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 41 章

溫熱的水疏解了肌肉的酸痛,拜布爾盯著站在浴缸邊局促不安的戈曼,冷著聲音說了聲:“滾出去!”

可是戈曼腳底生根般直直看著拜布爾,一點也沒有妥協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對一個重傷初愈的病人做了些什麽,也知道拜布爾與生俱來的驕傲和霸道,換做是別人,恐怕早就身首異處抑或生不如死,即使不用拜布爾出手,那個忠心耿耿到妄作他想的阿列赫諾也會讓人嚐盡悲痛。戈曼抬腿跨進浴缸,扯過一旁的毛巾,認真地看著拜布爾:“我幫你清洗。”

“喂……”聲音被阻止在喉間,拜布爾清晰地感受到那骨節分明的手指一寸寸探進身後,卻異常溫柔地進出。蹙眉忍受水流順著手指進出身體,拜布爾覺得他現在是欲哭無淚,而這一切都是那幾瓶該死的酒,那個該死的酒吧,還有這個該死的酒店造成的,當然還不能忘了一個關鍵的東西——那個讓他失去反抗可能的手銬:“你哪裏找來的手銬?”

戈曼沉聲說道:“那是你上次綁我的,不過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罷了。”拜布爾仰天長歎,看來東方的某些宗教理論還是值得探討的,因果報應啊。

把拜布爾扶出浴室,戈曼仔細地用浴巾吸幹拜布爾身上的水分,然後用小毛巾細細地擦拭每一處傷口和每一點吻痕。又撥了總台電話要了一些外用的止血藥和消炎藥。對著明顯臉色不善的拜布爾說道:“我做的事情會負責的。”

拜布爾裹了一件浴袍,聽到戈曼半響說了這麽一句,不禁揚了揚眉,賭氣般頂了回去:“你的意思是我做的事情就從來不負責?”說這話其實有點心虛,他的確每次把人家吃幹抹淨以後都采取置之不理的態度。

戈曼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冰冷地回敬道:“至少我不會把別人當做替身,玩可笑的遊戲。”

皮膚上的刺痛在加深,可是拜布爾卻覺得心髒在隱隱抽搐,這就是他在雅科夫墓前信誓旦旦地要與之共度一生的人!拜布爾一把推開戈曼:“我在玩弄你?你以為你和雅科夫很像嗎?”

“別說你從來就沒有這樣的想法!在不知道我名字的時候喊我雅科夫,在知道我名字的時候問我為什麽叫雅科夫!”戈曼重重地把毛巾砸在地板上,怒不可遏地盯著躺在床上的拜布爾,外麵卻不合時宜地響起敲門聲:“先生,請開一下門!”

拜布爾沙啞著聲音嘶吼了一句:“別來煩我!”戈曼也沒用要去開門的意思,對峙一般站著。過了半響就聽見門被大力踹開的聲音,轉頭看去,阿列赫諾收起了頂在服務生腰後的□□,然後就看見托盤裏麵的藥灑落一地,服務生連滾帶爬地跑開。

阿列赫諾對一室狼籍投以懷疑的目光,但是拜布爾的樣子並沒有讓他察覺出什麽不妥,除了濃重的□□味道讓他清楚地明了昨天晚上這裏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歡愛。雖然是向拜布爾報告的口吻,可是阿列赫諾懾人的眼神卻緊緊盯著戈曼:“Boss,奧莉婭失蹤了,電腦裏麵有資料被盜,我想戈曼先生應該會對這一切作出解釋吧?”

對於這個一貫以來就看他不順眼的殺手,戈曼回敬了一個冷笑,看向阿列赫諾的眼神堅毅而自信:“用來證明,我和你描述的雅科夫.杜諾佐夫先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用來證明,我是一個刑警,完全有能力把你們送到監獄裏麵坐電椅或者執行槍決的國際刑警!”

