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人類在時間麵前總是顯得過分渺小,即使是他們曾經的創造也會在曆史的歲月中化成塵埃,無數繁華的街道多年之後也許就是一片荒蕪,變得無人問津。

D市就有些這樣的色彩,曾經是南北樞紐的所在,經貿發達,商客雲集,在曆史的長河中一路坎坎坷坷地混到民國,最後開始沒落,變成了中國版圖裏最為普通的一點,除了一些曆史遺留外,也實在沒什麽可以證明它的存在的了。

D市有些破舊的老城那裏就很多這樣被荒廢掉的證明,他們身後隱藏著千年的故事,直到有一天有人無意間的打破。

劉秉章坐在車的後座,不時看看車窗外,這時一條老舊的公路,據說是建國初建的,當年還很不錯,不過現在早就被遺忘了,連重修的機會估計短期內都不會有。

地上偶爾還坑坑窪窪的,不時的顛簸讓劉炳章有些心煩。這裏曾經是D市市中心附近,應該很繁華吧,至少當年還有人修路,

因為早些年市中心的南移,這裏的區域基本都快變成郊區了,甚至比郊區發展還要慘淡,至少郊區那裏最近房地產發展的還不錯,這裏,也許在很長的時間裏還會這樣存在下去吧。

“這路也太黑了,怎麽連路燈都不亮啊。”劉炳章看著外麵,終於受不了這樣的安靜說出了話。

司機似乎也是忍了很久,馬上笑著接到“這裏就這樣,這路上本來人流就少,附近也沒什麽人,也就那些最老一代的人還願意住著,再者說住的也一群沒錢的,誰會管這啊,有條公路就不錯啦。”

“也是,趕緊過去,辦完快回去,這地兒再晚回去容易出事啊。”劉炳章有些擔心地說出,外麵的景色已經嚴重影響了他的情緒,漆黑的夜色讓像他這樣習慣城市夜生活的人有些無所適從,而且這夜色總是讓他有些不安,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死神的傳說。

“放心吧,很快就到了。”說著司機看了一眼導航,“前麵有個丁字口,往左一拐就到了那個小區了。”

“是嗎?那就好,這路上怎麽會是丁字路口?”

“不知道啊,”說著司機看了看導航“好像就是牆圍起來的,那後麵應該是一個……教堂吧……”

“教堂?”

“恩,這上麵寫的。”司機笑了笑“咱這兒這些破破爛爛的東西不是很多嗎?估計是要保護吧,誰知道呢,要我說直接一個炸彈全炸了,整房地產多好。”

劉炳章聽司機這麽說也笑了笑,“我們不就是靠著這些破破爛爛的東西活著的嗎?”

“也對也對。”說完,司機像是猶豫了一下,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劉炳章,想了想才道“劉哥啊,你說老板大半夜的是讓來這送什麽啊。”

後視鏡裏劉炳章的眼睛馬上狠戾起來,盯著司機一哆嗦。

“不要問不該問的。”劉炳章厲聲說道,手在一旁的公文包上按了按,出來的時候老板把盒子交給他,隻說了交貨的地址,但是裏麵的東西他也不知道。

他還沒有膽量打聽這些,雖然說出去會被人嘲笑吧,但是他總覺得自己的老板有的時候就像是妖怪一樣,可以探知一切,他甚至覺得如果現在他打開了包,那麽老板一定會知道的,哪怕周圍沒有一個人在。

“咦?”就在劉炳章想的時候,前麵的司機發出疑惑的聲音,劉炳章也被忽然映進車裏的光嚇了一跳,連忙抬頭看向窗外,路上亮起了很亮的路燈,忽然這麽一晃,到讓他有些受不了。

“怎麽回事?”劉炳章疑惑地看著那一排亮起的路燈,“怎麽都亮了。”

“誰知道呢,亮點也好。”司機似乎很高興,竟然不自覺地踩緊了油門,一條筆直的公路就出現在眼前,看著平坦得很,但是似乎很長。

那一刻兩個人都忘了預訂的路線,都沒有注意到導航上顯示前方是丁字路口。

他們看到的隻是筆直的公路,一直照映在公路上的血紅的月亮。

慘叫聲,撞擊聲,伴隨著一聲野貓的嘶嚎劃碎了夜空,但是卻沒有人在意這發生的一切。

很長時間以後,一個男人從左邊的路口那裏慢慢走出來,漸漸走進到了那個破碎的車前,他走了過去,黑色的皮鞋輕鬆避開著地上的血跡,

他看了看駕駛室裏的人,整個身子已經隨著破碎的車頭被擠壓的變形了,臉部和那些金屬擠壓在一塊,嘴角那裏扯出個很難看的弧度,牙齒就那樣猙獰地露在外麵,嘴已經沒了形狀,如果那還能稱之為嘴的話,腦袋的血液混著**流了出來,最後和血肉模糊的軀體混在一起。

