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長途旅行

第三十一章長途旅行

空中花園咖啡廳在中信大樓的頂樓三十五樓,下午的時候,裏麵基本沒有幾個人,悠揚的音樂輕輕飄蕩在廳內。

十個年級前十和幾個學生會的幹部,其中還有類似陸軒、楚羽這種既是年級前十又是學生會的,所以一共加起來也就十三個人,圍在臨窗的一個大包廂裏拿著各自的試卷討論分析,氣氛十分熱烈。

在兩張桌子的中間放著幾盆水果盤和咖啡,但幾乎沒有人去動它們。

以往這種無聊的討論穆燦都沒有太大興趣。他討厭一群人圍在一起火熱聊天的場景,光是想想就覺得頭如鬥大了,但這一次,他卻很認真。

陸軒在學習上對他的幫助是毋庸置疑的,但其中又有明顯的差別,畢竟陸軒這家夥按穆燦的話來說就是天生帶著知識的,不能以常理度之,想要效仿難度很高。而別人的學習方法就不像陸軒那麽天馬行空了,較為適合交流學習。

尤其是楚羽的,穆燦在看了他的試卷之後,覺得楚羽肯定是個極其嚴謹認真的人,和陸軒完全是兩種性格。

雖然兩人都很長袖善舞,但楚羽明顯是更偏向世俗的成熟,這一點從他預備黨員的身份裏也可以看出一二。

一番對比之後,穆燦終於看到了自己的失誤之處。他失分最大的地方通過十幾張試卷的對比,也變得一目了然了。他的語文作文這次多扣了幾分,在強項上失利是他總成績倒退的一大因素之一。

有關於作文這一點,楚羽的話深得在場眾人的讚同,那就是他認為考試中的作文其實就是一種框架,框架構建好了,再填入內容就很容易得高分。最關鍵的是框架一定要選準,像那種新概念作文之類的絕對不能看,即便看,也絕對不能模仿,因為這類作文不是應試作文,而他們麵對的是應試作文,他們的讀者不是同齡人,是有著數條代溝的閱卷老師。

穆燦的作文就是太新概念化了。

另外,關於英語,穆燦發現這裏的前十幾乎都是從小學開始就學習英語的,也難怪他會是裏麵的最低了。若非陸軒經常以美式教學方式教他英語,他的英語成績恐怕更差。

還有一點是關於課堂筆記的問題。他發現幾個理科頂尖的學生都是上課不記筆記——甚至不聽講的,大家一致認為記筆記是件非常浪費時間的事情。因為自己的手速永遠跟不上腦子運轉的速度,而且記了之後,會看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的,不如不記。真正“溫故而知新”的方法並不是靠筆記來完成的。

不得不說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學習討論會,每個人都有“聽君一席言,勝讀十年書”的感覺。不知不覺,時間就走到了傍晚,咖啡店的侍應過來敲門,問是不是可以把晚餐送進來了。

陸軒從試卷中抬起頭來,笑著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眾學生會的人訝異地看著陸軒,在之前的預算裏,並沒有準備一起用晚餐。

陸軒似乎明白大家的疑問,笑著說:“這餐我做東,大家不要客氣,。”

這一天之後,雖然未必所有人之間的友誼都有所增進,但至少楚羽和陸軒兩個變成了好朋友,所謂的惺惺相惜,大抵如此吧。

在元旦的文藝匯演上,兩人還搭檔主持,成了高一名副其實的“黃金搭檔”。並且楚羽還是上高中之後,陸軒第一個邀請到家裏做客的朋友,也因為此,楚羽知道了陸軒跟穆燦“同居”的事情。

這之後,在班級裏,楚羽會主動和穆燦打招呼,下課的時候,偶爾也會轉過身跟穆燦講講話。

……

……

期終考前夕,陸軒在某晚吃飯的時候,一邊替穆燦剝著蝦殼,一邊高興地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小燦,這個學期末學校要組織一次冬令營,選每個年級的前二十名去北京進行愛國主義教育。嗬嗬,要加油!”

