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賣他！可以！
第二十二章 賣他！可以！
周一的下午，白燁還在德霍特球場與一眾青年隊球員訓練時，何修遠和吳鴻誌不期而至，在幾經門衛傳話後，白燁得到了韋斯納教練的首肯，才特批放行。
平日這裏不接受采訪，今天算是破例。
何修遠作為駐外記者，新聞嗅覺可謂靈敏過人，在媒體領域內，領先同行就等於成功了一半。
白燁帶著二人先參觀了一遍德霍特球場，這個破敗殘舊的球場雖然略微寒酸，但相比國內那些業餘的體育場，這裏的檔次顯然已經不低了，吳鴻誌手中的相機就沒有停過，這種同行鮮有的機會被他抓住，怎能輕易錯過？
最後三人來到球場邊，白燁也不拘謹，席地而坐，在正式采訪前，白燁鄭重地告誡了對麵的兩位記者。
“其實我很少和記者打交道，所以沒什麽經驗，不過我腦子不苯，如果我在你們的報道中發現有任何不實的新聞，那麽以後我將會拒絕來自《體壇周報》的采訪。希望你們明白。”
何修遠和吳鴻誌對視一眼，吳鴻誌坐在白燁對麵，扶正了眼鏡後認真說道：“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們有職業操守，在撰稿方麵力求真實嚴謹，絕不會弄虛作假或誇大事實。”
對於這一點空口無憑，白燁隻是輕淡一笑，隨即示意可以開始采訪了。
“以前，你就是在這裏訓練和比賽的嗎？”何修遠望了眼場上奔跑的年輕球員，感歎國內的青訓體係經過多年建設依舊還在原地踏步，足球從娃娃抓起這話可不是口號這麽簡單，也不是靠對足球的一腔熱情就能成功的，很多時候硬件設施該有的還必須有。
也隨何修遠的目光望去，白燁感慨地道：“不，兩年前我加入艾爾克馬爾俱樂部時，新球場還未落成，這裏是一線隊訓練和比賽的地方，而青年隊則是在距離這裏不遠的一處小體育場內訓練比賽，那裏的設施和這裏沒法比，你們如果去看過，就知道了。”
曾經，能夠在德霍特球場出場比賽，是白燁的夢想，可造化弄人，他除了在這裏以對手的身份與AZ打過一場比賽外，再也沒有機會在這裏穿著AZ的球衣登場亮相。
吳鴻誌似乎對白燁的過去十分好奇，於是問道：“能講講你在荷蘭這幾年的曆程嗎？”
猶豫了片刻，白燁大方地說道：“初來荷蘭的兩年，我隻會說一口蹩腳的英語，所以人生地不熟，隻能待在租的公寓裏學習，自己一個人玩球，學荷蘭語，了解這裏的人文風情，那時我還住在阿姆斯特丹，因為我想加入阿賈克斯青訓營，可惜，被拒絕了，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被AZ的球探誘拐到了這裏。嗬嗬。”
笑容爽朗的白燁兀自感歎當時的機緣，若沒有意外的與佛蘭茨相遇，他現在會在什麽地方，還真難說。
吳鴻誌和何修遠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興奮，因為無意中又發現了一個賣點，被阿賈克斯拒絕，然後加入對方的死敵AZ隊，這也算是具有戲劇性的劇情了。
“那之後呢？你的球技就是在AZ青訓營裏磨練出來的嗎？聽說你在青年聯賽裏風頭無二，想必有很多俱樂部都想簽下你吧？”何修遠來之前還真是下過不少功夫，尤其是白燁從青年聯賽起步的職業生涯，可以說白燁給他的印象就是不溫不火卻穩步提高，比起國內很多新星一戰成名後就受人矚目，白燁到如今的職業生涯還真算的上是華麗的低調。
這樣的采訪對白燁來說可以說是種回憶，在道出他的曆史同時，自己也回味了一遍往昔的奮鬥曆程。
“一半一半吧，其實我從小就喜歡足球，所以球感不錯，現在的盤帶功底基本上從小培養出來的，但是沒有經過係統的訓練，就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足球運動員，因為畢竟這是11人的競技項目，團結合作尤其重要，在AZ青訓營，在教練的指導下，我學會如何融入球隊，和隊友們一起踢球，和大家一起去獲得勝利，這與以往自己獨來獨往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接下來隨著白燁親口道出的故事，回顧了他在青年聯賽裏的表現以及他租借去了文洛一年的經曆，他在話語中表達了對韋斯納教練的感激，並感謝杜塞爾卓普教練對他的器重賞識。
