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別離難
第269章 別離難
張皓不是神無法得知小十六今天到底經曆了什麽,但她身上那濃鬱無比的血腥味卻出賣了她的行程,隻是回屋的瞬間便被張皓所察覺。
十六自以為是的強裝淡定,實則早已漏洞百出,就連年幼的趙煥瑜都感覺了出來,正想開口詢問卻被張皓一腳踢回了房間,殺人,對待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小女孩來說太過殘忍,但對於末日來說,這卻是不得不經曆的一次人生考驗。
無關淒涼,這隻是成長的代價。
有些事物,除了自己抗,沒有任何人能與之分擔、訴說。
…………
這幾日,張皓加快了離城的準備,在付出了一大筆的晶核後,張皓又從魔具店購買了三枚空間戒指,分別遞給了自己的隊員,以至於貨物的采購要比原先預想的要完美的多得多。
現如今,張皓的隊伍已經初具規模,每一人每一獸甚至每一蟲都告別了吊車尾、拖後腿的說法。
依次排列:張皓、熊大三階初級、龍煞、十六二階高級、將軍、冥鬼二階中級、斷鴻二階初級、趙煥瑜、雷君一階高級,這個隊伍已然可以媲美隆昌全盛時一大片最雄厚的戰力!
可以說,張皓的這隻隊伍早已突破了自保的階段,已然升級為稱霸一方的概念!
若是張皓想,若是張皓狠,若是張皓不再顧慮千裏之外的親人,他隻需振臂一揮隆昌明日就得改頭換麵從李姓張。
但是……很顯然信念最終戰勝了欲望,迫使張皓繼續踏上那未知的旅程。
至於熊大,正是那隻三階初級的萌寵最新的名字,三階初級,熊貓的智力已然堪比孩童,它同樣擁有了說話的能力,但與龍鴉一樣它的話同樣是斷斷續續,可是習慣運用獸語的它們平常所說的話簡直少之又少,可不說不等於沒有異議,對於熊大這個名字,萌寵當即提出了抗議,但已經被惡趣味之神附體的張皓哪裏會給它機會,經過一係列的抗議之後,在張皓付出一根野牛臀骨之後雙方達成了共識,從此以後熊大便成為了張皓隊伍中的最新成員。
身居巨款,對於今後所用、可能用到的事物張皓絲毫沒有吝嗇,可謂見什麽買什麽,一副土豪暴發戶的感覺。
不說其它,就說魔具店所出產的符文,張皓就為趙煥瑜和十六武裝到了牙齒,小到敏捷符文、大到渾沌乾坤符光是符文一種,張皓就付出了三十顆二階中級晶核的代價,但不可否認,一份價錢一分貨,這些符文所體現出的價值簡直超乎所以。
並且,再次出於惡趣味,張皓還找到了城中有名的衣匠師趕製了數套祥雲服,祥雲服通體漆黑,上麵點綴著層層祥雲,泛出一股略帶邪魅的雅致,這便是張皓給隊友所定製的最新隊服!
離城在即,遠在城外的斷鴻也終於回到隆昌,隻是與張皓最先遇到他那股喋喋不休如若變態一般的感覺不同,這時的斷鴻全然進入到了學者一級別的概念之中,天天抱著龍煞研究來研究去,在跟張皓要走一大批晶核,說是要提升境界,準備煉製第二隻鬼仆的時候,再次出城,說是七天後回城。
對於斷鴻張皓也沒了以往的敵意,畢竟兩人相處實在許久,不可置否的事實張皓竟然和他擁有了一絲默契,但武力超群卻是張皓不再敵視他的主要原因,畢竟,現如今的張皓晉升三階,不要說是對戰斷鴻就是力抗龍煞張皓都敢與之抗衡。
那麽寥寥二階初級的斷鴻,又怎麽會讓張皓感到威脅!
