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到哪裏
第五十八章 你到哪裏
或許人和人之間的緣分，都是注定的。等到上天要收回的時候，連一天一刻都不會多等。
——仙劍奇俠傳四、柳夢璃。
京城西郊東隅書院，東隅晚晚年隱居的地方。說到東隅晚還要尊稱先生二字，當年平定蘭陵王宇文傑的叛亂，多愧這位不世奇才奇謀獻策。朝廷五百推薦校尉中，至少有一百八十人是這位先生的徒弟。
少年陳坤作為定遠將軍陳開複的獨子，自幼便在這鳥語花香的私塾成長。身為官二代的陳坤性格乖張跋扈，經常欺負一些平民子弟。
“啊哈，周懷安，你小子又在偷吃先生的果子。”
少年周懷安身體瘦弱大眼睛眨了眨道：“先生讓我吃的。”
“你還撒謊，看我不替先生教訓你。”
陳坤一挽袖子和周懷安廝打起來。周懷安從小便隨獵戶上山，身材瘦小筋骨卻比得上成年男子。三下五除二，被周懷安騎在身上，接連不斷鐵拳讓陳坤大哭大叫。圍觀的學員急忙稟告東隅先生，東隅先生撫摸著周懷安的頭笑著說道：“你小子，真淘氣。”
“先生，我才是受害者啊。”陳坤揚著小臉道，“你怎麽拉偏架呢？”
“所有曆史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東隅先生拄著拐杖道，“自太史公之後，隻有成王敗寇，再無霸王別姬……”
一米陽光灑在周懷安的臉上，晶瑩的汗珠發出金色光芒。
“懷安，你笑什麽？聽懂了？”東隅先生饒有興趣地問。周懷安躬身施禮道：“弟子聽不懂您在說什麽，隻是覺得您說的很有道理。”
“噢？那你說說。你是想成功還是想失敗？”
陳坤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道：“弟子聽明白了。”
“噢？”東隅先生看著兩個孩子笑得眉毛飛舞，“嗬嗬，那你先說。”
陳坤道：“先生，說的是劉邦項羽的故事。我父親也經常和我講，說劉邦是個**，項羽是個英雄。但是後來劉邦把項羽打敗了，當了皇帝……先生，是在教我們如何成功。想成功，就要不擇手段。”
“孺子可教。”東隅先生摸著陳坤的頭笑道，“他日你定可冠軍封侯。”
“弟子不敢苟同。”
“你罵我是狗，我和你拚了。”陳坤眼裏揉不進沙子。
東隅先生後退三步，看著金星淩日的奇觀。兩個孩子又一番廝打。周懷安騎在陳坤身上拳打腳踢。
“服不服？”
“你敢打我，就不怕我讓人把你住的狗窩拆了嗎？”
周懷安鬆開陳坤雙手道：“我不是怕你拆我家房子，我是怕那些流浪的弟弟妹妹們無家可歸。”
“哈哈，周懷安你也有怕我的時候。”陰謀得逞的陳坤吐出嘴裏的土塊道。
東隅先生好奇地問：“懷安，說說你的理解。”
周懷安道：“先生，先生可聽過華容道，就是關老爺的故事。關老爺最後被人砍了腦袋，可依然是威風凜凜的大英雄。百姓們都喜歡、都愛聽他的故事。”
“虛名扶漢室，時勢魏將遷。”東隅先生念唱道。
周懷安大眼睛眨啊眨道：“先生唱得好極了。唱的棒極了。”
“怕馬屁。”
“你找打。”
周懷安再次騎在陳坤身上施暴，周圍孩童笑嘻嘻地喊著加油加油。
東隅先生落寞地轉過身說著不清不楚的話。
“人生如同在不知首尾的長廊行進，周圍是淋漓的鮮血；仁者不獨歎於這血的真實，更有其不可回避的血的義務。”
跳牆逃出私塾，陳坤躲到護城河邊。幾名女孩正在浣洗紗衣，其中一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長得光彩亮麗。陳坤整理整理衣服，折下一斷柳枝銜在口中。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陳坤故意賣弄道。
保守的小女孩們看到風流阿氓抱著衣物嘰嘰喳喳地逃了。
“有病。”那小姑娘繼續洗衣服。
