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兄弟
第二十二章 兄弟
白被送入維拉公園附近的一間醫院後四個小時,柳T3到了這裏,他本在法國談生意,結果中途助手通知了他這個消息,於是搭乘生意夥伴的私人飛機直達伯明翰,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裏。
在手術室外,柳飛見到了幾個外國人,這些人大多都是阿斯頓維拉的隊員,加雷斯-巴裏,阿邦拉霍,彼得羅夫等等,比較意外的是從倫敦趕來的本特納。
本特納在剛結束的倫敦德比戰中沒有出場,阿森納和熱刺的比賽一結束,他就收到白重傷的消息,可以說,這則消息瞬間震撼了整個英倫賽場,要知道,如今白在英超的名氣與日俱增,已經不亞於任何巨星,這與他聯賽半程以來的出色表現密不可分,因此他重傷的消息也在短時間內就成為各大媒體的頭條,盡管翌日的報刊還未刊印,但許多門戶網站已經更新了最新的消息,白重傷,無疑是重磅頭條。
柳飛和這些白的朋友簡單認識以後就默默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在護士的勸阻下,阿斯頓維拉的隊員們則相繼離去,畢竟他們剛剛經曆過一場激烈比賽,雖然三比一戰勝了曼城,但白的重傷為這場勝利蒙上了一層陰影。
本特納由於沒有出場比賽,因此精力充足,坐在椅子上時不時望一眼手術室的燈,然後隨意地和柳飛攀談著。
手術結束了,白被推了出來,由於麻醉的緣故,白還在沉睡,本特納隨著護士一道把白送入病房,而柳飛則找到了主治醫生,簡單交流後,柳飛立刻聯係家族內部所有在醫學界有人脈關係的人,終於在柳銘哲那裏確定了一位對膝蓋十字韌帶手術有經驗的醫生,他做主確定下了手術,準備下周為白進行手術。
今天在醫院裏,醫生不過是做了簡單的手術,並不是根治,因此白燁的狀況還處於危險狀態中,尤其是半月板也受到了損傷,情況十分不樂觀,有一點可以確定的就是,無論白下周進行手術能否痊愈,他都至少離開賽場半年。
本特納這個大高個坐在病房的椅子上望著病床上一臉蒼白的白,見到柳飛過來,喃喃道:“半個月前,我還和他坐在一起喝酒。”
柳飛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到了他的身邊。
本特納望向柳飛,問:“醫生怎麽說?”
柳飛沉吟了片刻後道:“膝蓋十字韌帶撕裂,半月板損傷。”
本特納倒吸一口冷氣。不停地搖著頭。雙手搓了搓臉。難以置信道:“該死!該死!”
又有一批人走進了病房。為首地是懷斯。他們從荷蘭匆匆趕來。
柳飛和他們簡單認識後。大家坐在一起等待著白地醒來。已是晚上。柳飛在附近酒店訂了房間。讓這些關心白地人先去酒店休息一晚。看樣子白今天是不會醒來地了。
本來還打算謝絕柳飛地好意。但懷斯幾人今天下午經過一場比賽。又加上旅途勞碌。於是也就同意。他們和本特納一起離開了醫院。並留下電話讓柳飛在白醒來後就通知他們。
守在病房內地柳飛手斜支著腦袋小睡了片刻。卻在深夜被一陣腳步聲所驚醒。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柳飛一看。是柳柳。
柳柳進了病房後就撲到白病床前。看著他一臉蒼白地樣子。淚入泉湧。死咬著嘴唇。滿麵哀傷。
忽然,她站起身投入柳飛懷中,淒然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哥,他沒事吧?”
柳飛安慰似的拍著妹妹的後背,柔聲道:“當然沒事。”
“你騙我!”柳柳直起身子,盯著柳飛的雙眼,卻看到了他目光中的躲閃。
柳飛歎了口氣,走回椅子前坐下,搖頭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不是醫學專家,我現在隻知道他受的傷很嚴重,嚴重到可能以後不能踢球,大哥認識一個在歐美聲望很高的醫生,對他受的傷很有研究,我已經為白預定了下個星期的手術,希望經過手術,他能盡快痊愈吧。”
說罷,柳飛疲憊地用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柳柳則坐到病床前,握著白燁的手貼在臉上,輕柔撫摩。
白這一覺睡得很長也很安穩,似乎忘卻了一切,隻是在蘇醒之前的思維才傳來一陣恐懼,他回憶起了賽場上的一幕,他帶球變線向中路切入,科爾盧卡從他身後奔了過來,他知道身後有人,但自信自己的護球技術,對方肯定碰不到足球,但卻沒想到對方直接飛鏟而來,
到危機的時候正是側身望去,對方的鞋底已經碰到了T|節……
無盡的痛楚和內心的恐懼席卷身心,白在那一刻似乎嗅到了絕望的味道,大腦瞬間空白之後就是撕心裂肺的痛苦,然後,隊醫詢問他有什麽感覺,白那一刻不知該說這隊醫業餘還是該把他的問話當成幽默。難道他看不見自己的膝關節部位已經被淤血充塞變得發黑了嗎?難道我一臉冷汗是天氣太熱的緣故?
