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食堂如此美好二
番外 食堂如此美好（二）
拜布爾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欠虐，早上去聖城別墅處理完家族內務，中午掙紮了半天不忍心讓戈曼白等，還是讓新助手伊爾文載著自己去西西裏省警察總署。隔著玻璃看見戈曼坐在大廳的會客沙發上麵，倒像是等了一段時間，拜布爾沉悶了一天的心情不由大為轉好。
似乎感覺到自己被籠罩在一種熟悉的視線裏麵，戈曼回過頭的時候就看見站在門口的拜布爾，放下手中的雜誌迎上去：“我就知道你又迷路了。”一副無可辯駁的語氣讓拜布爾還沒有張嘴就被堵了回去：“不用解釋為什麽遲到了，先去吃飯。”
拜布爾好轉的心情又落到穀底，跟在戈曼身後端著餐盤，看著因為遲到而變得稀零的菜色：“雅沙，我冷菜要醋汁魚，熱菜要野蘑菇湯，主菜要香草生煎牛仔肉片，甜點要莫撤拿芝士，最好再來一份提拉米蘇，餐酒要那不勒斯紅葡萄酒，嗯……餐後要一杯榛仁泡沫咖啡……就這些好了。”
戈曼冷冷斜了他一眼，皺著眉看他一副站著點餐無限委屈的樣子：“這裏是警署食堂，不是高級餐廳，誰讓你迷路遲到，都沒什麽吃的了，還敢挑嘴。”
拜布爾怨念地看著排在前麵的人拿走了最後一份香料烤小羊排，然後大聲反駁道：“我沒有迷路！”明明就是助手開車送過來的。
戈曼也不理他，換了一副和顏悅色的麵孔對取餐的師傅說：“給我一份海鮮披薩，一份番茄醬意大利麵，蔬菜沙拉，還有兩杯鮮榨橙汁就可以了。”剛剛想離開點菜區，戈曼就被拜布爾拉住了衣袖。
“魚……野蘑菇……牛仔肉……甜點……”渴望的眼神如同被餓了三天的家貓。
戈曼隻好回過頭，問工作人員：“請問，有甜點嗎？”
“隻有一份櫻桃雞尾酒冰淇淋了，不過，已經被桑斯警官預定了。”工作人員為難地聳了聳肩。
戈曼笑笑表示沒有關係，身旁卻響起一道嬌柔的女聲：“戈曼警官喜歡的話，我可以割愛，反正我最近在減肥。”拜布爾抬頭看去，正是昨天在門口攔下他盤查半天，當著他的麵對戈曼動手動腳的女警官桑斯，拜布爾從心底裏麵湧起不悅：切，腰都不盈一握來還減肥？
不待戈曼表態，纖纖十指把一份漂亮地讓人不忍心吃下的甜點輕輕放在他餐盤上，隨而嬌俏地一笑：“一起吃吧。”
拜布爾當仁不讓地坐在兩人中間，戈曼訕訕地笑了笑，把食物一樣樣放在桌子上麵，然後把冰淇淋推到拜布爾麵前，美女臉上露出尷尬地笑容：“這位？”先前見到的時候戈曼說他是朋友，可是朋友間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吧。
“房東！”拜布爾泄憤般大口大口嚼著冰淇淋，冷得麵部肌肉都要抽搐了。然後舀了一勺硬塞到戈曼嘴裏，得意地看著桑斯小姐臉色微變。拜布爾心裏冷哼一聲：連瞎子都能看出這個桑斯對他家雅沙心懷叵測，隻有這個呆子還正經地把人家當同事。
桑斯大概覺得有點失態，嘴角掛上點笑容，漂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然後換了一個話題：“聽說你們最近抓了一個大毒梟，開會的時候，緝毒組要風光無限了。”
“嗯，不過案子拖得有點久，主任都急瘋了，你們反黑組最近動作也不小啊。”說到工作上麵的事情，戈曼的反應就自然多了，完全無視三兩口就解決掉冰淇淋的某人，一邊切著披薩一邊說著話。
倒是拜布爾聽到此言，微抬起頭，又看了看戈曼和桑斯，不動聲色。
桑斯撫了撫耳邊的鬢發，動作撩人，帶著一點得意：“也沒有什麽大動作，就是把寇德家boss的通緝級別升了兩級，然後掃一掃黑社會組織，不過能抓到拜布爾.寇德當然是最好。”
