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V章
第44章 V章
陸向北最近多了個怪癖,就是老想背著喬婉走。
喬婉也挺納悶,剛開始是以為陸向北是背著好玩的。空的時候,喬婉也由著他。但是陸向北背完以後,喬婉看著陸向北的表情,怎麽瞧怎麽不對勁。
起先喬婉還問呢,但是陸向北每次都是悶悶不樂的、還特別幽怨的看著自己,弄的喬婉是二仗摸不著頭腦,這到底是怎麽了啊?
喬婉耐心並不是個特別好的人,但到底心裏也是在意陸向北的,不然喬婉老早就視而不見了。喬婉逮著機會,說道:“你要再不說原因,我以後就當沒看見啊。”
陸向北聽了,就更憋屈了,最後才嘀咕道:“我以前還背過你的,我現在背了你那麽多次,你一次都沒想起來。”第一次喬婉趴上來的時候,陸向北高興的都快哭了,以為喬婉是想起了什麽才特意在那裏等著自己,讓自己把她給背回去。
然而,那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陸向北想的那麽一回事,那隻是個美麗的巧合。後來,陸向北不死心的老想著興許多背幾次喬婉,她就能記起來了。但毫無疑問的,最後還是沒有,喬婉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喬婉默了,撇了撇嘴,問道:“我那時候幾歲?”喬婉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如果真的有被陸向北背過,喬婉發誓,那肯定不會是十歲以後的事情。因為那時候自己已經有男女有別的意識了,不可能會讓陸向北背的。
陸向北閉嘴了,也沒再說話。
喬婉無法,這個她真的沒辦法想起來。喬婉甚至懷疑可能是很小的時候,畢竟往回推,除了五歲那邊祖父走了這件事情印象深刻外,其他事情真的記不太清。八歲以後的事情,自己倒還是能想個大概,反正是沒有陸向北的。
喬婉也不堅持,看著一臉憂鬱趴在桌上的陸向北,喬婉側頭吻了一下陸向北的臉,算是安慰。
但陸向北除卻在床上那件事情得寸進尺外,還有這件事情也挺得寸進尺的。喬婉親了他一下,他就纏著喬婉再來幾下,還得是嘴對嘴,時間長點的。
喬婉是陸向北的軟肋,但是一段喬婉已經忘卻的記憶,卻是喬婉對陸向北的軟肋。
李管事這次辦事倒是快的很,李管事回想那些織布機,簡直順利的如有神助。第三天就有人上門來買了,而且結的是現錢。
等織布機全部搬走,李管事就跟工人們,一起打掃。把平時上工的房間,按照喬婉的吩咐,把地用水擦的幹幹淨淨的,窗戶,大門,甚至連縫隙都仔仔細細的打掃到了。
工人們也幹的起勁,也慶幸當時自己沒走。現在不僅要來一批新的織布機,而且喬小姐還給她們的工錢給翻倍了。雖說老早就翻倍過一次,不過那時候以為隻是臨時的。現在確是更好了,以後的工錢就固定了,而且表現好的話,工錢還有可能往上再加。
都說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但是喬家的這番動作,無論是內行人還是外行人,都隻能是看個熱鬧。
這天,又是一個豔陽天。
前幾天大出風頭的喬家,這熱度還沒下來呢,就又開始新一番的熱潮。
陸向北的性子乖張,當然也是生意上的能手。在關於喬婉的行事上,一向是高調,高調的不能再高調。
這機器入城的時間,陸向北老早就知曉的。而且伴著現在外麵對喬家的議熱,陸向北成功的說服了一向行事低調的喬太太和喬婉,把機器入喬家工坊的事情,辦的是有聲有色的。
陸向北動作是大,讓機器在城裏逛了一大圈,然後才入的喬家工坊,前後也不乏有警/察廳的一路保駕。陸向北帶著機器招搖撞市,可不是露的機器的全貌,而是全都裝在木板箱裏的。街上的人其實一點也看不出來,這裏麵到底是什麽。陸向北對外的說辭,是喬家工坊新進了一批織布機。反正這麽大的木板箱,誰知道裏麵放的是一個織布機還是兩個?
