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祭天
第五十六章 祭天（求推薦求打賞）
三月初一是西?的白節，這與中原的除夕相似，西?國舉國上下都會在這天吃手扒肉，烤全羊，點篝火，以示合家團圓，辭舊迎新。
天際剛剛現出一絲魚肚白，就在朦朧間聽到院中宮人們開始灑掃的聲音。這似乎比往常還要早幾分吧？我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彈坐起來，昨天夜裏為了調製出更接近耶克爾香爐中的熏香，幾乎一宿沒睡。還好有嶽鳴在一旁幫忙，終於成功的調製好了，隻待找個機會向耶克爾證明我的臆測。
腦袋還有一些沉沉的，估計今天我該頂著黑眼圈見人了吧？起身洗了把臉，打開房門，清晨的春風猶帶一絲寒意。我捧著陶罐前往尋芳園收集晨露，這似乎成為我來到西?國後的一種習慣，每天都要喝上一杯自己煮的清茶。
王庭內院到處張燈結彩，節日的濃鬱氣氛在王庭的每個角落蔓延，宮人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賽亞隨在我的身側，小聲的提醒道：“今天是西?國的白節，大汗會領著臣民舉行祭天大典，還會在下午舉行那達慕大會！”
白節我略有耳聞，這有點類似於現代的蒙古族過年的節日，西?人民崇尚白色，他們以白色為純潔，吉祥之色，所以他們的年節亦稱做白節，隻是這那達慕大會又是什麽？我不解的望了她一眼。
賽亞機靈的笑道：“那達慕大會是我們西?國為了祈禱新年的豐收而舉行的娛樂活動。那達慕大會上有驚險動人的賽馬、摔跤，令人讚賞的射箭，有爭強鬥勝的棋藝，有引人入勝的歌舞。總之這一天無論貧富貴賤，我們都可以出席參加任何的活動。有很多的宮女都會在這一天盛裝出席，說不定還能在那達慕大會上找到一個相伴終生的良人。”
我微笑著瞟了賽亞一眼，隻見她臉上有紅霞閃過，我將露水收進陶罐，笑著回應道：“今天你也可以盛裝出席，我祝願你也能找到一個相伴一生的良人。”
“姑娘可不要取笑賽亞！”她害羞的嬌嗔道。
“我可沒有取笑你的意思，任何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我捧著陶罐往西暖閣的方向走，而賽亞和身後的丫鬟似乎都因為我剛剛的那句話陷入沉思，一路上都沒有出聲，但我知道她們一定都想去參加，畢竟一年唯有一次。
才剛到西暖閣的殿門口，就看到耶克爾盛裝坐在殿內，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精神奕奕，威嚴而霸氣。見我進來，朝隨侍的人揮手示意，隨即有宮人將一襲典雅高貴的白色禮服呈到我麵前。我伸手撫了一下，觸感細膩，光滑如絲。
他輕笑一聲，站起來朝我解釋道：“這是用天絲錦做的，上次賞賜給你，不想你連看都沒看一眼，唯有自作主張裁成禮服送給你了。今天是西?白節，本汗希望你能穿上它隨我一起去祭天。”
“祭天？”
“嗯，祭天，然後本汗打算在這個月的十五正式立你為後。”他淡淡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卻猶如天雷般震撼。沒想到這一天竟是要來臨了嗎？不行，我得抓緊時間將疑團解開，離開這裏。
他見我怔怔的站在那裏，神情呆滯，握住我的手問道：“你怎麽了？這些日子常常發現你神遊太虛。到底在想些什麽？是否能跟本汗分享？”
“沒事，隻是我知道你的朝臣都反對我成為西?國的王後，你難道真的不怕。。。。”
話還沒有說完，他臉色一沉，似乎這個問題他已經不甚其煩，隻見他用力的握緊我的手，沉聲應道：“你隻要安心的當我的王後就好，其他的事情我自會解決。”
我點點頭，繼而靠近他在他耳畔輕聲說道：“晚上我有事情跟你說！”
他臉上帶著喜悅和興奮，凝望著我，然後帶著魅惑勾魂的笑容柔聲說道：“本汗的冥狼殿隨時恭候你的大駕！”
