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甚囂塵上
第三十六章 甚囂塵上
?慕容山莊風光不再，少數念舊弟子來往其中追憶那柳絮漫天的季節。
衣著光鮮的雲行天拜見族長慕容狄。慕容狄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體，支吾幾句便打發雲行天去西廂房居住。西廂房管事是一名長得胖胖的姑娘，對雲行天有幾分歧視，畢竟武當棄徒的身份擺在那。“每日五錢銀子。房間陳設不得隨意更改，到離開之日收取一定清潔費用。”
寄人籬下要看得起自己。雲行天不失禮數拱手稱謝，送走管事，點起油燈，捧起《德道經》，一邊踱步一邊誦讀。
“雲兄安寢否？”
“這才幾點。雞叫之前，都是宅男黃金時間段。”雲行天拉開門讓進趙一銘。
“嗯？雲兄讀的什麽書？”
“大造化大渾圓大功法。”
趙一銘奪過經典笑道：“《德道經》？三毛錢能買一斤，還額外配送四書五經。快把絕世武功交出來？”
床榻之上擺放一張小書桌，雲行天拖鞋坐到一邊道：“絕世武功哪比得上這陳年好酒。好酒好書好朋友，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雲兄，兩個大男人深更半夜同床飲酒……雲兄，你酒量如何？”
雲行天滿上一杯酒道：“自打從老李那學會喝酒，我就從來沒醉過。”
趙一銘接過酒杯道：“就是你們行天鏢局的老幹部？”
“正是。”雲行天先幹為敬。
“嗯……”趙一銘臉色紅潤道，“這是什麽酒？再來一杯、再來一杯。”
雲行天把酒壺藏在身後道：“這可是我從劍一那裏敲詐來的三十年陳釀。”趙一銘連飲三杯，咳嗽兩聲醉眼朦朧。
“雲兄，你說我為什麽就這麽背呢？”趙一銘酒後吐真言，“找了一個這麽落魄的門派……哎，早知道去丐幫好了。起碼現在也能小有名氣，帶著一群拉風的小弟，啪啪啪地吃草莓味兒的粉木耳……”
“這……”雲行天吃驚地看著悶騷的趙一銘道，“這……太高遠了。”
“雲兄，你走得哪門子狗屎運……武當棄徒都能混得人模狗樣的……想我堂堂慕容山莊首席弟子，哎，造化弄人……你……”趙一銘轉著酒杯爛醉如泥。
猛地喝了兩大口酒，雲行天依舊臉不紅心不跳道：“確實是人模狗樣。手指遊戲裏，我雲行天怕過誰？地圖之上橫著走，天下英雄不如狗。”
趙一銘趴在桌子上道，“慕容山莊為什麽就沒有絕世武功呐？”
“既然絕世何須武功？”雲行天仰麵摔在地上道，“這慕容山莊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底蘊……若是沒高手，就莊主慕容狄那熊樣兒不早讓強人給擼了。”
趙一銘鼾聲響起，雲行天將其平放床上，自己坐在椅子上自斟起來。
……
“雲兄，雲兄……”
雲行天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怎麽回事？”
趙一銘支住窗戶道：“姑蘇府發布狩獵任務，還請助小弟一臂之力。”
“打獵？”雲行天擦了把臉道，“事先聲明：帶毒的，帶刺的，帶爪的，帶牙的，身長一米以上的，體重百斤開外的，會飛的，有遊的……這些我都不敢惹。”
“除去這些要求，還剩下什麽動物給你獵啊？”
