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前度愛情
3前度愛情
【愛情不需要多,從想入非非到痛徹心扉,一場足夠。】
頒獎結束時,顏玨才發現自己錯過了妖孽二十幾通電話外加八條短信。也幾乎同時,她被告知校長宴請讚助商的飯局裏自己同樣是“不能缺席”。就在這時,鈴聲再次響起,顏玨邊往大廳走,邊接通了妖孽的電話。
“我回不去。”
“你什麽時候回來?!”一接通,兩人同時開口。
“那你什麽時候能回來……”妖孽的磨牙聲很明顯,顏玨笑著把手機換到左手,右手朝等在遠處的文景擺擺,“你數滿一萬隻羊我就回去了,我還有事,回家說。”連抗議的機會都沒給,她直接切了電話。
“你家妖孽打來的?”大廳圓柱旁,文景手插著褲兜朝顏玨擠眉弄眼。
“你又知道。”顏玨一臉大仙兒你真明察秋毫的表情,直接推文景推上了停在門外的大巴。宴請貴賓,地點自然不在學校。
上了車坐穩位子,顏玨本打算拿剛買的那本書打發下路上的時光,誰想書隻在手裏停了一秒就被文景一把搶走。
“說實話,除了人不靠譜點、嘴巴碎點,吃的多點外,妖孽怎麽也算個成功人士,你真沒考慮過嗎?況且你倆都一起住了那麽久了。”她嫁不出去,文景比她還急,“顏玨,看我眼睛,我說認真的呢!”文景最不喜歡在這個問題上逃避的顏玨。
“看了,‘真’有眼屎,早上忘洗臉了……”輕飄飄擋開文景的手,顏玨拿回書,低頭。
文景:“%#¥*$~~@#!……”
二十分鍾後,國脈飯店門前,下了車的文景抿抿嘴,“真不行?”
隨行的同事已經陸續進了飯店大門,被文景堵著的顏玨有些無可奈何,“戀愛真太耗體力了,您老先容我偷兩年懶,行不?”
說到底,愛情不需要多,從想入非非到痛徹心扉,一場足夠。愛也沒想像中那麽沉重,愛過後的休養生息,耗時耗心而已。在愛情這件事上,顏玨的固執文景怎麽不懂?她心一抽,“行吧,不逼你,但哪天恨嫁了,別忘了我家老程那兒留著大把的備選給你就行!”
國脈正門前種的兩棵國槐樹齡都過了百年,一陣風吹過,龐大的樹冠在頭頂沙沙作響。顏玨站在樹下,輕搖著文景的手,“哪敢忘?”
文景的話她不敢忘,而之後飯桌上發生的那幕,她更忘不了。
當時,她正端著高腳杯,興致缺缺。
水晶杯裏倒的是法國紅,波爾多產的赤霞珠帶著異域的浪漫與風情,釀成一道濃鬱的酒香,纏綿鼻端,像情人間的深吻,還沒喝人就有了幾分醉意。
正聞著酒香的顏玨突然被校長叫住,“小顏啊,你是咱們學校唯一一個連續三年拿了一等讚助金的人,怎麽樣?不和咱們厲總丁總表示下?”
校長是個五十多歲的瘦子,笑起來笑容可掬,但蓉大人都知道:校長一笑、必有所要,此時的校長就在朝顏玨笑。
顏玨歪頭朝校長輕笑,“那我敬厲總和丁總一杯吧。”說完,她拿起酒瓶,倒了一杯,“感謝厲總。”對麵的厲錚朝她揚揚杯子,依舊是雲淡風輕的和煦表情。“顏老師客氣了。”
顏玨一飲而盡後,又自己倒了一杯,轉向一旁坐著的孔雀男,“感謝丁總!”
