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這隻喪屍情商低

33這隻喪屍情商低

傍晚十分,我們在一個路邊廢棄旅館歇腳。幾人忙著用固體酒精燒了熱水給嬰兒洗澡,又找來幹淨的衣服剪小給他裹上。

卡普蘭耐心地把抗生素藥片磨成粉,裝進牛奶裏灌入奶瓶中,正把嬰兒抱在懷裏動作熟練地喂著。

而我……

“別碰。”一旁休息的卡洛斯啪地拍掉我的爪子,“你動作沒輕沒重的,嬰兒皮膚那麽嫩,戳傷了感染了怎麽辦。”

我悻悻地縮回手,什麽嘛,我不過是看嬰兒可愛下意識地想捏一捏臉而已。

不過一般的嬰兒都是白白嫩嫩的,這個小鬼卻是麵黃肌瘦,營養不良的模樣。再想想他懵懂間所經曆的一切……看著真是讓人心疼。

卡普蘭好笑地望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手上忽然一頓。在旁邊逗弄嬰兒的安琪拉試探著詢問,

“我可以來喂他嗎?我保證會很小心、很小心的!”

生怕卡普蘭不敢把嬰兒給她,安琪拉還舉起手信誓旦旦的發誓。

卡普蘭笑了笑,把嬰兒和奶瓶一齊小心遞給她,仔細地教她抱人的姿勢,“一隻手要放在頸窩,對就是這樣……”

“乖乖,別急,慢慢吃”安琪拉抱著嬰兒坐在沙發上,輕聲哄勸著,凝視的目光滿是溫情。

等到嬰兒吃飽喝足後,安琪拉伸出手逗弄著嬰兒,他咯咯直笑,伸出小小的手指想去捉住安琪拉的手。

我注視著安琪拉和嬰兒的相處,心中也覺得溫暖。安琪拉明明還是個小孩子,就知道照顧比自己還幼小的生命。

她已然比很多成人更知道生命的可貴。

喪屍遍地的末日,最不珍貴的,是人命;而最寶貴的,也是人命。

“簡”

一聲呼喚讓我回神,卡普蘭向我招招手,我好奇地走過去,他晃了晃手裏拿著的指甲刀,示意我坐下,“剛才看到你指甲有點長了。”

我一楞,他已經拉過我的手,開始幫我剪起指甲來。

我盯著堪堪冒了個頭的指甲,記得在研究所醒來的時候,因為是喪屍的身體,可以說已經是屍體了,指甲頭發自然不會生長;但變身成舔食者,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活物,這些也會有點變化。

我變回喪屍後也沒有注意到指甲居然長長了,而現下……

卡普蘭一手握住我的手指,人體的溫暖熨帖著我冰冷的身體,那股暖流仿佛沿著血脈傳遞進心裏。修長靈巧的手指有條不紊地按壓指甲刀,小心沿著我的指甲移動,眼神專注而耐心。

我怔怔地望著他,從小到大,隻有父母才這樣幫我修剪過指甲……

眼眶一熱,我眨眨眼,隻覺得有什麽透明的東西緩緩滴落在地上。

“……”卡普蘭滿頭黑線地抬起頭來,提醒道,“口水,吸一吸。”

抱歉,本能啊。我努力把嘴邊的口水吸溜回去,頗覺丟臉地轉過頭去,喪屍的這個習慣真是太討厭了有木有!我的形象啊嚶嚶!

不過……餘光瞄到他低頭,繼續專心致誌地給我剪指甲,感動在心裏泛濫成災。

卡普蘭真是個溫柔的好男人啊,大拇指!

“你的指甲長長了,萬一不小心抓傷大家就麻煩了。”剪完指甲,正在打磨的他隨口道。

滿腔感動霎時變成了==b,魂淡!害我白白感動一場!

