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投懷
第6章 投懷
夜晚如期而至,燈火通明的宴遇就像一個巨大的發光體,吸引無數外表華麗內心空虛的紅男綠女到此縱情狂歡,消磨生命。
顧遠在宴遇門口報出了孫佳潤的名字,順利地被身邊穿著短款白色牡丹刺繡的美麗女侍恭敬地請上二樓。
顧遠感受著身後眾人豔羨的目光,有些哀怨地想:別人是想上上不來,他是秋後行刑上斷頭台,不得不上來。
“孫佳潤小姐的包廂是晚照,您直走走廊盡頭倒數第三間就是了。”女侍為顧遠指了房間就安靜地退下。宴遇的規矩是外麵的女侍隻負責引路,是絕對不可以進入包廂的,包廂裏由另外一批人服
務。晚照,當歸,梓祺,宴遇的包廂名如同它的裝修一般古韻雅致。
顧遠小心翼翼地走在青磚石鋪就的地板上,腦子裏飛快轉過重生前聽聞過的王重山他們整治人的手段,雖然說早有心裏準備但事到臨頭還是緊張得手心冒汗。
按他的打算隻要今天能和王重山他們見上一麵,他就有機會和他們進行一場交易,而籌碼就是他重生前對保守派和新興派之間鬥爭的記憶。
在那一世,從顧遠的父親開始發達到一夜之間鋃鐺入獄的年間,保守派在與新興派的鬥爭中一直處於劣勢。雖然其中不乏大多數世家門閥一開始並不把新興派放在眼裏,隻顧內部派係鬥爭,放任他們逐漸勢大的原因。但新興派的領袖聞天鳴出手狠辣,老謀深算也帶著新興派日漸壯大。
當老牌貴族們發現昔日不屑一顧的看家狗已經成為覬覦自己臥榻的猛虎時,才恍然驚醒,拚命組織反撲。於是華國境內一場史無前例的政治惡鬥隨之打響。
最終,雖然保守派憑借著多年的經營壓下了新興派,但也是元氣大傷,而其中付出代價最大就是領袖王家。就說,當年王家小太子也曾進有言要壓製初露崢嶸的新興派,但最後沒能得到其父首肯。付出的代價是王家的地位動搖,其他世家紛紛伺機而動。
顧遠所能與王重山談判的籌碼就是新興派用來打擊世家們的辦法和手段。隻要提前知道了這些,就能夠化解新興派的打擊,甚至重創他們。顧遠相信,如果王重山真的如傳言所說早有警覺,就一定會對他的籌碼感興趣。
顧遠推開晚照的門,發現包廂裏隻有孫佳潤一人後立刻收拾好臉上的驚訝,等他束手束腳地在孫佳潤身邊坐定,一言一行已經完全是一個被美夢砸中的青澀少年了。
孫佳潤當然不願意應付這樣的毛頭現在,一開口就直奔主題,“顧遠是吧,你的信我看了,真的讓我很感動。今晚約你來也沒有什麽,就是想找個人來陪陪我。”
說著,孫佳潤抿了一口手裏的酒,臉頰湧上兩團粉紅的酒暈,真是酒不迷人人自迷啊。
顧遠一看這再一看桌上另一個盛滿酒的酒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肯定是加了料了唄,或許是春(你懂的)藥,現在王重山他們肯定就在隔壁包廂盯著他,等他酒一下肚,立馬把他扔到樓下,讓他醜態盡現。
幸好不是什麽其他陰損的怪招,顧遠鬆了口氣,扮起純情少年更加氣定神閑起來。
顧遠猜的還真沒錯,李悅笛和薑唯就在隔壁的“當歸”裏等著他呢,下午一到宴遇,他們就馬不停蹄地安排人在“晚照”安上針孔攝像頭,又是往酒裏加料又是給孫佳潤講劇本忙得不亦樂乎。
至於這個遊戲的倡議者,從剛才接了一個電話開始就處於低氣壓狀態,李悅笛和薑唯識相地不去招惹他。
李悅笛盯著麵前的屏幕,裏麵的顧遠倒是拿起了那杯酒,可是他光顧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酒杯在手裏呆了半天愣是沒往嘴邊送。
“我去,這個孫佳潤是怎麽回事?我叫她去讓那個小子喝酒,可沒叫她去和人家談情說愛。”李悅笛覺得自己的耐心要被耗光了。
“閉嘴。”薑唯狠狠地瞪了李悅笛一眼,他的耐性也要告磬了,再有人在耳邊念個不停,他就要發火了。
李悅笛悻悻地閉上嘴,在心裏繼續不停念叨。