直覺告訴我，他想偏了。我環視一周，四大丫鬟無不低頭不語，紅粉菲菲。心中一時懊惱，難道我是那麽輕浮的人嗎？
耶克爾輕哼一聲，示意賽亞為我更衣梳洗，畢竟祭天的吉時就快到了。我像一個木偶似的任她們在我身上妝扮一通，當我穿著那套白色的禮服出現在耶克爾的麵前時，他的眼中閃過驚豔的神色。
耶克爾有一瞬間的失神，怔怔的望著眼前一襲白衣長袍的女子，她笑容淺吟，眸間閃耀的光輝讓皓月都為之失色，即使是何等的絕麗，也不及這一瞬的風華。耀眼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在天絲錦的衣袍上映成熾白，將她單薄的身軀籠上一層淡淡而朦朧的銀輝。耶克爾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狂喜，將她一把抱住。
我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無所是從，掙紮著逃出他的懷抱悻悻的說道：“不，不要誤了祭天的吉時！”
耶克爾如夢初醒般的拍了拍腦袋，笑道：“本汗險些因對艾薇兒的情不自禁誤了大事，走吧，隨本汗一起去祭天，我要告訴西?國的子民，你是我耶克爾的妻子，是我西?國的王後！”他自信的神態無不充斥著國主的凜然霸氣，隻是這樣的他城府計謀比之耶科瑞卻不及他的十分之一。他沒有耶科瑞的手段和殘忍，自古成王敗寇，他既然處心積慮的奪得汗位，就不應該心慈手軟，留下禍端以致今天深陷在別人陰謀的漩渦中而不自知。
我敷衍的淡笑，隨著他走出西暖閣。自己在心中暗自斟紂，決不能讓耶科瑞有機會複位，不然又該在天下掀起怎樣的一番血雨腥風。
祭天儀式隆重而莊嚴，祭台前早就跪滿一地的人，黑鴉鴉的一片。祭台的兩側有大量的西?兵駐守著，隊列整齊，嚴陣以待。鍾鼓聲一遍一遍的在半空傳蕩，我在耶克爾的牽引下一步一步的跟隨他的步伐踏在一路蜿蜒直至祭台的火紅色的地毯上。兩邊都是躬身跪立的朝臣和部落族長，我如芒在背，感覺有千萬雙的眼睛帶著質疑，探究和怨恨，緊緊的盯著我。
手心有濕膩的冷汗，耶克爾一臉威嚴目不斜視的領著我朝前走去，大手卻將我握得更緊。
終於到達祭台，耶克爾在接受朝臣的膜拜和祝賀後開始了祭天儀式。冗長的祭文聽得我昏昏欲睡，我不經意的掃過地上跪著的眾人，人群中有一雙怨毒的目光正狠狠地盯著我，我定睛一看，正是雲珠兒！
愛之深，恨之切。這樣的赤裸裸的，恨毒了我的目光應該是證明了她是真的很在乎耶克爾，真的很愛他的吧？
我對她投去一個善意的微笑，或許我們會有合作的機會也說不定呢！
她對我的態度有一瞬間的愕然，但是接下來耶克爾的一席話卻將她對我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層。
“艾薇兒乃是奉長生天的旨意，來到本汗身邊輔佐本汗，與西?子民一起創造和見證我西?國千秋基業的使者，亦是本汗今生的摯愛，在此，本汗鄭重的宣布，冊立艾薇兒為我西?國的王後，統領王庭後苑。三月十五日是汗後大婚的日子，屆時舉國同歡，大赦天下！”渾厚而威嚴的聲音就像一顆地雷一樣，瞬間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有讚同的，有反對的，有激憤的，我抿著笑意望著底下眾人的嘴臉，打抵分成三派吧，中立的，反對的，和讚成的。
耶克爾一臉的陰鬱，不顧眾人的非議，在宣布祭天儀式結束後拉著我的手揚長而去。
他走的很快，一路上我不得不小跑追上他的步伐。在經過祭台旁的白色帳篷時，我的目光赫然對上一雙肅殺深邃的眸。他一身西?士兵的服飾，腰間配掛著彎刀，挺著筆直的身軀駐守在那裏。
耶克爾拉著我快速的從他的麵前走過，雖然隻是僅僅的一瞬工夫，但是我絕對可以肯定自己沒有認錯人，是他回來了，南宮寒終於回來了。