雲行天走到窗前望著朝陽道：“蚯蚓。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見蚯蚓還嚇了一跳呢。”
寬敞的大廳站著四位玩家和一位蒼老管家。黑衣雲行天、青衫趙一銘、白衣韓小冰、綠衣汪水魚，還有慕容世家大長老黃天。
“武當棄徒請離開。”
趙一銘趕緊解釋道：“黃長老，這位是我朋友。”
黃天鷹眼冷瞧雲行天道：“這般朋友可不是你能交的。讓他速速離開，我們慕容山莊不歡迎這等人。”
白衣韓小冰朝雲行天一笑道：“黃爺爺。這位雲公子武功不錯，長得……長得也不算違章，不如讓他留下來幫幫忙。”“這次狩獵活動需四人才能參加，這位雲公子可謂來得及時。”綠衣汪水魚也求情道。
看了一眼平靜的雲行天，黃天問趙一銘道：“他真是你朋友？”趙一確認道：“同窗之交。”“同床之交？”二女驚愕狀，雲行天糾正說：“吃無昂——窗。一銘發音有點不準。”
“趙一銘你要三思而行，你這位朋友的朋友可不怎麽好當。”黃天正色道，“莫要將來後悔，誤了自己前程……”
“朋友之情比那天高比海還遼闊，那些歲月我們一定會記得。”趙一銘斬釘截鐵道。
目送四人離去，黃天歎了口氣道：“血海魔功？純陽無極功？此人恐怕要為整個江湖帶來一場風波……”
姑蘇府邸，豪傑雲集。
偌大的庭院七張座椅，居中首座吳郡太守楚江川。左手邊三位女俠，萬劍門劍一、百花門方翠翠和禦獸齋馮曉蝶；右手邊三位少俠，慕容山莊趙一銘、清河山莊翟青霜和丐幫姑蘇分舵代表蔣遼。其他人等各自為營站腳助威，丐幫弟子最為龐大。
“慕容山莊非典型陰盛陽衰，哪有我們丐幫兵強馬壯。”
“也未必，我聽說前幾日有一和尚連操姑蘇十傑……”
“係統大哥，怎麽不和諧剛才的動詞呢？”
楚江川起身朝武林人士拱手抱拳道：“在下於吳地做官多年，承蒙各位豪俠照應，這裏先謝過大家了。”
甚囂塵上的丐幫弟子不斷詆毀它派門人。
“萬劍門也來湊熱鬧……哈哈，劍一還真以為自己是第一呢。”
“百花拳就是白話拳，方翠翠屁也不是。”
“清河山莊的土豹子，看什麽看，怎麽著，皮癢啊。”
……
“丐幫的朋友，”楚江川橫眉豎目道，“你們是對楚某有什麽不滿麽？”
蔣遼離座道：“安靜，不然幫規處置。楚大人，丐幫多是粗人，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冷哼一聲，楚江川心道：“城管大隊必不可少，這幫乞丐早晚必反。”
丐幫弟子迫於蔣遼的威壓三緘其口安靜下來。
“這次狩獵目標有三個。一是盤踞斜山嶺的巨狼王；二是隱藏在黑草叢的變異毒蛇之王；最棘手的是榆樹林中藏匿的毒蟲。”
雲行天拍了拍趙一銘的肩膀道：“第一隻有牙有爪有體重，第二隻夠毒夠長夠變態；第三隻聽上去弱了點……”趙一銘側臉說道：“名字長的不一定狠，這毒蟲據說是巨型毒蜘蛛，嘶嘶嘶嘶，那種。”“多給我準備點強效信春鴿……”
楚江川笑著道：“官府自然不能讓諸位白白出力。獵殺任意一種怪物會獲得姑蘇六大門派的榮譽，獵殺毒蟲的門派更會獲得姑蘇第一世家（幫派）的殊榮。”
聽不得好處的丐幫弟子又來了脾氣。
“慕容就是沒樣兒。”
“玩劍門也就玩玩劍。”
“百花門聽著就是賣銀（音譯）組織。”
“清河山莊就是養魚池。”
