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賠錢貨

002 賠錢貨

周五的傍晚，天氣有點微涼，葉雪從學校裏放假回來，公共汽車正好到站。

手裏麵拎的包包，已經舊的磨掉了皮，可是葉雪卻一點也舍不得換。輕快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聽到這個聲音，葉雪波瀾不驚的小臉上揚起了純真的微笑。

“葉雪，是我。有件事情，我想要跟你說。”

手機裏麵傳來的聲音點著嚴肅，讓葉雪不禁一陣緊張，僵硬的背脊一點也不肯放鬆，等待著對方的話。

“我找到了真正喜歡的女孩兒，我們……分手吧。”

忽然覺得不能呼吸，腦子裏麵是一陣嗡嗡聲，一股暈眩感從胸口襲上腦門，葉雪一屁股跌坐在公交站台的候車椅上，不能立刻回應對方的話。

“你沒事吧，怎麽不說話？”對方心裏有帶你擔心，也有些內疚。

“……哦，我知道了。”她能說什麽呢，到了嘴邊的話，有苦澀的吞了回去。

“那……就這樣子，是我對不起你。”

“我能知道……她是誰嗎？”是誰那樣吸引你，讓你拋棄了我們兩年的感情，真正喜歡的女孩兒，那我呢？我又算什麽？

可是對方沒有回答，沉默了一段時間，最終決定掛上了電話，既然已經說好分手，那麽彼此的感情世界也就不再有關聯。

愣愣的看著手機，車子來了又開走，等車的人來了一撥，又走了一撥……

深吸一口氣，她不能軟弱，也沒有資格軟弱，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她的生活還得繼續。

……

“錢呢！臭娘們，把錢拿出來！”砰的一聲，桌子上的碗碟應聲而碎，地上頓時一片狼藉。

“老公，我求求你，別再賭啦，我們家實在是沒有錢讓你去賭了呀！嗚嗚……嗚嗚……”一位中年婦人拉著自己丈夫的褲腿，哭求著自己的丈夫，她的身上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

“沒錢？信不信我打死你！我叫你沒錢，我叫你沒錢……”冰冷如刀割似的巴掌一下接著一下的甩在了婦人的臉上，打得她嘴裏鼻子裏麵都是血！

這就是葉雪剛踏進家門看到的血腥一幕，也是她23年以來經常會看到的一幕，自己的爸爸暴打自己的媽媽。

“住手！爸，求你別打媽媽了，別打了！”葉雪甩開包撲到媽媽的身上，一邊拉開爸爸的手，阻擋他再一次傷害自己的媽媽。

鬼上身的眼眸看到了自己的女兒，葉光耀皺緊了眉頭冷笑，“喲！到來了個幫手了，肖月容，女兒大了會幫你了呢！”

葉雪擋在母親的身前，驚恐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就怕他的魔掌再一次落在母親的身上，她害怕得就連自己的牙齒都在發抖。

“爸……”

“滾開，你個賠錢貨！我葉光耀就是因為生了你這麽個沒有用的女兒才會這樣背，每一次賭錢都隻會輸！你要是個帶把兒的，早就可以去外麵打工掙錢養你老子了！我當初是瘋了才會同意你媽讓你去上大學！”

葉光耀抓住自己的女兒往牆上一甩，喝了酒之後的他，力大如牛，根本不是兩個柔弱的女人可以招架的。

“啊——”後腦勺撞到了牆，葉雪吃痛的痛呼一聲，兩條柳眉皺得死緊。

“小雪，我的孩子，你沒事吧！”葉媽媽一邊哭著一邊爬向自己的女兒，可是自己的頭發卻被葉光耀抓住，疼得她頭皮發麻！

“想走，把錢先交出來，你在家政公司每個月少說也有兩千，錢呢！”

“你這個魔鬼，我哪裏還有錢，錢都被你輸光了，輸光啦！啊……”接二連三的巴掌聲又傳來。

“怪不得我每回都輸錢，都是你在詛咒我，說我輸光，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

葉光耀的火氣完全被激了起來，他在狹窄的屋子裏麵東找西找，看能不能找到棍棒的東西，這樣打下去，他的手有點吃不消呀！

瑟縮在牆角的葉雪被眼前的暴力場麵弄得麻木，腦子好熱，她一點都感覺不到自己頭上的疼痛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她的腳步在動，她完全控製不住自己。

忽然……

“爸！葉光耀——住手，你再打媽媽，我就殺了你！”手裏麵握著一把剛從廚房拿來的菜刀，對著自己的父親，葉雪沒有任何感覺，她隻知道，她的腿，她的手都在發抖！

“小雪，把刀放下，媽媽沒事，你小心弄傷自己！”

“你個賠錢貨，竟然拿刀指著自己的老子？！你敢！你試試！”葉光耀大吼著，但其實自己的心裏麵也沒有多大把握，他的腳不自覺的向後退著。

而葉雪，不斷地向前。

“你看我看不看，你滾不滾！”看來她已經豁出去，要動真格的！

“滾，滾！”

葉光耀心裏一驚，終於落荒而逃……

終於，葉光耀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葉雪所有的堅強在一瞬間瓦解，她渾身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兩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神情空洞。

“女兒，是媽媽沒用，是媽媽不好，別怕別怕……”肖月容看著自己可憐的女兒，終於心疼的抱住了葉雪，驚魂未定的抱住了葉雪，而葉雪終於忍受不了，掉下了晶瑩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