喬家工坊門口,甚至有模有樣的擺上了香案桌。理所當然的,案桌上放的就是總督太太的送來的白玉玉如意、還有林時夜送來的白玉財神爺和白玉彌勒佛。被陸向北剛才這麽大肆的折騰,跟著看熱鬧來的人,可是不少。不說人山人海,就隻是鎮遠街這塊,被圍的水泄不通。
陸向北做這些,看著不著調,但也不是瞎弄弄。隻是意在告訴別人,喬家工坊上麵可是有人罩著的,想要耍心眼的請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這個也還不算完,許是最近秦姨太太給總督太太添的堵太多了,也許是總督太太想再給喬家工坊做一次臉麵。反正當喬婉上完香後,一直站在一旁的蔣明凱當眾拿出一份協議。這份協議是當初陸向北幫忙發出去,總督太太以五十台機器換喬家兩成半幹股的協議。
蔣明凱上前親手遞上,言笑晏晏的道:“家妹蘭馨已在參股協議上簽好字,還請喬小姐也簽下字,也能讓喬蔣兩家的合作,名正言順!”
蔣明凱雖然說得是蔣家,但是有眼力勁的人都知道,總督太太娘家姓蔣,名蘭馨。更何況,蔣明凱已經說的清清楚楚,這份協議上簽字的可是他家妹,也就是總督太太本人。這下,喬家和總督太太之間的關係,徹底坐實的嚴嚴實實的。這樣一來,不管是明麵上還是暗地裏,喬家和孫家已經是完完全全的處於對立麵了。
蔣明凱這話,也不是白說說的。雖然蔣明凱說話不急不緩的,看似溫文儒雅,但眉眼間的精明,卻是展露無遺的。隻要是有眼的,基本上都能看出來,蔣明凱不是個簡單的。
而剛才蔣明凱明明確確跟喬婉提的是喬蔣兩家,意思也很直白,總督太太和蔣家是一體的!既然總督太太在喬家工坊有幹股,誰要是敢弄喬家工坊,損了總督太太的賺頭,蔣家不會善罷甘休的。另外,蔣明凱也是趁機在城裏立個風向標,站隊的時候,可是要看清楚了:是姨太太的孫家那邊,還是總督太太的喬家這邊?
喬婉若有所思的朝陸向北看了一眼,陸向北似有所感應似的,也轉頭衝喬婉笑了笑。陸向北非常殷勤的從口袋裏摸出一隻鋼筆,十分狗腿的給喬婉遞了過去,暗地裏卻是給喬婉偷偷的眨了下眼睛。
喬婉了然的挑了下眉,伸手將筆接了過去,當街就簽上了那一份三式的協議。一份是喬家的,一份是總督太太的,剩下的那一份,是蔣明凱自己留底用的。
等所謂的“儀式”結束了以後,喬家工坊自此開始了一路輝煌的新篇章。
喬婉將蔣明凱請了進去,而陸向北則帶著自家兄弟跟在他們身後,畢竟拆木箱子,也是需要人力;搬機器,更是需要力氣。
因著蔣明凱是昨晚才到的城裏,對喬家工坊是完全陌生的。喬婉將蔣明凱帶到工人上工的房間後,將長、寬等基本概況一一告知蔣明凱,接下來就看蔣明凱的安排了。
蔣明凱聽了默默的點了點頭,撇開喬婉,獨自在房裏來回逛了幾圈之後,又用腳粗粗的丈量比對了好一會,這才開始著手指揮著將機器安置在房間裏。
陸向北在工坊裏幫著忙活了一天,幹的是精疲力盡的。雖然陸向北是喬家姑爺,這幹活的事情,也得自己親手來。原因無他,這個重活,請外人來不方便。請自家兄弟來,陸向北更是要一起幫著幹的,即使陸向北的兄弟們並不介意。
也幸好,陸向北是個折騰慣了的。有時候去上海碼頭提貨,要是貨多,陸向北也得上陣幹些力氣活的。不過即使陸向北有些底子,這用了一天力的胳臂,到現在還是酸的很。
喬婉看著陸向北時不時的伸一下胳臂,失笑了一下,轉身坐到陸向北的旁邊,伸手試著給陸向北按了按。
喬婉這一動作,瞬間讓陸向北美呆了去。要知道,喬婉這麽照顧自己還是頭一回呢。陸向北開心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這待遇,真真切切的可是頭一回。
喬婉沒給人按過,也不知道要什麽力道,隻是邊按邊問道:“這個力道行不行?”
