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二章

當他們到達“金悅”的時候,正是用餐高峰期,兩人剛一走到門口,就有人上來拉門引路,駱煒馨覺得柴卓棣肯定是提前訂了位置的,因為“金悅”是一家全球連鎖的五星級法式餐館,坐落在江南金融貿易中心的最高建築物頂層,不僅價格不菲,而且如需用餐必須提前預訂,她回國後和柴卓寧曾經去吃過幾次,但那裏的菜式她不是很喜歡,後來就沒有常去。

果然,他們被伺者領到了一個非常雅致的座位,前後都用造型別致的大型綠色盆景圍了起來,自成一片小天地。

落了座,柴卓棣幫她把外套掛好,自己的外套也掛在一旁,邊讓伺者拿了菜單,邊詢問著她喜歡吃什麽。

駱煒馨漫不經心的說了句“隨便”,柴卓棣聽了之後,與站在身邊的伺者低聲說了幾句,那伺者便收起菜單和酒單點頭離開了。很快,就有一瓶餐前開胃酒、麵包片、以及一小碟魚子醬送了上來。

駱煒馨拿了塊麵包,撕成小片,用特製的貝殼勺子挖了點魚子醬抹在上麵,優雅的嚐了下味道,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意外,“almas魚子醬?”

柴卓棣笑著點頭,眼底卻掠過一抹淡淡的欣慰,看來,他猜對了她的口味。

駱煒馨就不由來了興致,又挖了點魚子醬,輕輕鋪在舌上,以舌尖將魚子醬一粒粒緩緩碾碎,在迸破的瞬間,除了耐人尋味的海洋滋味,almas硬是多了與眾不同的彈性,舌上略略施壓,初時似乎感覺到孱弱的、推拒著般的抗力,但也就是這毫秒間的繾綣,讓人分外牽腸掛肚,隨後,優雅細膩的氣息便在唇齒間逸散開來,然後看了眼手邊的酒杯,透明**在裏麵折射出誘人的光澤——她猜測應該是伏特加,其實伏特加與魚子醬是完美搭配,但是……她的眼底掠過遲疑,最終還是沒碰那個杯子。

柴卓棣將她的一切動作都盡收眼底,眸色深沉,微笑著開口,“北堂墨來後,最近還忙嗎?”

“好多了。”駱煒馨一麵回答,一麵隨意地打量著四周,這家餐廳的裝修極具特色,現代藝術融合了中國傳統文化,不過生意還真不錯,不時看到有侍者領著衣著光鮮的男女入座,不過沒多久,她就覺得有些厭倦了,轉頭去看窗外的風景——她的位置就在窗邊,恰好可以看見底下的江景。

柴卓棣見她有些心不在焉,也沒有繼續追問,隻是笑著抿了口酒,等到前菜上來的時候,他便扯開了話題,說了些金融圈子裏即將上演的內幕消息,果然成功將她的注意力給吸引了回來。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駱煒馨對於這些消息,與以往接觸過的金融人士似乎又有所不同——她隻是純粹的發表了一些個人見解,果真是精辟而準確,有些思路居然比北堂還要清晰,可是,她對那些消息卻沒有在意的意思,甚至連他話中故意透露出的集團敏感消息,都隻是聽過就算了,連一絲好奇都沒有,這實在是與她的專業金融人士身份有些不符。

談話間,有侍者上來為兩人上了主菜,駱煒馨這邊的是頂級牛排,柴卓棣那邊的是羊排,並且換了兩人的酒杯。林嘉音看著侍者為自己的酒杯裏倒了一點紅酒,臉上不由就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柴卓棣見了,溫和的問,“不喜歡這種酒?”

“不是,隻不過我今天有些皮膚過敏……”她話音未落,就聽見柴卓棣柔聲打斷了她的話,“抱歉,是我疏忽了。”他手一揮,示意侍者將那瓶酒給撤了下去。

駱煒馨倒是沒想到柴卓棣的反應如此直接,不由愣怔了一下——她經常皮膚過敏,以前遇到的那些一起吃飯的男性,就算是陸亨和柴卓寧,也隻是幫她另點飲料,而不是直接撤下酒水,這種細節讓她覺得很意外……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抬頭看了對麵的柴卓棣一眼,恰巧柴卓棣也正看向她,目光相對,駱煒馨隻覺得他一雙深邃的眸內,似乎蘊含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足足三秒,她忽然臉頰微熱,心裏也不由得局促起來,忙低下頭掩飾的拿起刀叉,準備切牛排。

柴卓棣也拿起了餐具,卻不是去碰那塊羊排,視線反而落在了駱煒馨那邊——忽然想起了什麽,伸手取過她那份牛排,一邊優雅的細細切為小塊,一邊溫和的說,“你的左手臂還未好全,還是我來幫你切吧。”

不期他有這樣體貼的舉動,駱煒馨一下子懵了,隻是怔怔的舉著刀叉,好一會才醒過神,張了張了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對這家餐館不太喜歡嗎?”柴卓棣把碟中的牛排切成小塊遞給她的同時,又找了個話題。

駱煒馨淡然一笑,“談不上喜不喜歡,這裏的環境和甜品是一流的,但要說到牛排……”她忽然停住了口,沒有再說下去。

“哦,牛排怎麽了?說說看。”駱煒馨用餐的時候好像不太愛說話,柴卓棣為了緩釋表白後引起的局促氣氛,故意的引她往她感興趣的話題走,見她說起牛排的語氣似乎暗藏後句,眼底不由得露出淺淺的笑意。

駱煒馨小口的吃著牛排,隻吃了兩塊就把刀叉放下,淺淺的抿著咖啡,微笑著說,“吃了那麽多餐廳的牛排,基本上大同小異,要說味道真正不錯的……”她忽然放下咖啡杯子,露出一絲笑意,落在柴卓棣眼裏,倒有幾分得意的味道在裏麵,“其實,我知道一個私人廚房,那裏的心形牛排非常的好,色香味俱在我所吃過的餐廳之上……”

“哦?照你這麽說,最好吃的食物不一定是在這類有名氣的餐館裏?”柴卓棣的表情似是有點不信,但唇角卻是得逞的笑意。

“當然!這些大的餐廳和那裏根本沒得比,可惜……”駱煒馨故意拖長了語調,卻沒有說出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