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章
九十八章 燃文
宋歆瑜一直認為,經曆過這次的事之後,許夢如對權震東應該死心了,直到婆婆打來電話,彼時,宋歆瑜和權震東都在宋家偌大的莊園,兩人窩在沙發裏看電視,權震東手裏抓著一串葡萄,剝了皮喂宋歆瑜吃。
他看到來顯是母親大人的電話,還想往外麵去接的,被宋歆瑜攔住了,結果,一貫優雅的楊慧文女士聲音顫抖若篩糠,似乎抓著手機的手也在不停顫抖,她說,“震東啊,你趕快去二院,夢如她自殺了。”
許夢如在家裏的浴缸割腕,家裏傭人經過的時候看到浴室門口有紅色的水淌出來,撞開門進去,一地的血水流淌,許夢如躺在浴缸裏,血色盡失,白的跟個紙片人似的。
宋歆瑜跟著權震東一起去醫院,許、權兩家的父母都在急診室外等著,權震東的出現是眾望所歸,宋歆瑜則被徹底忽視,她並不介意,本來麽,她就不應該出現的。
漫長的等待,宋歆瑜靠著牆壁站著,鼻尖充斥著醫院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忍不住皺眉,短短的半年多,她記不清已經多少次等在那盞刺目的紅燈下,對著急診室三個大字。
邵宗玹、權震東、許夢如,嚴格意義上來說,還有蔣倩。
幸而,許夢如搶救過來了,一幫人跟著移動病床去了病房,宋歆瑜落在最後,看著被眾星拱月般圍繞的許夢如,轉身離開。
總之,她沒事就好。
“宋小姐,請等等。”
並不算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宋歆瑜回頭,入眼的是一張紅腫著眼睛憔悴的母親的臉,許夢如的母親。
宋歆瑜站定,垂眸看著她,等她先開口說話。
“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直覺的,宋歆瑜認為這次的談話內容不會是她喜歡的,可她畢竟是許夢如的母親,而她的女兒自殺未遂,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昏迷著,而自殺的原因可能還跟她有那麽點關係。
總結,她無法拒絕這一次談話。
兩人去醫院的餐廳,宋歆瑜買了兩杯熱飲,遞給許夢如的母親一杯,自己拿著一杯在手裏喝,醫院的奶茶味道很差,奶和糖都太多了,滿嘴的膩,她吸了一口就放下,看著對麵保養得宜的貴婦人。可她等了好久,許夢如的母親還是沒說話,倒是紙杯在她手裏捏的變了形。
“有什麽話你,”
宋歆瑜的話說到一半,許夢如的母親突然站起來,又撲通跪了下去,“宋小姐,我求求你,成全我們夢如一回吧,她真的不能沒有震東,你也看到
了,她割腕,差點就沒命了,宋小姐,我求你了。”
宋歆瑜是驚訝的,或者說是震驚的,一個母親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跪在她的腳下,她有些承受不住,慌了。
“宋小姐,我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可是,夢如她真的離不開震東,你就當是行行好,成全我苦命的女兒吧,不管你有什麽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你,真的。”許夢如的母親還在急切的表達著自己的。
宋歆瑜驚慌的看著她,連連往後退了幾步,突然轉身,拔腿就走。
餐廳門口,站著楊慧文,她不動聲色的一路跟著兩人到了這裏,看著許夢如的母親,她多年的好姐妹,給她的兒媳婦跪下,心裏的震撼滔天,於是,在宋歆瑜走過來的時候,她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抬起手。
“啪,”即使是在喧囂的餐廳,這一巴掌的響聲依然那麽清晰,其中的力度可想而知。
宋歆瑜在毫無防備之下結結實實挨了這一記耳光,整個人向左倒去,和抱著飯盒出去的人撞在一起,那人手裏的飯盒打翻,滾燙的熱粥盡數倒在了宋歆瑜身上,單薄的t恤阻隔不了滾燙的熱度,胸口一陣火辣辣的疼,臉上也火辣辣的疼,耳朵轟鳴。
可神思卻異常清明,她宋歆瑜平生所挨僅有的三記耳光全都拜這個女人所賜,她名義上的婆婆,楊慧文女士。
好,很好,簡直是,好極了。
宋歆瑜扶著門框站起來,嘴角彎起的一抹笑在鮮血的映襯之下冰冷詭異,“這一巴掌我會記著的,還有,權震東我不會放手了,你欠我的,就讓你兒子來償還吧。”
話音落下,宋歆瑜抬起下巴,倨傲的走了出去。
病房裏,許夢如的父親拉著權震東說著什麽,宋歆瑜一腳踹開門,巨大的聲響唬得兩人陡然一跳,立即抬頭去看。
宋歆瑜白皙的右臉頰清晰的浮出五個通紅的手指印,胸前的t恤濕答答黏著米粒,**在外的肌膚一片通紅,冒出成片的水泡,觸目驚心。她冷冷看著權震東,眸子裏透出一股子的絕決,
“權震東,兩個選擇,現在跟我走,或者,永遠滾出我的視線。”
她真的是氣極了,從她麵無表情而隱隱冒著殺氣的麵色就能看出來,相處半年多來,她隻有一次流露過這樣的神色,就是她被花盆砸了殺到權家主宅的那一次。
“發生什麽事了?”權震東焦急的問,試圖向她走近幾步。
“回答問題。”
宋歆瑜的耐性在快速消失,疼,胸口的大片燙傷實在是太疼了,和著滿
腔的怒氣蒸騰,她覺得自己忍不了多久。
“你媽,或者我,二選一,權震東,機會隻有一次,你仔細想清楚。”
宋歆瑜轉身離開,胸口疼的受不了,也分不清到底是被燙傷的疼,還是心裏疼,總之就是疼的難受,像是要燒起來一樣,她幾乎是跑著衝進洗手間,撲了大把的涼水,終於覺得舒坦了些。
“砰,”女洗手間的門被撞開,伴隨著女人尖利的叫聲,權震東闖了進來,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走,先把傷治一治。”
宋歆瑜的怒氣依舊高漲,用力甩開他的手,撞開他就向外走,門被摔的震天響,權震東顧不得鼻子險些被撞到,摔門追出去。宋歆瑜已經走到醫院大樓的門口,又突然站定,轉過身來看著他,發了狂似的咆哮:“權震東,我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