下午的那達慕大會在科爾草原上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分別劃分區域，進行著不同的比賽項目。會場上，彩旗飄揚，人鬧馬嘶，平日寧靜的草原，頓時變成繁華的彩城。牧民們，權貴們，在這一天可以不顧身份地位，盛裝出行，盡情歡樂！
我和耶克爾也在會場上四處轉了轉，感受一番節日帶來的喜慶氣氛。賽馬也是一項很吸引人的活動。西?人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對馬有著特殊的感情。賽馬不僅需要平日把馬馴得十分熟練、十分得心應手，而且要有嫻熟、高超的騎術和頑強勇猛的精神。
我駐足望著賽場上的騎手們，他們穿著華麗的長袍，足蹬高筒騎士靴，頭紮彩巾，腰束彩帶，生氣勃勃，英姿颯爽。數十匹馬站在起跑線上，鼓聲一響，如同離弦的箭，你追我趕，向前飛奔。賽場頓時沸騰起來。我的視線一直跟隨著馬兒，當第一匹馬衝到終點，人們立刻唱起優美的讚歌。
四大丫鬟一臉雀躍的歡笑著，呼喚著。因為也隻有這天可以不顧宮規，徹底掙脫束縛。我踮腳在耶克爾耳邊說了一句話，他笑著點點頭，朝隨侍的侍衛丫鬟吩咐道：“今天本汗允許你們加入那達慕大會的狂歡，去吧！”
眾人聞言都是一臉的狂喜，皆向我們謝禮，轉身奔向各個賽場。
賽亞猶豫了片刻，終是在我的勸說下離開。
鬆一口氣，我回過頭對上一臉興奮地耶克爾說道：“大汗，我想回去了，激昂的鍾鼓聲讓我有些頭暈！”
“怎樣？很難受嗎？”他略有些緊張的問道，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將我抱上馬背，策馬趕回王庭。其實他也並不是十惡不赦之人，雖然他禁錮我，強迫我留在西?做他的王後，可是卻也沒有做過傷害我的事情。隻是在我的心中，你始終不是我的良人罷了。
因為那達慕大會，冥狼殿中的奴才都去參加了，所以偌大的宮殿顯得異常空幽冷寂。他想要傳令請巫醫來為我診治，但被我拒絕了。因為我根本就沒事。
我拉住他的手，搖頭笑道：“我沒事，還記得早上我跟你說的嗎？我有事情要跟你講！”
他柔情點點，笑道：“你說的我都記得！”
我放開他的手，斂起笑容，踱步走到金猊熏爐麵前，淡淡的問道：“其實你的嗅覺有問題對嗎？”
由於我的話鋒轉變過快，他猛然怔住，眸子帶著機警，緊緊的盯著我，半晌才道：“你怎麽知道？”
“還記得我問過你說否喜歡濃烈的香味，你告訴我喜歡清淡的，但是你那些妃子身上用的香粉，和熏香爐中的香料無一不是濃香。所以我覺得你的嗅覺一定是出現了問題。”
“沒錯，我確實是因為受傷而影響了嗅覺。艾薇兒，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麽？”他似被人窺伺了秘密，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我輕笑出聲，對上他的眸，一字一句的說道：“有人在你的熏爐中下毒，而你似乎渾然不知！”
他的神情分明是不可置信，隻見他擺了擺手，笑道：“艾薇兒你是在開玩笑嗎？誰敢如此大膽對本汗下毒？”
“阿蜜絲公主！”我簡潔的將答案說出。緊接著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包遞給他。
他神情有些凝重的接過我手中的小包，打開後用手蘸了一點粉末至於鼻尖，深深的聞了聞。不待他開口，我緊接著說道：“這些香粉若是長期使用，會使人徹底失去嗅覺，產生幻象，最後失心蝕骨而亡。而我不經意間發現了阿蜜絲公主將這些粉末加入你的熏香爐。”
耶克爾聽到我的答案後竟哈哈大笑起來，他拍了拍手上的粉末，問道：“阿蜜絲沒有這麽做的理由！”
“若是有呢？比如耶科瑞的授意！”
他一時語噎，陷入沉思。片刻才望著我喃喃說道：“本汗要親自問阿蜜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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