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回 斷腸人
第五十六回 斷腸人
山重水複，柳暗花明……..。
一條小路、蜿蜒曲折，一直往那峽穀深處延伸、通往那幽靜的林蔭之處。山腳下，一溪清泉唱著歌兒不知流向哪裏…….。
溪水旁，座落一處很別致的亭子，亭上掛一牌匾，上書：“賞溪亭。”三個字。那亭子琉璃瓦蓋頂，飛起五條角龍，亭溪之間隱約透著一股迷霧……。四周布滿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鶯歌燕舞之聲不絕於耳，令人心曠神怡！
二毛和豬豬款款而來，不像闖關者，倒極像遊山玩水的遊者、智者。
二毛貪玩，見此美景早已忘了身處何地。
“好美的景致！”二毛幾個起落來到亭上，盡情觀賞起那般美妙景致來……。
豬豬隻是跟著，由於他是超人，相對缺乏人性之間的那種七情六欲。對事對物沒有多少吸引力。對眼前的景致同樣不屑一顧，也不催促，任其玩樂。
一是二毛累了，而是二毛貪婪這裏的美景。索性坐下來靠著柱子一邊休息一邊欣賞。一會功夫，便不知不覺的在美好的遐想與憧憬中睡著了。
“兒子！兒子……！”突然，一個戚戚慘慘地叫聲傳來，使二毛大吃一驚，趕忙尋覓，不遠處，一白發老太太在那半雲半霧的山腰處若隱若現……。雖然不是很清楚，視線也不是很好，單憑直覺與那模糊的身影，二毛就可以肯定那正是自己的老娘！他一霎那間繃緊了第六根神經。
“娘！”他情急之下飛身竄了出去，幾個起落已然撲了過去。
“兒子！救我！”母親似乎很害怕，焦急的呼喊著二毛。
“娘！”母子二人遙相呼應。二毛拚盡全力追趕，卻發現無論自己如何用力，始終不能拉近與母親的距離。二毛似乎覺得事有蹊蹺，轉身去走捷徑，騰身飛度，要去攔截。
沒料到老娘似乎是在和自己捉迷藏。一下子不見了。
“娘娘！你在哪裏？”二毛焦急的來回飛度，呼叫著，尋覓著……。卻始終不見老娘的蹤影。
“娘娘！您在哪裏？”二毛聲嘶力竭的呼喊著老娘。這一刻，她有些發瘋發狂！找不見老娘他急火攻心。
“娘啊娘！我的老娘去了哪裏？”二毛開始哭了：“如此深山老林，我娘到此幹什麽？千裏迢迢她是如何來到此地的？難道這裏邊有蹊蹺？”二毛忽然想到了不好的一種結果。頓時大吃一驚。
“娘！娘！您在哪裏？”二毛開始瘋狂，瞬間轉遍了整個山穀。
突然，他再次看到了老娘的身影。
“娘！”他淩空飛渡，幾個起落已攔截在老太太的前麵。
“娘！”二毛突然發現原來有兩個鬼魅正挾持著老娘！而那倆人不是別人，正是閻羅殿黑白、無常！
“兒呀！救我！”老娘憔悴的不成樣子。可憐、乞求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希翼。
“放開我娘！”母子之情油然而生，二毛大喊一聲飛身躍起，盛怒之下直奔黑白無常踢去。黑白、無常往後一躲，將老太太往前一推做了擋箭牌，
二毛知道不好，怎奈招式已老，已然不能變招換招，一腳正好踢在老娘前胸。
“啊！”老娘應聲倒地。黑白無常卻跑得無影無蹤。
“娘！”事發突然，二毛根本不能避免，落地時抱起老娘搖晃半天；“娘！娘！你醒醒！娘！你醒醒……！”任二毛淚如雨下，聲嘶力竭，老太太就是不應聲。麵目憔悴的如同一張火紙。
“娘！”二毛絕望了，把娘攬在懷中淚如雨下。
豬豬走過來，但不吱聲。似乎對他母親的死一點也不同情。
“快去，抓住黑白、無常這兩個老鬼，”二毛哭著發窮恨說：“我要扒他們的皮、抽他們的筋，點它們的天燈，將它們碎屍萬段，為我娘報仇！讓他們為我娘償命！”
豬豬仍不做聲，追著黑白、無常跑了下去…..。
“回來，”二毛痛哭流涕地叫住了豬豬，說：“是我殺了我娘！該死的應該是我。”二毛抱著老娘悲痛欲絕：“娘！娘！兒子不孝！是我殺了您!兒不孝！兒不是人！兒該死……！”
“娘！您慢走！兒去陪您，伺候您！”二毛突然舉手對著自己的腦袋要自殘於命！突然，一道紅光閃過，二毛的手打在自己頭上已無力量。
他知道是豬豬在做阻攔，於是，高聲叫道：“豬豬別攔我，是我害死了我娘，讓我去死！”二毛再次舉起了右手，痛哭流涕之間要對自己痛下殺手。
豬豬再次紅光閃爍，阻止了他。
“我說豬豬哇！”二毛哭叫道：“你別攔著我行不行？讓我去死吧！像我這種人豬狗不如，活著有什麽用？讓我去死！”二毛絕望到了極點，說話間又掄起了手臂。
豬豬也不作聲，隻是照舊阻止了他。
“豬豬哎！”二毛說：“我自己的命我自己還做不了主嗎？你讓我去死吧你！我求求你了！”二毛給豬豬磕了幾個響頭。看得出，對老娘的死，二毛傷心到了極點，已無生活的念想，決意要陪老娘去死、共赴黃泉。
豬豬不言不語，隻是不允許他去死。無奈，二毛隻好作罷，打消了死的念頭。
他顫抖的手捋著老娘額頭上的幾縷白發，撫摸著她臉上那飽經滄桑的褶皺，肝腸寸斷！頭與頭黏在一起，兩行熱淚流淌在母親的臉上…..。
許久，他發現母親的臉上有些許汙漬，便捧著母親的臉，輕輕地用舌頭舔去她額頭上的汙漬，任淚水在老娘臉上橫流，他崩潰了，徹底的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他下意識放下老娘，讓他平躺在草地上。
他開始用手扒開草坪，挖出泥土，他要為老娘掘一墳墓。堅硬的泥土劃破了他的手指，任鮮血流淌在指縫之間，再染紅那堅硬的泥土，他全然不知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將埋葬母親的墳墓挖好。抱起老娘平放在墳墓中那一刻，他把臉貼在老娘的臉上，久久不肯起來。此刻，他想起了母親的三個心願：娶媳婦抱孫子，吃頓紅燒肉，穿件新衣服。
多麽簡單的三件事，身為兒子但凡稍稍努力便能達成老娘的心願，而他卻一樣也沒能做到，整日吊兒郎當闖江湖，打打殺殺過著居無定所的日子，到頭來什麽也沒有。沒錢沒房沒地位，沒妻沒子沒家庭，
想想自己多麽失敗！又是多麽混蛋透頂！貼著娘的額頭他哭著說：“娘！兒不孝！兒就是一個混蛋！老大不小了，也沒能給您娶個兒媳婦讓您抱孫子！就連飽餐一頓紅燒肉，穿件新衣服這麽簡單的事情都沒能做到，兒子還有何用！還有何麵目活在世上！娘！您慢走，兒子我陪您一塊走，到陰曹地府伺候您！再也不離您半步！娘！等我！”說著話，二毛起身往那岩石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