清河山莊翟青霜拍碎椅子指著丐幫弟子罵道：“我他媽給你們臉了吧。你們這些臭要飯的也敢叫板。”丐幫弟子不甘示弱。“嚇唬誰呢？”“掌法不錯，和嫂子學得吧。”
百花門方翠翠站起身勸道：“青霜兄何必與這些雜碎一般見識。”萬劍門劍一道：“言之有理。”馭獸齋馮曉蝶與慕容山莊趙一銘相視一笑。
蔣遼有恃無恐對眾人說道：“諸位見諒，我們丐幫弟子有點直言不諱……諸位要是不服氣，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好。”“看那個孫子求饒。”“好。”
“巨狼牙、蛇王膽、蛛心都是上等的藥材，上繳便可獲得相應的稱號和聲望。”楚江川鼓勵道，“任意一種可以獲得姑蘇名人稱號，任意兩種可以獲得姑蘇俊傑稱號，全部上繳可以獲得姑蘇豪俠稱號並獎勵黃金五千兩。”
叮，接到S級任務狩獵三怪。
由於您有終級任務，擊殺三怪後，額外獲得曆練+1。
蔣遼帶領丐幫弟子浩浩蕩蕩殺奔榆樹林；劍一翟青霜方翠翠率領三派弟子緊隨其後。馭獸齋女俠馮曉蝶遣散眾弟子，獨自走向場中四人問道：“慕容山莊各位少俠遲遲未動，不知有何想法？”趙一銘一見鍾情道：“姑娘不也是未動麽？”
“我們馭獸齋向來不殺野怪隻是馴化而已。這次狩獵任務自動放棄。”馮曉蝶掩麵一笑道，“少俠，你流鼻血了。”“天氣太熱，”趙一銘掩飾道，“上了點火。”白衣韓小冰抱著綠衣汪水魚道：“姐姐，這個笑話好冷。”
“你們準備去殺哪隻？”馮曉蝶問道。
趙一銘轉身擦了擦鼻血道：“雲兄，你說怎麽辦？”
“包圓。”雲行天從黑衣袖中取出藥瓶道。
“包圓？”馮曉蝶注意這個黑衣男子，五官端正有些出塵，身材清瘦幾分超然。
雲行天職業道：“見過蛇麽？”
慕容山莊等人點點頭。
吃下回春丸，雲行天確定下斜山嶺巨狼王的位置道：“長蛇陣——出發。”說完，腳下一點梯雲縱柔雲步全開，黑風揚塵；“呃——”趙一銘錯愕之際，白衣韓小冰第二個衝出，白影如鶴；“這樣可以降低空氣阻力。”趙一銘恍然大悟，腳踏遊龍步排在第三，青衣獵獵；汪水魚揚起雙臂大開大合好像簡化版的《淩波微步》，綠光一串；嫉妒千般的馮曉蝶踏雪尋梅追隨，粘在四人身後，紅蝶飛舞。
野外遊蕩的閑散玩家看到五星連珠紛紛退到一邊。
“原來輕功還可以相輔相成？”
“早怎麽沒發現？大哥，我們現在去副本，保準破紀錄。”
“這五人是誰？”
雲行天衝在最前壓力最大，吃了三顆回春丸道：“雁行陣——”
馮曉蝶微笑道：“我來當這頭雁。”五人再次組合，朝著斜山嶺疾馳而去。
斜山嶺狼穴之外已有三十多名丐幫玩家，還有陸陸續續接到飛鴿傳書的弟子趕來。
“長老，那邊有人。”乞丐們看到風馳電掣的五人心裏不爽。片刻之後，紅白綠青黑五人笑立斜山嶺狼穴之外。
“你們這些垃圾還想殺巨狼王？”
“回家玩蛋吧。”
“這裏我們丐幫占了，閑雜人等都給我死開。”
五位少俠麵麵相覷，丐幫弟子極為不快。
“那個穿紅衣服的，皮膚不錯麽？來，給大爺笑一個。”
“綠皮，就你，那個小綠皮，來，給爺爺捶捶背。”
“黑衣背手的小和諧崽子……”
雲行天拔出韓小冰佩劍騰身一刺，那人喉嚨噴出血來，呃一聲死於非命。丐幫弟子驚慌失措，任憑雲行天從容收劍冷眼旁觀。
“我他媽給你們臉了吧，你們這些臭要飯的也敢和我翟青霜叫板。來，打個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