百試不爽的陳坤有些意外，走到河邊依著大樹悠哉地道：“挺有性格的麽？”
“有病麽你。”小姑娘抱起衣物走到上遊繼續拍打著衣物。
吃了閉門羹的陳坤隨著少女跑到上遊道：“你是哪家的丫鬟，不如從了少爺我。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小姑娘昂首走到陳坤麵前，踮起腳尖道：“你是丫鬟，你們全家都是丫鬟。”
“你這小女孩怎麽罵人呢？”陳坤平日裏也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如今見到這麽有性格的姑娘自然毛手毛腳。一把抓到姑娘的纖腰，陳坤難以置信地說：“不是吧，這麽細。”小姑娘出離了憤怒拿著大棒子追打陳坤。
“你個流氓。”
“看我不打死你。”
“看我不打得你母親都認不出你。”
陳坤平日練就百家武功，欺負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還不是手到擒來。“來呀，打我啊。”
小河流水嘩裏嘩啦，柳樹下的兩人相對而視。陳坤抓住姑娘的雙手，姑娘粉嫩的眼睛眨啊眨的，好像是天上一閃一閃的星星。感受到彼此濃重的呼吸，陳坤慢慢低下頭輕輕吻下。初嚐禁果的姑娘眼睛張得大大，敲打了兩下，美妙的感覺仿佛是放了奶糖的優樂美……
黃昏十分，姑娘依偎在陳坤的懷裏說道：“你將來會娶我是麽？”
“是的。不管你是誰家的丫鬟，我陳坤都會用八台大轎把你娶進家門。”
姑娘趴在陳坤的胸膛說道：“不論將來如何？我都是你的人。”
“等我一年，給我一年時間。”陳坤騙道，“等弱冠禮成，我就一定會娶你。”
“嗯。”傻傻的姑娘道，“承君此諾，此生無憾。”
少年時光匆匆，轉眼一年過完。在陳坤弱冠禮這天巨變突發，一夥不明身份的武林人士血洗京城豪門。定遠將軍府慘遭殺戮，除了陳坤之外無人幸免。麵對滿地的死屍，還是孩子心態的陳坤幾欲暴走。周懷安帶著幾名學員將其擊暈帶回東隅書院，東隅先生循循善誘，也未能使其掙脫心中枷鎖。
茫然走在河邊，陳坤想要結束的自己的生命。腳步沉沉，水波粼粼。另一個世界的大門緩緩打開……
“喂。”姑娘不顧一切衝到冰冷的河水中，“是誰在耳邊說，讓我等一年。”
“都是騙你。你好笨那。”
姑娘撲騰著水花道：“我不信，你不會騙我的。”
“傻和諧。我就是在玩弄你。”
姑娘掖著陳坤的衣領，滿臉的淚水鹹了整條河。
“我等你了一年……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麽？”
陳坤推開姑娘張開雙臂哭著道：“家沒了，親人也沒有，一切一切都沒了。你走吧，找個好人家嫁了吧。當初的海誓山盟，都是我騙你的花言巧語。像你這樣的女人，本少爺不知道玩了多少！哈哈！”
姑娘快步追上陳坤，深深的河水沒過了她的脖子。
“你傻和諧嗎？快給我滾回去。”
“我……”姑娘一邊嗆著河水一邊說，“你到哪裏，我到哪裏。”
從來紈絝的陳坤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掉下感動淚水。轉身抱住平凡的姑娘，兩個人肩膀緊緊靠在一起。
兩人舉行了短暫簡單的婚禮，已經是禁軍的周懷安花錢給兩人置辦了新的住房。平淡的日子裏，兩人相敬如賓。正如婚禮之日東隅先生預言的一樣，上天不容許完全的幸福存在。陳坤知曉了自己家族被滅的真相，原來是現任皇帝奪權成功誅殺異己。
仗著一身本事，陳坤背著妻子偷偷行刺明帝，卻被大內第一高手文鳶生擒。第一次見到山外境界的高手，陳坤才覺得自己這輩子不如周懷安的太多。明帝大怒下令秋後淩遲陳坤，東隅先生幾番探查知道救陳坤的唯一方法。
明帝好色，尤好人妻。懷安買通近臣，坤妻舍身侍帝。帝顏悅大赦天下。回到家中看見一條白綾橫懸長梁，當初那河邊浣溪紗的姑娘剛烈自盡。