被抬下場,送入醫院,白內心充滿了恐懼,他甚至感受不到了右腿的存在,他怕這是他職業生涯的盡頭,他掙紮在恐懼的旋渦中不可自拔,當在手術台上醫生說要對傷部進行簡單處理,於是個他打了麻醉,白燁才沉沉睡去,閉上眼睛失去意識前,他許下了聖誕願望:如果他將失去踢球的資格,那麽,請不要讓他成為親人的累贅。
當他睜開雙眼時,先是被一道陽光刺入,避開陽光後適應了光線,白燁轉頭朝窗戶望去,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在英國能有這樣好的天氣,是一件讓人感到幸福的事情。
他再轉頭看去,發現病房裏坐滿了人,連一年多不見的懷斯也在,還有斯托魯普,揚加,祖恩特吉斯,本特納,柳飛?
白看到柳飛有些愣神,再低頭一看,床前柳柳抓著他的手貼在臉上,卻已睡著,白強笑著對大家打招呼道:“你們怎麽來了?嗬嗬,隊長,你們難道不用比賽嗎?”
祖恩特吉斯麵色嚴峻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懷斯卻手拋著一個橙子,笑道:“在英國待傻了吧?我們放假了,羨慕吧?要不考慮考慮回AZ,也能一年雙休。”
白蒼白的臉色擠出溫暖的笑容,忽然,柳柳醒了,她的雙目通紅,眼中布滿血絲,看到白醒來並且臉掛笑容,先是一喜,然後又是擔憂地問道:“白,你怎麽樣?需要什麽?”
白愛憐地撫摩著她的腦袋,說:“我很好,你應該很累吧,早點兒回去休息。”
倔強地搖了搖頭,柳柳堅持要留在這裏,白也不再強求,實際上他如今的狀況,根本不容他強求她。
和這些朋友閑聊了一陣,本特納走到白身邊,低聲道:“溫格教練剛剛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告訴你,安心養傷,如果有什麽需要,俱樂部會盡力而為。
”
白默然,沒有言語。
這時門外走進來四人,四個中國人,白的父母,白建業,白秋葉。
由於這些是白的親人,而且病房麵積有限,所以懷斯等人則識相地離開了病房。
白母淚如雨下,抓著白心疼地直哭不語,到最後卻一直在說讓白燁不要再踢球了之類的話,而白父則一臉憂色,和柳飛的談話中了解了白燁的病情,對這種不樂觀的情況也無能為力,隻能在一旁安慰妻子。
白秋葉昨天晚上就哭了一夜,今天先接了父母再來這裏也已經筋疲力盡,撲在白懷裏哭了一陣就睡著了。
白建業麵無表情地看著白,他走到白身邊時,有些不知該說什麽,看著大哥臥病在床的虛弱模樣,眼神複雜,他沒開口,白卻先想起什麽,對柳飛說道:“東西帶了嗎?”
柳飛點點頭,看了眼白建業,然後從衣服口袋中掏出一串鑰匙遞到白燁手上,白伸後拉住白建業的手,蒼白的臉上浮現溫和的笑意,然後把鑰匙塞到他手中,輕聲說道:“再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了,本來我打算回國等你生日那天再給你的,可現在,恐怕計劃要變了,所以,提前把生日禮物送給你,蘭博基尼Murcielago跑車,希望你喜歡。”
這款跑車已經運到了白的家鄉,正是白打算送給白建業的生日禮物,雖然有柳家的關係在裏麵,但白還是花了四百萬人民幣,用了他三個月的時間去攢這筆錢。
白建業握著鑰匙的手不可自已地顫抖起來,鑰匙的棱角幾乎刺入肉中,他狠狠把鑰匙扔掉,俯下身子抱住白,咬著牙一字一字道:“大哥,你,你給我好起來。”說完,他埋頭在白的肩上,死死抱住白不放。
其實,他隻是不想讓別人見到他已然濕潤的眸子。
白也伸手抱住白建業,欣慰地笑了。
白母和白父見到這一幕,同樣欣慰地落下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