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者
第四章 死者
看著焦急的眾人，張信卻隻是微微笑了笑，開始給萬成講起了鬼圖內的一些生存經驗。
“解謎的事情等會兒再說。萬成，你還記得獲得拚圖的渠道嗎？”張信問道。
雖然萬成此時迫切想知道這個自殺的謎團，他還是強壓下了好奇心。“可兒說過，在鬼圖裏的某個地方會有拚圖的存在。”
“每一張鬼圖裏有兩隻鬼。或者說，是兩種鬼。”張信不慌不忙的掏出一根不知何來的香煙點了起來。“整理者把它稱為劇鬼和圖鬼。劇鬼是在鬼圖中和劇情有關的鬼，通常都是因為某個劇情而形成的鬼，再對整理者進行追殺。而圖鬼則是守護拚圖的鬼，一般來說隻要不觸及到有關拚圖的部分就沒有什麽危險。”
“但是，圖鬼的能力卻大大的超過了劇鬼。更何況倘若現在就解開謎題的話，過幾秒鍾拚圖就會把我們傳送回拚圖世界了。”張信似笑非笑的看著萬成：“現在你還想這麽早就解開謎題嗎？”
萬成愣了愣，他根本不會想到還會有這種事。
“再者，這個謎題難得不可思議，但是給的提示卻又簡單地一塌糊塗。憑你們的能力隻要想通了，就隻是一瞬間的事。”張信好像想到了什麽，訕訕笑著。
“所以你的意思是，把解密留作後手，先去探索拚圖，等到拚圖入手或者被圖鬼追殺的時候再說出謎題吧。”眾人之中李澤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的思路和張信基本相同，隻是他到現在還沒有解開謎題而已。
“嗬嗬，或許吧。”張信點點頭，不可置否。
“那張信，你已經有了拚圖的線索了麽？”一旁的董可突然發問。
“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拚圖的所在地點是在……”張信剛要說出最關鍵的地方，誰知突然一個人影從窗口飛落而下。
離窗口最近的董可反應最快，立刻握住靈圖感知著鬼的氣息。
“沒有。”等其他人紛紛握住拚圖時，董可卻無奈的搖了搖頭。根據靈圖的感知，周圍雖然有淡淡的陰氣，但是並沒有那種置人於死地的威脅。
萬成一皺眉，好像想到了什麽，立刻打開窗戶向下望去。
“死人了，跳樓自殺。”剛才那一閃而逝的人影並不是鬼像，而是實實在在的人掉了下去。
“去看看。”張信一馬當先走下樓梯，其餘人紛紛跟上。
卻沒人看見李澤無奈的苦笑。
等四人趕到樓下時，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人群紛紛議論著，話題總是離不開鬼上身一類的東西。
“警察，請讓開。”張信亮出警察的身份，帶著三人進入了包圍圈，當他看到死者的時候，愣住了。
地上躺著的，不是別人，是張信。
“怎麽回事？我怎麽……”然而，率先出聲的是董可。
“不好，小心！”幾乎是瞬間張信和李澤都想通了其中的關係，大聲示警，幾乎是同一時間握住了口袋中的拚圖！
萬成在看到地上躺著的屍體竟然是自己的臉時，也是一愣，在兩人的示警下，他迅速的跑到了由三個有經驗的整理者組成的三角包圍圈中。
正如張信所意料的，地上的“屍體”在眾人都看到它的時候消失了，同時周圍暗了下來。然而周圍的人群卻仿佛沒有看到他們的異狀，依舊不斷的討論著。
“你說會不會是有鬼啊，都在自殺。”
“有可能是有鬼哦。”
“媽媽，鬼在哪裏呢？”
“傻孩子，怎麽會有鬼啊。”
然而，預想中鬼的攻擊卻遲遲沒有到來，反而人群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
四人小心翼翼，一口大氣也不敢喘。而萬成此時在口袋裏握著碎片的手已經濕透了。
雖然幾人是背對背把萬成圍在中間，但是他卻依然能感受到正對著他的張信那越來越嚴肅的感覺。
“張信，怎麽了？”李澤也發現了張信的異常，開口問道。
張信臉上的冷汗已經流到了衣服裏，但是他卻依然不敢動手去擦一下，就這樣跟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回答道：“你有沒有發現周圍……”
“這裏的陰氣不知道為什麽越來越重，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董可插了一句。
“看來沒錯了。”張信突然咽了口唾沫，他此刻的表現並不是害怕，而是“它”刻意對張信施加的壓力，想要打斷他的思考。
他狠狠一咬嘴唇，流出了血液，疼痛讓他擺脫了控製。他迅速道，“周圍的人靈魂中的一部分都是劇鬼的載體。”
“怎麽可能！”萬成不可思議。照理來說這應該隻是一個最低等級的解謎鬼圖，怎麽可能會有這麽逆天的劇鬼存在？
如果周圍的每個人都可以成為劇鬼的載體的話，那這劇鬼的完成形態究竟會有多強大。
