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古月的聲音在整個青江大學裏麵飄蕩,容易讓人沉醉眩迷,梁若彤踮著腳在為古月拍照,幾乎停不下來,若是把這些照片湊在一起看,那幾乎跟現場的動態差不多,因為梁若彤拍照的指頭根本不能得到暫歇。

古月將整個曲目推向了**,學生們更加欣喜若狂,梁若彤瘦弱而頎長的身材差點被擠垮,手中的照相機也差點從手頭掉落。

這時幾個高個子男生擠在了前麵,使得後麵的學生們處在了盲區,引得一片譴責聲音,但是絲毫起不到作用。後麵的學生有的將另一個背起來觀看,總之此時的學生們人人都有一種會當淩絕頂的強烈願望。

梁若彤的麵前也是高個子的學生們,麵對這一道人牆,梁若彤焦急的直跺腳,此時梁若彤對江水寒說:“水寒,把我抱起來吧!”

江水寒怔在那裏,顯然對這一請求感到驚訝。

“快啊,古月的歌到最精彩的部分了!”

江水寒於是把梁若彤抱起來,對台上演出的古月進行抓拍。梁若彤高級的數碼相機閃光燈將前麵一閃一閃地照亮。台上的聚光燈的餘光也將梁若彤的臉照亮。

江水寒的心思此時全沒在台上,而是在頭上。在被光照亮的梁若彤的臉上,洋溢著快樂與激動,江水寒望著那張臉,靈魂已經不知去向,隻剩下軀體似乎毫無動力的矗在那兒。

江水寒的眼睛一直沒有眨,梁若彤在抓拍古月,害怕失去每一個精彩鏡頭,而江水寒也抓看著梁若彤的臉,害怕失去每一個動人表情。

在聚光燈地變換下,梁若彤的臉時而變成紅色,時而變成紫色。由於人群的擠動,梁若彤和江水寒在一起搖搖晃晃,上麵的梁若彤一邊拍照一邊說道:“水寒,抱緊點,今天累著你了啊,完事之後有嘉獎哦!”

其實一直這樣,不要完事,就是對江水寒最大的嘉獎,江水寒此時在想。

古月終於在一片掌聲中緩緩下台,梁若彤連古月下台的背影也沒放過。

江水寒緩緩地放下抱起的梁若彤,梁若彤說道:“水寒,我很重吧,你晚飯的能量是不是都消失了?”

“沒有沒有,你一點兒也不重!”江水寒這話算是句真話,因為梁若彤雖錦衣玉食,但是沒有大吃大喝的習慣,體態輕盈。

“真的?哈哈。”

梁若彤接著說道:“我們去找古月吧!”

“好!”

江水寒和梁若彤一回頭,卻發現在一旁的薑康早已不見。

梁若彤說道:“你看,有人比我們還早!”

古月看見梁若彤,老遠的就跑過來將梁若彤抱住,說道:“若彤,你不知道,上台前我多麽緊張!”

“那現在呢?”梁若彤問道。

“現在感覺還是不能平靜,若彤,剛才我在台上還好吧!”

“很好,絕對完美,你的一顰一笑,一姿一容都讓我拍下來了,有時間我們慢慢回味!”

古月不見薑康,問道:“薑康怎麽沒來?”

江水寒說道:“他不是第一個找你來的人嗎?”

“我沒見著他啊?”古月此時有些生氣地說道。

江水寒深知此時男朋友對於女生的重要性,趕緊撥通了薑康的電話,過了一會兒,薑康才慢悠悠地走過來,說道:“人太擠了,好不容易才過來。”

古月說道“你看若彤和水寒都過來了,我就不信你過來能用這麽長的時間!”

“哎呀,水寒和若彤是兩個人,我是一個人,遇見女生我還得慢慢穿過,不然就擠在一起了!”

古月瞪了一眼薑康,說道:“我還是不信!”

江水寒見這一出實在有煞今天的氣氛,於是向古月說道:“薑康說的對,剛才我還見薑康要焦急地趕過來呢!”

梁若彤驚訝地看了看江水寒,心裏在說:“我怎麽沒看見!”

