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凝兒離去
第十七章 凝兒離去
回到客棧後，冰雪凝兒右手抱著鎧甲，左手威風凜凜地指著那些跟著來的人道：“大家注意聽了！一會兒鐵血盟的人來的時候，你們要勇敢地站出來指證，但是動手的話你們也別想撿現成的，參與動手的人才有份分得戰利品。”
剛才她和羅慎行兩人雖然把鐵血盟的人震住了，但是鐵血盟的首領還沒有出現，而且就憑鐵血盟在大庭廣眾之下企圖搶劫自己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公道話的表現，就可以知道他們在滄州城裏的威懾力，這樣的威懾力絕不是十幾個人就可以建立起來的，他們隱藏的勢力一定極為龐大。
冰雪凝兒本來殺兩個人立威之後就打算和羅慎行抬腿走人，以免寡不敵眾，因為即使羅慎行和自己都是百發百中的神射手的話也不可能對付幾十人的圍攻，但是有這麽多觀望的人跟著自己來了，讓她的心又活了。
冰雪凝兒說完看看羅慎行道：“你也來說兩句。”
羅慎行見她擺明了要大幹一場，現在正在拉攏人心企圖與鐵血盟徹底開戰，惴惴不安地低聲道：“能行嗎？他們這些人擺明了是牆頭草，拉攏他們還不如自己幹呢。”
冰雪凝兒臉上露著笑容以免讓那些人看出破綻，同時低聲道：“不行也得行，你要是不想被打回新手村，你就……”
羅慎行奇怪她為什麽說到一半就打住了，順著她的目光向遠處看去，冰雪凝兒驚慌地道：“他怎麽來了？”
羅慎行見到對麵遠遠地走來了十幾個人，正想仔細觀察時冰雪凝兒拉住他的手往客棧裏退去，羅慎行不明所以隻好隨著她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間。
冰雪凝兒跑回房間把逐鹿公子和漠北銀狐的裝備扔到地上，背靠在房門上，長出一口氣道：“我表哥來了，希望他沒有看到我。”
羅慎行臆測道：“一定是你表哥不讓你玩遊戲，你卻不聽話。”
冰雪凝兒眼中露出嘲弄的神色道：“就算是吧。”說著伸手摸向羅慎行的懷裏道：“令牌呢？”
羅慎行指著櫃子道：“被我藏在藥材堆裏了，我看比放在我身上保險。”就在這時客棧中響起一個人的叫聲道：“凝兒，是你來了嗎？”
冰雪凝兒的身體輕輕地顫抖一下，把輪回劍塞到羅慎行手中柔聲道：“我要走了，那些藥材都歸你了，夜狼，每個城裏都有一個百曉翁，你有什麽事情就去問他，從此不要說你認識我。”轉身拿起開山斧道：“令牌一定是很珍貴的東西，你要好好保存。”打開房門就要走。
羅慎行攔住她道：“凝兒！你怎麽了？”
此時腳步聲已經來到了他們的房門外，冰雪凝兒淒然一笑，突然狠狠地踢了羅慎行一腳喝罵道：“滾！你是什麽東西？”然後驚喜地道：“表哥，我在這裏。”
羅慎行被冰雪凝兒突如其來的一腳踢得坐在了地上，他捂著肚子站起來時就見到冰雪凝兒已經衝出房門撲到了一個人的懷裏，那個人左手擁著冰雪凝兒，棱角分明的臉上一雙陰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羅慎行。
冰雪凝兒回首指著羅慎行道：“表哥，這個家夥的外號叫賤客，你知不知道？是下賤的賤哦！咯、咯，真好笑。”
羅慎行的心如撕裂般的痛楚，眼前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他不知道冰雪凝兒為什麽要這樣羞辱自己，難道她忘記了與自己一起升級、共同闖關的經曆了嗎？羅慎行木然地見到與冰雪凝兒表哥一起來的人要衝上來教訓自己，被冰雪凝兒攔住了，他恍惚中聽到冰雪凝兒道：“這個傻瓜雖然有點兒愚蠢，不過總算與我認識一場，你們不要難為他。”