拜布爾嘴角一抹邪笑帶著嘲諷的意味，他本來就已經是全球通緝了，再升兩級？宇宙通緝嗎，拜布爾眯著眼睛看著麵前這個女子，於公於私都是敵人啊。偷偷瞄了下戈曼，隻見他依然神色如常和桑斯地攀談：“哦，拜布爾.寇德可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啊。”
“也不是因為要召開國際刑警大會做表麵功夫，”美女看了看狼吞虎咽的拜布爾，又看了看戈曼，湊過身體捂著一隻手在戈曼耳邊說道：“我們跟蹤上了他的侄子莫西迪斯。”
“哦，小狐狸……”戈曼了然地點了點頭，寶藍色的眼睛笑意盈盈，看在桑斯眼中卻像是對自己的讚許，隻有拜布爾能讀出裏麵一閃而過的狡黠。
餐廳裏麵漸漸冷清起來，三個人吃完起身，桑斯接了一個電話先行離開，戈曼把拜布爾送到警署辦公大樓門口，對他說：“路上回家小心。”
可是拜布爾卻一臉無賴：“我要去你辦公室休息。”
“回家去，你都知道莫西迪斯被人跟蹤，快回去處理，我下午還要開會做報告呢。”戈曼虎著臉拒絕了拜布爾無禮的要求，然後企圖快速走開甩掉這隻蒼蠅。
“但是我下午沒事。”拜布爾采取貼身緊跟政策，堅決不讓自己在這個陌生而複雜的地方跟丟目標。
戈曼在電梯門口停了下來，拜布爾已經先閃身進去，然後迅速把戈曼拉了進來，按下關門按鈕和樓層數。他熟悉戈曼的辦公室，因為已經不止一次地裝作外賣小弟或者裝修工人混到戈曼辦公室周圍溜達，當然最後還是在亂轉悠的時候被戈曼揪住強行送出警署。
“拜布爾，我真的有工作，我答應你今天早點回家。”戈曼看拜布爾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越發不知道該怎麽說服他離開。
拜布爾雙手環抱，然後在電梯到達之後先一步走出電梯，在無數個長得一摸一樣的房門前轉了一圈，找到了標牌寫著“高級顧問－戈曼警官”的辦公室，擰開門鎖，大喇喇地走了進去。
“拜布爾，你留在這裏我沒法工作。”戈曼很驚奇地發現拜布爾居然沒有找錯辦公室，還很無奈地發現他居然有自己辦公室的鑰匙。
拜布爾一腳踢上房門，扣下保險，先前所有的可憐模樣早已不複存在，冷冽的目光緊緊盯著戈曼，他知道這裏的辦公室有完美的隔音效果，所以語氣也毫不掩飾地強烈起來：“你就知道工作，我最近麻煩纏身你知不知道？！”
“麻煩？我知道反黑組……”
“你以為區區國際刑警組織會給我造成麻煩嗎？”拜布爾把戈曼壓到門板上，鏡片之後的眼睛透著森然的寒意：“你想想你有多久沒有關心過我了？”
戈曼手肘抵住拜布爾的胸口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談話是一回事，但是這混蛋想借機動手動腳絕對不行，好歹一門之隔是人來人往的走廊，一牆之隔是他的頂頭上司，戈曼的話語裏麵終於帶上點關切：“你最近怎麽了？”
“有個女人纏著我！死乞白賴要我娶她！我快被她煩死了……”拜布爾臉上的躁怒讓習慣偽裝的戈曼都不疑有假。
戈曼皺了皺眉，知道拜布爾真實身份的不多，能讓拜布爾煩心的肯定是個人物：“這個女人很有勢力？”
“她是南美洲軍火大佬的女兒，我們一直都有生意來往。”拜布爾趁戈曼分心的時候拉下他戒備的手，雙手環住他的腰，沉聲說道：“你幫我寫信拒絕她，比起我，你至少還有一點應付女人的經驗。”
“啊？”戈曼連連退開拜布爾：“我這種事情做不來，你……你找別人去。”
拜布爾拖著戈曼把他摁到電腦麵前：“總之，你不能讓我的手下都笑話他們的boss連個女人都解決不了！你幫我寫完信我就離開警察局，不來煩你工作。”
“真的走？”戈曼狐疑地看著拜布爾。在對方連連點頭並且拿出自己少得可憐的信譽作為擔保之後，戈曼在鍵盤上啪嗒啪嗒地敲出了一片模仿拜布爾語氣措辭委婉中帶著強硬的拒絕信。
拜布爾微微笑著戈曼打字時凝神思索的樣子，認真起來的男人果然有致命的吸引力，尤其他還穿著威風淩淩的警官製服，可是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卻打斷了他大腦裏麵越來越放肆的暢想，戈曼招手對拜布爾說：“寫好了，你自己來看吧，那個收件人什麽的你自己填上。我接電話。”
