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記得嗎

第52章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記得嗎

鄭井大病了一場,獨自一個人住在醫院裏。他不敢讓小高來照顧他,怕被小高瞧出貓膩。高燒加上後麵撕裂的傷口,他在醫院躺了將近十天。在這十天裏,他對自己的行為進行了深入的反思。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隻怪他哥眼拙。他除了沒說出那句他是鄭井之外,能做的他都做了。他哥愣是認不出來他是誰。

隻是換了張臉,他哥對他的態度就三百六十度大反轉。他明明就長得比原先更好看,更英俊,他哥真是眼瞎!

他靠坐在病床上,用小剪刀哢擦、哢擦的修剪捧花。捧花是醫院裏漂亮的護士姐姐送給他的。

“你個瞎了眼的混蛋!睡了我,還要凶我!”

“哼!你以為我沒有你就不行了是吧?我不管你了。”

哢擦、哢擦,又剪了幾下。好好的捧花讓他剪得七零八落。

沒過多久,他否認了自己剛才的決定,“算了!我大人有大量,皇上肚裏能撐船。為了兒子,我就饒過你這一回。你來給我道個歉,好好求求我,我就原諒你。我就是這麽好說話,所以你趕快來給我道歉啊!”

……

再說佟紹禮,那天離開酒店後,他在家閉門休息了多天。具體沒做什麽,每日陪陪兒子,改改劇本。

酒店那邊的服務生在打掃套房時撿到了一枚吊墜,通過檢查入住記錄,本該是給鄭井打電話的。可是酒店經理收了佟紹禮的威脅和封口費,並幫佟紹禮調取了監控視頻。所以,經理收到吊墜後首先聯係了佟紹禮。

電話是佟紹禮的助理接的,助理表示佟先生最近幾天沒時間。酒店經理不敢怠慢了佟紹禮,過了兩天派人把吊墜送上門給佟紹禮。吊墜說不上是什麽風格的,很古樸的造型,有點兒類似巴洛克風格,看起來價值不菲。

酒店的工作人員將吊墜交給佟家的阿姨便告辭離開了。阿姨忙著進廚房準備晚餐,隨手把裝有吊墜的盒子放在了茶幾上。佟紹禮的別墅裏隻請了三個傭人,一個司機師傅,一名阿姨,一個月嫂。月嫂負責照顧龍龍的日常起居。

龍龍兩歲半,每日傍晚仍然要喝一杯奶。月嫂轉過身給他衝奶的功夫,龍龍邁著小短腿衝到茶幾前。他翻開盒子,從裏麵摳出那枚吊墜。吊墜有暗扣,扣開後裏麵便是那片金色的龍鱗。

龍龍好奇的拿著龍鱗把玩了一會兒,問月嫂,“娘娘,這是什麽呀?”

月嫂走過來,從龍龍手裏拿過龍鱗,重新放進盒子裏。然後她把奶瓶放進龍龍的小手裏,“小孩子不能亂碰大人的東西。爸爸知道了會生氣的。乖乖,先把奶喝了吧。”

龍龍瞪著好奇的大眼睛,抱著奶瓶在茶幾附近打轉兒。小孩子對一切新鮮的事物都充滿了好奇心,趁月嫂不注意,他把龍鱗拿出來攥在自己的手心裏。

晚餐後,佟紹禮抱兒子到浴室裏洗澡,笑著問他手心裏藏了什麽。

龍龍甜甜的笑道,“爸爸猜。猜對了就送給你。”

佟紹禮換上沉思的模樣,摸著下巴道,“嗯……讓爸爸猜一猜啊。是巧克力豆?”

龍龍搖頭,“不是。”

“不是巧克力豆嗎?那好難猜呀,寶寶提示一下爸爸好不好?”

