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骨甕

第二十二章 骨甕

姓名:重摶

性別:男

年齡:外貌四十多歲

職業:媧溯閣店主

地址:博美集西口街12號

“這個花瓶為白地粉彩器,上繪八桃蝙蝠,熟悉中國瓷器曆史的人應該會知道在瓷器製作工藝上有一種說法叫‘雍八乾九’,也就是說如果繪製了8個桃就是雍正時期的瓷器,9個桃就是康熙時期的製品,而且我們可以看到在瓶身上所繪製的蝙蝠,翅膀頂端下彎有鉤,鉤中還有一點,這都是雍正朝粉彩的特點,所以我判斷該瓷器應是雍正年間所製,但是在瓶身上我們沒有找到官窯的印記,故推測該瓶應該出自民窯,由於瓶口被打破,所以我最後估價這個花瓶價值7000元人民幣!”

“大師就是大師,說出來的話都那麽令人信服!”負責打掃電視台餐廳的小工停下手邊的工作,手拄著拖把,羨慕地看著電視上衣冠楚楚的學者。

“呐,你還不知道嗎?楚征宇已經不行了!”旁邊另一名年長些的清潔工不屑地瞄一眼電視上的人,邊拖地邊慢條斯理地說。

“什麽叫不行了?”被同伴這麽一說,那個年輕些的也來了興趣,幹脆放下手中的工具,好奇地問,“他不是被稱作大師的嗎?”

“那是以前了,我聽說啊……”年長的那個也停下手邊的活,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湊到同伴的耳邊說,“聽說他好多年燒不出像樣的瓷器了,還有人說他之前的那些作品全部都是他的學生做出來的呢!”

“有這回事?”年輕的那個驚訝地喊出聲來,隨即又緊張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可不是嗎,前一陣子那個叫李思勤的不是到處宣揚來著,不過看他拿出來的作品還確實有幾分楚征宇全盛時期的風格。”

“師父真厲害啊,竟然連風格都能區分,我可什麽都不懂!”年輕小工忙不迭地拍著馬屁。

幾個月前,楚征宇的舊日門徒——被逐出師門後隱匿許久的李思勤突然出現在公眾眼中,公開宣稱楚征宇之前得獎的作品全數是由他所做。這條爆炸性的新聞幾乎令所有報刊雜誌電視台樂歪了嘴。前前後後總共三個月,大到市電視台小到八卦雜誌,舉凡有點發行量的媒體都在拚命炒作這條消息,形形色色的報道、專訪滿天飛,而事件的中心人物李思勤不僅借此一掃過去被曝品行不良而被逐出師門的陰霾,甚至堂而皇之地重返瓷器行業,甚至還成為了紅極一時的焦點人物。

“過去,楚老師曾央求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我因為顧念師徒情誼所以隱瞞了下來,但是現在我覺得如果把這件事就這麽瞞一輩子,不論是對大眾還是對我自己的良心都無法交待,這是對中華浩浩千年文明的一種褻瀆,也是每一個瓷器工藝愛好者都無法原諒的事情,所以我今天冒天下之大不韙站了出來,這並不是為了我自己的聲名,我為的是要還這門古老藝術一個清清白白的顏麵!”

李思勤長相猥瑣,但這番話卻說得堂堂正正,雖然這件事最後並沒有得到任何可靠證據驗證,而楚征宇也並沒有出麵對此事表示肯或否的表態,但在公眾的心裏,這幾年來始終處於創作低迷期的楚征宇的不予置否無疑是對此事的默認,也因此更堅定了楚征宇確實曾假借他人作品博取聲名的想法。

“啊呀,我也是聽人說的嘛,小機靈鬼,師父哪有那麽厲害啊!”年長些的清潔工聽著同伴的恭維話,臉上得意萬分卻盡力裝出不在乎的樣子,“所以說做人不能太過分,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早晚要還的,想想楚征宇當初何其風光的一個人物現在竟然落到到電視台來做這種無聊的節目,實在是……”

“真是想不到啊……”說到這裏,兩名清掃工竟然整齊一致地搖起了頭,仿佛多麽惋惜的樣子。

“有空在背後搬弄是非的話,還不如多學點東西,也不用一把歲數了還在電視台掃地!”

