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箭之地
第二十章 一箭之地
城主聽到鬼師爺花樣百出，一會兒要求一個時辰的草原，一會兒要求一箭之地，頗感不耐煩地道：“就這樣吧，你的一箭之地就收二百二十萬個金幣好了。”
鬼師爺給羅慎行使個眼色，羅慎行立刻哭天抹淚地淒楚叫道：“鬼師爺，你把我的金幣都買草原了，你讓我以後喝西北風啊？你不是說城主大人慈悲慷慨嗎？又怎麽會把我活命的錢一下子都拿走啊！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鬼師爺佯怒道：“閉嘴！你懂什麽？大人已經夠照顧我們了。”然後對城主賠笑道：“他就是小氣，窮人家的孩子沒見過大場麵，他就想象不到如果我們開馬場發財之後，一切本錢就都回來了。”
說著踢了羅慎行一腳罵道：“你的那點兒錢扔進河裏連個水漂都打不起，我們發財的日子在後頭呢，你看我是吝嗇的人嗎？你今天在我這裏投資，明天就會十倍、百倍地賺回來，你一點兒發展的眼光都沒有，你還有什麽出息？”
城主幹咳一聲道：“我說……那個鬼師爺，既然你手頭資金有限，大家朋友一場我也不能看笑話，你的費用可以少交點兒，一百二十萬個金幣吧，這個價格已經低得不能再低了，建一個村莊的費用還要繳納一百八十萬個金幣呢！若非你們是第一個要建牧場的人，那是一個金幣的費用也減免不了的，節省下來的金幣就算是……”
城主剛想說出“就算是我在牧場的投資”時，鬼師爺急忙截住他的話道：“大人，我可不是小氣的人，您別聽我的同伴亂說。”
城主以為他想拋開自己，不讓自己參與這項利潤可觀的大買賣，不悅地道：“鬼師爺，你是不是怕我分了你的利潤？”
鬼師爺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連忙擺手道：“大人，你可要把我冤枉死了，我鬼師爺別的不敢說懂，但是有財大家發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何況是城主大人參與進來，不過草原上盜賊橫行，我和我的同伴沒有把握抵擋得住他們的掠奪。”
說完看著城主略微有點兒猶豫的神情道：“如果城主能夠給牧場增加一些護衛的份額，我敢保證大家一定會發大財。”
鬼師爺爭來爭去就是為了提出這個要求，在武魂裏每個村莊的護衛份額是四人，自己的牧場規格與村莊差不多，想必護衛的名額也有限得很，但是卻要麵對凶悍的草原盜賊，稍有不慎的話就會讓自己的一番心血付諸東流，而申請建造牧場後由各州的城主分配的免費護衛就是自己的護身符。
城主為難地道：“幽州城的護衛數量有限，想通過增加護衛來提高你們的防衛水平的事很難辦啊！”
鬼師爺微笑道：“大人，咱們的牧場建立起來後有您20%的股份，這可是您額外的收入，牧場越安全您賺得就越多。”
城主壓低聲音道：“但是這事兒你們可別亂說，要不然我的飯碗就要不保了。”他擔心的是自己從玩家的手中私自分得大量的贓款之後要被昊天公司炒魷魚，那可得不償失了。
鬼師爺嚴肅地道：“隻有我們三人知道此事，大家都是求財的，我們兩人怎麽會做出這種愚蠢的事呢？”
城主終於下定決心道：“八個護衛。”
鬼師爺道：“成交。”
城主拿出一份文書道：“牧場的名字想好了嗎？”
鬼師爺道：“名字就叫夜狼牧場，場主的名字是月夜之狼。”說完指著羅慎行道：“就是他，我們未來的牧場主。”
城主用鼻子“哼”了一聲，明顯是瞧不起羅慎行，但是既然是鬼師爺提出來的，想必有點兒門道。他簽署完文書又拿出一個印與文書一起遞給羅慎行道：“這是你的場主印，在進入牧場的野馬身上蓋上你的印，那匹馬就是你牧場的了。”