看他修整完了,手指的溫暖驟然離開,我忽然覺得有點戀戀不舍,想也不想地抬起了腿—

“得寸進尺啊你。”沒好氣地拍掉我抬起的腿,卡普蘭揉了揉我的腦袋,“你指甲生長速度慢,不剪腳指甲也不會有影響的。”

我遺憾地目送他去洗手,意猶未盡地擦了擦嘴邊的口水。

等到嬰兒吃飽喝足舒舒服服地睡去,一行人才開始做晚飯,每個人拿著一個水果罐頭+幾片火腿培根,席地而坐,又解決了一餐。

現在已經快到六月底了,天氣越來越炎熱,空氣悶悶的,我倒是對冷熱無感,但是看著幾人圍坐在篝火前,西裏呼嚕吃的滿頭大汗,連衣領都被打濕了。我在旁邊照看嬰兒,支著下巴發呆:酷暑即將到來,我們沒法長時間呆在野外,必須要找個固定住所才行。

一般的房子一來不安全,長期居住容易被喪屍群圍攻;二來沒有電,風扇空調隻能當做擺設,七八月的天氣呆在室內說不定會被活活蒸暈過去。

末世裏,物資的確是個難題,但人們還得麵對更惡劣的生存環境。

不過卡洛斯他們看過地圖後就一直在往北走,應該也想好辦法了吧。作為優秀雇傭兵的他可是要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經驗豐富,這些事看來也不用**心。

一行人吃過晚餐,實在熱的受不了,每人都搶了本韋德的寶貝雜誌給自己不住扇風,“嘿你們輕點兒!別弄皺了!”韋德在旁邊看著印著自己心愛的布蘭妮、克裏斯的雜誌被人捏在手中當做扇子扇風,露出一副心疼又不敢言的模樣,笑慘了眾人。

而安琪拉尤其地喜歡這嬰兒,跪在床邊默默地看著,偶爾伸出手指輕輕地撫摸嬰兒的臉頰,忽然好奇地問道,“他叫什麽名字?”

卡洛斯正在和吉爾說笑,聞言把目光投了過來,聳了下肩膀,“誰知道呢。”

“這樣稱呼也不太方便,”卡普蘭朝他點頭,“卡洛斯、吉爾,是們兩個撿到他的,你們便給他取個名字吧。”

卡洛斯立刻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大笑道,“噢夥計,饒了我吧!”瞥了身邊吉爾一眼,用手肘撞撞她,“嘿,寶貝兒,你給他取個名字?”

“一邊兒去!”毫不客氣一巴掌拍開卡洛斯的手臂,吉爾挑眉,“我不太會給別人取名字。”

“沒關係沒關係,你取吧。”

大家都用“你太謙虛了!”的鼓勵眼神望著她,吉爾也不再推辭,認真思索片刻,抬頭斬釘截鐵道,“它是我們這個團隊的寶貝,就叫貝比吧。”

“噗--”韋德一口啤酒全噴了出來,卡洛斯嘴角一抽,卡普蘭表情一滯,安琪拉傻眼,我捂著肚子笑得在床上翻來滾去。

寶貝,baby,貝比。

吉爾你這哪叫取名,壓根就是音譯過來啊摔!

卡洛斯望天,自言自語,“原來你說不會取名是真的。”

吉爾清麗的臉頰染上一抹紅暈,凶狠地剜了他一眼,到底還是掛不住臉,站起來丟下一句“我出去散步”就匆匆離開。

卡洛斯給自己點了支煙,臉上帶著一抹笑容優哉遊哉地跟了出去。

“大熱天的,散什麽步。”韋德羨慕嫉妒恨地盯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小聲嘀咕著。

“我們也去散散步。”那對情侶笑著招呼了聲,也挽著手甜甜蜜蜜地出去了。

韋德臉頰肌肉一抖,咬牙切齒恨聲道,“夠了你們這群魂淡!別在我麵前故意秀恩愛!”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安琪拉正在笑嘻嘻地逗弄小貝比,旁邊我和卡普蘭微笑著注視他倆的溫馨畫麵,痛苦地雙手捂眼,“這幅‘爸爸媽媽和大女兒小兒子一家人幸福地在一起的’合家歡情景是怎麽回事?媽的我要被刺瞎鈦合金狗眼了!”