“董可！你仔細感受一下，是不是他們每說出一個‘鬼’字，陰氣就會強大一分！”周圍人群的聲音越來越大，張信幾乎是喊出聲來！
為了感受氣息，董可甚至都閉上了眼睛——
“碰！”突然萬成從頭上感覺到一聲巨大而又沉悶的碰撞聲！他抬頭一看，一塊巨大的拚圖正擋在他的頭上，他能感受得到隔著拚圖的那股讓人恐懼到顫抖的氣息！而此時張信正用手托著那塊碎片。
“不錯的偷襲，但你以為能瞞住我嗎！？”張信不屑的一笑，他自然有他身為十一圖第一智者的自傲！這小小的初級最低級鬼圖的劇鬼，又怎麽會讓他這個算得上是身經百戰的人感到害怕？隻見他微微用力，手上的巨大拚圖竟然不斷的震動起來，而那股恐怖的氣息似乎也回到了天上。
“就是現在，快走！”張信沒有絲毫猶豫，趁著他那塊巨大拚圖還有兩秒鍾才會失去效果，他用顫抖的雙手頂著拚圖就向人群衝過去。
萬成一把拉過董可，快步跟上去，往天上瞟了一眼——一具屍體正在天上盯著他們看。屍體的臉部血肉模糊，而身體也是殘缺不齊，就仿佛從大樓跳下來過一樣。
奇怪的是，萬成卻感到這具惡狠狠的屍體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證明了張信先前的猜測，當他巨大的拚圖不斷的拍開圍觀人群的時候，他們的頭頂都會冒出一股股墨黑的煙，不斷地慘叫著。
兩分鍾後，張信的拚圖沒了作用。
然而，麵前的人群竟然還是無邊無際。
“全BH市的人都過來了麽？”萬成看著周圍的人群，狠狠的罵了一句。
“不可能，肯定還有什麽我沒想到的事。董可，不要間斷靈圖的搜索，李澤……李澤呢？”張信雖然沒有像萬成那樣有些慌亂，但是當他叫到李澤的時候卻發現不知什麽時候李澤已經不見了，
萬成回想了一下剛才，他拉董可完全是因為董可離他最近，而且在他的預想當中李澤有不俗的保命手段，跟上張信完全沒有人和問題，但是他卻……
“會不會是在後麵？”董可有些擔心。
“沒時間想這些了，現在就算回去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他，我們必須先離開這裏再確認他的死亡，更何況……”張信解釋著，到最後卻沒有說下去。
“總之，董可你照著我說的去做，萬成你注意好千萬不要和我們脫離，否則下場隻有一個。”此時他們的周圍已經擠滿了人，雖然人群好像沒有什麽威脅，但是誰也說不清楚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事。
萬成一手握著拚圖，一手拉著董可，以防她在使用靈圖的時候被偷襲，而眼睛卻死死盯住了張信，以便第一時間跟上他的行動。
如同煎熬一般，就這麽過去了五分鍾。
雖然身處人群中，但是三人完全感受不到一點溫度，仿佛置身於冰窟一般。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萬成能感覺到周圍的人群似乎突然發現了他們的存在，已經不斷的有人把視線往他們身上掃著。
好像要把他們吞噬掉一樣。
“有了！”董可驚喜的叫道。
“說！”張信言簡意賅，這個時候容不得他廢話了。
“每兩分鍾左邊的人群陰氣會淡一些，持續一分鍾左右！”董可也是急速的報告這她的唯一發現。
雖然看起來沒什麽用，但是卻是他們逃命的希望。
“董可計算時間，我開路，萬成你和董可一定要跟緊我！”張信一再的強調著讓萬成要跟緊，深怕這個好不容易才進來的新人第一個鬼圖就死了。
雖然這種事經常發生。
“三、二、一，走！”董可用盡全力的感受靈圖，硬生生的把感應的時間壓縮成了秒！
隨著董可的號令，張信再一次拿出了他的那塊拚圖，在萬成的視線裏不斷的變大再變大，直到和一塊盾牌那般大小。
雖然萬成不理解在拚圖的冷卻時間拿出來還有什麽意義，但是時間之緊迫容不得他發問，隻是緊緊追上了張信的腳步。
然而，讓萬成意想不到的是，當張信的拚圖再一次的碰到人群的時候，人群的頭頂竟然再一次冒出了黑煙。
拚圖生效了！
就這樣在張信的帶領和董可的不斷分辨下，眾人安全穿過了人群。
出乎他們意外的是，一個黑影正在人群外圍等著他們。
看黑影暫時隻是站在那裏沒有動作，三人也站在原地，等著進一步發展。
因為，張信負傷了。
在快要穿過人群的時候，張信突然噴出了一口鮮血，同時手裏的拚圖並沒有重新變回小拚圖，反而裂成了一塊塊碎片，然後化為粉塵消散在空氣中。
萬成的拚圖，也為了最後的那幾步路使用過了。
現在他們所能依仗的，僅僅是董可手裏的靈圖了。
但是靈圖平時的作用僅僅是用來探測氣息罷了，如果要使用驅散的功能的話，那麽作為靈圖的持有者，董可會當場暈厥在這裏，張信顯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於是三人和黑影僵持在了原地。
“等等……這個黑影……我沒有從它的身上感覺到陰氣……”董可喘著粗氣，先前不斷的探測讓她的體力下降了不少。
