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 20 章
在書房處理完日常的事務,拜布爾叫住想要離開的阿列赫諾:“有什麽話不用憋著了,想說就說吧。”
阿列赫諾冷若冰霜的臉有了一絲緩和:“boss,凡是你做的決定,我從來都是無條件執行,但是你和雅科夫.戈曼之間的合作,請您三思吧。”
“我想要留下他,阿列赫諾,關於這一點,我並不想和你隱瞞,但是我要強調的是——這是我的私事。”拜布爾十指交叉,表情認真地對著阿列赫諾說道。
阿列赫諾才放心下來的情緒又緊張起來,拳頭都不自覺地攥緊:“boss,作為一個國際刑警,我不認為寇德家族和他的合作是您的私事,這很危險,尤其是你給他的特權,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我不會讓他找到我們的犯罪證據。” 拜布爾的臉上一派輕鬆和自負。
阿列赫諾輕喟一聲,低下頭來:“您既然決定了,我無話可說,隻有一點,請您不要忘記,雅科夫.杜諾佐夫已經死了。”旋而轉身離去,禮貌地闔上門,心中暗歎了一句:我不會讓您重新陷入危險和脆弱的境地,boss,請原諒我。
拜布爾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縱橫多年,也許阿列赫諾對他的感情是他最難處理的事情。這個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得力助手,占據著他生活的很大部分,司機,管家,保鏢,助理,殺手……拜布爾有時候會想,沒有了阿列赫諾,不如自己找根意大利麵吊死,不然的話,很有可能他迷路在不知名的地方。甩甩頭不再去思考這些煩心事,拜布爾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一堆子彈裏麵找出殘存的兩根巧克力棒,從□□下麵摸出吃剩的薯片,然後從廚房裏麵偷渡一塊提拉米蘇和鮮榨的柳橙汁,大搖大擺地跑去弗朗西斯科的房間,霸占他的電視。
弗朗西斯科此刻望眼欲穿地坐在大廳沙發上等待紫玫瑰家族的繼承人康斯坦丁.喬伊斯的到來。誰知道他的小愛人來了西西裏島,不先來和自己見麵,而是繞到別處去和人談生意。弗朗西斯科剛剛想要開車出去找尋喬伊斯,隻見一個人急急忙忙地走了過來,看見自己愣了一下神,然後恭敬地說道:“boss,傑羅姆死了!剛剛送飯去的時候發現的。”
叔叔死了!!!
弗朗西斯科知道這個手下是把自己當成了拜布爾,也不拆穿,跟著他前往地牢去一探究竟。
喬伊斯家族是西歐黑道的老大,這個聲譽煊赫的家族表麵上是英國女王授勳的爵士貴族家族,可是暗地裏卻掌控著英國乃至西歐的地下社會。殺人、毒品、奴隸交易、軍火,能想到的生意,喬伊斯家族都插了一腳。而喬伊斯此次前來,是源於意大利的毒品市場因為貝丁的倒台和寇德家族的漠視變得亂七八糟,喬伊斯隻好親自過來看看,順便把他樂不思蜀的弗朗西斯科領回家。
管家拎著行李箱走在喬伊斯身後,看著空蕩蕩的大廳,尷尬地說道:“喬伊斯先生,二少爺一直在客廳等你的,或許正好有事走開,您要不要先去他的房間休息一下。”這個客人的冷漠比之自家主人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管家覺得今天別墅的冷氣係統絕對是超水平發揮。
喬伊斯點了一下頭,管家又轉向另一旁保鏢模樣的人,詢問道:“這位先生?”
