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殮房驚變

第一卷 殺人名醫 (七)殮房驚變

從那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儲藏室出來,大家均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在跟馬誌溝通之後,我們把盒子也**來了,並征得他的同意暫時保留幾天這東西。這當然是違反原則的,不過他有求於我,也不得不答應了,何況一時也檢驗不出這盒子與命案有什麽關聯。馬誌了根煙給老謝,兩人點上一聲不吭的抽著,他知道我不吸煙。我現馬誌自從聽到死者肝髒不見之後,臉色就不太正常,試探著問:“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馬誌沉吟了一會,下定決心似的說:“為了維護安定團結,上頭有文件不讓外傳,可是我這心裏總是不踏實,覺得這事太邪了,不瞞你說,類似案件這個月已經是第二件了。”

“什麽?!”我大吃一驚,這樣驚悚的案件早就應該被媒體炒得滿城風雨了,怎麽會瞞得如此之好。

“前幾天在長途汽車站附近有一個女子被殺,她的腎髒不見了。”

還沒等我說話,打從太平間回來就一直很沉默的老謝忽然插嘴:“那是幾天前的事?”

馬誌回憶了一下:“是差不多十天前的事。”

老謝別過頭問我:“今天陰曆什麽日子?”

我掏出手機來看了一下:“七月十三。”

馬誌問:“謝主任您有什麽現麽?聽兄弟們說不光是h市,附近幾個城市也有類似的案子生呢。現場亂成一團,偏偏沒有犯罪嫌疑人的任何線索,真Tm邪了,哪來的開膛手傑克啊。”馬誌低聲咆哮著。

老謝壓低聲音跟馬誌說:“現在還沒什麽頭緒,不過最好回去查一下,附近幾個城市都生哪些類似的案子,死者少的都是什麽東西。”

馬誌爽快的說:“這沒問題。”

老謝又問:“五天前在長途汽車站的屍體,現在在哪?”

“巧了,就停在h大醫院的太平間,這可是局裏的秘密。走,我帶您去看一下?”

老謝搖頭:“不,我們晚上去看。”

“啥?”馬誌沒聽明白。

老謝嘿嘿的笑了:“有些東西,在黑暗中反而看得更清楚。”

馬誌被他毛骨悚然的笑容嚇了一跳,差點被煙嗆著:“你們要晚上去太平間?這可不好吧,萬一被現是要進派出所的。要不我……”後邊的語氣漸轉溫和,充滿了柔情,哈,我一聽就知道他也想摻和一下。自從上次南洋術師的案子之後,他對我們這行充滿了好奇,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老謝謝沉吟了一下,看向我。我點頭說:“放心吧主任,馬誌是我表哥。”

“好吧,但是你還要負責查一下周圍城市器官失竊的事情,騰得出空麽?”老謝猶疑著。

“這點小事,我打個電話就行了。”說著掏出電話就開始聯係。

看他躍躍欲試的樣子,加上我跟老謝也確實怕擔上盜屍或者侮辱屍體的罪名,有個警察在場倒也方便不少,老謝終於點頭同意,前提是隻能看,不能說也不能動,馬誌當然一百個願意。

“另外,那份文稿,如果你們檢查之後沒有問題,能不能還給王醫生?”我問馬誌。文稿和盒子本身應該沒什麽問題,問題是它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現場呢?那珠子在哪呢?這些疑問都徘徊在我心中無法解釋。

“哪個王醫生?”馬誌用疑問的眼光看著我。

我把之前的事情向他交代了一下。

馬誌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略一思索,回頭跟一個同事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後兩方分頭行動,我和老謝回去準備一應工具,馬誌負責落實周邊城市的器官失竊情況,約好11點碰頭。回去路上我問老謝:“你放心讓業外人士參加咱們的行動?”

老謝搖搖頭:“倒談不上放心不放心的,我主要是想積累一個穩定的客戶來源啊,你想他手頭該有不少離奇古怪的案子吧,保不齊哪一件就用到咱們了。”

我無語。

趁著茫茫夜色,三人在太平間門口碰麵。

我跟老謝都是正常打扮,無非換了件深色襯衫,可一見馬誌,差點笑出聲來。他穿了一身的純黑色帶頭套裝,把頭套也蒙上了,打扮得好像港片裏的飛虎隊,渾身上下全包裹起來,隻留下兩隻眼睛露在外邊。見到我們打了個電影裏常見的專業手勢,我們也沒看明白。我上前去一把扯下他的頭套:“大哥,拍戲啊?”