古月的表情才慢慢恢複剛開始的那種自然,說道:“好吧,我相信了還不好。”

古月和梁若彤暢聊至深夜才分開,這使得江水寒與薑康也陪伴了半夜。

梁若彤乘著她們家的小轎車回家了,臨走前還不忘說要把相機上的照片好好整理一番送給古月。而薑康在一個哈欠連著一個哈欠,終於等到她們把上輩子積攢的話都說完。

第二天早上的陽光剛剛照進梁若彤臥室的窗戶,照醒了沉睡中的梁若彤,梁若彤一骨碌從床上起來,還沒梳洗,也沒穿鞋襪,直接去客廳裏麵調試她的音樂。梁若彤雙眼閉著靜靜的欣賞。這會兒,梁若彤的父母已經上班去了,這裏又獨屬於她。

現在譜已經成,就差填詞了,梁若彤自認為自己的中文不及江水寒,若是隨隨便便填了些文辭低劣的詞送去實在讓人家笑話。於是在這幾日從書店買了厚厚的一遝書,是曆朝詩詞以及賞析。梁若彤得知江水寒酷愛唐詩宋詞,於是想從古人的詩詞中找些靈感,一定會讓江水寒感動不已的。

梁若彤想詞做的不能太豪放如蘇東坡,這樣的豪放往往是政治家吹捧政績時用的,而也不能如易安詞那樣淒淒慘慘,似乎像是投入侯門極久的樣子。最好找個既溫婉含蓄又感情誠摯的詞句。江水寒了解的詩詞較多,所以不能照搬,那樣會顯得自己沒有文化,所以對這些詩詞,隻能化用。

於是,梁若彤整日整夜地在從唐朝的宮殿穿梭到宋朝的草野,從待字閨中的小家碧玉到君臨天下的真龍天子。

古月第二天還在為薑康昨晚消極的態度耿耿於懷,古月在平日裏是大方而寬容的,但是無論多麽寬容的女孩子談戀愛的時候就像商人談生意一樣寸步不讓,纖毫必取。

江水寒還在回味昨晚梁如彤輕盈的體態和令人神魂出竅的臉龐,他嫌回味的不夠真實,於是抱起旁邊的被子回味。

任豐在昨天晚上替女生們舌戰群儒,深的女生的心,引得任豐一夜之間粉絲暴漲,今天一大早的就去回見昨晚上統一戰線的一群女孩子了。

江水寒正當沉醉在懷念中的時候,電話響了。冉小軒要見見江水寒,江水寒於是緊張收拾了一下便去。

冉小軒滿麵春光,江水寒想或許在這樣一場俱校關注的盛會下,冉小軒再次以計劃周密、部署得當,工作負責而得到學校領導的表揚。

“水寒,校慶玩的快樂吧!”

江水寒說:“快樂啊,你呢?”

“哎呀,你別提了,昨晚上把我累趴下了!”

“領導也有累趴下的?”江水寒開玩笑地說道。

“還不是那群新招的大一學生,什麽都不懂,還有一兩個還不服從指令,今天早上被我們開除了!”

江水寒說“沒事,對他們說不定也是好處!”

冉小軒有點氣憤地說道:“好,你還有什麽挖苦的話盡管說出來吧,一次說完,以後別再說了。”說完眼睛了還有淡淡的淚水將要流出。

江水寒見狀趕緊說自己不善言辭,語句狗屁不通,不理解為廣大學生服務的學生會群體,檢討了好一陣子。

隨後,冉小軒才紅著眼睛說道:“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一直是你們諷刺的最佳素材,但是,但是我——”

“好了小軒,我知道了,是我不好。”江水寒連忙說道。

緊接著,冉小軒和江水寒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走了一大段路程。還是江水寒打破了沉默,說道:“小軒,真的是我不好,我從見你第一眼開始就沒說過好話。”

冉小軒這才揉了揉眼睛說道:“你還知道啊你!”說完噗嗤笑了出來,江水寒見終於有所交代,這才放心。

冉小軒停下從書包裏麵拿出基本書,說道:“我知道你文章寫得好,所以我猜你一定很愛看書,所以就買了幾本,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沒事,隻要是出版社能出版的書,我都能看!”

江水寒拿著這沉重的一遝書,說不出的激動,自己的大學生活中居然有人認同自己的才華,真是幸運的很,人生在世有幾個人能得到別人的真正認同?

說完,江水寒就抱著一遝書回去了,臨走前又道了歉。冉小軒說道:“沒事,你這人怎麽道歉都能上癮!”

江水寒在回去的路上全然忘記了懷中沉重的書,看來精神食糧在某些時候還是能轉化為碳水化合物。江水寒覺得,這大學真的沒白上,以前自己批評學生會和團委是導致官員腐敗的“啟蒙學堂”,看來真得改改了。

而在另一個地方,梁若彤真在修改自己做的詞。自己譜的曲修改了都不計遍數,對於這不擅長的填詞肯定修改的更是比審定草案還要認真。

校慶過去的這幾天,校園裏麵沒有了活力,仿佛人們所有的精神都讓校慶這件事吸收了。如果說校慶的前兩個月是黎明前的黑暗,那現在應該就是遲暮裏的落日。江水寒感慨萬千地審視著周圍的每一個人,在分析著周圍人在自己的生活中扮演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