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杖斃

32杖斃

“今天叫你們來,是為了讓你們看看,謀害皇嗣是什麽後果!”皇後坐在院子裏,那椅子還是從楊貴妃的屋子裏搬出來的,上麵的椅套繡著豔麗的紅梅,看著十分的喜慶,隻是這會兒,倒多了幾分諷刺。

皇後也不廢話,一擺手,就有內侍押著兩個人過來了。站在王修儀身後的柳修容原本臉色就不太好,等看清楚那兩個人,更是臉色慘白,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了。

隻是,皇後沒給她說話的機會,連個眼神都沒給她。皇後身邊的馨蘭和望香過來,利落的將柳修容的嘴巴堵上。

“開始行刑。”這四個字,皇後說的平淡無奇,沒有厲喝,沒有波動,卻更是讓人膽顫。那押著兩個宮女的內侍動作很幹脆,聽到皇後的命令,四個人一起動手,迅速的將那兩個宮女按在地上。

接著,從旁邊又走出來四個內侍,手裏都拿著手腕粗的木棍,一言不發的上前,一左一右的站好,同時開始往地上宮女的身上打去。連數數都沒有,就那麽沉默的打著。

棍子落在身上的聲音沉悶的很,一聲一聲的,就像是悶雷敲在心上。原本被堵著嘴巴的翠蘭和翠竹還劇烈的掙紮著,但她們的力氣怎麽會掙得過那身體強壯的內侍?沒兩下,她們就被按的死死的,連動都不能動。

隨著她們衣服上出現斑斑紅痕,柳修容的臉色也越發的蒼白,這會兒都白的有些透明了。愣愣的看著被打的兩個丫鬟一會兒,驀然使勁掙紮起來。

馨蘭和望香之前見柳修容沒動靜,就放鬆了警惕,所以竟一下子被柳修容給掙紮開了。柳修容掙開之後,起身撲到距離最近的翠蘭身邊。淒厲的喊叫起來:“為什麽?為什麽?皇後娘娘,她們做了什麽,為什麽要打她們?”

“柳修容,她們做了什麽,你不知道嗎?”皇後神色平靜的看著柳修容,吩咐人將她拉開。柳修容使勁的掙紮,趴在翠蘭身上不願意離開,轉頭一臉淚水的搖頭:“妾不明白,妾也不知道,翠蘭和翠菊服侍了妾這麽多年,求皇後娘娘饒命!”

“柳修容,你從潛邸裏就開始收集桂花花粉,偷偷的晾幹,然後帶進宮,為的就是今天吧?”皇後見柳修容死不讓開,索性將話說明白:“那天早上,你出門的時候帶的確實是翠蘭,但翠竹也跟著出門了。翠蘭是趁機往景仁宮送酥餅去了,翠竹則是跟著你往永壽宮走。”

“從延禧宮到景仁宮,不過是幾步路的時間,翠蘭走的快,你們走到景仁宮門口的時候,翠蘭已經進去了。隨後,你和翠竹走到坤寧門等著,翠蘭從景仁宮出來,直接去找你,翠竹則是借著找簪子的借口,立馬返回延禧宮。隻你等的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成了翠蘭和翠竹交換過來的時間了。”

皇後冷眼看著柳修容,將話說的特別的明白。這樣一來,就好像是柳修容出門之後,從頭到尾,身邊跟著的都是翠蘭了。因為延禧宮和景仁宮的距離,翠蘭從延禧宮到景仁宮,並不會出現氣喘籲籲的情況。而翠竹奔返兩次,隻要小心不讓人看見,那就絕對不會被拆穿。

柳修容愣愣的聽皇後說完,趁著這機會,立馬又有兩個內侍過來將柳修容給拽走了。翠蘭和翠竹的刑罰接著開始,那沉悶的聲音重新在每個人心上瞧著。

打著打著,柳修容臉上驀然出現一股絕望的神情。抬頭淒厲的衝著楊貴妃的屋子喊道:“楊玉兒!你個賤人!你現在也嚐到孩子沒了的滋味吧?哈哈哈,我就是要弄掉你的孩子!我就是要讓你的孩子為我的孩子償命!”

皇後也並不阻止,就任由柳修容喊著,柳修容整個人就像是癲狂了一樣,卻不掙紮,隻坐在地上自言自語,臉上帶著很詭異的傻笑:“孩子,你看見了嗎?娘為你報仇了!你在地下有人作伴了,再不會孤獨了。”

說著又大笑起來:“哈哈,楊貴妃,你也有今天啊,當初你讓墨香那賤人將我推倒,讓我的孩子流掉的時候,肯定沒想到你還有今天吧?”

柳修容哭哭笑笑的,卻半點兒不影響被打棍子的翠蘭和翠竹,沒多久,翠蘭翠竹身上的血跡就開始往旁邊蔓延了。

陳曼柔耳朵裏聽著柳修容的尖叫謾罵,眼裏看著那血紅的痕跡,隻覺得心裏一陣陣發緊。她是知道的,這後宮,拚的都是性命,贏是人命,輸了也是人命。卻從未見過,人命就這樣在她眼前消失。

她一直都知道,她穿越的年代雖然架空了,卻也是古代,奴仆的性命從來都不算是大事的年代。但是她從小在蜜罐子裏長大,從未直接的麵對過這樣的場景。

就是在現代,她也是連一場車禍都沒有見過的。網上的圖片,能和這真實的場景相比嗎?