他憋壞了,長出一口氣,從我手裏拿回頭套在臉上擦了一把汗:“還真熱。”看看我跟老丁的休閑打扮,他也覺得自己挺白癡的,傻笑著說:“以前在特警隊時候的衣服,我以為會很神秘,就拿來應個景。”我可沒功夫在這兒笑話他,時間不早了。雖然是悶熱的夏末,但一靠近這屋子,便覺得一陣寒意襲來。慘白的牆壁上懸著幾盞淡黃色的燈光,昏黃的燈光從太平間裏透出來,一陣寂寥的感覺。從門口遙遙看進去是一排排像抽屜似的冷凍櫃子,裏邊該是一具具不久前還鮮活著的**吧。看門老頭也穿件破敗的白大褂,總之觸目所及一片清冷的白色。

我問老謝:“咱們怎麽進去?”

“走大門進去啊。”老謝說完一指馬誌。

是啊,有警察跟著,我們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可是馬誌這個德性,誰相信他是警察啊?

馬誌出示了警官證身份證駕駛證等等他所攜帶的所有證件,甚至主動要求給110打電話核實,老頭終於勉強相信他的警察身份,打開門讓我們進去,末了還在後邊嘀咕:“現在的警察都怎麽了這是,搞得都跟犯罪分子似的。”

我還是頭一次進這種地方,東看看西看看不免有些好奇。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把自己捂得太熱,馬誌滿臉通紅,不停的來回搓手,顯的有些緊張。老謝目光閃爍,竟然也帶著一絲灼熱的興奮。

屋子空蕩的有些糝人,鞋子踩在水泥地麵上,清脆的響著,在屋子裏出悠遠寂寞的回聲。我們現在所處的是一間大概一百平米左右的屋子,可這回聲讓你覺得自己好像在一個空蕩的大山穀裏,麵對著無限的遙遠與空曠。從牆壁到天花板都是白的,包括頭頂的閃著寒光的白熾燈。冷氣格外的來勁,我開始有點羨慕馬誌的衣著了。屋子裏什麽都沒有,除了兩輛長推車和我們對麵那一格格的壁櫥,大概有幾時個吧,像極放大了的中藥鋪的藥匣子。我清楚的知道,那每個櫃子裏邊,放得不是黨參黃芪,而是一具失去了靈魂支撐的冰冷**。他或者她生於何處,又將歸往何處……

馬誌把我們領到第17號冷櫃前,指給我們看:“這就是那個丟了內髒的死者。”

老謝一拍我肩膀,慈祥的說:“拉出來看看。”

為什麽又是我?!我心裏合計著,卻沒有說出口,一則不想在表哥麵前表現的太怯懦,這可會影響我在他心目中營造出來的高手形象。二來即使我抱怨,老謝也一定會說年輕人要多鍛煉雲雲,何苦招他嘮叨。

我定了定神,走上前去,低頭察看櫃子前麵的卡片,寫著:趙文娟,女,36歲,h市淡水鄉人,1971年8月23日生,死亡時間2007年8月15日。

為何我覺得這一切都很熟悉?

伸手去拉櫃門,觸手冰冷。

正要用力拉出來,忽然間聽到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從麵前的櫃子傳中來,仿佛有人在用力撓著什麽。

嘶……

嘶……嘶……

一把拉開!

櫃子裏邊赫然有一隻黑色的大貓,正在用力的撓著冰凍的屍體,出嘶嘶的聲音,屍體的腹部原本就有一處傷口,此刻更是破爛不堪,布滿抓痕。

我們拉開櫃子看進去時,那貓也正抬頭在看向我們,目光中竟然散著一團赤色,有一種說不出的妖異感覺。

大家都呆住了,事前設想過無數中情形,卻沒想過是如此恐怖詭異的場景,還沒等我們回過神來,那屍體竟然開口說話了:“是誰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