冰雪凝兒指著一個穿著紅色武士服的人道：“喂！狗頭軍師，你和我表哥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羅慎行坐在地上默默地打量著被冰雪凝兒稱為狗頭軍師的人的資料，見到他的名字是臥龍居士，冰雪凝兒表哥的名字是大梵天。而與大梵天一起來的人中有一個叫南宮絕的人竟然是鐵血盟的盟主。
臥龍居士道：“我們和大梵天也是剛到滄州城拜訪南宮盟主，聽到與南宮盟主的手下發生衝突的人的名字是冰雪凝兒，我們就知道是你了。”
大梵天冷冷地問道：“凝兒，我讓你帶的藥材呢？”
冰雪凝兒舉起開山斧道：“這個鬼東西太重了，我在闖關的時候為了把它留下隻好把藥材都扔了。沒想到剛闖關出來就被鐵血盟的人找麻煩，有一個叫逐鹿公子的家夥竟然要殺我。表哥，我們把鐵血盟給鏟平了好不好？”
大梵天沉聲道：“胡鬧，我與南宮盟主是好朋友，逐鹿公子讓這個賤客給射死的事兒我還沒算呢？”
羅慎行怒火上湧，猛然從地上站起來道：“大梵天，賤客也是你能叫的嗎？”
此時客棧的老板從人群中擠進來道：“諸位，別在我的小店中爭吵，有什麽問題請到外麵去解決，客棧裏是要保護每一個客人的，這是客棧的規矩。”在他的身後站著十來個殺氣騰騰的店夥計，正以戒備的姿勢盯著他們。
大梵天對羅慎行勾勾手指，淡淡地道：“滾出來。”
南宮絕冷笑道：“不要以為有一張破弓就了不起，你那兩下子還沒看到我們眼裏。”
冰雪凝兒冷冷地道：“沒有這張弓的話我們早就被你的人殺死了。”然後挽著大梵天的胳膊道：“他是個一根筋的人，表哥，你怎麽會和這樣的人一般見識？走吧，我們好久沒見了，找個地方給我講一講你的軍隊籌備得怎麽樣了。”
大梵天露出一絲笑容道：“那當然，凝兒的話我怎麽會不聽呢？”說著揮揮手道：“大家走吧，看在凝兒的麵子上南宮盟主以後不要難為他。”傲然地帶著眾人離開了。
羅慎行失魂落魄地看著冰雪凝兒臨行前把房門的鑰匙拋給了自己，猶如依人小鳥般親熱地挽著大梵天的胳膊，和眾人有說有笑地越走越遠，卻始終沒有回頭看自己一眼。
羅慎行現在幾乎麻木了，如果是在以前的話，就憑大梵天的那句“滾出來”他就敢和大梵天拚命，但是冰雪凝兒無情的話仿佛鋒利的刀子把他的心捅了一個大窟窿，讓他提不起精神和別人爭吵。
店老板用同情的眼光看看他帶著夥計離開了，羅慎行甚至不覺得在以前看來刺眼的店老板的同情目光有多讓人難堪，天地間似乎隻有他一個人在默默地承受凝兒離去的痛苦。
突然輕輕的敲門聲把他驚醒，羅慎行以為冰雪凝兒回來了，驚喜地向門外看去，但是門外站著的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青年男人，清瘦的臉頰上一雙靈活的眼睛閃爍著睿智的光芒。羅慎行有氣無力地道：“出去。”
那個人堅持道：“夜狼兄弟，我可以進來嗎？”
羅慎行淡淡地點了一下頭，他連說話的興趣都失去了。他木然地看著那個人走進來又反手把房門關上，仿佛這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了。
那個人歎口氣道：“夜狼兄弟，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羅慎行還是不說話，雙眼無神地看著他，過了好半天才打量了一下他的資料，發現他的名字竟然叫鬼師爺，沒有加入任何幫派，這樣的名字如果是在半個小時前讓羅慎行見到的話，羅慎行的肚皮一定都要笑破了，但是現在他隻是淡淡地道：“你好，鬼師爺。”
鬼師爺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名字被羅慎行叫出來而感到驚訝，鎮靜地道：“我就是鬼師爺。”
羅慎行坐在床頭上不耐煩地道：“有話就說，沒話走人。”他現在隻想一個人靜一靜，若非鬼師爺說理解自己心情，他早就把他趕出去了。