陳坤揮劍自宮道：“昏君，你取我全家之性命，我必葬送你萬裏江山。”
收拾行囊，一把火燒盡了恩愛，陳坤步履踉蹌地走出山林。忽然，一位白發年輕人憑空出現在山道之上。青年五官蒼勁，一頭白發看不出來曆。
“你想報仇嗎？”
陳坤道：“想。”
“既然想，把著這封信交給大內第一高手文鳶。”
白發青年身形一晃，空氣中出現一圈圈的漣漪。陳坤將皺皺巴巴的信封揣在懷裏，到紫禁城應征內務府太監不再提。
文鳶見到信，仔細研讀兩邊，當即收陳坤為關門弟子。不僅一身陰柔功夫傾囊相授，更是博采百家武學灌輸培養。陳坤幾次旁敲側擊那白發少年的身份，文鳶隻說時候未到時候未到。
親手了解了自己的幸福，陳坤雖然成了壞到極致的錦衣衛指揮使，但是對那些剛烈女子卻格外尊敬。每年到了和姑娘約好的時間，陳坤總是帶著假胡子到京城護城河邊祭奠死去的愛情。
就像慕容紫英說道一樣：“人生一場虛空大夢，韶華白首，不過轉瞬。”
……
武當山下，蟒服陳坤率眾抵擋武當三位真人。
幾名接到S級任務的玩家拚死頂住攻勢，陳坤架著斷天涯這張護身符緩緩退後。
“都他嗎的別擋路，讓領導先走。”
“你們都閃開，領導這邊走。”
一身彩衣的林仙兒平視雲行天問：“好久不見。我送你的劍穗你還留著嗎？”
雲行天撩開胸襟，褪色劍穗在胸前飄蕩。
“這樣算是性騷擾麽？”知書達理的林仙兒也開起玩笑。
看到蝶仙子眼睛裏的迷醉，雲行天紅著臉道：“姑娘這般看我，我怪不好意思的。”
林仙兒所有的神經霎那短路，愣愣地伸出手抓了抓雲行天胸前的劍穗。
雲行天被突如其來的巨大幸福感砸暈，後退幾步傻傻地道：“你……”
彩衣林仙兒搖搖頭道：“我……我的頭有點痛。”
丟出一瓶回春丸，雲行天轉身看著混亂不堪的戰局道：“先救下你們的斷天涯。”
彩衣林仙兒如翩翩飛舞的彩蝶，落在人群之中太極拳招招留情。錦衣衛玩家東倒西歪，可讚美之聲此起彼伏。
“不愧是蝶仙子。我浩洋佩服。”
“姑娘為人正派，我們決定進入紅幫。”
麵對人多勢眾的錦衣衛，雲行天雖然遊刃有餘，但是沒有群招不足震攝宵小。不少玩家抱著試試看的太多，扭頭殺奔雲行天。
白衣天璿道姑提點道：“太極無極，無極太極。”
青光道人笑著說道：“四兩撥千斤，借力打力。”
藍袍天璣真人怒道：“你們倆閉嘴。小子，你抓住一個人……”
雲行天側身躲過刀芒，右手攬住一人腳下頂。這一次武當行收獲良多，消化著前輩們的指點，太極拳法漸入佳境。
“攬雀尾，盡力將其旋轉打出去。”
雲行天哦了一聲照做，一條係統消息傳來——
叮，太極拳、心眼訣構成全新格局。
一定幾率依靠巨大離心力將物體推出。物體飛行途中遭到其他物體，則對周圍造成巨大傷害。傷害與兩者相對速度和曆練有關。
飛出來錦衣衛撞到後麵，兩人摔得眼冒金星。
“笨死了！”
天璣真人飛起身形來攻陳坤。陳坤命人架著斷天涯後撤，自己甩開通背拳迎戰。兩位高手的對決，造成山腳下的真空地帶。更多的錦衣衛玩家來圍攻不會群招的雲行天。
雲行天看了一眼焦急的林仙兒命令自己道：“要冷靜，要冷靜。”
回憶起《太極張三豐》電影中李連傑水缸裏轉球的鏡頭，雲行天麵帶微笑攬過一人。雙手交錯，皮球旋轉開來；捕捉星星運行的軌跡，雲行天雙手一推。就像打保齡球一樣，七八名錦衣衛玩家被撞到半空，一時間肛裂的叫聲不斷。
陳坤無心戀戰抓起斷天涯要走，天璣真人拔出寶劍放出劍氣。
劍氣射在護體之上，陳坤強忍著吐血感繼續狂奔。雲行天柔雲步遠勝所有玩家，在一片驚訝聲中急追蟒服陳坤。
“這小子開的什麽外掛？”
“ＤＮＦ嗎？”
“好加速。”
恢複完畢的天璣真人看著浮光掠影的雲行天道：“這逃命的本領倒是不錯。”
“世界我們追不追？”青光真人問道。
“追。”
“且慢，”彩衣飄飄的林仙兒嚴肅地說：“讓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