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最真的夢

第一章 最真的夢

“艸，剛才正爽著呢。”

路小凡的美夢隨著小腹升起的灼痛感一掃而空。嘴裏嘀咕了一句，他拖拉著身子從病‘床’上爬了起來釋放掉自己過剩的熱量。重新躺回到病‘床’上，路小凡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剛才的夢境實在太刺‘激’，太真實了。在夢裏，路小凡的靈魂居然穿梭時空，回到了一千年以前的宋朝，更加叫人驚喜的是他還拜在一個武狀元的‘門’下苦練技藝。正當他和古代的紈絝子弟大戰三百個回合英雄救美的時候，他被一泡‘尿’憋醒了。

“要是真的就好了，搞不好我就因禍得福，從此抱得美人歸了。”懊喪不已的路小凡下意識的一拳捶打在醫院的牆壁上。正在這時，意外發生了。醫院白璧無瑕的牆壁上竟然出現了一個凹槽，從凹槽的大小來看，那顯然就是路小凡的巴掌大小。

“醫院的工程總不會是豆腐渣吧……難道……難道剛才的夢境竟然變成了現實？”震驚的路小凡甚至都忘記了這一拳砸在牆壁上的疼痛。

路小凡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了，當時是醫生例行來查房，看到他在那嘿嘿的傻笑還嚇了一跳，旋即想到對方今天就要出院了，也就釋然了。除了醫生，護士，醫‘藥’經銷商和老婆生孩子以外，正常的人誰也不願意長時間和醫院打‘交’道。又按照常規囑咐了幾句，醫生帶著一大幫護士離開了。走遠的時候還聽見有個護士在說，聽說他還是個演員呢，怎麽除了第一天，來看他的都是那個胖子啊。另一個‘女’護士則嗤笑著說，群眾演員也是演員啊，說好聽點是演員，說難聽點是龍套好不好。

靠，這群小妮子，我記住你們了。路小凡聽得惱火不已，卻也無可奈何，現在的他的確隻是一個死跑龍套的。

吱呀一聲，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山寨版對勾T恤衫的男子走了進來。來的人叫姚肆，正是那些護士嘴裏的胖子。如果要拍攝一部以‘壞蛋’為題材的影視劇，找他甚至都不用化妝，奈何此人演技太爛，否則路小凡也許就沒機會認識他了。不過饒是如此，胖子在整個群眾演員裏也算個另類。別人都是為下一份角‘色’東奔西走，隻有他，從來沒有為工作發愁過。而且，還時常打著演員的旗號騙騙無知少‘女’，‘日’子當真滋潤得緊。

“靠，你小子怎麽回事啊，馬上就要出院了，還擺出一副死魚臉，難不成喜歡上這裏的小護士了？是誰，你告訴我，就憑著咱這一張明星臉，保準給你搞定。”姚肆頗為得意地說道。

“就你，還搞定，我怎麽聽著背地裏那些小妞都叫你死胖子啊。”路小凡有些哭笑不得，在厚臉皮方麵，他想要超越姚肆還是有點難度的。

“哎，看來你情商還是不夠啊。要是他們直接叫我胖子，那我絕對沒戲。可是加個‘死’字就不一樣了。死胖子，死胖子，這詞都帶有感情、‘色’彩了，我敢說她們一定對我有意思。”姚肆拍著‘胸’脯，有點眉飛‘色’舞的意思。

路小凡看他興致這麽高，也不好意思說這個“死”字是自己加上去的了。人都有愛表現的一麵，就是他自己，如果有美‘女’欣賞的話，他也想博學一下，可惜到目前為止，他除了在自己的妹妹麵前賣‘弄’一下以外，這種機會還沒有過。

姚肆滔滔不絕地說著，直到他覺得嗓子有點啞了，這才想起今天是來接路小凡出院的。“小凡，你趕緊收拾一下，我去辦出院手續，下午還有我的角‘色’呢。”很有明星派頭的指示一番，姚肆從桌上拿起一個蘋果，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路小凡撇撇嘴，“就幾句台詞，你還真拽上了。”

“幾句台詞怎麽了，這可不是一般的幾句台詞啊，這可是調戲‘女’主角的幾句台詞。再說了，就算是幾句台詞，你也沒有啊。”姚肆反‘唇’相譏道。

這麽一說，路小凡真的是沒轍了。做群眾演員半年，他還真沒有撈著哪怕一個字的台詞。難道周圍的人說我有做演員的天賦都是恭維我？看著姚肆的背影，向來我行我素的路小凡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等到姚肆回來，路小凡臉上的失落早已經不見了蹤跡。

出了醫院，兩人打車來到了路小凡臨時的住所。整幢房子是一個獨立的小院，看起來破敗不堪，隨時都有傾倒的危險。可是，這樣的房子也有它的優點，就是住的人多，作為低收入的群眾演員一般都是以合租的形式住在這裏的。不過，已經成為了“特約演員”的姚肆是不住在這裏的。此時正是開工時間，不管今天有活沒活的，這會都呆在影視基地待工，所以整個小院顯得靜悄悄的。

“小凡，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向來沒個正經的姚肆少有的嚴肅，也許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你說剛出院的人能有什麽打算？”路小凡故作輕鬆。

“那休息好以後呢？”

“………”

一直以來，路小凡的夢想都是要成為一名演員，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條線牽著他往演員的路上走。所以他開始跟著電視的鏡頭學表演，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不厭其煩的練習著。剛開始，他的父母和小妹還覺得滑稽，可是一個月以後他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那實在是太像了。不對，不是像，簡直可以說是神似。可是現在，半年下來，他在別人眼裏充其量隻是個死跑龍套的。

“我知道自己是沒機會成名了，但是如果你肯一直在這條道路上堅持下去，以你的天賦，一定會成功的。”也許是看出了路小凡有放棄的心思，姚肆頗為惋惜地說道。

路小凡擺擺手，表示聽到了他的話。天賦啊什麽的，他聽的太多了。可是有時候機會比天賦更重要，他向來不是一個好運的人。不過，有一點他要承認，雖然姚肆長了一張嚇人的臉，可他是個好人。

“對了，作為朋友，有一件事我想來想去還是要告訴你，其實劇組給你受傷住院的醫‘藥’費還剩了一千多，這部分錢被群頭①拿走了。”

路小凡的受傷純屬意外，當時他明明已經“死了”，可是第一次拍古裝劇的大明星蘇然也許嫌棄他死的不夠利索，騎在馬上，又給了他一鞭子，路小凡當場就捂著臉大叫起來，也顧不得他都是個死人了。沒想到白挨了一鞭子，醫‘藥’費又被別人順手牽羊。路小凡隻氣得全身發抖。

“喂，你不會犯傻真去找他算賬吧？”姚肆看到路小凡這樣有點怕了，“小凡，你可別‘亂’來啊，如果你揍了他，別說明星了，你連演龍套的機會都沒了。”

“艸，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不就是個群頭嗎，老子怕他個鳥”。路小凡握著拳頭，臉‘色’猙獰地看著前方。

注釋①：群頭，即群眾演員的頭頭，負責招募群眾演員和給群眾演員發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