憑空裏傳來冷冷的聲音,兩名清潔工一怔,同時抬起頭來正看到頭發花白的楚征宇正站在餐廳門口冷冷地看著他們。

“我的作品還輪不到你們這種人來說三道四!”丟下冷淡的話語,楚征宇推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轉身離去。

當時實在不該顧念師徒情義,姑息了李思勤這個小人!走在春日溫暖的街頭,楚征宇的思緒不自覺地飄回五年前。

五年前,尚是楚征宇門徒的李思勤被楚征宇無意中撞破他利用自己的技術替黑市古董商販製作贗品的勾當,在楚征宇的責問下,李思勤非但不知反悔反而倒過來指摘楚征宇不知變通,這使得本來還對李思勤的天賦抱持著愛惜態度甚至想過讓他繼承自己衣缽的楚征宇一氣之下將其逐出了師門。未曾想到的是,李思勤臨走之前,竟將楚征宇嘔心瀝血做完卻未及公開的幾件瓷器統統卷走,自此下落不明。楚征宇顧念師徒一場,思及過去李思勤對他也是尊敬有加,加上生怕此事如果曝露恐怕會徹底毀去李思勤的製瓷生涯,考慮再三,最後還是決定不報案。這件事就此壓下,而不知是因為受到此事的打擊抑或是確實進入了創作瓶頸期,總之楚征宇自那一日起便再未燒出過令自己滿意的作品。而令人覺得諷刺的是,被壓下足有五年的往事在三個月前卻因為李思勤的出現而被迫重新提起。更可笑的是,李思勤重返瓷器製作行業,指證楚征宇過去得獎作品是自己所做的證據便是當年他離開師父楚征宇時所盜走的那幾件楚征宇親手燒製的瓷器。

“哎……”楚征宇無聲歎息,摘下眼鏡,掏出口袋中的方格手帕擦拭額頭。春日的午後,不知不覺已經變得這麽熱了。

“老先生,要不要過來看看。”路邊有人招呼他。

楚征宇抬頭看發現在行人稀疏的街邊,有個小攤販模樣的男子正坐在幾個木箱子上笑眯眯地看他,在男子的麵前擺著一方髒兮兮的紅綢布,上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陶器、瓷器,顯然是販賣小工藝品的無證攤販。

“不……好。”原本想開口拒絕,但楚征宇在中途卻突然生了興致,答應了走過去看。

“呐,老先生,您可真是好眼光,這口花樽可是宣德青花,您看看這釉層,呐,這裏有‘橘皮紋’還有‘鐵鏽斑’,不喜歡,那這個青花八寶紋盤怎樣,這個是成化晚期的作品,還有這件,這可是極品,我一看您就是行家,雍正青花釉裏紅雲龍天球瓶,早先電視上那個拍賣會裏有個穿花壺吧,這個可不比那個差,您看這釉裏紅發色……”

楚征宇一麵耐心地聽商販介紹,一麵仔細地察看著手裏的瓷器。沒錯,橘皮紋也好,鐵鏽斑也罷都是宣德青花的特征,但是並不是說具備了這些特征就代表是宣德青花了,眼前的花樽釉層偏厚氣泡大小卻相當均勻,無疑是以機器控製燒結溫度達到;而號稱成化晚期的那枚青花八寶紋盤,雖然小巧精致,體現了成化晚期的風格,但在上釉上卻顯得粗糙,不過,一個小小的街邊攤販卻能夠熟知玩瓷家所心喜的器物風格,對楚征宇而言,反倒是件令他高興的事,所以,盡管對於那些器物的年代真實度已經完全推翻,楚征宇依然耐心地傾聽著小販不厭其煩地說明。

“老先生您要是對這些都沒有興趣,我這裏可還有一件私藏,本來我可不打算賣的呢!”見楚征宇光是含笑賞玩自己的器物卻並沒有購買的意思,那小攤販似乎是有些急了,祭出了自己最後的法寶。

“呐,您可別跟別人說我有這件東西啊,這可是我千辛萬苦才弄來的,要不是看老先生您是個識貨的行家,我是怎麽都不會舍得拿出來給人看的。”小攤販神神秘秘地說著,把自己吃到一半的飯盒擱到一邊的板車上,從剛才坐著的幾口箱子中小心翼翼地拖出一口較小的木箱,左右看了看,在確定沒有疑似城管或是工商之類的人經過後才從身後摸出一把髒兮兮的榔頭將箱子上的釘子拔除,撥開稻草,起出內裏用層層綢布包裹的器物,打開包裝,是一口長約三十公分,大徑約二十多公分的陶甕,棕黃的甕口蒙著一張油紙用紅繩圍住。

“這是……”楚征宇眯起眼睛,有些意外地看著麵前這口貌不驚人的陶器。胎形不穩,釉層不均,局部有“璺”,甕口缺裂,就算是贗品,也是贗品中的失敗品。

“您不要瞧不起這口甕。”看出楚征宇的想法,那小販笑眯眯地說,摸著後腦勺的樣子,憨厚一如隔鄰坐在板車上邊吃飯邊聊天的幾名賣水果的農民。

“沒錯,這口甕既不是前朝製品也不是什麽名家遺作,它的價值不來自於它本身而來自於它所能帶給收藏者的——”說到這裏,小販停下來,笑笑,“這個,不好說,不好說。”

