尉軍銜,我們一畢業,卻隻能是士官。”另一個男生有些酸溜溜地說道,口氣裏挺不服氣的。
“你們和這種千金大小姐說這個幹什麽?”蔡楠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出現了,她剛才看到袁林已經走進了考場,所以就大膽地走過來對著容華夾槍帶棒:“她家裏背景一定很深厚,到時候進了軍校,肯定是被分去S班了,這種走後門的大小姐,我們窮人家的孩子可比不得。”
“不會吧?真的可以去S班?這麽爽?”剛才那個口氣酸溜溜的男生頓時露出了又羨慕又嫉妒的表情,恨不得自己就是容華這種大小姐,哪怕是做女人他都認了。
“學校明文規定,如果在入學考試中表現得特別優異,可以破格進入S班就讀。這種事情,並不是可以走後門的。”一道溫和的嗓音在眾人的背後響起。
大家轉頭看過去,見到的就是一個穿著第一軍校校服,臉上帶著淺淡笑意的男人。
“蘇康!”容華現在看見這個蔡楠就不舒服,正想反擊呢,就聽到了蘇康的聲音,心中一喜也就不去管蔡楠了,她剛剛喊了一聲,蘇康就大步走了過來。
蘇康站在了容華身邊,他看向蔡楠的時候,唇邊依然有笑意,可聲音卻透著冷冽:“如果你隻有動嘴皮子的本事,那麽奉勸你盡早滾回去,軍校不適合你這種隻會搬弄是非的人。”
蔡楠一看就知道蘇康是高年級的學生,再加上他校服胸口上的標誌是S1,自然就不敢再造次,低著頭灰溜溜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