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成績自然是出來了——不及格。江水寒放眼向自己所在的班望去,隻有自己沒有及格。這個班是這所重點大學最重點的專業,專業名稱可謂是金碧輝煌。別人眼中這個葫蘆裏的藥絕對是包治各種失業百病。

這個專業的學生掛科實在是稀罕的如同老年人臉上的青春痘,沒個奇跡什麽的不會輕易發生。而江水寒就是這奇跡的創造者。他想到自己孤身前往補考的考場,說不出的淒涼。但是淒涼之後是冷靜,江水寒想自己為何在考試前說所學的科目無用,浪費時間在上麵是愚蠢的做法,既然自己認定的真理就應該自始至終踐行,但是在上考場的瞬間就後悔了,他想這真理有時候往往禁不起推敲,但不應該如此的不用推敲就禁不起檢驗。

最可氣的是任豐,平日裏鼓吹學習之無用,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誰知結果出來是全班最高的人,江水寒想任豐不去當國際間諜真是屈才。

梁若彤和古月安慰江水寒,說是誰沒個出師未捷,好好複習,爭取補考通過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於是江水寒在同學歡歌笑舞中攻讀教材,江水寒老是抱怨編者文采差的離譜,讀起來令人昏昏欲睡,毫無詼諧生動之處。又一想這是教材,如果所有教材編的讓人欲罷不能那將極大的削弱老師的權威。

備考的時間裏生活是趟死水,是起不來什麽浪花的。無聊的看書,做題,題不會做再看書,題會做了接著看下麵的書

江水寒在身心俱疲之時,痛罵自己是被周圍的同學所害,這些人平日裏痛斥當今教育,分析的可謂深中肯綮,但是每次考試都是高分。看到平日裏漫不經心頹廢度日的人考了高分,如同買雙色球,原本看那幾個號越看越有中獎的潛質,開獎後發現那幾個號越看越不可能中獎,於是暗罵自己當初為何這般愚蠢。

江水寒感到罵的十分不痛快,因為自己的罵聲沒有傳入罵的對象耳中,這跟丘比特沒把兩顆心射穿在一起是一樣的抓心。想到這兩日學校報刊在征文,而一向認為自己文筆優秀的自己自上大學以來,雖然也寫一些東西,但沒一個字轉為鉛印。這次倒是個在公眾平台上暢抒自己私人情感的極佳機會,想到此處,江水寒連忙丟下眼前複習的課本,拿出紙張,撰文痛斥大學生之虛偽。相必是自己在這多日已積攢的憤慨正在突破警戒水位,此時正如決堤的大壩**,不到半小時,幾千字的議論文就已經寫就,趕忙下樓去買了個信封往征稿的郵箱投了。

這份凝聚著自己連日來憤懣之情的文章,自投出去的那一瞬,江水寒是說不出的愉快,連學習的熱情也增加了好幾分。

但是江水寒苦等了還幾天也沒得到學校報刊的回音。江水寒自信自己的文采定是出彩,論據定是十分合乎邏輯,沒想到自己的這番鑿鑿之言良久得不到報刊讚賞式的回音,這使得江水寒十分悲痛,仿佛自己養了個花枝招展,婀娜婷婷的姑娘,不小心嫁錯了人。江水寒懊悔自己情感的真實寫照不應該投到以青春柔媚風格為主打的校刊,在今後的生涯中,江水寒可不想提及自己的文章連校刊這種不上檔次的刊物都拒絕的往事。

江水寒於是把那篇文章重新在腦海裏呈現,如同照相館裏洗印底片,把那文章又憑記憶寫了出來,往省內的一家報刊投去,但是這大大煞傷了自己憧憬的心態,就像一個父親看到自己的女兒改嫁,雖說有點棄暗投明的味道,但是終究不如一開始就步入光明。

正當江水寒對校刊信心大失的時候,突然傳來了自己文章被校刊采用的消息,江水寒真是哭笑不得,這樣一篇在大學校園內所罕見的文章,它的刊用通知怎麽能來的這樣遲,比今年的第一場雪來的還要晚。

來通知的是一個女生,穿著時尚,麵容姣好。是校文學社的骨幹成員,此次特來通知江水寒,並且讓江水寒也加入文學社。

江水寒問:“加入你們文學社有什麽好處?”

“你文章寫得新穎,思想怎麽如此陳腐?文學社成員都是文學愛好者自願加入的,是不索取任何報酬的,你怎一上來就問有什麽好處?”

“那你講講加入貴社的壞處吧!”

“你——,哼!很遺憾的告訴你,你的文章被取消了!”

“為什麽?”

“你這人絲毫沒有溫良恭儉讓的品格,估計文章也是別人代寫的,好了,我走了!”

江水寒想一個人如果沒有梁若彤天生的家庭環境,但是渴望獲得梁若彤的氣質,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加入文學社!

江水寒送走前來通知的那個姑娘之後半個小時,又來了另一個姑娘,說是水寒的文章又刊用了。

江水寒忍不住問:“你們對我這篇文章分歧就這麽大?”

“是的同學,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你的這篇文章將會引發我們校文學社的一場革命!”

“有這麽厲害嗎?這又不是公車上書!”

“實話告訴你,我們校文學社在此次對你文章的分歧,已經引起了學校官方的注意。”

江水寒問道:“那你們文學社支持我的人多還是反對的人多?”

“當然是反對的人多啊!你看哪次革命剛開始人多了?”

“那你們文學社的事學校插什麽手?”

“你這就有所不知啊,我們的文學社名義上是學校的業餘愛好相同者湊在一起組成的,實質上我們所刊發的文章都要經過學校的審核!”

“那你們這跟新華社沒什麽區別嘛!”

“是嗎?哎呀,你對我們文學社這麽看好?”

江水寒哭笑不得地說道:“對,都是社嘛,天下的社一般黑。”

“啊,你說什麽?”

“哦,沒說什麽,我說天下的社會一般黑,就需要你們激濁揚清!”

“啊呀,我就說我沒有看錯人,你加入我們文學社吧,我當你的介紹人。”

“加入你們還要介紹人?”江水寒的表情勝過一萬個句號。

“這個是我們社的一項重要改革舉措,以前我們文學社招新,報的人總是很多,但是大部分人交了兩三個月的費就退社了。”

“加入你們還要交費?”

“你看我們學校哪個社團不交費,你看那些社團三天兩頭在學校廣場辦會場,沒錢能行嗎?”

“哦,我的文章你們看著辦,我先走了,入社的事我再考慮考慮。”

其實江水寒用不著考慮,自己已經考慮的很清楚。江水寒上大學來的時候,在高中班主任的金玉良言的開導下,知道自己不能加入學生會和團委,因為高中班主任臨近退休還在學校沒尋見個一官半職,自己是他的得意弟子,高考完他特意教江水寒要發揚他的高德,妄不可欺師背祖,步入仕途,江水寒答應的也是誠心誠意。

本來想在文學社裏麵混跡,因為原本想這文學社是學生自己開辦的,是具有母性的團體,看不到公的特性,現在來看雖不是公家機構,但也條條框框多的可以搭棚。自己不能愚蠢的步入這個圍城。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