陸向北咧著嘴,樂嗬嗬的點頭,道:“行!”否管什麽力道,隻要喬婉給他按,他就高興。
喬婉頓住了手,好笑的瞧了眼陸向北,自己剛才根本就沒使什麽勁。但喬婉接下來也沒多問,反正問了也知道陸向北肯定隻會答一個字:“行!”
喬婉一邊按著陸向北硬邦邦的胳臂,一邊抬眼細心觀察著陸向北臉上的細微表情,來分辨自己力道的適不適合,以便調整力道。喬婉給陸向北按了好一會兒,終於摸著了能讓陸向北舒緩些的力度,才問起道:“總督太太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陸向北一愣,隨後問道:“你知道了?”
喬婉搖了搖頭,“猜的。”其實隻要細心一點,也許從總督太太送來的玉如意時候就能想到了。按常理來說,就算是總督太太想借著喬家打擊秦姨太太,最明智的做法,是不動聲色的,不聲不響的在背後安排就是。剛開始總督太太是隱著的,然後成親的時候是半隱著,但到現在連蔣明凱都光明正大的出聲了,而且動靜還弄的這麽高調,莫名的讓喬婉感覺到蔣明凱好像是在宣戰一樣。雖然喬家工坊又得了蔣家的庇護,但沒弄清楚情況,喬婉心裏不踏實。
“具體情況我還不太清楚。但是我上海的朋友,有傳話過來,最近總督出去聚會什麽的,都帶著秦姨太太。那些聚會以往都是總督太太,正房才會去的。蔣家人,是出了名的護短,別人傷他一分,他肯定會還十分回去。蔣明凱這次回來,機器隻是順帶的,主要是為了幫總督太太。看著吧,估計不用一年,總督的位置,肯定會換個人上的。”陸向北對總督這作為是看不上眼的,就算現在不怎麽待見總督太太,正房的體麵總歸要顧及。何況總督能坐上現在這個位置,當年總督太太可是出了不少力。而且蔣家是個大世家,樹大根深,即使轉移到國外去,國內的人脈,可都是還在的!就憑這些機器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到,陸向北敢肯定,蔣家以前的大部分人脈,現在應該在總督太太手裏。不然總督太太能這麽有底氣的跟總督撕破臉皮?
“真的?”
瞧著喬婉一臉嚴肅和認真,陸向北心中莫名一軟,伸手捏了下喬婉滑嫩的臉蛋,嘚瑟道:“真的!爺說的話,什麽時候失準過!”
喬婉沒好氣的笑著拍了陸向北的手一下,對陸向北毫無上頂的自信頗為無語。但喬婉也相信陸向北的能耐,也知道要是沒把握,陸向北之前也不會這麽安排了。
喬婉這剛想著陸向北的自信都是從哪裏來的,沒想到陸向北一個傾身就將喬婉從正麵給緊緊的抱住了,將頭慢慢的擱在喬婉的肩膀上,隻聽得陸向北納納且不舍的道:“媳婦,我後天要去上海一趟。”
喬婉一愣,疑惑的問道:“是為了總督那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