男人皺了皺眉頭,又看了看另一個人,本來坐在後麵的人身子被卡在了前麵的座椅那裏,身子擰成一個奇怪的造型,腦袋耷拉著,血從上麵留下,滴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男人看見他的腦袋似乎動了動。

男人沒在理會他,而是走到了後車座那裏,向裏麵看了看,“沒有了?”男人說了一句,隨後竟然笑了笑,優雅地拿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好聽的嗓音輕鬆地說道“恒昌路這裏出了嚴重的車禍,你們找人看看吧。”說完掛了電話,向遠處走了一段。

他站在路上,遠遠地看著那堵被車子撞爛的牆,那堵牆的後麵是一個破舊教堂的屬地,夜色之下,十字架依稀可見,似乎喪鍾已經響起。

男人靜靜地看著,勾起著嘴角,笑容魅惑而讓人膽寒,他伸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然後十指交扣放在胸前,低垂著頭,看起來像是個虔誠的基督徒。

他就像是雕塑一樣靜靜地站在那裏,直到遠處響起了警笛聲,男人才漸漸直起了身,收起了笑容,筆挺的黑色西裝漸漸消失在夜色裏,就好像他們的主人的笑容一樣,從未出現在這個夜晚。

在同樣的夜裏,就在那些慘叫響徹公路的時候,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一個人顫巍巍地坐在了電腦前,伴著窗子外射進來的萬家燈火,顫抖著伸出雙手,一點點地敲打著鍵盤,那雙手的似乎瘦的隻有骨頭,皺巴巴地皮膚鬆垮垮地覆在上麵,似乎還有些大大的斑塊,讓人覺得有些惡心。

這雙手緩慢地一點點打出文字“死亡交叉口17。

你有沒有聽說過死亡交叉口?那是一條伴隨著死亡出現的道路,可以在這裏,也可以在那裏,隻要你能想到的地方,都有可能出現這樣一條路,也許是寬的,也許是窄的,也許是老舊的,也許是在建的,他們可以是各式各樣的,但是他們唯一的共同之處就是,他們的出現象征著死亡,這些路是要用血來衝刷的。

當你走上這條路的時候也許你並不知道你已經被死神宣召,踏上她的時候你便是死神的臣子,要把自己的血液與軀體獻上,要把自己的靈魂的祭祀。

那裏有紅色的月亮,黑色的武士,那裏是死神的屬地,是鬼的王國……”

“他們最初是古老的棧道,被士兵的屍首堆積而成,自後被士兵的怨念幻化成通往死亡的道路。

他們像是擁有靈魂一樣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沒有規律,悄無聲息,沒有人可以揣測他們的出沒,我們隻有在死亡發生的那一刻感受它的存在。”

“不要在讀了!”路一本書向高曉麗扔過去,被高曉麗隨手接住,又扔了回去。

“這個東西到底在說什麽?”童洛嚼著零食問高曉麗。

“我管他寫的是什麽?我隻想知道這家夥什麽時候能不發?”高曉麗鬱悶地說道,臉上除了一個月前看到這些郵件上時的氣憤更多的是無奈,“編輯又不止我一個,幹嘛隻發給我啊。”

“你有魅力啊。”童洛很欠揍地說了一句,被高曉麗狠狠地挖了一眼。

“你可以拉黑啊。”孟醒落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狠狠地甩了手中的筆一臉輕鬆地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拉黑了好幾個號了,但是總是能收到這封信。”

“一模一樣?”

“是啊……”高曉麗又看了一眼屏幕“除了編號。”

“編號?”

“第一封的標題是‘死亡交叉口1’現在是17。”

“有人在追求你。”路很正經的說道,他是要用999封靈異故事來吸引某位靈異主編的注意啊。”

“去死吧。”回應路的是童洛。

路聳聳肩看看孟醒“你剛才在幹嗎,一早來好像就很忙。”

“社會實踐報告,不知道為什麽大學了還要寫這東西。”

“因為大學無聊啊。”童洛說道,“怎麽要寫在雜誌社實習嗎?”

“當然不是……楚千秋給我聯係了一家醫院,明天我去蓋個章就好啦。”

“喲,現在指使他方便多了吧。”高曉麗笑道,“話說那家夥幹嘛去了,請了五天假,連你也不帶上。”

“陪洛生回去祭祖了。”孟醒看著楚千秋的桌子說道“估計明天就會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