“我去看看。”看著李澤失蹤，張信負傷，董可也快不行了，萬成的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抽痛。
不管是為了十一圖還是別的什麽也好，他們畢竟是為了保護自己才受傷的。
“回來，我去。你這種新人保命手段怎麽能比得過我呢？”萬成剛想邁步，背後的衣服卻被張信緊緊拉住了。
“而且，什麽時候你的智商能到我一半的時候，再去主動找鬼玩兒也不遲啊！”張信灑脫的笑著，看似嘲諷的話裏卻是包含著對新人的愛護。
“而且。”張信輕鬆道。“我賭五毛錢那個黑影不會傷害我。”負傷的他甚至還有心情學萬成開玩笑。
趁著萬成愣住的時候，張信已經走了有一段距離了。
“……”萬成看到張信已經走到了黑影前麵，似乎說了什麽話。
“快來吧，是李澤。”張信轉過頭對兩人招呼道。
董可聞言感到一陣驚喜，畢竟以他們現在的狀態來看，如果能有李澤這麽一個戰鬥力自然就更好了，更何況李澤對十一圖來說也是十分重要的。
突然董可心中閃過了一絲怪異的感覺，但她並沒有在意。
然而，萬成卻真真切切的看見張信臉上的笑容，包含著無奈。
難道張信是為了自己二人和黑影達成了什麽條件嗎？萬成不由得如此想著，和董可走上前去。
李澤正和張信談笑著，似乎能為再一次活著見到同伴感到歡喜。他的身上沒有一絲傷痕，他的實力可見一斑。
“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吧。”萬成建議道，他們此番受到了不小損傷，的確需要休養一下。
……
“你是怎麽逃出來的？”眾人就近找了一個酒店休息了一會兒便再度聚到了一起。畢竟鬼已經開始攻擊整理者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再度陷入困境。
“我並沒有逃。”李澤聽到萬成的疑問隻是淡淡的一笑。“不知道為什麽，在張信決定向外衝的時候，我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等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就到了人群外麵，就是遇到你們的那個地方了。”
“那你這覺睡得還真不長。”張信吐血隻是因為精神上的受創，睡了一覺似乎就好的差不多了，看他又恢複浪子本色就知道了。
“有的拚圖能在冷卻時間的時候再次使用，效果和平時一樣。隻不過有代價的，還不小。對吧信瘋子？”董可有些不滿的看著張信。強製使用拚圖的代價並不是現在的張信可以承受的。當然，她也清楚當時的情況或許從客觀上來說是最合適的選擇，所以董可也並沒有說什麽。
隻是可憐十一圖第一智者張信莫名其妙成了“信瘋子”。好在他天性灑脫，倒也不在意，隻是微微報以苦笑。
“如果你的拚圖有這種功能可千萬別用。”看萬成有些心動的樣子，董可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強製使用拚圖的代價相當大的，別看信瘋子現在跟沒事人一樣，如果不是拚圖世界能給人治療的話，他估計再活個一兩年就頂天了。”
董可的話嚇了萬成一跳。
要是鬼圖的持續時間長一點，等到時候好不容易謎題解開了，自己卻因為暗傷死在鬼圖裏，那才叫冤枉。
“沒事兒，反正在過個一兩天就能解開了。”張信依舊毫不在意。
“一兩天就可以了？”李澤微微一愣，即使他和張信經曆的事情有些不一樣，但是此時的他還是毫無頭緒，僅僅是猜出了一點端倪罷了。
“不管是劇鬼還是圖鬼，相關的事情我都了解了。”張信自信道，此時此刻的他完全沒有剛才嬉笑的浪子範，反而是有一種天下盡在手中的感覺。
“啊，別沒來得及告訴我們就死了。”萬成再一次的輕鬆一句話把張信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氣場給打了個精光。
於是李澤的表情再次變得古怪起來，董可繼續沒給情麵的噴了。
“總之……”張信無奈之下隻得轉移話題：“你說的還是有那麽一丁點可能的，我還是先給你們分析一下我推理的整個故事吧。”
看到三人都是擺出一副傾聽的樣子，張信一笑：“不過還是等我找到了證據再告訴你們。”說吧便溜回了房間，一副打死不出門的樣子。
眾人被擺了一道，但是也沒什麽話說，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稍作休整，決定等到了晚上再決定第二天的計劃。
然而，誰也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個看似安逸的晚上，發生了一件連張信都不曾意料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