當采訪即將結束時，何修遠沉吟半晌後才問了一個他疑惑的問題。
“白燁，為什麽在你年少的時期會萌生到荷蘭踢球的想法呢？為什麽沒有選擇在國內？我的意思是先在國內踢出名了，然後再留洋到海外發展，難道你不覺得這樣貿然前往荷蘭，離鄉背井，太過冒險了嗎？”
吳鴻誌也眼色鄭重地望著白燁，對這個問題，他也想知道答案。
思考了一陣，白燁平靜地解釋道：“撇開中國足壇的轉會製度不談，薪水不談，就談足球競技的本質，我認為中超聯賽對抗弱，節奏慢，技術粗糙，不適合我未來的發展，或者說，我心目中的舞台，中超給不了我，而我如果把起點選擇在國內，很難保證將來不被同化，被這樣環境所影響，潛移默化，誰也說不準，那時，我的未來就沒有了希望。”
對於這個答案，何修遠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但吳鴻誌卻反駁道：“中超畢竟還年輕，但我們在進步，如果你留在中超，或許會給聯賽一些幫助，難道你沒有想過為中國足球出份力嗎？”
白燁笑了，很真誠地笑道：“全球有超過五十個國家有自己的職業足球聯賽，算上下屬的次級聯賽，有超過一百個職業足球聯賽，中國的世界排名是多少？而中超聯賽又排多少？即便我在中超聯賽成為最佳第一人，那又如何？難道說就能夠在五大聯賽立足？我們的球迷眼中除了中超就是五大聯賽，難道就沒有想過葡萄牙，比利時，捷克，荷蘭，丹麥等等這些在歐洲聯賽僅為二流的職業聯賽，捫心自問，現在有多少在中超表現出色的球員能夠在這些國家的職業聯賽立足？”
說完這些後，白燁又是一歎，搖頭起身，不再說什麽，多說無益，既無法改變，空口白話說了也是白說。
何修遠和吳鴻誌走了，他們走的心滿意足，因為今天的采訪收獲頗豐，總體來說，他們對白燁印象很好，他不驕不躁，有巨星的大氣，不象國內一些嶄露頭角的球員稍微有些名氣就鼻孔朝天，不拿正眼瞧人，耍大牌講排場，整天追求些虛幻浮華的表象。
當白燁重新投入訓練的時候，本來今日有休假的範加爾教練卻被俱樂部的足球總監馬丁－範吉爾請來了辦公室。
“怎麽看？”範吉爾把幾份傳真遞到了範加爾的手上，詢問的目光一直注視著範加爾。
這是幾份求購白燁的報價，其中有來自德甲柏林赫塔的350萬歐元，英超的阿森納300萬英鎊，西甲的比利亞雷亞爾400萬歐元，還有法甲的巴黎聖日爾曼提高到300萬歐元以及附加條款浮動的150萬歐元。
這幾份報價都是在AZ客場7球狂屠威廉二世的比賽結束後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傳真到俱樂部的，距離轉會截止還有兩個星期，但白燁上一場的表現已經讓很多對他長期關注的球隊都坐不住了，都十分急切地想引進這位極具天賦的中國人，較賽季前那些傳真到俱樂部200萬歐元左右的報價，如今這些報價足夠讓AZ俱樂部管理層動心。
要知道，在荷蘭一筆價值一千萬英鎊的轉會都稱得上地震級的效應，而白燁若能賣到400萬歐元，也算不小的震動。
而對俱樂部而言，這400萬歐元可謂白賺，因為白燁是出自AZ的青訓體係，在引進他時根本沒有花費一分錢，這幾年的工資也低廉，所以就成本而言，這比買賣若做成了，大有可賺之利。
“拒絕！”範加爾教練看過所有報價後很直白地說道，但範吉爾卻有些遲疑，問：“為什麽？”
“因為現在轉會市場沒有第二個白燁讓我們引進來做替補，而且我已經在考慮讓白燁做主力了，這個賽季他必須留在AZ，這樣不論是板凳厚度還是球隊的戰術打法上都有保證。賣他，可以，等一年後再說。”範加爾教練的態度很強硬，不似玩笑。
範吉爾卻依舊舉棋不定。幽幽道：“一年？如果這一年中他傷了呢？狀態下滑了呢？一年後他就賣不到這個價錢了。留他一年，我們就必須承擔一年的風險，這是賭博。”
明顯對此持不同意見的範加爾反駁道：“如果白燁這個賽季能夠發揮穩定，那麽一年後這些報價都會提高至少一倍。這個孩子的成長報告我看過，你對他的評價曆來很高，怎麽現在卻沒有信心了呢？聽我的，拒絕。”
歎了口長氣的範吉爾苦笑自嘲：“信心？在四百萬歐元麵前沒有信心也很正常，我們是小俱樂部，四百萬歐元幾乎能夠維持半年的開銷。唉，教練，聽你的。希望一年後事實證明你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