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醫生本來說一個星期就差不多可以出院的,現在已經過了八天了,醫生還讓他再觀察兩天,已經到了極限的向羽是再怎麽也躺不住了。“不行,我一定要出院,再被關在這個房間裏,我非瘋了不可。”

向羽的底子好,又年輕,現在已經能自如的下地走動了,左手的繃帶也已經拆了,隻有胸口,還沒有。醫生見說不過他,主動放棄了。“好吧!我開些藥給你,記得回去換。還有,一個星期後再來複查一次。”

“好,沒問題。”向羽痛快的答應。

出院手術這麽麻煩的小事用不著我操心,自有人會辦理。但泥鰍臨了接了個電話,然後就走了。說讓另一個兄弟來接。另外來的,不是一個兄弟,是一個姐妹,是訓練營裏的教官,以前見過。叫什麽武力,是個男孩名。人長得也漂亮,有點像混血的那種,特別是眼睛,有點帶棕色,鼻子很挺,皮膚是怎麽曬都不會黑的那種。是他們訓練營的第一美人兒。可惜,美女也愁嫁,和我一樣都是二八年華,卻一直是獨身一人。問過向羽,為什麽沒結婚,向羽總說,和你一樣唄,找感覺。

武力和向羽一樣,屬冷淡型的。用眼神示意了下向羽,然後對我視而不見的拿著向羽的生活用品率先下樓了。向羽出院是臨時起意,我隻來得及趕過來送送他,沒來得及請假。我挽著他的手臂,依依不舍的。“向羽,我好舍不得你喲。”

向羽一如往常的捏我肉肉的臉頰,“星期五我讓人來接你。”

到車邊又**了一會兒,我倆才分開。向羽在我頰邊親了一下,才上車。我們笑著揮手,原來,我竟這麽舍不得離開他了。

在我熱切的期盼中美麗的星期五終於到來了,我中午的時候已經將整理好的行禮提到了辦公室,隻等著下班鈴聲響了。當我像小鳥一樣飛著走出大門時,接我的車已經按響了喇叭,是鄧教官。“大哥,怎麽是你?”

大哥笑著說“你以為是誰,向羽來不了,泥鰍又不在。別人又和你不熟,選來選去也隻有我了。”

“辛苦大哥了。”我討好的笑笑。

“不辛苦。”

看著是熟人,我的手又癢癢了。“大哥,讓我開會兒行嗎?”

“你?有駕照嗎?”

我特自毫加驕傲的點頭,還把駕照拿出來給他看。“去年考的呢!”

“行,你來吧!”大哥特痛快的答應了,下車坐到了副駕駛。

從打火到啟動都還順利,隻是一到車多人多的路口我的膽子變小了不說,狀況頻出。一路上,有我這個三流的司機在,大哥的日子不好過。“哎,眼睛看到哪裏去了,你那邊來車了。”

“大哥怎麽辦?”他告訴我來車了,我卻不知道怎麽辦?大哥撫著額頭,“妮子啊,以後你一個人千萬別上路。你這技術,真的稱得上馬路殺手。”

我自毫的點頭,“是,我師傅也是這麽說的。”我看著他撫頭,眼前一亮,“大哥,要不這兩天,你或者你們的教練再當當我的師傅,讓我的技術熟練一點。”

可能是為了我的人生安全著想吧,大哥想了一會兒,半開玩笑的說“隻要你舍得和向羽分開,我沒所謂。”

“好,沒問題。”這有什麽,練車是大事。

當我從駕駛室走出來的時候,向羽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大哥問“你怎麽讓她開車?”

大哥搖頭歎息,無奈的道“她說她有駕照,哪知道技術這麽差啊!我也是等著她開上了就後悔了。”

向羽表示認同,“上次我也是,見她拿個駕照在那裏顯擺,以為能開多好呢!”

“說什麽呢!哪有一見麵不鼓掌,反而檢討我的。”說著,我的手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手背。

“哎喲。”我叫著把手拿開,邊指控我,“丫頭,你現在是越來越心狠手毒了,哪有這麽掐人的。”我得意的笑,“那是當然,我的獨門。”我是想說獨門馭夫術的,但看著大哥還在旁邊,沒好意思說出口。看著他的身體,“傷怎麽樣了?還疼嗎?”

“快好了,隻有一點點疼了。”他牽著我的手晃晃悠悠的去小食堂,為了我的到來,大哥和他請我下館子呢!當然,對我表示熱烈的還有肖豔。看著我倆合好,她比我還高興,“怎麽樣,現在後悔當時的一時衝動,又想回來了吧!”

向羽和大哥隻笑不語,我嘴硬,“才沒有,這叫距離產生美。”

肖豔哭喪著臉說:“可我想我家寶寶了,都快有一個月沒見著了,又不放假,又沒有假期,像坐牢一樣。”說這話的時候肖豔看著的是向羽,意思很明顯,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向羽笑著抬頭,“沒有假期,沒有放假,但你可以請假呀!”