鬼師爺瞪著他突然大聲道：“你大禍臨頭了。”這是一副標準的古代說客的開場白，先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嚇別人一跳，引起對方的注意然後再闡述自己的觀點。但是現在即使他說天上出現了一個破洞，也不會讓羅慎行感到意外。
鬼師爺看著羅慎行半死不活的樣子突然狠狠打了自己一記耳光，他是突然想起羅慎行是為情所苦，自己卻驢唇不對馬嘴地想要以天下大事來打動他，真是對牛彈琴。他正要改換說詞的時候，羅慎行卻被他這種別開生麵的勸說方式吸引住了。
羅慎行驚訝地問道：“鬼師爺，你有什麽想不開的？”
鬼師爺見他主動開口了，真是喜出望外，但臉上卻露出痛苦的表情道：“一言難盡哪！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
羅慎行見他痛苦的樣子，同病相憐地安慰道：“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鬼師爺一拍大腿道：“夜狼兄弟，你真是心胸豁達，如果我遇到你的這種事兒的話，我早就招兵買馬大幹一場，來挽回美人心了。”
羅慎行“騰”地站起來道：“你說什麽？”他聽到挽回美人心這句話如被雷擊，一顆心開始“怦怦”地急劇跳動起來。
鬼師爺壓低聲音道：“想必你不知道大梵天是什麽人吧？”
羅慎行搖搖頭，他隻知道大梵天是冰雪凝兒的表哥，但是鬼師爺說的肯定是另一回事兒，所以他立刻眼巴巴地望著鬼師爺，等他說出下文。
鬼師爺見自己造勢成功，慢條斯理地道：“真武大陸的九個州之中，你知不知道哪個州最重要？”他習慣了先拋出難以回答的問題為難一下別人，接著再表明自己的觀點來抬高自己的身份，但是他自詡為智絕天下的孔明再世，可羅慎行絕不是禮賢下士的劉備重生。
羅慎行見他說話繞圈子，伸手抓住他的衣領道：“你他媽的痛快點兒說！”
鬼師爺昂首挺胸道：“士可殺不可辱。”還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不屈姿態。
羅慎行鬆開手，又殷勤地為鬼師爺撫平衣服上的褶皺道：“抱歉，我的性子急了點兒，你多包涵。”
鬼師爺見好就收，自己主動坐在冰雪凝兒的那張床上道：“急有什麽用？你現在能把你的女友搶回來嗎？就算你有膽量但你又憑什麽去搶？你要讓人家打成豬頭之後才能明白自己的不足嗎？”說到最後已經聲色俱厲。
羅慎行若有所思道：“有道理、有道理，接著講。”
鬼師爺滿意地道：“海納百川、有容乃大。”說完看看羅慎行不悅的眼神幹咳一聲道：“夜狼兄弟一定是剛剛闖關成功，否則就憑你的那張弓和你百發百中的箭法一定早就揚名真武大陸了，不過今天你已經一戰成名了。”
羅慎行點點頭，靜靜地聽他往下講，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被鬼師爺成功地引到他的思路上去了。
鬼師爺扼腕歎息道：“可惜呀！英雄總是遭人妒，你成名也給你帶來了殺身之禍。”
羅慎行焦急地道：“你說話就不能直接點兒嗎？我要聽的是怎麽才能挽回凝兒的心，可不是等著聽你的廢話的。”
鬼師爺皺眉道：“飯要一口一口地吃，事情要一點一點地辦，你還不清楚事情的真相，甚至連個計劃都沒有，最關鍵的是你的小命都要沒了，我問你！你到底想不想真的挽回她的心？”
羅慎行泄氣地道：“請您慢慢講。”羅慎行知道自己急驚風卻遇到了慢郎中，隻好像個聽話的孩子般端坐著洗耳恭聽。
鬼師爺欣然道：“你的這個態度很好，隻要你堅持下去，我用腦袋擔保絕對可以挽回你的凝兒的心。”然後大聲問道：“女人！喜歡的是什麽？”
羅慎行回答道：“不好說。”
鬼師爺怒罵道：“廢物，連自己的女人怎麽失去的都不知道，你還知道什麽？英雄！你知道嗎？自古美女愛英雄。”說到後來幾乎是喊出來的，顯然對羅慎行的遲鈍反應已經憤怒了。