“去幫我找一套衣服來,阿列赫諾。”拜布爾無心去聽他們之間的爭辯,他已經猜到把雅科夫的事情告訴戈曼的人正是他的得力助手。阿列赫諾的行為讓他感到惱怒,但戈曼的行為同樣讓他不爽。

手下很快送來整套衣服,背對著他們的拜布爾毫不避諱地扯開浴袍,在兩個人的注視下換上日常衣服,看到昨天那團亂糟糟的衣服腦袋就一陣陣頭痛,荒唐的一夜,發生了什麽,卻什麽也沒有改變。

阿列赫諾看見拜布爾背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尚未完全止住血流的肩頭,突然意識到控製台在失去與拜布爾的聯係後,自己倔強著不肯去找尋他是一個多麽錯誤的決定——他們之間肯定不是一場簡單的□□!阿列赫諾看著拜布爾一舉一動,艱難地穿衣動作,異於常態的走路姿勢,突然就覺得猜測的恐懼就像一條毒蛇噬咬著他的心。

拜布爾一瘸一拐地走到戈曼麵前,輕輕一笑:“怎麽證明的?”

“奧莉婭已經身在法國,我不會再接受你的威脅,而且證據也已經交到總部那裏。”戈曼強硬地回答道。

拜布爾的笑容變成譏誚的嘲弄:“哈,不錯的證明方式,我想告訴你的是,瑪麗安或許再也不能做馬賽魚湯了,真是一件遺憾的事情。”如願地看到戈曼逐漸僵硬的臉色,拜布爾拍了拍他的臉:“戈曼警官,在沒有確定瑪麗安警官的安全之前,你會保證那些文件沒有到達國際刑警組織,對嗎?”

“你把瑪麗安怎麽了?”最初的震驚後,戈曼在最短的時間內平複了內心的波動,拜布爾也許低估了他麵對這種選擇的承受能力。

可是拜布爾卻沒有理他,隻是神色不虞地吩咐道:“阿列赫諾,安排車輛,我要回去!”或許走得太急,竟然眼前一陣暈眩差點摔倒,阿列赫諾急忙扶住拜布爾,擔憂地看著他boss蒼白的臉色:“我讓阿爾文醫生去聖城別墅!”

拜布爾點了點頭,然後回過頭看了看戈曼,桀驁而張狂:“戈曼警官,如果你還想和我談條件,最好跟過來……”

聖城別墅籠罩在肅殺的空氣之中,主臥裏冷麵冰霜的拜布爾正在接受醫生的治療,殺氣濃重的阿列赫諾,沉默不語的戈曼分立在臥室之外。下人行走間都悄然無聲,保鏢們更是謹言慎行,熟悉寇德家事務阿爾文醫生知道拜布爾的起居生活一向是阿列赫諾照顧的,出來時把處方箋遞給阿列赫諾:“肩膀和胸口的傷口要是再裂開就得回醫院去治療了,還有下身的傷口……”

阿列赫諾猛然抬起頭,眼睛裏麵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阿爾文,下身的傷口是什麽意思?”

“這個拜布爾在那方麵是第一次,所以……”醫生還在絮絮叨叨地解釋,卻發現阿列赫諾慣用的銀色□□已經抵上戈曼的額頭,開保險上膛,冷冽的聲音如同千年寒冰:“是你?”

戈曼知道阿列赫諾對於拜布爾的感情,也知道承認了這個事實腦門上麵就會出現一個血洞,但是戈曼因為醫生的話莫名地升起一種近乎喜悅的感情,也許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況且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濫情的人。

阿列赫諾的手指還沒有扣下機板,房間裏麵就傳來拜布爾的聲音:“阿列赫諾……”

不甘地收起□□,阿列赫諾推開房門,戈曼也不請自來跟了進去,還沒有等拜布爾開口就先說道:“我要見瑪麗安。”

拜布爾重新包紮了傷口,換了睡袍懶懶地躺在床上:“正好,我也想和戈曼警官討論一下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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