“我出去散步!”扔下一句話,韋德踉蹌著離開房間,一個人的身影怎麽看怎麽落寞寂寥。

“咯咯”

吃飽喝足精神氣恢複的差不多了的貝比努力伸出小小的手指,想去抓安琪拉在他麵前晃動的食指,笑的很歡快。

卡普蘭解開繈褓,露出貝比的小短腿,打開尿不濕看了一眼,“該換了。簡你幫我搭把手。”

換換換尿不濕?這活兒我沒幹過!

我不知所措地望著卡普蘭,他已經從火堆上取下燒沸的水倒了點在盆子裏,把自己的手洗了又吸,倒掉水換上幹淨的端到床邊,這才解掉原來的尿不濕,把鬆軟的毛巾打濕擰幹,輕柔地擦拭貝比的屁股,擦幹淨之後,打開新的紙尿褲,示意我提起貝比的雙腳,將其臀部抬高,他一把抽出髒尿褲扔掉,把新尿褲墊在貝比臀部下,再將尿褲下端向上包起來。撕開兩側膠帶,粘於尿褲不光滑麵。他用食指能插入寶寶腹股溝處比了比,點點頭,“嗯不鬆不緊,剛好合適。”

一係列動作嫻熟利落,看的我和安琪拉目瞪口呆。

看卡普蘭把貝比抱在懷裏輕聲哄著,我恍若被雷劈中,霎時肝膽俱裂,手指顫抖地指著卡普蘭,驚悚地嘴唇一個勁兒抖動,說不出一個字來—

臥槽,這貨難道已經結婚有子了?不然動作怎麽這麽純熟!

到這個時候,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一路以來,我理所當然地以為卡普蘭這技術宅肯定常年和右手姑娘為伴,你看他還對著我臉紅呢,絕壁是魔法師一隻不解釋!

而麵前這幅慈祥溫柔的奶爸樣,我*&%¥#……&……%%¥!

對不起,這貨靈魂出竅,已不在服務區。

“卡普蘭,你結婚有小孩了嗎?”這個時候,身邊傳來安琪拉稚嫩的童音,宛如天籟,一下將當機的我喚醒,強製重啟了理智。

我向安琪拉投去感激的一瞥,GJ!我平時沒白疼你!

安琪拉一臉茫然:“??”

我按捺住激動翻湧的心情,轉頭一臉期盼地看向卡普蘭。

甫一接觸到我的眼神,他一愣,隨即好笑地搖搖頭,“簡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我才沒有胡思亂想呢!

我委屈地指了下尿不濕,又指了下他,示意是他剛才熟練利落的動作讓人誤會好吧!

他一下下規律溫柔地輕拍著貝比,臉上浮現回憶的神情,“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就是保護傘公司投資興建的‘陽傘養育院’。”

一聽這名字,我迅速從記憶裏調出相關資料:這家養育院在全國都非常出名,幾乎各地都有,主要收容孤兒和流浪兒童,給他們免費提供從嬰兒到大學期間的生活和學習服務,據說那裏也被叫做保護傘公司後備人才培養基地。

“食堂的大鍋飯可不怎麽好吃,”仿佛回憶起那股味道,卡普蘭笑笑,“想要改善下夥食,討好教養麽麽是個不錯的選擇。”

“幫著帶下小孩子、分配食物、處理小孩子之間的糾紛,嗯,這些我幹的還算不錯。”

他遞給我一個“你懂得”的、略微孩子氣的狡黠笑容,明亮蔚藍的眸子如萬裏無雲的碧晴天空,沒有一絲一毫的陰霾。

我望著他,雖然他沒有細說在孤兒院的生活,可是其中的艱苦清貧可想而知。

心中又酸又軟,我想也不想,如往常他給我鼓勵時候一樣,幾步上前給了他一個緊緊的擁抱—

“哇!嗚……”

“嘿簡你太大力了,擠著貝比了!乖,不哭不哭哦。”

“……”

我訕訕地鬆開手退後一步,看著麵前男人溫柔地凝視著哭啼的嬰兒,不住柔聲哄勸著的溫馨畫麵,心中泛起一絲失落混合慶幸的複雜情緒—

幸好貝比是男孩子。咩哈哈。

……等等,我和個嬰兒計較什麽!一定是我重啟主機的方式不對!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