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太聰明的學生會產生麻煩上
011 太聰明的學生會產生麻煩（上）
雷茲不知自己被人虎視眈眈，依然過著充實而健康的生活。這幾天時間，艾莉莉五人挖出一個非常大的地下空間，不僅將實驗室盡數遷移到地下，還建造了一個魔導機械加工廠。
這個加工廠的建造目的是奈拉的極限摩托，但作用並不僅僅隻能造摩托。飛艇、戰車、大炮之類的都能生產，總而言之，它使得紅石巷113號的危險等級從‘S’變成了‘S+’。
女仆們忙著整理工廠，雷茲則忙於趕製雷氏作品——巨人酒吧主辦雷氏專場拍賣會將在8月15號開幕，除了上次幾件作品，他還要另外增加七八件。這工作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沒有7月12號到20號的‘獨立考官’委托，這準備時間還是比較充裕的。
7月8日，雷茲抱著一本厚厚的魔法書《第九十七編煉金百觀》，正看得興致盎然。
突然間，他大笑起來，指著某段文字道：“來來來，大家看，本大師終於出名了。”
原來這本《煉金百觀》有一卷《自動人偶之理》，其中提及著名煉金師雷茲的五個自動人偶少女，並給與了非常高的評價，稱她們擁有‘劃時代性’的智能內核，稱雷茲為‘新人偶之父’，此外還有大堆專業性術語的評論。總而言之，反正把雷茲得意得跟白癡一樣。
艾普有些不解，便問道：“先生，一些人類的評論，真讓你這麽高興嗎？”
艾普盡管羞澀，但還是保持著一些精靈的傲慢。精靈呀，一向是看不起人類的。
“哈哈……，你這就不明白了吧。”雷茲得意的晃動著腦袋，道：“我並非為這些評價而高興，而是為評價帶來的價值。這《煉金百觀》是業內最權威的期刊，按照慣例，被它褒揚的煉金師會成為煉金協會的名譽委員。雖然這委員隻是‘名譽’的，沒有實權，但也有許多好處，比如能利用煉金協會的渠道購買多種稀罕材料，精金秘銀之類的東西。”
雷茲合上魔法書遞給艾普，道：“看看也有好處，雖然單純論技術，人類遠遠不及精靈，但許多天馬行空的構思和創意是你們精靈也可以借鑒的，這就是所謂的‘寸有所長’。”
艾普接過魔法書，認真的翻看起來。可看不過三章，她就撇著小嘴，道：“人類好蠢。”
“不要忘了，比雷亞的優勢種族是人類，精靈隻是少數種族而已。”雷茲敲了敲艾普的腦門，教訓道：“任何一個強者或者強盛的種族都有其必然道理，人類的壽命短暫能力平庸，看似孱弱，所以他們有極強的危機意識和極大的進步空間，所以才能成為地上的主人。”
這樣的話已經是老生常談，所以艾普沒什麽感覺，不過雷茲不小心碰了一下她敏感的尖尖的耳梢，讓她情不自禁的小臉通紅，整個小身子繃得緊緊的，仿佛受驚的小兔子。
“哦，不好意思，嗬嗬，意外意外。”雷茲也察覺自己的失禮，訕笑著退後了一步。
這時，艾莉莉送過來一份信箋，道：“巨人酒吧的葛瑞差人送來的。”
雷茲拆開信箋輕聲讀道：“……格歐菲茵小姐已來到耶路蘭城，期待與先生一晤……”
“不是說拍賣會那天才來的嗎，難道真的這麽向往本大師的？”雷茲自言自語道。
艾普還不知道這事，便用好奇略顯羞澀的眼神盯著雷茲，眼眸清澈閃亮。
“嗯，巨人酒吧的大老板為我提供了一個入手黑曇金和七度金的機會，不過前提是我收他的女兒作為弟子。雖然我應該拒絕，但黑曇金和七度金實在太誘人了，唉……，所以隻好勉為其難的收了。”雷茲略顯憂傷的輕歎一聲，似乎為自己的無節操感到悲哀。
艾普無意識的揪拉著鬢發，心緒有些莫名的煩亂。她有一種沒由來的危機感，仿佛這位格歐菲茵小姐的到來，會讓她失去什麽似的，使得她整整一天都顯得魂不守舍。
下午五點左右，雷茲洗了個澡，換上一套深藍色傭兵禮服——這種禮服介乎正裝和練功服之間，有可供紮緊的袖口和腰帶，下擺不過膝，是職業傭兵出席正式場合的傳統服飾。
雷茲把‘白帝蠍’銃套扣在右髖略下方的位置，‘黑皇蜂’銃套扣在右腹偏前的位置，聚光劍扣在左大腿外側，腰帶左側扣著一個用途不明的魔鱷皮小型腰包。——作為一種武裝職業，出於武者‘劍不離身’的傳統，出席正式社交場合的傭兵必需要攜帶武器。如果有不願攜帶的苦衷，至少要掛一把飾品長劍充門麵。當然，雷茲是沒有這種苦衷的。
