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客官不可以10

11客官不可以10

“我,吐你身上了?”

他搖頭。

“我,揍你了?”

胡一下不自覺地往自己所期望的方向猜測。清醒的時候不敢做的事,喝醉了,當然要借機,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可他仍是搖頭。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輕微一個動作,下巴便蹭過她的耳郭,鬧得人怪癢的,偏偏他手裏還攥著她的小臂,胡一下想要退後一步都不能,被迫接受他在耳畔的低喃:“再好好想想。”

自認酒品極好的胡一下,在這番看似指控卻分明挑逗的目光下愣住了。

全怪這男人,眼裏帶著絲絲醉意,偏還離她這麽近,鼻息之中沁出她最愛的威士忌酒香,使得她陣陣心潮起伏,都沒辦法好好思考。

再這樣下去,她非死在這男人手上不可,胡一下逼自己摒除雜念,狠狠回憶那幾乎已是一個月前的事。

胡一下還記得當時喝的也是黑方。

然後,她似乎是醉了。

再然後醒來,發現自己正睡在家中床上,手邊有冷靜留下的字條:幫你請好假了。

宿醉的她不止頭疼,還腰酸,都沒來得及揉揉,耳畔便傳來清脆悅耳的童音:爺爺,孫子給您來電話啦!

她有膽子把手機鈴聲設置成這個,卻沒膽子拒接電話。嘰裏咕嚕咒了一串之後,仍是屁顛顛地接起。

電波另一端,資本家命她立刻趕去會所的高爾夫球場,那把好嗓子仿佛上好的小提琴,胡一下聽著卻隻想揍人。

“副總,我已經請好假了。”

她戚戚地為自己爭取最後一點人權,可資本家的字典裏,沒有“人性”這兩個字:“半小時後你沒出現,就永遠不用再出現。”

此男總能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把人逼得啞口無言,胡一下深受其苦的同時也挺羨慕的,什麽時候自己也能修煉到他這種境界?

當然,修煉成精之前,她隻有硬著頭皮應付的份,趕忙洗漱化妝,頂著一臉醉鬼相匆匆趕往會所。

她之後問過冷靜那一夜自己是怎麽到家的,冷靜的回答似乎是:當時有人按鈴,一開門,就發現睡醉死在走廊上的她。

胡一下繼續在自己的記憶力掘地三尺,難道,她真的忘了什麽特別事件?

可惜,回想得太陽穴都疼了,仍是什麽都沒想起。

這男人卻不肯放過她,微揚的尾音混雜在一片嘈雜的音樂中,因為低糜,更顯性感:“你對我做的那些,真是讓人,終身難忘。”

這暗示太明顯,胡一下緊繃的神經就這麽被驟然打通,腦中驀地閃現一個被遺漏的畫麵。那天在會所,資本家躬身打球時,她不小心瞥見他脖子上幾枚香豔吻痕。當時的她還在感歎:資本家真是工作娛樂兩不誤啊,此時的她卻不期然想到某種可能性,下意識抬頭,看見他晦暗不明的眸中分明寫著四個字:意識不良。

難道——

胡一下頓時驚恐,聲音抖得比那電音舞曲還要銷魂:“我我我!你你你——”

他微皺的眉心悄然平展,那雙桃花眼眼波一轉,分明在說:你終於記起了?嘴上卻不肯回答她,而是順過吧台前的一張高腳椅,悠閑地入座,扣扣桌麵示意酒保:“Three Friend.”

胡一下瞅準時機準備開溜——

“你敢走試試?”

胡一下嚇得僵住。

這男人背後長了眼睛不成?

她還沒來得及無語望天,他的手臂已朝後一抻,轉眼就把她拎上另一張高腳椅。

酒保很快斟滿3杯龍舌蘭,小瓶細鹽和小碟檸檬片也很快滑到滑到詹亦楊麵前。胡一下有得看,沒得喝,認命地盯著他,托腮發呆。

怪隻怪此男有種很古怪的氣質,被他的漫不經心攫住目光的,又何止她胡一下?他剛把細鹽灑在虎口,還沒低頭舔淨,就有女子貼了過來。

他和陌生女人談笑風生,灑脫如同水中的魚,不怪女人很快放膽約他去別桌,胡一下一邊感歎這人怎麽對其他女的這麽溫柔,一邊默默感激救她於水火之中的陌生女人,然而這時,他開口了:“抱歉。”

別抱歉啊,跟她去啊,放我走啊!胡一下心中大吼。

她恨不得雙手合十祈禱,卻在此刻被人一把撈住手心,從暗處拉上吧台。

陌生女人見狀,臉上隻剩幹笑,她就這麽識相地走了,留胡一下一人,一張苦瓜臉。

這男人怎麽能明目張膽強迫她與他十指緊扣?胡一下誓死捍衛自己權利,試著掰開他的手,無奈力氣上實在不敵他。此番較勁徹底激怒了她:“再不放手我告你騷擾咯!”

他毫不在意,隻勾唇一笑:“胡小姐這是要惡人先告狀麽?”