離城的準備一切就緒,隻等斷鴻回來之時,便是張皓最終出走之日。
…………
暗夜無星,在城主府頂層,一對男女相麵而立,構製成了一副如若油畫的即視感。
少女身係白衣,垂落腰際的長發未曾有任何綁係,此時伴隨著淒涼的寒風在空中微微蕩漾,就好似那降落凡塵的女神,讓人有一種望而生畏的錯覺。
男子一身黑衣,冷峻的麵龐如若化不開的寒窟冰錐,哪怕此刻他輕笑一聲,讓人也仿佛置身於血海之中,盡顯寒冷。
郎才女貌,符合了一切小說與電影中男女主人公的樣貌與氣質,但令人遺憾,他們之間除了錯亂的誤會之外,沒有一點有關愛情因素。
李詩韻說過若是張皓要走,要提前過來告她,所以……張皓來了,在臨走之前的第三天。
他與她之間的交流,更多的是相對而立的沉默,夜晚、屋頂。超過半個小時未曾言語一聲的二人,就這麽靜靜的站著,像是啞劇又像是一場沒有勝負的博弈。
張皓不得不佩服李詩韻的手段,當然,也變相說明了李顯的教導有方,在李詩韻即位的一個月來,李詩韻大改隆昌原先陋習,大大削弱了異能者的權利,而難民卻相應得到了許多優惠。
例如食物從原先的發黴饅頭變成了現在新鮮的粗糧,並且一周還能有頓肉食犒勞身體。
修補城牆、打掃街道、整理書籍這些普通人力所能及的工作獎金大幅度增加,這短短一月光修補城牆的補助就增加了高達三次,相比以前的獎勵足足高出一倍!這也是,隆昌四牆為何會如此迅速修補好的最終原有。
李詩韻的手段,足矣算是一場政變的革新。
世間兩極,有受益就會有損失,相比普通人、難民的愉悅,那些異能者卻發出了相反的聲音,他們絕大部分人認為由強養弱有違隆昌的宗旨,因為他們早已過慣了大爺似的生活,早已習慣奴役或是輕易踐踏那些衣衫襤褸的可憐人,可現在,李詩韻的一道指令,徹底讓他們從九天之上跌至魂泉之下!
這種差距讓異能者公然抗議,甚至在有些極端主義者的刻意宣言下,李詩韻被描述成了一位菩薩心腸的老好人。
對於普通人來說菩薩一詞是絕對的褒義詞,因為它象征著善良與仁義。
但與一城之主來說,這卻是最為刺耳的貶義詞,君王一怒,伏屍百萬,麵對數十萬條人命,若是君主連最起碼的魄力都沒有,看見可憐人就肆意救濟的話,那麽這個國度最終隻會被掏空、淪落。
但有些人忘了,菩薩並非一種,河湧動,殺戮之始,妖魔蕩盡,血湧蒼穹,佛神誅滅,天地色變,眾生臣服,萬佛來朝……
菩薩是慈悲的、善良的、聖潔的、偉大的、但菩薩亦是殘忍的、冷漠的、無情的。
它代表的是一種精神卻並未定型,麵對善良之人它救苦救難,但麵對惡人,它卻降下苦難惡有惡報。
如果說李詩韻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天上真正的光明女神、菩薩化身,那麽,對於那些對她有異議的異能者來說,它卻變成了最為冷血的怒目金剛。
與某人的手段何其相似,隻有一字,殺!
不服,殺!不聽,殺!不順,殺!
三殺一出,風起雲湧,一夜之間連帶反抗異能者家屬七百多人盡數被屠!
當那些心中早有怨氣,就差一點就要爆發的異能者看著被鮮血染成紅色的城主府之時,十分默契的從此閉上了嘴巴,對於李詩韻的命令相繼無條件執行了起來。
況且,隆昌三大營,搜尋營本身就是李詩韻的家業,監測營的趙長風是舊城主一手提拔起來,忠誠也並沒有問題,還有血戰營此前被張皓一舉破滅,即將上任的營長也是李詩韻最為忠心手下,隆昌最為紮實的部隊都是李詩韻的私有之物,可以說她的位置已經穩如磐石,根本沒有誰能撼動一絲一毫。
手染百人血,今時今日的李詩韻早已不是當初活在李顯羽翼下的隆昌女神,而是隆昌的真正之主,手握數十萬人命的女王大人!