她從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無比清晰的知道,自己身處的地方,是一個叫做後宮的牢籠。她也從沒有像是此刻一樣,無比明白餓知道,這個地方,容不下心軟。

光明哲保身是完全不行的,你不害人,人會害你。更何況,你若是想要孩子,想保護自己的孩子,就更是得走出一條血路,不為自己,也要為自己的孩子開道。

慢慢的,翠蘭和翠竹的身子停止了抽搐,再也不會動一動了,哪怕是棍子打在上麵,也隻是發出沉悶的聲音,就好像地上扔著的是裝著棉花的兩件衣服一樣。

“好了,柳修容謀害皇嗣,奪其修容封號,即日送到掖庭宮。”皇後冷漠的起身,掃了一眼柳修容,示意人過來將翠蘭和翠竹的屍體拖走。

再次環視下麵的妃嬪,皇後眼裏含著明顯的冷意和嚴厲:“本宮告訴你們,這後宮,本宮允你們爭寵,允你們鬥嘴,允你們置氣,卻絕不允你們危害皇家的子嗣!有不拿皇嗣當回事兒的,一旦被發現,掖庭宮就是你們今後的住處了。嚴重者,連累家族,本宮可絕對不會對你們留情,明白嗎?”

“是,皇後娘娘,妾明白。”淑妃臉色雖然蒼白,卻還是頭一個反應過來,給皇後行了禮,略微虛弱的回答道。皇後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看著淑妃身後的人說道:“還不趕緊扶你們娘娘坐下?她現在肚子裏可是懷著孩子呢,萬不能有半分疏忽。”

那兩個宮人趕緊惶恐的應了一聲,趕緊過來扶著淑妃到一邊坐下。德妃在後麵笑道:“皇後娘娘放心,妾明白的,日後絕不會像柳修……咳,日後絕對不會像柳氏那樣的。”

皇後掃了她一眼,並未說話。劉妃抬頭看了看楊貴妃的屋子,笑著說道:“這麽大會兒了,也沒見楊貴妃吭聲,莫不是嚇著了?”

說著猛然想起什麽一樣,又自己搖搖頭說道:“看我這記性,楊貴妃是早見過這場麵了,大約是不會被嚇到的,那肯定是睡著了吧。皇後娘娘,您放心,這後宮啊,敢不將子嗣當回事兒的,大約是沒有的。”

劉妃表完態,就輪到陳曼柔了。陳曼柔原本低著頭,這會兒使勁在自己身上擰了一下,一抬頭,可將看著她的幾個人給嚇了一跳,皇後原本冰冷的臉上,眉毛也忍不住皺起來了:“陳妃,你這是怎麽了?”

“嗚……皇後……娘娘,請恕罪,妾,妾是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一時被嚇住了……”陳曼柔滿臉的淚水,一邊哭,還一邊打嗝,明確告訴大家,她哭了好一會兒了。

從上麵的皇後到前麵的劉妃,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就是杖斃兩個宮女嗎?誰家每年不打死幾個奴才?這陳妃也太膽小了一點兒吧?

不過皇後反應倒是快,扯了扯嘴角笑道:“本宮聽說陳妃是家裏唯一的女孩兒,從小受寵,這種事情應該是沒見過的。不過,陳妃你放心,日後你隻要不犯錯,這種刑罰也輪不到你。”

“妾,妾明白了,皇後娘娘放心,妾以後,絕對不會犯錯的。”陳曼柔哭的是沒一點兒美感,就使勁的揉眼睛擦眼淚,幸好沒流鼻涕,要不然,還要難看幾分。

皇後看了也忍不住好笑,心裏歎了口氣,還是個孩子呢。不過也略帶了幾分羨慕,連這種事情都沒見過,可見在家裏的時候,是多麽的受寵的。

不過,這樣也好,心性單純,沒見過後宅鬥爭,日後大約也不會在後宮裏翻起什麽浪花。

想著,皇後的聲音就又柔和了幾分:“行了,今兒這事情,大約也將你嚇著了,回去好好休息幾天,過段時間就忘了。晚上若是睡不好,就找禦醫開幾副安神的方子。”

“是,多謝皇後娘娘了。”陳曼柔臉上帶著幾分不好意思,規規矩矩的給皇後行了禮。見皇後的視線轉到成妃的身上了,陳曼柔就又趕緊低下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陳曼柔這眼淚壞了氣氛,接下來皇後的訓話就簡短多了,三五句一說完,就讓大家原地解散了,她自己進楊貴妃的房間去安慰楊貴妃去了。

到了晚間,皇後對皇上說起這件事情的處置,說完了笑道:“皇上真應該去看看陳妃,她年紀小,在家裏又是個受寵的,大約是從沒見過這種事情,今兒居然被嚇住了,您可沒看見,那一張臉哭的啊,都成花貓了。”

皇上略微笑了笑,心裏回想了一下陳曼柔的樣子,確實是個嬌憨的,於是點點頭應道:“是嗎?那改日朕就過去瞧瞧。梓潼這幾日辛苦了,朕賞賜你一些東西可好?梓潼想要什麽?”

“皇上,妾身做這些事情,可不是為了您的賞賜。”皇後嬌嗔道,順手在皇上的腰上擰了一下,動作親昵而隨意,語氣略微帶著幾分不滿:“妾身可是皇上的妻子,為皇上打理後宮,那是本分,哪能要皇上的賞賜?”

“好,是朕說錯話了,梓潼別惱。”皇上哈哈大笑,伸手攬了皇後的腰,低頭在皇後的唇上親了一下,隨即轉身抱了皇後,大步往床邊走去。

皇後臉色更是嬌羞,在燈下看來,別有一番情趣。床帳落下來,裏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沒多久就多了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嬌吟,外麵的蠟燭閃了閃,爆了一下燭花,顯得屋內更是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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