羅慎行接過自己的大印和文書，好奇地看了一眼，發現印上是空白的，羅慎行把文書和大印小心地放到懷裏。
辦完手續後，城主告訴他們到大同錢莊把金幣劃到城主府的賬上合同就自動生效，然後就可以雇用建造牧場的工人開始在自己選定的地點開工了，而那八個護衛要在牧場建好之後才會自動到達。
鬼師爺領著羅慎行正要離開，城主突然叫住了羅慎行，羅慎行冷淡地問道：“您還有什麽指示？”他對這個一下子就要分掉牧場20%利潤的家夥同樣看不順眼。
城主憋了半天道：“你的箭一定要射得遠點兒。”
羅慎行幾乎要當場放聲大笑，方才城主還要為了牧場的麵積斤斤計較，現在卻唯恐自己的箭射得距離過近影響他發財，強忍著笑：“大人放心，我一定不會客氣的。”
離開城主府之後，鬼師爺得意地道：“你今天的表現不錯，我們已經成功一半了，剩下的事兒就好辦了。”
羅慎行停下腳步道：“你打的是什麽鬼主意？一箭之地夠幹什麽的？你是不是有錢沒地方花了？”
鬼師爺冷冷地道：“有錢沒地方花？你知不知道我為了巴結城主花了多少心思？我在新手村時打出的極品裝備都送給他了，你說我會不心痛嗎？這一箭之地的價值你到時自然就明白了。”然後不再理他，到大同錢莊把金幣劃了過去。在鬼師爺把金幣劃過去的同時，羅慎行取出自己的大印，發現印上已經刻著自己未來的牧場的名字“夜狼”。
鬼師爺要過羅慎行的路條和大印之後問道：“你知道回客棧的路吧？”得到羅慎行肯定的答案後理直氣壯地道：“你回去把你的東西裝到馬車上，然後等我回來一起出發。哦，對了，順便把房間退了。”說完把客棧房間的鑰匙丟給他。
羅慎行感到自己仿佛被鬼師爺當成了下人，正想提出抗議時鬼師爺已經朝另一個方向走了，羅慎行氣憤地衝鬼師爺的背影揮揮拳頭，無奈地回到客棧按照鬼師爺的吩咐把自己的東西裝到了馬車上，這時羅慎行才發現鬼師爺的東西都放在馬車上一直沒有拿下來，顯然鬼師爺昨天下線前幫自己把物品放到客棧中是怕自己懷疑他趁機挾帶私逃。
羅慎行把鬼師爺吩咐的事辦完之後，等了好半天才見到鬼師爺領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走過來。羅慎行驚訝地看著這群拿著各式工具的人吃驚地問道：“鬼師爺，你找的都是什麽人？”
鬼師爺跳上馬車命令車夫從北門出城之後若無其事地道：“建造牧場的工人，還有一個鐵匠。”在馬車的後麵那群工人和那個扛著大包裹的鐵匠緊緊地跟隨著。
羅慎行試探著問：“難道你想讓鐵匠在牧場打造武器？”
鬼師爺露出笑容道：“這回你聰明了許多，這可是我花了三十萬個金幣才雇來的，每天還得給他五百個金幣的工錢。”
羅慎行伸手摸摸鬼師爺的額頭道：“你沒發燒吧？”
鬼師爺沒好氣地拂開他的手道：“這個價格是撿了大便宜的，當戰爭爆發起來之後，再加一倍的價錢你都不見得能雇到。”自從鬼師爺來到真武大陸之後，就一直到處打探各種消息，玩家的資格、各地物品的貴賤、城市和村莊的布局，這些在武魂的公開資料中找不到的消息都是他留意的目標，而他最得意的一項發現就是找到了幽州城北的這片草原。
那是他在見到城市中有馬車出租這項服務之後就動了心，他憑著自己的感覺向北方尋找，在避開草原上的盜賊的多次攻擊之後他終於在草原深處的一個村子裏見到賣馬的業務，他知道自己苦苦尋找的機會來了——騎兵作為戰爭中最犀利的部隊，遲早要普及開的，這個小村子出現賣馬的行業就是前兆。
鬼師爺強壓自己的激動心情，壓抑住自己想買一匹馬的欲望——他現在不敢讓其他的玩家知道現在已經有馬可以出售了，他要趁著別人知道這個消息之前就壟斷這個行業，所以他未雨綢繆地先通過送禮物的方法結交下幽州城的城主，然後尋找可以合作的夥伴。