她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渾身散發出的氣質就猶如利刃一般,切割在張皓眼中有些生疼。
這並非是來自於境界上的壓製,而是地位上的差距!
但信奉一力破十會,手下擁有眾多馴獸夥伴的張皓,卻並非就此敗退,他望著她,終於開口說道:“我要走了,在大後天,血戰營那邊要不要交接一下……”
李詩韻如若一株白蓮,麵容聖潔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關於人選我已經定好了,倒是你,聽說最近消費了不少,怎麽,給予了隆昌一般資產之後,還夠嗎?不夠跟我說……”
“不用了,該買的已經買了,那些晶核你留著吧,隆昌百業待興,這段時間是最為消耗晶核的時候。”
麵對李詩韻的客氣,張皓當即拒絕。
“然後呢?一路向北?對了!關於你說的山城,我特意聯係了帝都……”
“什麽!你聯係到了帝都!山城怎麽樣?!有沒有被攻破?!有沒有守住?!山城距離帝都那麽近,一定會得到保護吧?!”
李詩韻的隨意一句,讓張皓徹底暴走,他沒有想到李詩韻竟然聯係到了帝都,要知道末日通訊中斷,城市聯係十分困難,時常幾月甚至半年才能與帝都通訊一次,所以張皓也從刻意要求過隆昌聯係帝都!
但張皓沒有想到,李詩韻現在,現在!竟然真的聯係到了帝都!
在末日之前,山城是帝都的後花園,隻有堪堪三百多公裏,若是開車隻需三個小時就可以到達,所以張皓目露驚喜,急忙炮語連珠的朝李詩韻詢問。
看著眼前慌亂無比的張皓,李詩韻隻覺得好奇至極,要知道往日張皓一直都是以冷峻示人,她何時見過對方這副模樣。
但李詩韻卻對張皓無比理解,她隨即開口說道:“或許得讓你失望了,帝都距離山城雖然很近,但很無奈,在兩座城市中間卻盤踞了一隻四階初級的異獸!帝都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損失巨大,直接敗北,所以未能與山城連接!”
“什麽?!四階初級!”
聽到這個消息,張皓猶如被雷電劈中,在這三階還是巔峰戰力的階段,在山城與帝都的中間竟然盤踞著一隻四階異獸!
這種感覺,就好似你家門口盤踞著一隻食人巨蜥一般,無比驚愕。
看著張皓恐慌的模樣,李詩韻繼續說道:“你也不要太擔心,具帝都來報,那隻異獸雖然體型巨大有四階初級的實力,但性格卻是無比溫順,若沒有人侵占它的領地,它不會肆意對人出手,況且,帝都那裏也聯係到了你的家鄉,塞外山城,以山聞名,你家鄉地理優勢極好,所以喪屍與蟲類、獸類並非對那裏造成什麽危機,民眾活下來的數量高達五分之三!”
聽完李詩韻的資料,張皓麵露喜色,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山城的現狀,隻要未被破城就好,那麽爺爺就還有存在的機會。
況且,對於一座城市來說,能存活五分之三的人口,已經算是一個奇跡了!
畢竟,路過這麽多城市,就拿三明來說,一座城百分之九十九的民眾都被屠戮,相比五分之三這個數量,真算是上帝的眷顧。
深吸一口氣,將情緒穩定好,張皓抬頭看向李詩韻說道:”謝謝,真的謝謝,你不知道這個消息對於我來說有多麽重要,雖然不知道那裏真正的情況如何,但現在,最起碼知道它未曾衰敗,這就夠了……”
搖了搖頭,李詩韻並未就此繼續說下去,她望著張皓眼眸中分不清是什麽情緒隻是說了一句:“一路順風。”
張皓嘴角咧起一道笑容,回應道:“後會有期。”
…………
三日之後,晉升二階中級的斷鴻如約回城,在他身後還跟隨著一個甚至不能稱之為人形的怪物。
鋼尾、蝠翅、獸爪、尖角這如若用幾隻怪物肢體拚裝而成的怪物,便是當日的毒師秦中成,也是現如今斷鴻的最新鬼仆,被稱為毒煞。
毒煞站在那裏,四周的空氣就炸散出恐怖得令人窒息的狂暴能量,它的雙眼幽綠如刀,頭頂上長有兩把如利刃的蠍鉗,脊椎骨更是透體而出,形成了一條麻繩粗細的蛛絲,最為震撼的,赫然是他腰間居然伸展開兩對猙獰的蜈蚣蟲腿!