丁昭東也是蓉大的讚助商之一,他本來沒想參加這個飯局,但是今天不同,他為了來看一個人的。“顏老師,蓉大給你的薪金待遇怎樣?”丁昭東搓著指頭上的指環看對麵的女人。
顏玨已經落坐,正瞧著麵前那盤辣子鮭魚聽到丁昭東問話,她淡淡的說,“能維持生活。”對這個把Cartier限量指環當鼻環戴的男人,她沒什麽好感。
“哦……”直來直往慣了的丁昭東沒想到一開始就碰到個軟釘子,他摸下鼻子,訕訕的看了眼身旁的厲錚,後者沒事人一樣的品著酒,丁昭東心裏啐了一口,轉了個笑臉看顏玨,“顏老師,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下。我一個朋友家的小孩,想和顏老師學畫,可聽說顏老師從不私下教學生……”丁昭東眼睛看向校長。
“是啊,顏玨,是個很有天分的小姑娘。”
沒表現任何驚詫,顏玨抬起頭,露出光潔的額頭,“校長,我按時上班,按課時領工資,至於私人時間……我還是想自己支配。”
“顏老師……不過一個小忙!時間嘛……擠擠總有的……”剛入暑,沒開空調的房間裏,校長的聲音像拔了絲的藕,線拖的長長的,纏在身上,讓人難受。顏玨有些後悔沒穿那件雪紡的,至少比身上這件棉衫涼快些。
“創作需要充裕的時間,隻有創作出好作品才好為校爭光,這也是為長遠考慮,校長您說呢?”她安靜說話的樣子人畜無害,拒絕的態度卻倔強分明。
在貴客麵前被駁了麵子的校長有些氣急敗壞,“就差這麽點時間嗎!”
可校長的硬刀子捅進了軟棉花,顏玨眨眨眼,“差……”
一直沒出聲的厲錚突然開口對丁昭東說,“既然顏老師堅持,你就別再勉強了。”丁昭東直接朝他翻了個白眼。
包房的門在這時被從外推開,幾個侍應生進來上菜。杯盤迭起間,顏玨聽到厲錚的聲音,“這道珍珠白菜不錯,不很辣,顏老師可以試試。”
她是要試試,蓉北人口味偏辣,江南出生的顏玨一直不大習慣。事實上她已經被辣味嗆了半天了。嚼著口感清淡的白菜,顏玨甚至沒發現對麵的人已經注意她很久了。
顏玨舒心的享受了後麵幾道菜,中途文景要去洗手間,顏玨陪她一起離席,算是暫時躲開了校長。
厲錚站在包房外的露天小花園裏打電話。
“對方報價多少?拒絕。沒有可是。”三句結束了通話,他手插著口袋看不遠處正低頭數格子的人。
初夏的下午,風同落日一樣美好,吹打著槐樹枝輕輕晃動,草地上幾隻鴿子正踱著步,偶爾歪頭發出咕咕聲,似乎對不遠處正慢慢靠近顏玨的男人表示好奇。
“要怎樣你才答應?”話一出口,厲錚覺得自己有些唐突,因為肩膀一抖的顏玨明顯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來找她說話。
“什麽?”顏玨回頭,喝了幾杯的緣故,她臉色還是微醺的米分。
其實她酒量算好了,沒記錯的話,今天的紅酒她至少喝了六杯。剛這樣想完,厲錚眉一皺,扶住了站立不穩的顏玨。“丁昭東說的那個小孩兒,你要什麽條件才肯教?”
“厲先生,做人最要緊的是什麽?”女人的眼睛眯起來,眼縫中露出來的黑色瞳仁帶著微褐色的光,貓一樣的嫵媚,厲錚手心一動,問,“什麽?”
“誠實。”顏玨突然掙開了厲錚的手,倒退一步站住後歪頭看他,“你為什麽不說丁少爺的那個朋友就是你呢?”
厲錚寬寬的肩膀聳起再放下,“的確,是我侄女想學畫。”如果不是昭東說要挑戰什麽烈性女教師,他是沒打算隱瞞。
“那為什麽是我?”顏玨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教畫畫的不止我一個,憑你的財力完全能找到比我還優秀的。”
她的話是事實,厲錚的頭微微左·傾,真像在認真思考。半天顏玨聽他說出幾個字,“因、為、是、你。”
蓉北城的下午溫存的像個小家碧玉,一切都是默默的,天也藍到剔透,不知從哪傳來一陣鴿哨聲,幾隻白鴿撲騰騰飛起,在頭頂盤旋出幾道白圈,顏玨抬頭仰望天空,心難得的從容淡定。剛剛她答應了厲錚的要求,隻不過帶了一個附加條件而已。
“真想要我教也不是不可以,幫我個忙。”
“盡管開口。”
“都不問什麽忙?”顏玨正色看他。
“隻要你說的出。”
顏玨回過神時,厲錚已經轉身離開了。她看著那抹的俊逸背影,微笑,“那麽自信?真不怕我獅子大開口啊!”
收回思緒的顏玨回頭敲了敲衛生間的門,“文景,你都蹲了十分鍾了……”
兩小時後,回到家的顏玨坐在四角椅上喝著手裏的柳丁汁。對麵的造型沙發上,妖孽表情鬱鬱的咬掉香蕉,把蕉皮丟到桌上一堆堆蘋果核旁邊。
“阿玉,你有新歡了!”