“免費的?”

“當然。”

“是過年的時候?”

“嗬嗬,怎麽會,就去一個星期,過年前幾天就會回來了。”

“哦。”

“怎麽啦,看你興致不大高的樣子?”

穆燦搖搖頭,說:“沒有。不是年級前二十才有資格去嘛,我又不一定能考得上。”

陸軒用筷子輕敲了一下他的頭,笑罵道:“小燦居然這麽不自信,那我這個家庭教師豈非很失敗?”

穆燦白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成績公布的時候,穆燦不負陸軒所望,經過半個學期的認真學習,他考了年級第十五名,比期中考的時候整整前進了十五名,進步還不小。

這一次考試後,班級裏最後五名被踢出了實驗班,轉入了普通班裏的幾個尖子生。

末位淘汰,一中的實驗班就是這麽殘酷。好在這種事情與穆燦無關。

他現在最開心的是放假可以去首都散心。倒不是他多麽喜歡首都,他高興的最大原因是這樣一來,寒假裏他就可以少待在那個家裏一個星期。

回去後,當他和老爸以及那個女人一說,穆老爸立刻驕傲地告訴了所有的親戚,連穆容都得意地告訴了她所有要好的同學。看著他們興奮的模樣,穆燦恍惚間覺得有些想笑。

他不知道他們高興的是他作為這個家庭的一員為他們帶來的榮耀,還是僅僅因為他而為他高興?他真的不知道。

寒假的第一天,他們坐上了開往北京的高速列車。

學校為了節省預算,訂的票都是坐票。雖然長三角並不算南方,但離北京也比較遠了,火車要開十多個小時,也就意味著他們必須在火車狹小的車廂裏坐上十多個小時,而且大部分時間還是晚上,這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情,隻是大部分還沒出過遠門的學生們尚未意識到這一點,一上車個個亢奮得猶如剛下山的小猴子。

他們這一群人占據了大半的車廂,一時之間這裏倒是熱鬧非凡,打牌的打牌,唱歌的唱歌,下棋的下棋。

陸軒、穆燦、楚羽三個人坐一排,坐在他們對麵的一個是實驗一班的何峰睿,還有兩個是高一年級段小有名氣的高幹子弟吳俊傑和餘思偉。吳、餘兩人雖然比不上剛開學時的那個“太子爺”,但也算得上家底深厚了。

由楚羽為大家介紹了一番後,旅途的無聊促使他們也加入打牌的大軍。

因為隻有靠窗的那個位置才有一張小小的台子,所以出牌的時候坐在外麵的人很不方便,但幸好人不多,也不覺得難過。

陸軒延續著暑假裏在穆燦外婆家的那次玩牌神話,而楚羽也不輸給他,引得旁人紛紛感歎,學習尖子竟然連打牌都那麽好。

到了晚上八點以後,眾人的興致漸漸減了下來,已經坐了四個小時的車了,疲乏浮了上來,雖然仍然在打著牌說著話,但明顯已經沒有剛上車時的那股中氣了。

途中陸續又上來了許多買了站票的乘客,塞滿了整節車廂,令得眾人都很不舒服,每次推著小賣車的列車員經過都是對眾人神經的一次摧殘。

八點半的時候,又上來了一批人,其中有一個抱著小孩的婦女就靠在陸軒他們這一排的位置旁。

在長途列車上讓座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但陸軒把這件不可能的事情變成了可能。他站起身,請那位抱小孩的婦女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人連聲道謝,與她同行的大概是她丈夫的男子也是對著陸軒一疊聲的道謝。

旁邊的人都用欽佩的眼光看著陸軒,現在是晚上八點半,距離目的地還有近十個小時呢!

楚羽往裏縮了縮身子,示意穆燦也縮一下,要陸軒一起坐過來,擠一擠,陸軒搖頭謝絕了。

楚羽笑著說了一句:“你就逞強吧,待會有你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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