鬼師爺把路條還給羅慎行道：“武魂中物品價格是隨著行情而變化的，當戰爭爆發時武器的需求量將飛速上升，到時價格肯定是一漲再漲，鐵匠的傭金自然也會隨著水漲船高，我們早點準備的話到時可以節省一大筆資金。本來我是打算雇兩個的，但是現在資金不太寬裕，暫時隻有先雇一個了。”
羅慎行接過自己的路條也沒仔細看就放了起來，但是他沒注意到自己的賬戶已經隻剩下二萬個金幣了。
馬車在土路上行走了大半個時辰之後，逐漸踏上了遼闊的大草原，此時已經沒有路了，馬車顛簸在茂密的草叢中一直向北方駛去。在草原上繼續走了一個時辰之後，馬車來到了一座連綿起伏的高山附近，鬼師爺興奮地道：“前麵不遠就是了。”
羅慎行以為他是想把牧場建在山腳下，讚同道：“建在山腳下也好，遇到敵人攻擊時可以減少防守的範圍。”
鬼師爺詭秘地笑道：“還有更精彩的。”說著命令車夫停下來，讓羅慎行帶著風神弓和一支箭隨自己下了馬車。
這時羅慎行發現馬車來到了兩座山中間的大峽穀前，峽穀的寬度將近一千米，兩側陡峭險峻，仿佛被人把一座完整的大山從中硬生生地劈開一個大口子。
鬼師爺站在南麵的山腳下深吸一口氣，以微微顫抖的聲音問道：“夜狼，你一箭能不能從這裏射到北麵的山腳下？”
羅慎行猶豫道：“我沒試過可以射多遠，但是應該沒問題吧。”他已經明白鬼師爺是想把峽穀給占據了，羅慎行雖然不知道鬼師爺的目的，但是看到鬼師爺的緊張表情就猜得出來他一定很在意此事。
鬼師爺咬牙道：“反正事已至此，想多了也沒用，把文書給我。”
羅慎行莫名其妙地把文書遞給鬼師爺，鬼師爺把文書放在山腳下道：“你踏上去，這就是我們偉大牧場的奠基地點。”
羅慎行的雙腳剛踏到文書上，文書就變成了一塊深藏在地下的青石，鬼師爺聲音嘶啞地道：“你的箭的落點將決定我們未來的命運，開始吧！”
羅慎行被鬼師爺緊張的樣子弄得忐忑不安：“你別嚇我，我緊張的話手就會發抖，而且萬一射不到對麵的話你可不要怪我。”嘴上雖然如此說著，但是眼睛卻打量著對麵的峭壁，慢慢地把弓拉開。
羅慎行調整著箭尖與地麵的角度，當箭與地麵達到三十度角時他的手一鬆，那支箭帶著嘯聲射向遠方。在鬼師爺和羅慎行眼巴巴的注視下，那支箭在達到最高點之後沿著一條弧線向斜下方落去。
鬼師爺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眨也不眨盯著那支箭不負重托地射在對麵的山腳下，此時那支箭已經是強弩之末，淺淺地插入山腳下後被自身的重量壓倒在地上，然後在箭的落點上出現了第二塊青石。
鬼師爺“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感謝老天爺，真的射到了。”
羅慎行把他拉起來，取笑道：“如果我射不到對麵的話，你是不是要去自殺？”鬼師爺在自己的麵前一直是一副胸有成竹、遇事不驚的沉穩姿態，沒想到區區一支箭就把他緊張成這樣。
鬼師爺掏出大印聲嘶力竭地道：“以此為基點向東擴展，護欄高三米，東西兩麵的護欄留下十五米寬的大門。”隨著他的聲音，那些工人一哄而散，奔往山的緩坡處開始伐木，留下那個暫時無事可做的鐵匠孤零零地站在那裏。
羅慎行指著峽穀道：“為什麽不把牧場建造在峽穀裏？這樣的話兩側就不會受到敵人的攻擊了。”
鬼師爺親熱地摟著羅慎行的肩膀往峽穀中走去道：“夜狼兄弟，我現在越來越相信你的好運氣了，你說你的箭那麽恰到好處地就落到對麵的山腳下，簡直神了。”
羅慎行趁機擺出小人得誌的嘴臉道：“少說廢話，我在問你話呢？”
鬼師爺拖著他來到峽穀的另一端道：“你看遠方是什麽？”