“爸爸好笨呀。”龍龍貼在佟紹禮耳邊小聲說,“是金色的哦。爸爸再猜。”

佟紹禮光是智商高有個毛用。他兒子手裏隨便捏個什麽東西讓他猜,他怎麽猜?兒子的心事好難猜的。

可是他不猜的話,兒子會不高興。他不得不把房子裏跟金色有關的物事全部猜了一遍,龍龍攥緊小手,不停地搖頭,“不對不對不對!爸爸笨!”

一整個晚上,從洗澡到上床,房子裏一直回蕩著龍龍興奮的叫聲,“爸爸笨!”

佟紹禮把兒子放在床上,誘哄道,“該睡覺了。爸爸真的猜不中,你鬆開手讓爸爸看看吧。”

龍龍機靈的在床內側躺好,打著滾道,“不不不,明天爸爸繼續猜。”

佟紹禮笑得好無奈,他總是笑話兒子是個小迷糊蛋。兒子呢,天天嫌棄他這個爸爸笨。實際上龍龍不笨,智商蠻高的。他在被窩裏悄悄把龍鱗換到另一隻手裏,眨著眼睛跟佟紹禮說,“爸爸不能趁寶寶睡覺的時候偷看。”

佟紹禮低下頭,溫柔的親吻兒子的額頭,“好的,爸爸答應你不看。”

龍龍得到爸爸的保證,安心的進入夢鄉。結果他剛睡著,佟紹禮就把他的小手給掰開了。這個世上就是有很多“說話不算話”的父母。

佟紹禮拿起龍鱗看了一會兒,沒看出什麽名堂。他以為是兒子從玩具上扣下來的小東西,便隨手把龍鱗放在了床頭幾上。這兩年他每晚都是陪著兒子一起睡覺的。關燈前,他看著對麵的全家福發了會兒呆,輕聲道,“晚安。”

關燈,入睡。

在佟紹禮睡著後,床頭幾上的龍鱗閃動起來,發出盈盈的金色光芒。佟紹禮忽然進入到一間密閉的古墓內。麵前是一具古棺,古棺內躺著的人似曾相識。不,不是似曾相識,而是確實見過,在多天前,他甚至同這個人發生了關係。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緊接著,他的爪子——

他的手怎麽會變成一隻巨爪了?他無法用意誌力去操控自己的身體,隻能被動去感知這具身體。然後他看到自己的爪子附在心口上,硬生生的拔下了心口正中間的那片護心鱗。佟紹禮能夠感同身受,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整個地宮因他的哀鳴而劇烈顫動,他伸手把那顆帶有溫度和血跡的龍鱗放在墓中人的口中。

這是秦家那個義子嗎?佟紹禮在心中問道。那個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到底是在做夢,還是在做夢?

佟紹禮頭疼得要炸開一般,而後畫麵一轉,他拖著疲憊沉重的身子走在林間,周遭的背景不斷在變化,幾經寒暑,冬去春又來,不知過了多少年,他能感覺到生命在流逝,他身上的鱗片開始脫落。他開始返程,沿著來時路往回走。最終他停留在一處山澗中,如朽木一般永成定格。

心底有個聲音在呼喚他,是要回去看墓中人最後一眼嗎?不看到就不甘心對嗎?死不瞑目對嗎?

……

佟紹禮半夜時分驚醒,他起身去敲月嫂的房門,“劉姐。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龍龍在房裏睡覺,你明早記得早點兒過去照看他。”

月嫂忙點頭應是。

佟紹禮把那片金色的龍鱗裝在口袋裏,開車前往醫院。他查了鄭井的去向,得知那天過後鄭井一直住在醫院裏。他需要去找鄭井問個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這可能不僅僅是夢。

他沒有叫司機,自己開車來到醫院裏。在值班護士那裏查到鄭井所在的病房,邁著大步趕過去。

鄭井在床上呼呼大睡。他這人心寬哪,受了天大的打擊,照樣能吃能睡。佟紹禮叫了半天,終於把他給叫醒了。他看清床下立著的人,眼睛瞬間亮了。

佟紹禮眯起眼睛問他,“你到底是誰?”

鄭井以為他哥認出他來了,他還生著氣呢,哼了一聲,反問道,“你說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