其實在另一頭的晚照裏,孫佳潤的心情不見得比李悅笛,薑唯好。明明有好幾次顧遠把酒杯送到嘴邊,偏偏又想到什麽話題地放下繼續聊天。孫佳潤此刻猶如百爪撓心,如果可以,恨不得不惜形象把酒灌進顧遠的嘴裏。
顧遠著看孫佳潤因自己移近酒杯而期待,移走酒杯而難言失落的精彩表情暗暗發笑,反複逗了她好多次。
不能再玩了,再這樣下去就要露餡了。顧遠借口上洗手間從包廂裏出來,環顧左右,一時為難,包廂的門全都緊閉著,要想找到王重山他們隻能抓緊時間挨間偷偷觀察。
從走廊的一頭開始,顧遠在窺視了兩間包廂無果後,又偷偷推開第三個包間的門。
就是這一眼讓多年以後顧遠每每想起都後悔不已。
這第三間包廂裏的不是別人,正是顧遠重生前的老熟人聞一人,霍思寧,簡紹和周洲。
包廂裏的情景讓顧遠的呼吸一滯:簡紹躺在一群少女身上正在玩宴遇的經典花樣“滾香床”,而更讓顧遠吃驚的是年紀最小的周洲正滿臉通紅地坐在簡紹大腿上,簡紹的手伸進他的襯衫裏,氣氛*。而聞一人則喝著酒興致盎然地在一旁觀戰。
或許顧遠對眼前的這一幕太過驚訝,以至於關門的時候忘記了小心翼翼,發出一聲清脆的“啪嗒”聲。顧遠反映過來拔腿就跑。
這個聲音不僅震醒了顧遠,也震醒了包廂裏的人。聞一人,一個眼神示意,霍思寧和簡紹匆忙整理好衣服,開門追了上去。
空蕩的走廊裏要追一個人太容易了,顧遠憑借著依稀的記憶在霍思寧和簡紹追上來之前拐進洗手間。
洗手間的隔間正好打開,顧遠控製不住隻能與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實在是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顧遠慌亂地道歉。一抬頭,居然就是他尋找的目標王家小太子,王重山。
天要亡我啊!顧遠心中一聲哀嚎,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時候出現!
顧遠幹脆眼一閉心一橫,一手捂住王重山的嘴一手抱住他的腰,將猝不及防的他重新推回小小的隔間裏,迅速地鎖上插鎖。
對上王重山像是結了冰一樣冷冷的目光,顧遠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放在不該放的地方,雙手像是被火燎了一般飛快的縮回來。低頭不敢看對方的臉色。
洗手間外麵傳來霍思寧冷冷的威脅,“聰明點你老老實實給我出來,如果是被我揪出來,可就沒有現在這麽好說話了!”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顧遠的心也越跳越快,幾乎要蹦出嗓子眼了。
顧遠抬頭看著王重山的臉上已經有些隱隱發黑,也顧不得心裏對這個人的敬畏,指指門口,做了一個噓聲的口型,眼裏滿是哀求。
王重山挑挑眉毛,眼裏的不滿被惡意的趣味取代。他大手一伸將顧遠攔腰抱起,重重地抵在隔間的門板上。一邊用胯飛快撞擊著顧遠的胯部,一邊刻意壓低聲音發出沉重的低吼。
顧遠的臉頓時爆紅,明白了王重山的意圖後壓下心裏的尷尬和羞澀,也開始配合對方,放開嗓子,大聲呻吟。
“……快點,快點,……啊……好棒!好舒服!……快點繼續……”
顧遠一邊叫一邊貼著耳朵聽到隔板之外的霍思寧在這間隔間外停了停,低聲咒罵了兩句之後,又去搜了隔壁隔間,最後隻能無功而返。
聽到霍思寧離開的腳步聲,顧遠沒有立刻停下呻吟,反而越叫越大聲。再確定了霍思寧不會再這回來後,顧遠終於鬆了口氣,渾身的力氣仿佛立刻散盡,拖著虛脫般的身體拍拍王重山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拍一拍,沒反應。瞧一瞧,還是沒反應。
顧遠不耐煩地瞪向王重山,正好對上他眼裏的好奇與探究。顧遠心裏咯噔一下,大覺不妙。
剛才實在是太放鬆警惕了,才擺脫了一個麻煩,現在又招惹了一個更不好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