五毒加身,獵殺五種劇毒之物,將晶核碾碎賦予秘法煉製,鑲嵌於身的毒師,現在盡數便宜了斷鴻。
劇毒蟾皇之瞳,賦予了他強大的精神力和洞察力!
赤磷毒蟒之臂,賦予了他勢不可擋的物理破壞力!
暗夜蠍王之鉗,賦予了他驚天動地的詭異攻擊力!!
人麵鬼蛛之絲,賦予了他沾粘一切的控製力!
赤命蜈蚣之足,賦予了他蜈蚣的多足與速度!
以往所有的賦予,此時統統被毒煞繼承了下來。
龍煞渾身血紅,沒有一絲表皮,毒煞體若怪物,可謂猙獰凶殘。
這兩隻達到二階高級卻足矣媲美三階初級的兩大鬼仆,便是斷鴻的左右護法。
而斷鴻也因此得意,在兩隻恐怖的鬼仆承托下,顯得格外陰森與神秘。
斷鴻歸來,張皓的小隊已經準備就緒,就在一日淩晨之際,張皓一人行身穿特意趕製的祥雲袍走到了城門之外,
前方是路,後方是城。
背對著這雄偉壯麗的隆昌之城,張皓的心中可謂複雜至極,一路走來,他在這裏呆了太久太久,他見證了隆昌的繁華與衰敗,而隆昌也見證了他的成長與進化。
東奎、李顯、顧悠然、寧寒、郝雄、餘龍這些每一個人名背後都有一段屬於張皓與他們之間的故事,隻是,逝者已逝,一切都化為了虛幻,無處查詢。
最初的馴獸少年、三明的喪友悲人、初入隆昌的無名小輩到現在萬人敬仰的赫赫戰士,短短的一年隻見內,張皓見證了太多的死亡與離別,卻也經曆了許多人哪怕一生都從未想象的故事與事實。
後悔嗎?或許有些吧。
他未曾真正救下洞窟中的那些女人、未曾讓大牛繼續吃下去、未曾饒過為了活命吃人而選擇自殺的妖冶女子、未曾控製自己欲望犯下了錯誤、未曾與寧寒真正對決一次。
生活就是這樣,即便知道事不如意,你卻已經沒有了回頭之路。
人生是蒲公英,看似自在,卻身不由己。
別了,隆昌……
別了,這裏的一切……
…………
隆昌城頭,一身白衣隨風搖曳,她望著那幾抹愈行愈遠的身影,嘴唇輕輕顫抖,隻發出一聲隻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響。
“後會……無期。”
…………
曆經半年之久(加上靈魂因為結膜炎斷更的時間)對於隆昌之行終於寫完了。
細心的讀者或許可以看出,關於隆昌對於後麵的故事靈魂的寫法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這是靈魂第四本小說,卻是真正意味上,第一本簽約的小說,對於末日,靈魂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對象都是因為這本小說而告吹結束。
沒有什麽傻或不傻,隻有堅持與否,寫隆昌時是感情、身體最低穀的時候,現如今,靈魂不敢說已經完全恢複好,但總比那時也好上太多太多。
起先寫末日的時候,完全是寫給自己看,無論是人名還是故事大多數傾向於自己的喜好。
即便現在寫了七十多萬,靈魂也不敢說自己是一名老手,靈魂其實很幸運,斷更四月還有你們陪伴,若不然真不知道該用什麽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