肖豔眼前一亮,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真的,那我明天後天都請假。妮子,你幫我代理一下。”

“讓她代理,她自己做這份工作的時候都是進出自由,還想她代理會有多負責嗎?”向羽很不給麵子的揭我老底。

“啊?”肖豔回過神來,“我還在這老老實實的受苦受難,真是冤大了,早知道我就躲在宿舍裏上網聊天,睡大頭覺了。”

“沒關係,接下來你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享受。”大哥笑看著肖豔的這哭笑不得的感歎。

吃完飯出來,肖豔說要收拾一下東西回了宿舍,大哥說還有資料沒有整理完,反正都很忙,然後就剩下我們倆了。明知道他們是故意的,明明在一起很久了,可還是會不好意思。

戀愛中的人是廢話最多的人,每天打電話會問,你在做什麽?有沒有想我,但我很想你之類的話,我們也不例外。這不,他就已經開始問了嗎?“想我沒有?”

果斷,堅定的回答“想。很想。”

“哪兒想?”

“哪都想。”真是肉麻死人也不償命。

已經是四月天了,天氣已經很暖了。我們相依坐在椅子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他告訴我,每當看到藍色的水,他就會想起部隊,想起戰友,想起他苦難的童年。

“妮子,你是不是都沒有聽我說起過我的父母?”

我點頭,因為他不說,所以我不問。

聽聽他悠悠的道:“我的媽媽在生我的時候就死了,我和爸爸一起相依為命,爸爸是很好的船長,因無人看管,隻能帶著我到船上,我們從湄公河,到老撾,緬甸,再到泰國,去很多地方。直到有一天,當地的匪盜劫持了我們的船,搶了我們很多東西,殺死了我們所有水手和船員,我是被爸爸塞進了夾板中才躲過了那一劫。當那些人走了以後,我爬出來抱住的隻有爸爸流趟著的血水和冰冷的屍體。那一條船上帶我二十個人,我是唯一的漏網之魚。從那以後,我不再有表情,不再有心情。”

我驚訝的看著他,沒想到,他會有這麽痛苦的經曆。

歇了一會兒,他接著說“我被送進了福利院,讀書,然後參軍。在陸戰隊,大家習慣叫我‘戰神’,他們說我無所不能,他們說沒有人能打敗我。那些都隻是我的各項軍事技能都很好。直到有一群比我年輕,比我有生命力的人出現,他們向我發起挑戰。雖不能打敗我,但他們有勇氣,有決心,有智慧。我欣賞他們。後來,你都知道了,我參加選拔賽的時候肩傷複發,我自己放棄。”

“我以為,我會一直一個人。開著保鏢公司,賺無所謂的錢,無所謂的活著。沒想到,天可憐見的,讓我遇見了一個你。讓你走進了我的心,溫暖了我。謝謝你。”

“我也謝謝你。”我深情的抬眸,看到了他眼中全部的我。“謝謝你讓我有了嚐試愛的勇氣。”

“向羽,我覺得你越來越會說情話了。”我笑看向他。

“我也這麽覺得。”然後,我們相視而笑。“妮子,我問你一個事。”

“說。”

“你電腦中有一個加密的相冊,在自己的電腦裏,還要那麽保險做什麽?”經他這一問,我才想起電腦這段時間都在他那裏。肯定沒事的時候打開了裝照片的資料夾了。我有些難過,“向羽,這個事以後再告訴你好嗎?我現在不想說。”

他看出了我的為難,不以為意的安慰我,“沒關係,不想說就不說。我隻是隨便問問。”他這樣的不介意反而顯得我很做作,於是我決定徹底的坦白,“其實,那是我和我初戀男友的照片。那時,我跟著學校出去實習。那時的我,我們,真的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他溫文而雅,文質彬彬的樣子一下就吸引了我。那時不僅我,還有許多女孩子都喜歡他。”

我閉上眼,想起我那段無忘的初戀,繼續說道“他叫餘劍波,是一所大學剛剛畢業的學生,為人謙和有禮,總之,很好。那時我覺得,他就是我的天下,我死皮賴臉的圍追堵截,用盡各種方法追到他。他人很好,對我也很好。”

“後來呢?為什麽分開?”見我不再說,他接著問。

後來,為什麽分開?我苦笑了一下,“後來,有一次我們去海邊玩,我們的車被撞了。我被撞出車外,當場就昏迷過去,而他,我不知道。隻知道睜開眼睛時,我看到了血肉模糊的他。那麽多的血,流了一地,連擔架也被染紅了。你說,一個人能有多少血可以流。後來我被家裏接了回來,那時我們靠寫信聯絡感情,我寫了很多封信,卻都以查無此人退回來了。後來,我又問留在那裏的燕子和同學,有的說不知道,有的說他肯定死了。他沒有再回過那家公司,而我,也失去了他的消息。後來,我的好朋友也失去了消息,我的好朋友叫瓊,我們初中就在一起,平時就像一個人。那次她也去了,她受的是輕傷,沒有回來,隻是,自那以後,她再也不和我聯係,再也沒過學校,這麽多年,她連家也沒有回過。”

“好了,別說了。”他心疼的抱緊我,“我真該死,明明想好不問的,還是沒忍住問了你。沒事,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