楚征宇愣了愣,隨即有些好笑地吊起了嘴角。小販的舉動在他看來,無疑是個拙劣的騙局。在他對擺出來的那些貨物都表現出不感興趣之後,便以這種差勁的演技和糟糕的台詞試圖向他推薦貨品,這樣的騙子是有點好笑的。

“既然不好說,那就收回去吧。”楚征宇拍掉手上的灰,打算離去。

“如果改用這個甕裏的土,也許能燒製出好的作品來也不一定。”

在楚征宇轉身前,小販突然說出那樣的話。楚征宇訝異地看向麵前這名身形矮小的男子。之前並沒有仔細打量,隻是直覺對方應該就是最普通的那種小商販,貌不驚人,穿著落時,然而此刻,這名剪著平頭的男子看在楚征宇的眼中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個人,很深!

在那一刻,楚征宇的腦海中冒出這個語焉不詳的形容詞——很深!他無法看到這名男子的想法,他的眼神不若一般的商販帶著外露的精明或是狡詭,他的眼神相當簡單,但卻無法讓人看透,黑色的眼瞳深處似乎隱藏著什麽卻完美地被外部的平和所掩飾。

“您可以不相信我的話,在我所說的被證明之前,因此,我不會先向您索價,甚至在這口甕帶給您想要的一切之後,如果您不願意,您也可以不必為此付出代價,”小販娓娓說著,語氣和緩,神態平靜,“但是,當您有一天想到來找我的時候,您就要做好為您所得到的一切付出巨大代價的時候了——楚先生!”

楚征宇猛地一驚,清醒過來。

“這人神經病啊!”一對年輕情侶相擁著從他身邊經過,女的轉過頭白了他一眼,“站在路中間半天也不動彈。”

楚征宇抬頭看看,不知何時天色已經全黑,溧水街邊華燈初上,一派人潮洶湧的熱鬧景象,幾名小商販正起勁地吆喝著向路人推銷自己的貨品。

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楚征宇疑惑,自己應該是下午從電視台錄製完節目出來打算回工作室才對,怎麽不知不覺在路上站了一下午。該不會真的老年癡呆了吧,楚征宇自嘲地笑笑,解開領帶,任春風吹拂到自己的身上,剛要移動腳步,卻冷不丁踢到了什麽物事,那物事發出乒地一聲,倒到地上骨碌碌地滾開了去,是口陶甕。

“晚上在甕旁邊放一口碗,第二天早上碗裏會出現土,將那個添加到你的胎土裏,就能燒製出好的瓷器來,但是記住,千萬不要想打開甕口的紙,否則我將收回賦予你的一切。”

楚征宇的腦海中,在不知哪個角落有誰的聲音在說話。他努力地想要去回想但卻什麽都想不起來,他隻記得似乎有人告訴過他說這口甕可以為他帶來他所要的,但給他甕的人到底是誰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望著都市璀璨的霓虹燈下,用李思勤的笑臉所作的巨大廣告版,楚征宇猶豫了一下,抱起那口甕離開了。

“楚老師,今天能夠榮幸地請到您於百忙之中撥冗到我校作報告,實在是我校無上的榮幸!大家鼓掌歡迎楚老師!”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西裝革履的楚征宇登上了大學的講台,向場下觀眾頻頻致意。

“說到瓷器的曆史,不得不提的是康雍乾三個朝代……”楚征宇清了一下喉嚨開始向台下的天之驕子們介紹起瓷器製作曆史來。

“楚老師真是了得啊,一年前我還以為他要退出瓷器界了,當時那個叫李……李……李什麽來著的,鬧騰得可真夠嗆。”

“可不是嗎,拿著幾件瓷器到處宣稱楚老師的作品都是他完成的,真是笑死人了,看到楚老師前一陣子那幾件作品沒,那才叫極品啊,哎,真不知道我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有那樣的功力啊。”

“省省吧,大師可不是每個人都能當的。”

“說的也是啊,哈哈。”

“對了,我聽說楚老師的獨生女前一陣子無故失蹤了,到現在還沒找到呢。”

“我也聽說了,真是難為他遇到那種事今天還能精神飽滿地替我們做演講,這種敬業精神真是令人敬佩!”