最後把頭發紮成幹脆利索的馬尾，雷茲來到艾普麵前，問道：“小姐，我英俊嗎？”
艾普紅著臉點了點頭，羞澀的道：“那個……先生，艾普可以一起去嗎？”
雷茲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爽快的道：“可以，為什麽不可以。”
五點四十五分，雷茲與艾普來到耶路蘭最高級的格尼大酒店，向服務台小姐說明來意。那位格歐菲茵小姐早已吩咐過，所以兩人立刻被服務員小姐畢恭畢敬的送到一處包廂。
在雷茲和艾普駐足的一瞬間，房門便被一個服務生畢恭畢敬的打開。
包廂內除了服務生，還有同樣身著傭兵禮服的老葛瑞，一個身著女劍士禮服的高挑健美女郎，一個十一二歲模樣表情異常平靜的短發女孩。在門開之際，老葛瑞露出往常的油性微笑，健美女郎的目光則是五分敬畏三分淩厲兩分警惕，而小女孩隻是把半垂的眼瞼睜開到七分，視線先落到雷茲身上，再掃到艾普身上，隨即恢複到先前的半睜半闔的瞌睡狀態。
雙方分主賓落座，經過老葛瑞的介紹，雷茲明白這小女孩便是格歐菲茵－古爾維格。古爾維格是亞斯大陸南部的著名魔法世家，但從這格歐菲茵身上，雷茲察覺到一種奇異的氣息。而健美女郎是小女孩的保鏢兼侍女，名叫格蘭娜，與雷茲相似，她是一個劍士兼煉金師。
雙方都是有智慧的人，介紹過後並非客套寒暄，而是一種名為‘沉思’的沉默。
雷茲靜靜的打量著格歐菲茵，然後苦笑道：“老家夥，你可沒說你家大小姐是這種體質。”
很顯然，雷茲在對老葛瑞說話，他所謂的‘這種體質’在場幾人心知肚明。連艾普也被雷茲的話語啟發，產生某種令人不願相信的猜測，這格歐菲茵小姐是傳說中的‘超導者’？
人類的身體不能產生元素能量。當外來元素能量流經人體時，會對人體產生負擔。反過來說，人體是一種遲鈍的‘元素導體’，會阻礙元素能量的流動，這現象被稱為‘元素阻抗’。在比雷亞各大種族中，精靈族被稱為‘魔法天驕’，為什麽？因為精靈的元素阻抗非常小。
元素阻抗越小的人越容易調動元素能量，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元素阻抗小的人的魔法天賦越好。精靈族六大戰鬥職業的技能不擔心人類偷學，為什麽？因為人類的元素阻抗太大，無法學習精靈魔法。不過有利有弊，元素阻抗越小的人鬥氣天賦越是差勁，算是一種缺陷。
人類的元素阻抗不是固定不變的。魔法初學者的阻抗確實很高，但隻要進行長期的修行，長年累月與魔法物質接觸，元素抗性會逐漸降低。——這種現象被稱為‘魔法適應性’。
‘魔法適應性’具有一定的可遺傳特性。著名魔法師的後裔魔法天賦往往非常優秀，這並不僅僅是先天基因良好，其中也有父輩的職業原因。通過一代又一代的累積，那些魔法世家的後裔往往擁有不遜於精靈的低元素阻抗，表現出極優秀的魔法天賦。——很遺憾，人類的體質與精靈不同，低元素阻抗的成因也與精靈不同，所以還是不能修行精靈魔法。
人類的魔法世家中有一種‘超導’爭論——魔法世家的後裔是否有可能出現‘零阻抗’的‘超導者’。就目前情況而言，‘超導者’隻存於理論中，在現在和過去的幾萬年中，雖有幾個趨近零的超級天才，但沒有等於零的怪物。所以‘超導’爭論目前偏向於‘否’。
聽了雷茲隱晦的埋怨，老葛瑞也不隱瞞，道：“確實是的，以後還請先生多多關照。”
雷茲又沉默了一會，凝視著格歐菲茵無機質一般的光滑臉龐，歎息道：“唇舌的存在目的是交流，某些人卻把它用於詛咒；武技的存在目的是強身，某些人去把它用於犯罪。一種存在的真實能力，往往會超越它誕生的最初目的，所謂‘超導者’也是一樣。”
“‘超導者’不僅有元素阻抗為零的體質，還有一種必然的效果——大腦的變異進化。古爾維格小姐，你的腦域開發程度是多少，百分之八十還是百分之百？”雷茲雙手環胸，身體微微後仰，淡淡的道：“對你而言，根本不存在‘學習’這一能力。”
雷茲的話有些莫名其妙，其他聽得似懂非懂，隻是他大概在評價格歐菲茵的智力極高。雖然一般情況下這是一種褒揚，但雷茲過於嚴肅的表情卻表達了內心並不是很愉快。
接下來，出乎眾人意料，雷茲微微欠身，道：“所以很抱歉，我無法成為你的老師。”