羅慎行本想反駁他的觀點，但是又怕把他真的惹怒了以至拂袖而去，那時自己就真的一點兒希望也沒了，隻好勉強暫時接受了這個觀點。
鬼師爺見他不反對，激動的心情逐漸平息下來道：“在滄州城裏，鐵血盟是最大的地頭蛇，但是在荊州城裏大梵天卻是最有實力的人，現在他已經籌備好了一切等著時機的到來，據我估計很快他就要建立軍隊開始攻城掠地了。現在你明白你的凝兒為什麽會舍你而去了吧？”
羅慎行驚訝地問道：“你怎麽知道？”但是心中開始對鬼師爺的話相信了，冰雪凝兒臨走時對大梵天問起過軍隊的事，自己當時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看來凝兒因為這點兒才喜歡大梵天的。
鬼師爺見他心動了，趁熱打鐵道：“權力！在別的遊戲中沒有什麽，但是在武魂裏完全不一樣了，你見過萬馬奔騰的壯觀情景嗎？你見過軍隊廝殺的激動人心的場麵嗎？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是你永遠想不到的。
“你再想一想，當你帶著你的千軍萬馬把大梵天逼迫得走投無路，你變成了武魂裏的霸主時，你的凝兒還會選擇一個失敗的懦夫嗎？”
羅慎行警覺地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鬼師爺伸出手舉到他麵前，慢慢地握緊拳頭一字一頓地道：“稱霸！”
羅慎行盯著他的拳頭道：“我？”
鬼師爺道：“錯！準確的說，是你和我。鬼師爺和月夜之狼。”
羅慎行愕然道：“你知道我的真名字？”他到了真武大陸之後，冰雪凝兒一直稱呼他為夜狼，所以每個人都以為他的名字隻有兩個字——夜狼，但是鬼師爺竟然知道自己的真名字，難道他也有魔眼戒指？想到這裏他向鬼師爺的手上看去。
鬼師爺晃晃手道：“我可沒你的好運，可以得到魔眼戒指。”
羅慎行更加驚訝，鬼師爺果然有點兒門道，就連自己的魔眼戒指都知道了。難道他是係統的NPC？他仔細地又觀察了一遍鬼師爺的資料，發覺他的確是如假包換的玩家。
鬼師爺淡淡地道：“我來到真武大陸之後，走遍了九個州尋找可以合夥的人，但是沒有一個可以成大器的，即使有也是隻能同甘苦，不能共富貴的。”
羅慎行苦笑道：“你拿我開心吧？”他可不是妄自菲薄，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鬼師爺想與自己合夥稱霸真武大陸的話，恐怕找錯人了。
鬼師爺看出了他的心思，若無其事地道：“我還知道你在龍門鎮救過幾個人，而且你的風神弓在龍門鎮時就引起了別人的覬覦，最厲害的是你竟然殺死了血豹王，當然你在滄州城裏的事兒我就更清楚了。既然我選擇了你，你就一定行，因為你有運氣，而且很仗義。”他現在已經吊足了羅慎行的胃口，就等羅慎行上鉤了。
羅慎行艱難地道：“就憑這一點你就可以保證我行，是不是太草率了？再說我憑什麽相信你呢？”他看出了鬼師爺迫切地想拉攏自己，但是現在可要看看鬼師爺自己有什麽本錢了，自己可不能與一個空口說白話的人合作。
鬼師爺詭秘地一笑道：“你知不知道許多玩家都往遊戲投了很多的錢？”
羅慎行想了一下道：“是因為遊戲裏的錢太難賺了。”
鬼師爺搖頭道：“不難賺，不過他們都是有錢的主，根本不在乎往這裏麵投錢，他們圖的是在這個劃時代的遊戲中玩個痛快，昊天集團也可以趁機大撈一筆。那些玩家雖然也想把投入的資金撈回來，但是他們隻想著攻城掠地占領地盤，從而既威風八麵又可以從占領地收稅來大賺一把。
“可是他們到後來一定會明白這是虧本的買賣，隨著玩家的增多，他們打下一塊地盤之後就會被其他玩家攻下，就這樣循環不休，他們除了白白地損失招募軍隊的花費，最後卻一無所得。”
羅慎行的嗓子開始發幹，澀聲道：“你有什麽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