羅慎行抬眼望去，隻見遠處一個閃著銀光的湖泊附近上百匹矯健的野馬正在湖泊邊飲水，他驚喜地道：“那些全是馬啊！我們發財了。”
鬼師爺不屑地道：“我讓你看的不是這個，你再往遠看。”
羅慎行看著更遠處連綿起伏的群山，又若有所思地向左右兩側望去，發現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自己的麵前是一個被群山環繞的巨大盆地，他不敢置信地道：“難道這個峽穀是盆地的唯一出口？”
鬼師爺傲然道：“現在你明白一箭之地有多重要了吧？隻要我們守住大峽穀，這個盆地就是我們的天然牧場，別的玩家可以越過高山進入到盆地中，但是他們一匹馬也帶不走，除非他們把馬扛出去，幽州城主那個蠢貨怎麽會明白我的一箭之地有多大的價值。至於為什麽不把牧場建到峽穀裏是因為我要讓大峽穀變成我們的安全通道。”
鬼師爺發現這個盆地之後，又曆盡千辛萬苦仔細察看了盆地周圍的詳細情況，終於確定大峽穀就是扼住盆地的咽喉，這個發現讓他欣喜若狂，然後鬼師爺便讓自己在龍門鎮的同夥——也是自己唯一的一個同夥尋找新手村裏運氣最好的家夥，想借助他的好運來與自己共同創業，這才找上了月夜之狼。
羅慎行興奮地搓著雙手道：“我們讓這些馬一點兒一點兒地繁殖，當它們繁殖到幾千匹的時候，我們就會成為大富翁了。”
鬼師爺指著湖邊的馬群冷笑道：“那要等到什麽時候？等它們繁殖起來的時候，擁有軍隊的玩家早就把我們的牧場踏為平地了。走，回去看看牧場建得怎麽樣了？”
他們回到峽穀的另一端牧場的地點時，那群工人已經把牧場建造得初具規模了，高大的護欄已經整整齊齊地把牧場圍成一個一千米見方的正方形，東西兩側的寬達十五米的大門敞開著，本來雜草叢生的地麵已經變成了平整的沙土地。牧場東麵的大門旁還立起一塊石碑，上麵刻著“夜狼牧場”四個大字。
工人們正在牧場的四個角落建造高達五米的瞭望塔，當瞭望塔建好的瞬間，在牧場的中央突然出現了八個持刀的護衛和一個拿著賬簿的老者，其中四個護衛自動走到了牧場的四個瞭望塔上堅守崗位，另外的四個護衛分成兩組把守在東西兩扇大門前。然後鐵匠自己主動走了進來，在西北角的一塊地上打開自己的大包裹麻利地支起打造武器的設備。
羅慎行新奇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時，拿著賬簿的老者走到羅慎行的麵前道：“場主，我是夜狼牧場的管事，為您負責牧場日常的經營與賬目管理，請先支付您的手下護衛、鐵匠和我今天的工錢。”
羅慎行嚇了一跳，慌亂地道：“怎麽你剛來就要錢？”
管事目無表情地道：“當您不能支付工錢的時候，您的手下就會自動離開，請先付錢，一共二千六百個金幣。”
鬼師爺掏出自己的錢袋遞給管事道：“這是三萬個金幣，由你按天支付大家的費用。”然後命令工人道：“建造兩個倉庫和一棟住房。”
羅慎行在管事收過錢離開的時候心痛地道：“一天的費用怎麽這樣多，再說這個管事的是從哪冒出來的？”
鬼師爺淡淡地道：“這點兒小錢就心疼了？鐵匠的工錢每天五百個金幣，管事的每天五百個金幣，護衛每人每天兩百個金幣，這還算多嗎？當牧場的馬群每達到一百匹的時候係統還會自動地分配一個牧人。而且管事的是武魂係統自動分配給購買了土地的玩家的獎賞，他可以主動做很多瑣碎的小事兒，你就偷著樂吧！”
羅慎行想起了鬼師爺那幾百萬的金幣，也覺得花點小錢兒卻買來個省心也是不錯的事，放下心道：“也對，咱們現在的金幣足夠維持一千天的開銷了。”
鬼師爺聳聳肩道：“不可能的，現在我們能維持幾十天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