顏玨閉著眼抿了口柳丁,“依據呢?”
“你讓我整整數了三萬五千七百四十二隻羊!三萬五千七百四十二!夠蓉北人民吃五年的了!”妖孽剝開最後一根香蕉,咬香蕉像咬顏玨。
“那要恭喜你,可以壟斷蓉北的羊肉市場五年,不用工作了……”柳丁汁的味道酸中帶甜,和她的笑容一樣。
“……”妖孽挫敗的朝後一躺,軟軟的沙發頓時凹陷下去一塊。他咬口香蕉,神情寂寥的看著天花板,“阿玉,我失戀了……”
“打住!”顏玨比了個暫停的手勢,“聶文軒,浪費別人的時間是謀財害命,浪費自己的時間是慢性自殺。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自殺時都捎上我,我還沒活夠呢。”
“有點同情心好不好!”說話間,妖孽吃完了果盤裏的所有水果,顏玨也沒在意,她放下杯子,換了個話題。“為什麽你每次出門把鑰匙丟了,不是找開鎖匠把門打開,而非要從我家陽台越過去呢?不覺得危險嗎?”顏玨自己都記不清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危險嗎?我是覺得這樣即刺激、又環保。最重要的是節省開鎖的錢。所以我才每次出門前都在家裏再放把新的備用。”
妖孽笑的胸無城府,顏玨牙卻有點癢。“在山裏飄了一個月了,你不累嗎?回去洗洗睡吧。”她起身收拾桌子,順便逐客。
“不累啊,我還沒給你看我拍的照片呢。走前你不是說回來第一個給你看?”
這麽欠揍的話是她說的?顏玨懷疑。但最終她還是不輕易的跟著他坐到沙發上,看他鼓搗那些瓶瓶罐罐。
“這是阿爾卑斯山特有的一種蝴蝶,翅膀是雀藍色的,張開有一個巴掌那麽大!美的驚豔!”妖孽興奮的樣子讓顏玨同情起妖孽之前的若幹女友,因為在妖孽眼裏,女人的美絕對能和這隻蝴蝶畫等號,甚至是小於等於。藝術瘋子。
“Stop!”她突然反應過什麽,分分鍾怔愣後,顏玨搶過相機“不是去雲南?怎麽是阿爾卑斯山的蝴蝶?”
“是啊!”妖孽笑的天真無邪,“雲南不好玩,我就改飛歐洲了。”
也不怕他囉嗦的顏玨煩,妖孽獻寶似的一張張翻著照片,喋喋不休。顏玨聽的頭暈,索性跟他要禮物,想讓這張嘴休息一會兒,“手信呢?拿來。”
“沒忘,沒忘,一大包呢……”妖孽態度積極的光著腳下地去翻箱子,拿出一包紅色紙袋,人內急似的跑了,“我去個廁所先!”
顏玨衝他背影翻個白眼,十秒鍾後,廁所裏的妖孽聽見了她的咆哮聲,“聶文軒!阿爾卑斯山的特產是阿爾卑斯糖!!”
草莓味的糖果暖暖甜甜,顏玨赤腳窩在沙發裏看聶文軒的相機。傍晚,落日的餘暉照進顏玨家,小方框裏的歐洲大陸,風情萬種。尖頂頭的天主教堂巍峨大氣,石子路蜿蜒盤曲的像條小青蛇,爬進一片金黃的油麥田,金頭發的小姑娘在風中奔跑,辮梢傳遞著自然、活潑與快樂。
“顏玨,先別看我相機!”
她正一張張翻著,妖孽突然從裏麵衝出來,如果不是認識他,換做另外一個女人看到褲子都沒穿好就跑出來的聶文軒,一定會高喊著臭流氓,再送他一掃帚。
顏玨卻反應平淡。“把褲子穿好。你拍的男性人體我都看過,還有什麽不能看的。”
“這個不一……樣……”
“不就是抓拍到的霍東川嗎?”顏玨起身順手把相機扔給聶文軒。“把你這堆東西趕緊收拾,回家!我累了,要休息了。”
隻留給妖孽一個淡薄的背影,顏玨進了臥室。
人的一生中一定會遇到這樣一個人,他打破你的原則,改變你的習慣,成為你獨一無二的例外。霍東川是顏玨的例外,一個最不幸的例外。
妖孽在蓉北機場抓拍美女時,無意間拍到了霍東川。他回來了。
顏玨平靜了幾年的心,從今晚開始有些亂。
作者有話要說:故事到後麵男女主都會讓你驚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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