胡一下震驚地瞪直了眼。

他慢條斯理含進一片檸檬,飲盡龍舌蘭,這才優雅地在燈紅酒綠中轉身,轉向她:“上次你對我做的那些,鑒於你喝醉,我本不願追究,可你這一個月的所作所為,包括偷拍,包括中午的告白,使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這是一場有計劃有預謀的——職場性`騷擾。”

胡一下險些從高腳椅上掉下去。

幸而他攥著她的手,使她勉強穩住重心,可她的理智,卻是“哐鐺”一聲,轉眼跌了個粉碎。沒了理智的胡一下劈手奪過他的酒杯,指著他的鼻子:“老娘到底怎麽你了你要告我?!摸你了?”

“何止?”

胡一下生生一愣。

他眼裏,滿滿的放肆。胡一下的怒意就這麽被他的化骨綿掌消退的無影無形,隻餘下忐忑不安支撐著她繼續下去:“親你了?”

“何止?”

如今發愣已解救不了胡同誌迅速壞死的反應神經,呆了半晌,她聲音越來越不穩:“我……那個你了?”

他笑而不語。

胡一下徹底沒了主心骨,理智提醒她,鎮定,鎮定!

“我們那晚……到幾壘?”

“你說呢?”他模棱兩可地反問。

他明明沒碰她,可胡一下怎麽覺得已被他的目光從裏到外、從上到下調`戲了個遍?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胡一下抖著嗓音逼自己質問:“你你你,你有什麽證據?”

以為他又要故作神秘,不料他這次答得爽快無比:“金寰、恒盛、厲氏、騰泰國際,四個公司的經理都是人證,夠了麽?”

胡一下花了好長時間才消化他的話,哭死的心都有了:“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原來我這麽重口味?

這打擊大到早已超出胡一下的承受範圍,他偏還要繼續:“他們見證了一壘。後續環節你還需要證人?我的司機可以。”

如墜雲霧的胡一下就這樣聽他一一追溯:“記不記得飯局結束之後,你賴著要請厲氏的經理夜店續灘?”

那個混血兒經理?

“記不記得是誰把你從人家身上拽下來,然後把你塞進車裏的?”

是麵前這個萬惡資本家壞了她的好事?

“記不記得車還沒來得及加速,你就朝我撲了過來?”

跨坐在他身上軟著聲求,好哥哥,香香嘴巴?

“記不記得是誰牛皮糖一樣黏著我,一口一句:你就從了我吧?”

一邊說還一邊,上下其手?

他這一個月內對她說過的話加起來都沒有今晚多,對她的打擊,卻是前所未有的強,胡一下無語凝噎,那晚被酒精衝散的記憶,終於在這番循循誘導之下被拚湊完整。

當時的她隻覺得某人坐著的坐墊異常柔軟,跪在上頭膝蓋一點兒也不疼;某人的西褲布料高檔非常,皮膚蹭著又滑又涼;某人的襯衫紐扣特別難解,手指費了好大勁才竄進去;某人的胸膛堅硬如石頭,滾燙似火,手指沿著壁壘分明的線條撫摸,幾乎著了魔;某人脖頸的皮膚格外細膩,唇貼在上頭幾乎能感覺到皮膚下血脈在奔騰;還有某人的嘴唇……

胡一下的視線不知不覺往對麵男人的唇上瞄。舌尖慢慢逡巡,然後描繪那薄薄的輪廓是什麽感覺?她怎麽獨獨忘了這個?

正走著神,突然瞥見他招手示意侍應過來,似要結賬離開。胡一下瞬間被刺激的元神回體,眼看他起身時不忘拉起她,她心裏七上八下,終於把心一橫,雙手死死拉住他手腕,反拽著他不肯走。

詹亦楊一頓,回眸瞧她,隻見這女人眼裏竟蓄滿了淚。

“我賠您精神損失費成麽?您開個價,多少隨意,成麽?我一家老小還靠我養呢,我老胡家還靠我光宗耀祖呢,我還沒結婚生孩子呢,我不能去自首!”

詹亦楊一頓,嘴角抽了又抽,幾乎要彎起笑容了,生生被扼製住,艱難地重新板起麵孔,一言不發地強拽著她離開。

她自然不肯,怎麽無理取鬧怎麽來,就差賴到地上抱著他大腿不讓他走。“你再這樣,我直接報警讓他們押你進局子。”

詹亦楊垂眸瞧她,仍是那樣淡然的語氣,眼中卻是滿滿恫嚇的光。

胡一下被他嚇得一窒。

她掐得自己大腿麻疼麻疼的,這才擠出那麽多眼淚,淚眼婆娑都博不來他半點同情?這男人的心是石頭做的?

看客們好整以暇地看著好戲,真是丟人丟到家了,這男人對苦肉計有免疫,胡一下嘴巴一扁,扯過他的袖子,不客氣地蹭掉眼淚鼻涕:“我會請最貴最好的律師替我打官司,哼!”

瞪他一眼,特別解氣,胡一下邁著自以為驕傲無比的步伐,甩下他,率先走出酒吧。

詹亦楊看著她背影,失笑搖頭。隻是很快,笑容便斂去。關於她的醉話,他隱藏了一部分。完整的應該是:許方舟,你就從了我吧……

許方舟……

作者有話要說:向大家拜年!大吼:新年快樂!

JQ還原的如何?要詳細版本的?

有沒有人好奇許方舟的?要不要拉他出來遛遛?

有沒有人好奇詹老大為什麽對胡同誌這麽特別?隱情啊隱情,再拉某位重要人物出來遛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