兩名學生在台下小聲地交談著,沒有人注意到現場一名男子的離去。

“楚征宇——”羅劍看著手中的檔案資料,沉重地歎息一聲,將卷宗合上。看來暫時什麽都查不出來,還是先回警局再說吧。

“我聽說你前一陣子跑到外麵去玩了。”燕香好奇地趴在穿花廊柱的橫欄上,興致滿滿地看重摶擦拭陳列的瓷器,碗、盤、盞、壺、瓶、罐、缸,各種各樣的瓷器、陶器擺滿了整整一屋子,重重的紅木架一路延伸到屋頂,重摶戴著眼鏡,爬在梯子上,拿著絲綢一路仔細地擦過去,每個動作都細致而小心,溫柔如同對待情人,絲毫沒有一點厭煩的情緒,那樣子,就如同他有千百年的時間來做這件在旁人看來應該算是枯燥的事,事實上,他也正是這樣做了有千百年。

“給你講個故事吧。”重摶突然開口,咧著嘴,樣子憨厚,手中的動作卻沒停下。

“我又不是小孩子。”燕香抗議,一麵卻自己揀了個位子坐下來,倒了茶,拿了糕點,一幅要開茶話會的樣子。

“聽說過景德鎮窯爐的故事嗎?”重摶一麵擦一麵問。

“沒有!”燕香答得幹脆,往嘴裏塞進兩大塊梅花糕,直起脖子,拚了命地往下咽。

“古時有個皇帝命令窯工們為他燒製一張瓷器龍床,如果期限到了龍床還未造出的話他就要將全部的窯工斬首。然而,窯工們無論怎麽努力卻都無法順利將龍床燒製出來,眼看期限快到了,所有人都無計可施,大家成天愁眉不展,不知如何是好。其中有一名窯工的女兒……”

“是個美女嗎?”燕香舉手發問,另一隻手還不忘繼續往嘴裏塞東西。

重摶歎口氣:“是不是美女我怎麽知道?”

“你不是講故事的嗎,如果不是美女我可不要聽!”

“誰說講故事的就要什麽都知道……好吧,我們就當她是美女。”意識到自己竟然輕而易舉地就被燕香激怒,重摶深呼吸了一口氣,改口。

“又不是你說是美女她就是美女的,怎麽有這麽不負責任的講故事的人啊!”

“……”重摶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燕香那種跳來跳去的無邏輯無責任言語。

“反正到最後無外乎是這個女孩子想到了什麽辦法救了大家吧,中國的傳說一般都是這個樣子滴~”燕香看看苗頭不對,小心地又把話題繞回來。

“對,她殉爐了。”重摶輕哧了一聲,“人們總是相信,用處子之身殉爐的話便會鑄造出無與倫比的東西來,無論是鑄劍的匠師還是燒瓷的匠人,自古以來就流傳有這樣那樣的故事。”

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名衣冠楚楚的男人,到最後他還是好奇打開了那口甕,在失去了重摶給予他的奇跡之後,他不願意付出代價,隻得犧牲別人。

“那個其實就是改變晶格構造或者原料成分之類的手段吧,還有往劍上噴血什麽的,我看就是冷作硬化。”燕香抹抹嘴,用絲綢桌布擦了擦油膩膩的手,笑嘻嘻地說。

“你上哪裏學來這麽酸溜溜的詞?”重摶皺眉頭,這小子該不會又放下生意不管溜到外麵去玩了吧,就像……像他一樣。不對,他是出去采風的,跟這種成天遊手好閑好吃懶做的敗家子可不同!怎麽不知不覺思維就被這家夥同化了?

“秘密。”燕香樂嗬嗬地打一個飽嗝,伸著懶腰往外走,“你繼續擦吧,我要回去了,免得又被小雀那丫頭嘮叨,回見!”

最好還是不要見!重摶看著一桌的狼藉——茶壺翻倒,剛泡的上好毛峰已經見底,糕點也被掃了個精光,桌子上滿是糕點渣,杏黃的絲綢桌布上清晰可見十個烏黑的手指印……

“隊長,在楚征宇窯中起出的胎土裏發現有楚媛的毛發,經過DNA分析,證實那團胎土中含有……楚媛骨肉的成分……這真是太殘忍了!”前來報告的探員小張看著報告書上的鑒定結論,一臉不忍。

“博美集……”

“什麽?隊長,你說什麽?”

“我要出去一下,你們繼續對楚征宇進行偵訊。”丟下命令,羅劍抓起外套,風風火火地跑出了辦公室。

“博美集,到底是個什麽地方!”緊緊攥住手裏那張從楚征宇處搜得的金色名片,羅劍立誓,不惜一切代價他都要查出這個集市的真麵目!

又是一篇寫得很苦的文章,不為別的,第一作者是瓷器小白,偶其實在那方麵什麽都不懂,文中寫到的瓷器知識全部是從網上查來的,請具備該方麵知識的達人指正;其次,作者覺得是時候該為《博美集》的將來做一個決定了,到底是仍然如以往一般在作者有靈感的時候寫一些小品文,寫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物品,還是,出現一根主線,一個**,然後,將《博美集》完結,所以在此文中我寫到了羅劍這個人物,他或許就會成為博美集的終結者,本該在得到大家的意見後我再決定本文的走向,可惜在我不更新的時候根本沒人過來看T_T,隻能寫了再說了。工作忙碌,念書,加上兩本書同時連載,某夜也多少有些力不從心了……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