內線電話是主任秘書打來的，通知戈曼已經到報告會的時間了，戈曼看一眼拜布爾果然是在填寫稱呼之類，急忙拿起辦公桌上的文件，匆匆對拜布爾說：“發完郵件就回去，幫我把門鎖好。”
一切比預想中的來得順利，拜布爾把文檔裏麵的收件人改成“桑斯警官”，落款改成“雅科夫.戈曼”，從常用聯係人裏麵找出桑斯的電郵地址，輕輕按下鼠標發送，看著“郵件已發送成功！”的字樣，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雅沙，這個可是你自己寫給人家的拒絕信……
這是戈曼第一次開會的時候惶惶不安，唯恐這個惡魔會趁自己不在做出些什麽，辦公室裏麵並沒有什麽機密文件。直到特別探員洛奇發短信告訴他拜布爾在他走後不久就從辦公室離開，戈曼才安心下來。可是沒有隔三分鍾，拜布爾就開始連環奪命call，戈曼紅著臉道聲歉出去接電話。可以預料到的內容——拜布爾在警署大樓迷路！這裏畢竟是警察局，拜布爾又身份敏感，戈曼無奈地再三警告拜布爾站在原地不許動，然後讓手下去接他送他回自己辦公室。
大家第一次看見兢兢業業的戈曼警官開會時候心不在焉，作報告語無倫次，開會途中跑去接電話，剛剛散會就火急火燎地跑回去。戈曼推開辦公室的，看見拜布爾修長的雙腿架在沙發扶手上麵，高大的身材就窩在小小的空間中，安靜地閉著眼睛。輕籲一口氣，躡手躡腳走過去，幫他把眼鏡摘掉，然後找了一件長款大衣幫他蓋上。
下午剩餘不多的時間就慢悠悠地流過，戈曼有時候寫文件累了撐著下巴抬起頭就可以看到拜布爾的睡顏，毫無防範的平和的麵容，黑色頭發遮蓋住前額，眉眼籠罩在灰色的陰影中。
係統顯示有內部郵件，發送人是桑斯，莫名其妙的言辭讓戈曼一頭霧水，還沒有表白就說分手，意大利的女子真的有點難以捉摸。戈曼沒有回複，卻在關閉信箱前查看了一下郵件發送記錄——那封打著拒絕南美軍火大佬女兒名號的信件已經被篡改成發送給桑斯的郵件！
“拜布爾！！！”戈曼狠狠捶了下桌子，沙發上的拜布爾身形一顫，側過身體差點摔下來，眯著眼睛看著暴怒的戈曼，又看了看掛鍾的時間，點了點頭：“哦，我知道我又迷路了，我又不是故意的，那個到下班的點兒了，我們回家吧。”
戈曼卻是一招鎖喉把拜布爾重新壓回沙發上，雙眸中盡是怒色：“你跟我撒謊說什麽有女人纏著你，可是你卻把信發給桑斯？”
拜布爾也不掙紮，狼爪子悄悄摸上戈曼的手，裝出一副睡意朦朧的樣子：“你幹嘛生這麽大的氣？再說，你就沒有看出來那個女人企圖把魔爪伸向你？”拜布爾兩眼直勾勾地看著陷入沉思的對方，暗暗讚歎戈曼穿警服的樣子真的是太誘惑人了。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自己的雙手輕緩地解開一顆顆金屬紐扣，墨綠色的製服褪到臂彎，勻稱結實的身材、漂亮至極的腰線就一覽無遺地呈現在自己麵前……
戈曼完全沒有想到拜布爾此刻已經思量著這般事情，還在皺眉思考桑斯到底對自己有沒有想法，在感情問題上，他確實比一般人都遲鈍，但聽見拜布爾這樣說，還是不服氣地辯解了一句：“我們就是普通同事而已。”
拜布爾挑眉冷哼：“你怎麽不說你們之間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戈曼語塞，半響不知道如何辯駁，拋下一句：“我下班回家，你繼續睡這裏好了！”
“啊，你真的下班啊，走吧走吧！”拜布爾翻身躍下沙發，抓起戈曼的手就要往門外走。戈曼頭疼地看著他性急的樣子，甩開手收拾好辦公桌上的文件，然後才關上辦公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