“請給我安排在少主人的隔壁房間。”保鏢回答了管家,平凡無奇的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容。
“是。”管家諾諾答應。
喬伊斯跟著管家來到弗朗西斯科的臥室,揮了揮手讓管家和他的助手伊西利恩退下,打開房門便看到一個人橫臥在大床上,玻璃茶幾上杯盤狼藉,床上麵散放著薯片和葡萄幹。
喬伊斯皺了皺眉,一向自律的外科醫生什麽時候染上了這些壞毛病,果然不能放他在外麵。伸手推了推床上的“弗朗西斯科”,隻聽見他嘟囔了一聲還是迷迷糊糊地別過頭去繼續睡覺。電視機裏麵放著無聊的廣告,喬伊斯拿過遙控關掉,一雙手卻突然摟上他的腰,強勢地拖向對方的懷中。喬伊斯不喜歡這樣親密的肢體接觸,肘部彎曲向後頂了頂“弗朗西斯科”,示意他放開自己。可是拜布爾卻被這樣的推拒弄得半夢半醒,長腿一架,翻身越過,把喬伊斯壓在身下,腦袋在他的頸窩處蹭了蹭,當是抱到了一個舒服的抱枕。
喬伊斯有些惱怒了,也不多言,一把□□抵住了拜布爾的喉嚨,冰涼的金屬讓朦朧中的拜布爾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抱著一個冷若冰霜的男人——確確實實是個男人,雖然他俊秀的容顏容易讓人混淆了性別,但是頸部的喉結卻無法作假,順著光滑修長的脖子,拜布爾看見維多利亞風格的絲質襯衫上麵的金色徽章,盾牌造型,繁枝纏繞,一朵驕傲的紫色玫瑰正綻放著它最燦爛的容顏,上麵鐫刻著“榮譽屬於喬伊斯家族”字樣,這個玫瑰美人是康斯坦丁.喬伊斯,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拜布爾已經從那冷若冰霜的麵容、妖冶魅惑的紫瞳和領巾上的金質族徽認出了身下人的身份,一絲狡猾的念頭浮現在拜布爾的腦海。
“幹嗎那麽凶,這種東西還是收起來的好,擦槍走火可就不好玩了。”拜布爾不確定他弟弟會不會對著一個長得雌雄莫辯的人撒嬌,但是他決定用這種語氣貼著喬伊斯的耳朵說道,左手順勢想從喬伊斯的五指間奪取槍支的控製權,而右手把他的另一隻手固定在頭部上方。
喬伊斯躲開那隻魔爪,槍托砸了一下拜布爾的手腕:“別壓著我!”有潔癖的他恨透了自己躺在一個堆滿零食的床上。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管家的聲音:“二少爺,我已經讓喬伊斯先生先行在您的房間休息……”
“知道了。”弗朗西斯科一邊點頭一邊打開房門,卻看見喬伊斯被拜布爾壓在床上,舉止親昵,姿勢曖昧……連著管家和保鏢伊西利恩,三個人在門口呆若木雞。
喬伊斯聽見門外的異響,側過頭看見了弗朗西斯科變綠的臉,再看向自己上方近在咫尺的一模一樣的臉,意識到什麽想要推開,拜布爾卻惡作劇一般在喬伊斯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清脆的聲響在靜謐的空氣裏麵炸開。
隨而響起的是喬伊斯手中的槍,可惜被拜布爾機警地躲過子彈,而一隻來自中國的景泰藍花瓶成為了不幸的替罪羊。拜布爾在地板上滾了幾圈,拉過弗朗西斯科當起了人肉盾牌:“喂,你家的這位怎麽這麽凶啊,好歹我是他大哥啊,這個凶悍的弟媳我可不想要啊。”
喬伊斯拿著槍從床上起身,一步步走到弗朗西斯科麵前,槍口對準了他愛人的額頭,扔個他一把匕首:“放血一公升,我就不殺他。”
拜布爾微微一笑,對著弟弟說:“一公升啊,那就不能多一毫升,也不能少一毫升,不然的話這個就不能算數,你們還要賠償我房間裝修費。”
“你以為我是在和你排練《威尼斯商人》嗎,寇德先生?”喬伊斯的□□移到拜布爾的方向。
“當然不是,喬伊斯先生,這裏是西西裏,不是威尼斯,我是黑手黨,不是商人。”拜布爾看著麵容慍怒的喬伊斯,難得地油嘴滑舌起來,看來以前對這個紫玫瑰家族繼承人的看法是錯誤的,他根本不是冰山,而是一座火山,但就算是火山爆發,在拜布爾眼裏也就和放煙花一樣。
弗朗西斯科握住了喬伊斯的手,也把□□拿了過來,對著看好戲的拜布爾說:“傑羅姆死了,去處理你家族的事情。”
喬伊斯和拜布爾愣了一下,但是喬伊斯很快要恢複到冰冷嚴肅的樣子,而拜布爾似乎毫不介懷地打趣著弟弟:“喂,幹嘛說的那麽生疏啊,你不是寇德家的人嗎?”不過討了幾句嘴上便宜,便離開去處理自己的事務了。
“我要讓他付出代價!”喬伊斯推開弗朗西斯科的擁抱,冷冷地拋下這句話。
弗朗西斯科本來還想為情人的拒絕配合地作出一個幽怨狀,聽到這句話不禁叫好:“喬一定要好好收拾他啊,我很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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